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对方的手削弱楚氏的势力,趁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利……”
富豪榜第四的楚氏,好大的野心呐!哼,你打的竟是这个坏主意!
方才对他的好感瞬间全无,姜小鱼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莞尔笑着:“为父收到消息了,那人是临琅的姜小鱼,你准备怎么做?”
“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做生意的确有一手,但为人刁钻狡猾,我不信任他,暂时搭上关系,再从长计议……”
原来早就想放线钓鱼,跟她玩欲擒故纵,小爷可是这方面的祖宗!
姜小鱼决定以后再整他,集中精神地问道:“钰儿,你知道拥有这块玉佩意味着什么?”
“跟大哥竞争家主之位……”
“对,你一直都是为父心中最好的继承人,这块玉佩如何得来,有什么秘密,你还记得吗?”
“不对!”
姜小鱼心中一惊,难道意志反抗,催眠术不能深入了?
岂料他满脸幽怨,幽幽道:“钰儿是庶子,哪怕知道母亲是被主母害死也不能找他们报仇,父亲你心中只有钰儿,又怎会把另一块玉佩给了大哥?”
还有另一块!这李赫手中到底有多少?给了两个儿子,大摇大摆地放他们出去招摇,不怕引祸上身吗?看来在这些年,她局限于临琅,果真错过了很多……
那场浩劫已然过了十四年,但对她而言依旧恍如昨天。她默然垂下眼睫,面对早已泪流满面,含糊说着忧伤往事的李钰,一时竟不知拿他怎么好?
算了,看来他不清楚内情,继续问也套不出什么话,有了线索还怕抓不住真相吗?
姜小鱼叩指一响,阖上他的眼帘,温言道:“好好睡吧……”
她拿走玉佩放在石头上,借着月光仔细看上面的纹饰,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假玉佩,用刻刀稍微修改出处,再用力砸向巨岩,砸了几下终于砸出几丝断痕,借此把某些地方混过去,将以假乱真的赝品放回李钰的衣袋里。
月上山头,朦胧悬空,映衬姜小鱼的背影有股神秘感。她整理了思绪,拍了拍脸,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环起手,睥睨着说:“念在你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舍不得被狼叼去了,就带你一起回吧,以后要记得我的恩情。唉,我做人就是太善良。”
她把李钰拦腰扶起,暗叹这身子骨比女人还软,真让人嫉妒!
“君猴子会跳舞,小鱼儿会爬树,李狐狸会栽跟头,嘿!山上有只野猫,河边有只老猫,看见鱼儿会发呆,嘿!”
某人欢快的唱山歌来疏散郁闷的心情,然而看到几个火把照亮她面容的时候,向来嘻嘻哈哈的姜老板再也不复顽赖。
心里把君猴子骂了个心肝脾肺肾,还百晓先生神通广大呢,别人都欺负到占山为王了!
乱石岗旁,乱草丛生,一高一矮的两黑衣蒙面人,举着劣质板刀,一前一后念着酸牙的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姜小鱼心想,才遇到一波刺客伏杀,其中还有一人跑掉了,指不定告诉同伙,再来一波她可对付不了,一身落魄的样子能减轻目标存在感。
她一手拦着昏迷的李钰,一手放在额间,点头哈腰的说:“两位大哥,好说好说!”说罢,把身上值钱的东西,连同李钰的衣裳扒下,狗腿的奉上去。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两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们娇娘子山贼劫财不劫色,把他的玉带留下,就让你们走!”那男子的腰带一看就非常值钱,他们等了大半夜终于逮着两个,一定得狠狠搜刮干净!
两个贪得无厌的东西,小爷大发慈悲让你俩敛敛财,还登鼻子上脸了。
李钰的玉带里藏着青冥剑,姜小鱼正准备借来杀掉两人,巨石后面,缓缓走出一个满脸络腮,五大三粗的汉子,臂膀的肌肉比碗口还大,高举一个狼牙棒,跟提一条小扁担似的轻松,一看就是力大无穷。
他穿着一身红艳的短袖扎裤,臃肿的身躯胸前,有两团可疑的肥肉,那片青涩的胡渣,随嚼动的腊肠嘴一颤一颤,颤得姜小鱼的小心脏那个咚咚直跳。糟了,遇到个闷骚猛力男!
却见那汉子粗鲁吐了口唾沫:“慢,今天破例,老娘要劫色!”
姑娘?天杀的,这是姑娘!还要劫色!
夜风狂乱刮过,姜小鱼惊掉了下巴,猛然吸口气,狠捏了李钰一把,四少爷快醒来,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他们!
娇娘子不由得舔了又舔口水,扔掉了狼牙棒,睁大的瞳孔里闪亮一抹惊艳,身姿颀长,容貌精致,肤如琼脂,好一个美男子啊!
