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心说妳刚刚若说的是别的什么请求,那也许我会答应妳的,并极有可能做到,可是,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我就算不想讓妳去受那份罪,我也不会用它去解决妳的命的。
如果说妳讓我用这执钟棒嘛!也许我会答应妳的。
那没办法了,妳的请求已经说完了,答不答应,就看我的了。
趙姬笑了笑,她心说妳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答应我的,那我还和妳说什么啊!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开口提这个事儿了。
趙姬又把目光聚谯媵身边,看她究竟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妳这個祗会勾引大王的狐狸精,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妳!”原来也是为了吃醋,这女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毛病呢!
其实吃醋很正常,男人也会吃醋不是。但是能讓千百個女人同时为一個男人吃醋的,从古至今,只有帝王可以做到了。
谯媵吃的,正是他周赧王的醋。
谯媵不过就是一个媵,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个封号,她当时的地位,祗高於妾与婢女,她是没有趙姬的等级高的。
但是趙姬本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子,她为了狐媚周赧王,使尽了各种手段,她为了赮王手里的财宝,不惜忍受自己被人玩弄的屈辱。
那件大钟,正是她觊觎已久的宝物。
她要用男人的手,得到它!
早在秦国大军破了周都之前,趙姬就已看出,这大周的江山,当尽数秦家了,她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全心的下家才行。
但那个时代的宫廷制度多严啊!别说妳一个小小的姬妾,就是王公大臣,敢与通適卖国,那可是要被诛边九族的大罪,除非,妳有十足的把握与敌军里应外合,灭掉自己的国家,进而得到新朝的封赏。
但历史上,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会得到好下场。
那对啊!你能卖了自己的王朝,自然也会卖掉新朝,这样的人,岂能留下长用。
往往也在新朝建国不久,找个借口把你杀了了之。
这说的是王公大臣,他们是有机会通敌卖国的,可是这小小的姬妾哪里会有这样的本事呢!
那当然是把息交给一个心猿意马的男人,这个男人,或是权倾朝野的大员,或是在战场打拼的将军士兵,不过前提是,这个妳用来依附的男了。必需要有反心才行。
也就是说,妳要与她是志同道合之人,那此事就好办了。
敢给王上戴绿帽子,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不过妳要做的天衣无缝,做的滴水不漏,才不会为外人所知。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人,一张嘴,也会要了妳这个姬妾的命的。
妳还要有数不完的银子,这银子,是用来打发那些耳目们的嘴的。
只要妳一时满足不了他们,那妳离死,也就近了。
妳还不能怕他们狮子大开口,他们开的价码越高,他们就越不会外说,他也不想失去妳这棵摇钱树啊!
这钱来的这么容易,哪个傻宫人会傻到逢人就说呢?
妳只能满足他们,妳不能对他们说不,他们是妳的保护神,妳更是他们的财神。
但钱从哪来呢?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妳要想得宠,就要展现妳狐媚的一面,要用尽心思把大王的眼睛往妳身上引,如果因此而被临幸,妳怀上個一兒半女的,大王一高兴,赏妳个王妃或王后,那妳这辈子,也就平步青云了。
将来妳生的儿子成了下一任大王,母以子贵,妳这辈子,也就到了人生的巅峰了。
但趙姬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为周赧王生下什么一儿半女的,她眼里,只有金银珠宝,只有那件富可敌国的老编钟。
若是把它交到了敌国大王的手里,那她,可就是什么趙姬了,也许,会被为封趙妃,或者趙后。
这才是她的如意梦想。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国大厦将顷,那也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啊!
国之亡,一亡于佞臣,二亡于君王,很少有国亡于妃嫔的。
周赧王,就是这样一个把祖宗留给他绵延八年余年的大周王朝亡于妃嫔手中的大王。
说的再白一点,妃嫔本无错,人若不为了自己的衣食荣华,怎么可能屈尊下嫁于你为姬妾。
你若不宠她,又怎么会误国呢?
这就是一个怪圈,一个循环的怪圈。
趙姬勾引上一个本朝的将军,在那位将军的口中,提前得知秦车大军不日就将兵临城下,这大周王朝,说没,就要没了。
趙姬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日,在赮王一心只顾听乐的同时,她悄悄地逃出了王宫。
恰巧,她遇到了攻进城来的秦国大将趙恬。
趙恬,就是眼前这具尸体,一具两千余年前的不腐之尸。
趙恬冲进王宫,在趙姬的批引下,首先杀了那位与他有染的本朝将军,之后,又冲到了王宫大殿之内。
周赧王也做好了准备,在趙恬就要攻王宫的半个时辰前,他从另一个宫门逃了。
趙恬没有看到秦王政心仪的那件老编钟,他本要加罪於趙姬,但是,这个趙姬真是太美了,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一个好色的男人怎么可能把屠刀举向一个有着十分姿色的女人呢!
趙姬跟着他一路追杀周赧王。
周赧王出了王宫,一路西逃,他们也一路向西追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山边上。
大山横住了他们逃亡的路线,他们不得不改变方向。
既然他们兵分两路追杀自己,那自己也就只能分两向不同的方向逃去了。
大山的方向是一路,这显然行不通。于是,这两路滙成一路,延着大山向南逃去。
逃过大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荒草甸子了。
他们又逃向了这个荒草甸子,重而开出一条新路来。
这条路,就是眼前的那条秦直路。
沿着被黄沙掩埋的马路一直向南走去,过了一條十字路口,便是那条秦直路。
而我,便是从那条秦直路上来的。
趙姬在与趙恬追击周赧王的路上,趁沙走石的天气,她一个人跑了。
她最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因为,在趙恬的身上,似乎又看不到什么希望。
她还是了解姬延的多一点。
他带走的,还不一定是几件编钟呢!
那一路跟着他们的,没准儿只是一个朽木架子。
这不过就是为了引诱他们的砝码罢了。
你们越是追我,就离那件真正的老编钟越远。
这,才是他姬延的真实目的,
可是要伤他趙恬,可不是姬延的本意。
他只要不下令处死那些他认变是累赘的司乐女,也就没有以后的故事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做的,就是处死她们,而且,还是用那极其残忍的手段。
不狠不是帝王,但他姬延,真是有些过了。
死便死,不管怎么死,她终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既然如此,干吗还要下那么狠的手呢!
你杀死了我,我又毒死了一路追杀你的敌国士兵,最后,我们的司乐师大人再使出些非人的手段,将敌国唯一幸免于难的将军诓入沙漠之中,讓他也不得好死。
这一计连着一计,始作俑者,还不都是这个趙姬引起的吗?
在趙姬的立场上,她不旦没错,而且,还有功。
只是,胜者王侯败者寇,任妳再怎么说,也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啊!
谯媵要问她的,也祗有这一个问题。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这只能说是兴师问罪。
她趙姬何罪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