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放开了白面书生的手,她又兴起一阵风沙,卷走了地上的两颗丫头的头颅。
两颗头颅被卷走时,没有一丝血迹不假,而我看到的,也不是两颗有血有肉的头颅。
该说是两颗骷髅才对。
“福金!你若能带我找到趙姬,我就讓你们……”女魃说道。
我的姓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叫了!
她讓我们干什么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下来喽!
白面书生带着他的小跟班儿,先一步到达那里。
我是被女魃生生给卷过来的。
女魃卷走了那处钥匙模型,那堆碎石块堆积而成的巨幅钥匙图案,也被女魃连根卷起。
我原以为,她是动不了这幅钥匙图案的。
我就指着那,此时,那已经是一处低洼之地了。
女魃也不止一次地掀开过那里,但就是,什么也没有见到。
女魃把我拽到那儿,讓我给她指一条明路。
不就这么大一点儿小地方吗?还什么明路不明路的。
她说掀开几层,不就掀开几层吗?
我自己退到了一旁。
低洼之地都要见到水了,可风被她掀起来的地方,得有多深啊!
女魃向下看去,但却能看到任何东西,更别说是人了。
我知道,我又一次错了,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妳想怎么对我,那就尽管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就站在这深如水井的边缘,我就在等她的那一下呢!
就轻轻推那么一下,什么都好了。
我没有等到她推我,她也没有要推我下去的意思。
见水,是不可能的,黄沙之下,是红沙,红沙之下,便是红土了。
也只有常年干旱的地界,土质才能变成这样。
我们那个小镇,除了黄河岸边,哪一处之土不是这种颜色的呢?
我闭上眼,我有了要向下面跳的准备!
但是最终,我还是没能鼓足这种勇气,我站在那儿半天,愣是没敢跳。
身后的大太职足可以把人烤熟了,可是这下面深深的红土,也如身后的毒太阳一样,下去之后,也还是烤死。
我侧过身去看向他们。
女魃就在我身边,再之后,说是白面书生了。
“我是不是该死?”我问女魃。
“你说呢?”女魃那种声音,我已经习惯了。
“那妳幇我一把吧!我不怪妳!”我道。
“我为什么要幇你呢?”女魃回我。
“我?”我无法回答她,我就是想我一次一次地因为活命而活命,与其总被人怜悯着,还不如,要她幇一下的好!
她不愿做那千古罪人,我也祇有再看看这片灼热的大地,我再一眼,我走了。
我这次没有含糊,不就是定一下决心吗?
我定了,人也下去了。
我下去了,但没过头顶,就不算。
底下伸出一双白骨一般有大手来,它掐住了我的腿,无法讓我自由垂体。
我抬头看了一眼女魃。她还是没有表情。
她这股子风,看来对身后的大太阳起不到什么清凉的作用了。
“有人抓我,我下不去了!”没有问我为什么我没下去,我这话就算自己冲自己说的吧!
下面那双白骨一般的大手又把我推了上来。
“福金,你给我指持地方,有偏差啊!”女魃说道。
“嗯!”她这么说我也承认,我要是择时的没错,不就的挖到她了吗?
女魃把我拎到一旁,一阵旋风吹进了低洼之处。
她从下面把那双白骨般的大手拽出来。
她又一次失望了,那不过就是一双化为白骨的手,除手骨之外,没有任何其它肢体。
女魃丢下它。在它眼里,这两只化为白骨的手,一文不值。
“女魃!妳别再找下去了可以吗?”白面书生向她说着,同时又回头,拼了命的向我挤眼色。
我不像他,我没有那么笨,我上前拾起了那双手。
我把它们藏到了身后。
我捡起它们时再想,我不是有意要来把挖你们的,你们千万不要责怪于我啊!
女魃失望了。
我也想过去安慰她,可是余光中,我双看到在此众人低洼之处,再次伸出两只手骨来。
女魃吹下去又拾起了它们。
这双手被拽出来,紧接着,还是在原灰的地方,又伸出另一双手来。
女魃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闪把这几双手骨全部拽到上面来。
挝三埂双手骨,整整齐齐地摆在我们眼前,直到最后一双手骨被拽出时。
也只有他的手不是空的,他手中的木棒,足足有一尺多长。
木棒还有一丝红土的味道。
它们在这里,不知道有多久了。
“掷钟棒,这是掷钟棒!”我认出了这木棒,我大声叫道。
而在远处丢着的,不也是掷钟棒吗?
那真的司乐师叔叔与那鬟丫头,不是一手掷一个,他们想偷袭女魃来着,只是,没有得惩便被女魃识破了!
那他们人呢?不会,这几双手骨,就是司乐女的吧?
那尸身呢?头颅呢?怎么都没了。
“少主人,你还是把它们放下吧!你拿在手里,藏不住!”白面书生小声说道。
我气的看他一眼后不得不听他的了!
刚刚讓我把它们藏好的也是你,讓我藏起来也没用的,还是你,你不觉的你前后说的话,衔接不上吗?
我心中有气,我还是把它们放下了。
“这是她们的手,是她们的,这、这、这比找到趙姬还有用!”女魃说着,从最后一双手骨的手中,抢下了掷钟棒。
“福金,我……”女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说话也变的慢吞吞的了。
她穴起一阵风来,去不远处拾回另外两根一大一小的执钟棒来。
那根小的,女魃拾起后又丢下它。
她的手里,只有两根大的掷钟棒在手。
她左看看,右端详一阵,不知道该丢下哪一根才好!
看他的神态,这两根掷钟棒中,有一根,一定是假的。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她低下头冷冷地盯着白面书生。
“妳为什么这么看我?”看白面书生心虚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你应该清楚的啊?何必反问於我?”女魃看他的样子,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你解释一下吧?”女魃道,并将这两根棒子丢到他面前。
哦!我说人这家伙怎么先前讓我把它们藏起来呢?那阵子,你可能不知道会有这么的手骨在这儿吧?
不仅女魃看他,我也在看他。
唯一没有看他的人,是他的小跟班。
“我、我真的没有要说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在尽力掩饰着什么。
他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有鬼。
女魃忽而一阵风吹到他面前,替他拾起了这两根掷钟棒。
她持它们,要把它们强行塞到他的手中。
白面书生的手握的紧紧的,任女魃如何掰它,它就是不伸手。
“你不给我个解释,我怎好叫你们走啊?”女魃的脸说翻就翻。
她一次把执钟棒丢到地上,直奔他的小跟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