很显然,作为庞秀的好兄弟,若是冷秋水想要帮助庞秀分担压力,这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庞秀的心中就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因此庞秀并没有回答冷秋水的话。
尽管,这个晚上冷秋水的收获并算不上很大,但能够让他就此留在庞秀身边,借着好兄弟的名声陪着庞秀,这样对冷秋水来说也算是好的开始,现在冷秋水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罢了。
当然,像是冷秋水现在这种处境,机会这种事情可不是要等待某些时候偶然发生的,因为他就有创造事端的机会,更何况在这一步骤上,赢芷和冷秋水还要讲已经用处不大,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不受自己控制的张贺处理掉。
第二天午后,庞秀正在自己的书房给冷澈回信,偏偏写到最后落款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将就忽然跑进来,甚至连报告都忘记喊了,变对庞秀慌张的说道:“将军,不好了!城北大营打起来了!”
“什么?”庞秀扔下笔站起来,一边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佩剑和战盔,一边对那小将问道:“怎么回事?城北大营和谁打起来了?”
不想,那小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呀,来报告的人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和谁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马匹和军粮分配的问题”,显然,这个小将就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这下,庞秀也不想着及时给冷澈回信的事情了,他赶紧就向门外跑去,但是就在庞秀跑到门口的时候,冷秋水迎面就跑过来,说实话要不是庞秀和冷秋水都有一个好的身手,此时怕是都趴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去呀?”冷秋水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庞秀问道。
庞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见冷秋水也没有什么大碍,就赶紧对他说道:“我有事情需要去一次城北大营”,因为时间的紧急,所以庞秀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没有管冷秋水的反应,直接就迈开腿快步走开了。
这时候,冷秋水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像是很担心的样子对庞秀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庞秀也不知道冷秋水这是明知故问,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有时间去甄别一下冷秋水,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应该把情况告诉他,更何况庞秀对冷秋水还算是信任呢,于是庞秀直接就开口回答道:“城北大营那边出现了内讧,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内讧?真的假的呀?庞家军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冷秋水还是跟在庞秀的身后连连发问,其实这话也是庞秀心中有疑问的地方,按道理说庞家军确实不会发生这种过分的情况,所以庞秀现在冷秋水要问的问题也是庞秀心中特别疑惑的。
既然是庞秀也不清楚的事情,那么他就更没有办法回答冷秋水了,再者说起来庞秀也害怕自己现在的情绪会让冷秋水误会,毕竟庞家军现在和以前不同的是,主帅姓冷,所以庞秀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样默认冷秋水随他一起去了城北大营。
说实话,冷秋水自小是和庞秀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也算得上是郡国的权贵公子,但是来到这军营里,他还是第一次,想想庞家和冷家的关系,可见庞家军的军纪是多么严明,恐怕这次要不是因为给庞秀施加了这么大的压力,他也定不会疏忽的带上冷秋水了。
不过,冷秋水也没有看上多久,因为还没走进军营多远的距离,一只鞋就冲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吓得冷秋水本能想躲,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柄未去掉剑鞘的剑便在他的眼前将这只鞋遮挡住,随后这只鞋便掉到了地上。
其实,这柄剑冷秋水一眼就认了出来,它的主人就是庞秀,这时候冷秋水看着庞秀道:“谢谢啊!”
再看庞秀,他把剑收起来,对着冷秋水说道:“你就别和我说谢了,我一会儿说不定还要谢谢你呢!”庞秀说完这句话就迈开腿,向着远处那些儿拿着武器的人群走了过去。
别看那些儿军人都已经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哪怕是看热闹的人都有跃跃欲试的样子了,但是看到庞秀到来,立刻就都闪开了很宽的一条路,甚至都闪到了一边,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从人群外一路走到人群中心,冷秋水就跟在庞秀的身后,亲眼见庞秀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出,那些气势汹汹欧的人就一个各个怂了下来,这不得不让冷秋水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暗暗佩服庞秀的气场之足。
只可惜,这时候光有气场完全不够,因为庞秀接下来必须要收拾残局,当然首先就是要了解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在这之前庞秀还是要做一件事情来平息这众位官兵的怒火。
毕竟,以庞秀的级别,倘若要议事也必定要去大帐之中,那么也就只有中阶以上的将领能够参与,可是这现场上千人都气势汹汹的样子,庞秀在此处压得住场,要是庞秀一离开他们视线,这两群人再刀兵相见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庞秀走了两圈,看着地上死伤十数人的官兵,对着人群喊道:“来,你们都看看自己做了些儿什么事情?很闲是不是?没让你们上前线你们都手痒痒了是不是?自相残杀你们都干得出啊?你们还是我庞家军的人吗?”
