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亮的夜晚除了小丫头孤枕难眠,还有一个男人也夜不能寐,纠缠在落地窗前轻轻叹息。
人生的奔波有时就像旋转的木马,任人拉上电闸,它就得不停地旋转,身不由己只能一路向前。
身不由己的悲哀让人无奈,没有时期的等待,会不会有一天被自己缴械投降的错误决定给拖垮,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整个头都痛的好似被掀开了,男人不敢去深想,抬起头看向明亮的夜空,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看得出他很憋闷,独自一人无人安慰,让他越发觉得孤单,后悔有些迟了,他真正爱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别墅里,不知道她此时是否在做梦。
想着想着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衣兜,把香烟掏出来,这种吸烟的日子是在法院驳回判决书后开始的,他不喜欢吸烟的任何人,甚至讨厌这种味道,却鬼使神差地加入了吸烟大军。
他熟练地点燃了一根烟,走出客厅的大门,来到户外他不急于前行,轻轻吸了一口烟,慢吞吞吐了出去,烟雾一点点融入夜光中,直至消失不见,接着是下一口烟雾被吐出,升腾在夜空里,舞动着渐渐飘远。
男人把香烟捏在手指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这个豪华别墅区管理到位,各种设施齐全,尤其是路灯格外的明亮,男人边走边吸烟,驻足抬起头,喷出的烟气在他眼前再一次融进夜色里。
各种树木修剪整齐,在夜晚的夏风中挡着秋千,在灯光下形成了一片摇曳的婆娑树影,方向一致摇的男人的心一片凌乱,他把手插进裤兜,那里有一条项链,一块价值不菲的石头。
握住石头,凉意通过皮肤传导入心,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有少许的平静,他不愿意回家,那里有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留下的味道,这种味道刺激的他神经衰弱,让他作呕。
每天从公司出来,就是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路上,华灯初上他的车无论在哪条路上飞驰,最后都会停在弟弟的别墅前,这里离自己心仪的女孩非常近,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睡个好觉。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胡灵居住的别墅里,他好看的俊容因为紧蹙的眉头,让人心疼,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法摆脱名存实亡婚姻的沈临。
自从和郝玉颜摊牌之后,他就没断过想要尽快办理离婚手续的念头,原以为会顺利结束他们的关系,结果却是困难重重,一想到将要面对无赖式的纠缠,他就有种窒息感。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郝玉颜为什么会出尔反尔,她难道愿意过这种没有爱的日子?这让沈临费解。
想一想这些问题,他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回到父母身边的郝玉颜被家人保护了起来,他这个有丈夫头衔的男人,却被拒之门外不得进入。
打算的好聚好散看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无奈之下他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结果被驳回,他一头雾水打开驳回书,告知女方精神出现问题,女方的父母希望他能给些时间,不要再刺激病人,等她精神状态好一些,再谈这些事情也不迟。
法院尽管是个讲法的地方,但是以人为本的时代,法院更愿意倾向弱者,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精神出现问题,很有可能因为离婚造成二次伤害,这种情况法院只能先驳回他的申请。
如果这个时候沈临不先退一步,倒显得不近人情,他尽管怀疑,但是也只能等一等,毕竟做人不能做的太绝。
这件事情一开始就错了,都怪自己低头,如今撞破头流再多的血,都是老天爷给的惩罚,咎由自取不会有好结果,一切只能等,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烟柱顶端的红光加深,在夜色朦胧中形成一点亮光,随后是一大口烟雾在男人的眼前飘飞。
夜色阑珊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做梦,每个人都不愿意在好梦中苏醒,在这个睡不着的夜晚,沈临相信即便是自己睡着了,也不会有好梦。
他感叹自己的恶梦什么时候能醒,如果有机会选择,他宁愿选择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
自由自在的生长,也许辛苦一些,但至少在选择上有主动权,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奈,又无望地等下去。
想一想都让他心灰意冷,不知道小丫头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被困在了牢笼中,想走出来都困难重重。
陷进自己思虑中的沈临怎么可能知道,有一个叫薛文的男人,就快把小丫头带出眼前的别墅,去过无需等待的日子。
此时天边的墨色渐淡,曙光即将来临,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沈临真希望自己的曙光就在眼前,他会伸出双手抓住曙光,让一切忧伤都在灿烂的曙光中消失匿迹。
手里的香烟被他捏瘪,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转过身往回走,晨练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视而不见走回别墅。
这个时间已经不适合脱了衣服睡大觉,他只能选择和衣躺在沙发上小憩,不多时倦意袭来,只想眯几分钟的沈临,还是身不由己地睡着了。
此时小丫头也因为数绵羊数累了,渐渐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的梦乡里没有美梦,一直赤足奔跑的梦,在她的睡眠里不断重播,她睡的不好,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整个人的精神并不抖擞。
好在这段时间小丫头沉下心来,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恢复好睡眠,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看着小丫头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一直默默瞧着的方志强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看护小丫头的这几年,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不开心不快乐,他就像一个照顾妹妹不周的哥哥一样,充满了内疚。
他是一个不太擅长会说好听话的男人,看着小丫头萎靡不振,他除了惴惴不安,就是无计可施,还好有薛教授这么一个细心的男人,能把小丫头带出低谷。
经过反思迷糊之后的胡灵冷静下来,不在纠结一个人前进,成长尽管有痛苦,但是万事不能都靠着别人,薛文愿意给自己铺路,是他心疼自己。
自己必须走好每一步,让未来的日子过得开心一点,此时的胡灵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一面依赖着薛文带自己走出去,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一面又唾弃自己就是一个依附他人的可怜虫。
她批判自己依附他人的行为幼稚,一开始就不该有这种惰性的念头,这和依赖主人没什么区别,自己必须要尽快成长。
小丫头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痛定失痛的胡灵考虑,她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尽早实现经济独立,只有经济独立了,精神才能更好的独立,像现在只能依赖别人,不是无能的表现又是什么呢?
人生有如钟摆,摆动在痛苦和倦怠之间。
十八岁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必须得认清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
跌倒了也得笑着爬起来,即便有人愿意搀扶,也要选择独立。
矛盾中的小丫头在高考前两天,为了摆脱这些烦恼,偷偷拿着泳衣来到了市里的一家高端游泳馆,她不喜欢水,尤其是一大片不知深浅的水域,可是为了能更好地进入考试状态,她必须选择这种自己最讨厌的事情来做一做。
当她换好泳衣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人群时,她的胆怯加深了,一得瑟卡在腰间的泳圈滑落在她的脚下。
过于纤细的腰肢,和日渐消瘦的屁屁都挡不住泳圈的自由滑落,胡灵叹着气,蹲下身体双手抓住泳圈,随着身体的挺直,泳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为了防止泳圈的再一次滑落,胡灵两只手托住泳圈向前走去,不得不说泳圈成功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走到泳池边的时候,她再次停下来,被人群波动的水花在水里形成无数个波浪,让她有些发晕,她告诫自己不能退缩,这里就是她的新起点。
小丫头在泳池里的录像在刘西鸿的手机里播放着,他一直盼着小丫头走出姚老七的别墅,如今小丫头就要高考了,这就意味着小丫头又长大了一些,也会接触到更多的男人,他的对手也将不止一个姚老七。
这些新人他都不怕,他可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呼风唤雨的本领可不是吹牛皮。
之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没去打扰小丫头,完全是为了她考虑,毕竟高考决定着一个人的前途,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