被掐醒的四少爷幽幽抬起下颔,羽睫微熏,在夜色下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娇娘子色迷迷的盯着他,空中流传出炫目的火光。
他头痛抚额,嗓音低沉,似乎暂时忘记姜小鱼对他做了什么,身子一动,却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
虚弱?催眠术没有这后遗症啊,你别倒,你一倒我们就节操不保了!
姜小鱼替他抚背顺气,苦着脸问:“四少爷,你怎么了?”
“使不上力……”感觉一丝内力都没了,全身力气也被抽走,到底怎么回事?
娇娘子咧开厚唇,眼波轻佻地一抛:“这位相公长得贼俊了,奴家可好生仰慕呢。”
姜小鱼浑身抖擞一地鸡皮疙瘩,狠捏大腿,强迫自己噙笑迎上:“过奖,过奖。”
面对挤眉弄眼的某人,李钰瞬间就明白此时的窘境,俊脸红得像猪肝色。他锐利剜了一眼,可微弱的模样,让娇娘子看得就是在对她抛媚眼,那个春心荡漾啊。
唉,看来得牺牲自己色相了,姜小鱼泪眼婆娑对李钰壮士扼腕,自带闪光的一撩长发,将衣襟拉开,露出脖子雪白的肌肤,风姿绰约的走向娇娘子,闭着眼大声说道:“劫吧,放过我家少爷!”
“……”李钰瞠目结舌,差点喷血,节操何在!
“小屁孩儿,老娘对你没兴趣。”娇娘子直接跃过姜小鱼,径直走向李钰,英明神武的四少爷连连后退,生平第一次,被个女人吓得绊倒跌在地上。
眼看咸猪手要碰到了,姜小鱼连忙挡住:“使不得——”死猪婆,小爷看上的美人岂容你染指!
“干哈?找死呢!”
“不敢不敢……”
“滚开!”
“这里可是荒郊野岭,还有他俩,那啥被看到伤风化呢。”
“嗯,有道理。”娇娘子摸了摸下巴,怒气冲冲对她两弟兄说:“背过去,有多远死多远。”然后宽衣解带,那颤抖的肥肉让姜小鱼差点作呕,而李钰几乎翻白眼想撞死了。
难道李美人的清白就要被这猪婆糟蹋了,天理何在!姜小鱼再次拼死拦住:“女大王不可!”
娇娘子横眉一瞪,姜小鱼焉了气,懦懦地道:“小的想说,我家少爷可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呢,什么潘安宋玉都逊毙了,既然女大王倾慕我家少爷,何必急于一时呢?”
“你的意思……”
“唉,不瞒你说,我家少爷被个女子负了心伤了情,大病一场到现在都没好起来,神经错乱,时不时就想寻死,小的一看大王就是重情重义的姑娘,真是我家少爷的良人,干脆挑个好日子拜了堂,在这山坳里天长地久双宿双飞,你觉得呢?”
娇娘子喜道:“当然好啦!只怕公子嫌弃奴家粗手笨脚。”
“女大王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跟少爷那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怎会嫌弃,我们住那座山。”姜小鱼恶心了一把,佩服自己对这种货色都夸得出口,指了指遥远的临琅山主峰,即百晓堂。
“姑娘改日提亲即可,咱们先回去准备啦,告辞!”挟了李钰转头欲奔。
“等等。”娇娘子穿好衣服,娇羞的拧帕子:“那个,今天正是黄道吉日,不如现在就入寨吧!愣子,瓜子,快找轿子来迎接姑爷――”
“……”你娘的急色鬼,胡诌了半天还是要被压寨了。
遇到山贼真的超出意料,姜小鱼苦闷回过头,四少爷的脸已经黑得如锅灰,冷冽的眼神从被藤椅抬走再到新房里就没变过,表示老子一世英明,却栽到了你的手里!
作为媒人和陪嫁的姜小鱼在寨子里待遇极高,又凭三寸不烂之舌很快跟人打得火热,简直像跟这帮土匪一窝的。
此时房间里,就她和李钰二人,桌子上摆放着劣质的新郎服,她一看成色不好就甩一边去,翘着二郎腿坐到桌上,吃着果点,吃了半会儿,又和靠在床边蓄积力气的人一问一答。
“四少爷也吃点吧,才有力气……”
“滚!”
姜小鱼撇撇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配合有你受的。
“要不是你偷玉佩我会沦落至此?”
“冤枉我,玉佩早还你了……”
“狡辩!这里怎么断裂了?”
“你滚下坡自己磕的呗,我还不顾生命危险,下去救你了呢。”
“可我感觉是被人推下去的!”一脚落空时,灵敏如他,本来可以拉住藤蔓,然而却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把,除了姜小鱼那混蛋还有谁!
那个真心失误,她真的想拽住他,突然横飞来一条毛毛虫,吓了一大跳,手惯性的就……
可她怎能作死承认呢,耿直了脖子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