尽管,庞秀口中的话都是喊着说出来的,不过他的语气却很平和,给人的感觉他完全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并不是在发怒,然而话语传到每一个人的心里,却都是连连的拷问。
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庞秀知道他的话就只能说到这里了,接下来他们应该至少会安生一两天,他们肯定不会再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就是了,那么自己也必须加快速度,一定要在这两天的时间把能够引起这么大波澜的事情调查清楚。
所以,庞秀只是留下了一句话道:“快把他们的伤处理了,这次事件不可以再多死一个人!”然后就带着冷秋水等人向大帐的方向走了过去,一些儿中阶以上的将官也都跟在庞秀身后去了大帐,这里就只留下了七手八脚抬伤员和尸体的官兵。
大帐内,庞秀跪坐在长桌之后,城北大营里面能够级别的七位军官也都走了进来,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很自觉的分开了两个阵营站在了左右两边,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当然,这时候肯定是要庞秀先开口了,而且庞秀现在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便是城北大营的主将,也就是自己的远房叔父庞云厘竟然没有出现,于是庞秀便开口问道:“云厘将军呢?”
不想,庞秀这一问,竟然得到了对面七个人神一般的回应,首先是双方相互都指着对面那一边,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指责道:“都是因为他们,都是他们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而且,双方的口供还都挺一致,那愤怒的样子,竟没有人觉得哪一方有错,无奈庞秀之能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让所有人都闭了嘴,然后才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说道:“来!你先说!”
那人也不含糊,他立刻就开口对庞秀讲道:“昨天夜里,云厘将军遇刺受了重伤,然后我就收到了一封信,说云厘将军被害是因为军中有奸细,于是我们七个就聚到了一起,可奸细还没找出来,临淄将军就非说也接到了这样一封信,但是内容却是指向他”,话说到此处,他立刻就抬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位白袍小将。
紧接着七个人又相互指责了起来,直到最后问题又被踢到了临淄的身上,要说这个临淄也算是一个人物,想想曾经也和是云厘将军的得力助手,然而最不幸的就是他有一个拜把子兄弟叫宋沛。
话说,自打宋沛出事了以后,这临淄在北大营的威望可谓是一落千丈,身边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再与宋沛无往来,否则上一次又增兵去前线,他绝对是众人推荐的第一人选,毕竟临淄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眼下,临淄知道自己在庞秀面前肯定也不会被过多信任,于是当问题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时候,临淄便不再狡辩了,他只是站了出来,单膝跪地对庞秀请罪道:“庞帅,末将也无话可说,想怎么处置悉听尊便了!”
再看庞秀,他其实已经听出来了,城北大营确实混入了奸细,自己上一次被困张府的时候,就是城北大营这边出现了问题,尽管事后庞秀为了不影响军心,已经联合了堂叔庞云厘将涉事的人全部秘密处死。
但是遗憾的事情是,从他们口中问出来的那个最关键人物,竟然全家都先于一步被杀死在家中,因此线索就这样断掉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事务繁忙,庞秀等人相当忙碌,自然就忽略掉了还有敌人潜藏在城北大营的事情。
其实,在这之前庞家军一直都是人人忠义,绝对不会有奸细能够混入其中,只可惜这段时间因为战事,所以庞家军只能放宽一些儿政策来扩军,更何况郡国本来就是一个人口不算富裕的国家。
现在,庞秀只是很后悔自己对这方面的疏于甄别,话说城北大营是这都郡城内最大的军队组织了,倘若这边出事儿,那对都郡城和王宫来说,都将是最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