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在萧彻怀里的月言突然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眶里还带着泪珠,声音很轻但似乎很坚定:“我想回家,可以吗?”
一句话让萧彻愣在了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她说她想回家?想离开北国?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他的神情不自觉的严厉了起来,脸上有些许愤怒。
可是此时的月言心里只有刚才和宁妃说的那些话,她真的好想回家,在这里真的很累,很累,每个人都想着怎么害别人,可是她又有点舍不得萧彻,毕竟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早就和哥哥一起回南国了,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萧彻没有看月言,背过身子,双手负立,缓缓开口:“若是你真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朕不会拦着你的。”
月言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啊,她明明只是想家了,自从来到北国之后她从未在萧彻的面前提起过宁昭,他怎么会知道她过去的事情?
“当初为什么非得是我是和亲公主?”月言突然意识到,当初她一直认为是宁昭的问题,是南国的问题,非得逼着她和亲,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想到或许事情不是这样的,有可能不是她一直想的那样。
萧彻没有想到月言会问这个问题,她来北国这么多天了,从未提过这事,他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那些过往,看来没那么简单,他怒声道:“这事你不应该问你们南国的皇帝吗,你的那个青梅竹马。”萧彻的话语里有着说不出的醋意,可是在月言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宁昭做事不会这么没理由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萧彻,他拂袖面带怒色,大声道:“既然你这般想着你的宁王,你现在就回去找他啊,朕绝不会拦着你。”
月言流着泪摇头,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自己了,自己没有说过还想着宁昭,这么久的日子里他难道都感受不到她爱的是他吗?
“你爱我吗?”月言又问道,萧彻没有回答,他爱她吗?应该是爱她的吧,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这般好,可是这么久他又一直在利用她。
月言见萧彻不说话,心里苦涩不已,看来帝王的爱果真短暂,她不相信他没有爱过她,但她感觉到她又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我想要回南国看看,我爹爹离开的时候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想回去给他上柱香。”
萧彻背对着月言点了点头,一个想要离开的人你是留不住的,而且时机也已经到了,若是再拖的话,只怕是会夜长梦多。
月言见萧彻点头完全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她是铁了心想回南国看看,可是看着萧彻冷漠的样子她的心里说不出的辛酸。帝王都是这么无情的吗,前几日还恩爱不已,不过几日的时光他怎么会就这样了。
“临走之前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月言开口,她欠宁妃的始终是要还的,冷宫的日子实在是太凄苦,太冷清,那样的地方是不适合她的。
萧彻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他?哪个人就那么的好,让她忘不掉吗?
“皇上可不可以下旨让宁妃回到宁清宫。”萧彻听闻,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月言:“你不恨她了?她可是害死你肚子里孩子的凶手。”萧彻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我感觉当初害死我孩子的凶手并不是宁妃。”萧彻的眸子一黑,听着月言继续说,“当时皇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宁妃不合,若是我孩子出事了怀疑的第一个定然就是她,我想宁妃没这么傻。”
萧彻“哦”了一声,然后才反问道:“那爱妃认为是何人害死朕的皇子的?”萧彻在说皇子的时候咬的特别重,月言以为他还是伤心孩子的去世,没有太在意萧彻的变化。
“臣妾还不知道是谁,但臣妾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臣妾会查出来是谁的,那个时候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为咱们的孩子做主。”月言提到孩子声音就有些哽咽,萧彻心里难过但还是舍不得,伸手揽过月言,伸手抚慰着,若不是当初走错一步,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南国?”即使不愿,即使难过,可是萧彻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他是一国之君,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言儿,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所以朕希望你不要恨朕。
“我不知道。”月言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再也没有开口。
最后是萧彻将月言抱回紫言宫的,宫里的宫女们看到萧彻怀里的月言才长叹一口气,生怕娘娘出什么事,这下好了,是皇上抱回来的,就证明皇上对她家娘娘还是有情的,这后宫只要有皇上的宠爱就是得到了免死金牌,这样也就不怕外面传的那些流言了。
月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月光倒映在窗前,一滴泪不竟从月言的脸颊落下,深夜,孤独袭来,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月言伸手摸了摸,一片冰凉,看来他又是一夜不在。
寂寞袭来,月言蜷缩起身子,用被子将头蒙起,再也看不见这漆黑的夜,阵阵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窗外的萧彻听到声响,身子一僵,她是哭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月光打在自己身上的影子,轻声叹息了一下,自己的心里何曾不难受,可是一开始他就选择了这条路,如今就是跪着,哪怕会失去自己唯一的所爱他也要完成,完成对北国天下子民的承诺,完成对死去的母妃的承诺。
他是个男人,但是他也是一国之君,他身上的责任比别人要重的多,他能做的就是隐忍,就是等待,若是所有的一切可以得到圆满的解决,他就带着最爱的人远离尘世,可是真的会有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