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的丽丽正好砸在还在坑中的那位,长的极其像司乐师的人。
那人还被她砸的动了一下。
丽丽大驚,她想起身,不想那人竟抓住了她的胳膊。
“别追我,别追我!”丽丽终于有些怕了,她向下看了一眼他,心说你怎么也是这句啊!你说不能换点儿别的词儿吗?
换什么别的词儿啊!之前说这话的,又不是他,他说这,不是刚说完吗?
这不是她想不想起的问题了,而是她根本就起不来。
她的头有些晕,肩膀那种灼热的感觉,仍在持续着。
她不敢再向下看,她的肩膀,太烫了。
烫的,都要起火了的感觉。
就像之前雪儿用过的那个办法一样,字体还在扩大,这次,可没有因为遇到脖颈而停止。
字体慢慢爬上脖颈,再不停下来,可就要到脸上了。
丽丽可不想希望自己的脸上再多出个字来。
但是她又阻止不了,那就只能任其自由了。
“没人追你,你先放开我好吗?”她一手捂着肩头,一手要挣开那人的手。
她一个弱女子,是没办法将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的。
但就算拿开了,就算下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她自己,她也不一定能起的来。
因为,刚刚是有人将她推下来的,而不是她自己故意跳的。
那双手还在她身上压着她,她哪里能起的来呢!
就连那时拿着的执钟棒,就在她身旁不远处,可是她呢!就是怎么也够不到。
她就是可以够,到她也不去拿了,她的心,早在自己的右肩上了。
这一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你说你这孩子,你往哪拍不好,偏偏要往那儿拍,这可好了,她又要重新遭一份罪。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在此时,那双按在她背上的手,总算是拿来了。
但她还是动不了。
没几秒,后背上,也隐约出现这种疼痛来。
她趴在那人身上,不讓他动。
她是痛的,再说她也压不住他啊!
“求求你了,别再追我了好吗?”这家伙还是这句话。
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个成年人的。
又是一个小头人,刚刚他的长像还与司乐师很像呢!这会儿,咋就变了呢!
丽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打量还好一些,这一打量可又坏了。
原来,那个推丽丽下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别人,正是下面躺着的他。
因为他的手,上面全上红色的掌印。
谁的手掌,掌身都是红的,这不用她说。
她看到的这种红,不是人手上那种颜色,而是,血红血红的。
红的,和她肩膀上的手印儿差不多。
也许,她背上的手印儿,也是这样的呢!
他的手太小了。
丽丽回过身去想要捂住自己的双眼与嘴巴。
她不是离不开他身上吗?这好办,用手在中间挡住不就得了吗?
丽丽正是要这么做。
他身子不能动,手与脚,还有头,还是可以动的。
她一个不小心,抓住了身下这人的手。
他的掌心是空的,手指以下,是一个洞,再下面,就是手腕了。
那刚刚他抓我手的时候,我咋就没感觉出来,他这手是没有掌心的手呢!
那是她刚刚太怕了,所以,她才没有心思往去想。
哦!我明白了!丽丽想。
她想到自己肩膀上的‘伤’,是怎么一回子事了,也明白,为什么,掌心之处,会是那种红。
那不是他的血,而是他拍出来的。
丽丽越想越怕,她松开了他的手,趴在他身上,双手捂住自己的面部,想叫,又叫不出来。
耳旁再次传来那种类似小儿的哭叫声来。
这声音之前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根本就没注意。
但这次与上次的哭声不太一样。
这就像是在赧王的宫殿上,司乐师正慷慨激昂地为赧王奏乐,而赧王的身边,又有乐人再为司乐师伴奏。
那个时候,这应该不叫伴奏吧!
那种劈里啪啦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穿着木屐人走路一样。
丽丽抬起头,向哭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她看到了。
她是看到了,但是她看到的不是谁哭,而是,那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的,是什么。
正是被她丢在一旁的两根执钟棒。
它们在这哭声中,翩翩起舞,讓人不肯直视。
哪里会有这样的木棍啊!天哪!这到底是咋回子事啊?
这妮子不敢看再看下去了。
看它们跳舞也有一样好处。
就是她感觉不到身上怎么疼了。
身下那人的手,拽住了丽丽。
丽丽又一次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
这种无掌心之手,她再也不想摸下去了。
“别追我!”这人又是这句。
他好像说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丽丽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从脸部拿来。
她看那两根执钟棒离她已经很近了,她又想拿回它们了。
“妳别动它们,它们是我的,妳放下它们!”身下这人说道。
你总算是换一句别词了。
就这手还能拿执钟棒呢!你也不怕赧王一生气把你们都推出去砍了。
丽丽笑笑道:“好!这是你的东西,我给你就是了!”她还没有拿到它们呢!
她就要够到它们了。
哭声也没了,两根执钟棒也停下不动了。
“乓乓!”它们一齐倒下滚出几米之外。
丽丽刚刚这话算是白说了。
“别再吓我了!”丽丽冲身下的人说道。
那人抬起头来,动了动身子。
在他的身下,居然还有一个人。
这坑是得有多深啊!
丽丽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下手向背部处挠去。
越挠,越痒,还不如不挠呢。
抓破了,感染了可就完了。
远处,还真就出现几个儿童的身影来。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蹦蹦跳跳地从一处乱石之外跑来。
丽丽的脖子伸出好长,她确认,她没有看错。
那就是几个天真爤漫的孩子。
她也打那时候过来过,她看到他们,都有些怀念自己的童年了。
然而,现在并不是她回憶童年的时候。
她得知道,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看那样,这几个孩子好像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来时,地上并没有脚印,那坑旁的脚印儿双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几个孩子,该不会与留下脚印的孩子,不是一拨人吧!
丽丽这丫头要冲他们喊上几句。
她张了半天嘴,啥都没喊出来。
有身下这家伙在呢!她能喊出啥。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到他们,还是假看不到他们。
他们跑过来拾起执钟棒,又蹦跳着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就是来拿它们的。
丽丽一心急,眼前一热。又趴回那人身上。
她的躯干还是不能动。
她的身下,只剩下一副人皮囊了。
她趴在的,是皮囊之下的,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的身体可与这二位不太一样。
因为,他是黑色的,他也是他们当中,最不像司乐师的一个。
也就是说,趴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司乐师。
“这是药尸!它是药尸!”丽丽猛地跳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起来的,好像,这药尸是一个十分隐讳的字眼儿,什么人提起他,都会被吓个半死的。
那丽丽跳起来也就很好解释了。
“凡是有这种匙形坑的地方,一定就是用来存放药尸或正在养药尸的!”这丫头跳起来,在落地之前,有意向一旁滚去。
她怕自己再落下时,再想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什么都懂了,要不怎么只把她留下了呢?
可不仅仅是因为她膽子小,没有戰斗力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