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乐语尸说

第六百零七章重返九曲山之旱地魃(二)

2019-04-23发布 2500字

周围的确是没有什么诡异的声响,我再次确认我的听力没毛病。

然而这对叔姪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他们也不说话,好像他们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一样。

但愿这种不预感不是真的。

人家叔姪二人盯着咱呣,咱也不好意思不看他们不是。

就这样,我们相互对视着,他们屏住耳朵仔细聆听着什么呣,而我这个样子,也煞有介事地听着。

水下这有水下的波澜声,哗哗的那种,有点儿像小溪流水,又有些像一汪小泉。

其实这声音什么也不像,我只是在那儿做个比喻。

这个比喻,又那么的恰到好处。

水面像是有什么动静了,水面上的浪猛地向上翻涌着,她在这小浪不大,要是这浪再大一些,我们一定会被卷上去的,可我们在下面很平静,我们除了能感受到一些不平静之外。

忽而,一股水柱从天而降,在水下打了几个转转,然后把水抽上天去,它不只带走了水,更带走了水中的大量泥沙,那水柱又不是一股,只这一股过后,接二连三的水柱向我们所在的血水下周围同时兴风作浪,虽然是在水下,可是我们仍然可以感受得到,我们眼前的那片混浊。

可想而知,这如果就在旱地上,没有任何水源的话,我们会不会被这风卷到天际去。

水下的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它们抽在我们的的身上,脸上,无一处没有被它们洗礼过,那家伙,那滋味就不用尝也知晓。

刀刮在身上是什么滋味,这就是什么滋味了。

我猜出来了,这对叔姪在它们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觉察出了,他们只是在试验一下我,看我会不会说谎。

这点屁事儿我怎么可能会说谎呢!

也许,这也是我乱猜的吧!

那既然是乱猜的,就更不能胡猜了。

这鬼风不还卷起了水下的几根骨头,不由分说便向天上抛去,有的直奔云宵,有的干脆就卷到地上,就没有风理了。

几颗人头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命运。

水面再以飞快的速度向下沉降,过不多时,这水面到我们所在的水底,就没剩下多深了。

我们的头也渐渐显露在外,进而是身子,腰,腿,最后是脚。

风抽干了水下几乎所有的东西,按说它们抽走我也绝不是什么问题,可就是没有吹动我。

不知道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做。

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高地不高地的了,所有的地方都在一个高度上,而且,我们的脚下全是沙子,有几处沙子,还把我们的脚面给在地下,可我们,除了互相凝视之外,好像什么动作都没有做。

如果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你和他说这里曾经是处血水潭,那他一定会嘲笑你,说你在胡说,可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不知道的人,你给他解释再多又有何用呢!

“小少主人,你再看,还能看出这沙子有什么不同吗?”这叔姪二人祗在这沙上做文章了,他们一昧地要我看这沙子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另有一番深意呢!

的确如此。

那一卷卷怪风卷走了这里的沙土,同时还裹进了大量的沙石,而这细软的沙子,就是它们带过来的。

风搞的我们脸上一点儿光泽都没有了,我的双手扯着纛旗,这纛旗还在风中做无畏的挣扎,若非不是我手扯的紧一些,它早就飞的不知去向了,焉能在这我和为我遮羞?

可是那风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虽然,它们把这里的血水全部抽干了。

看来,它们要把这里也变成一望无际的沙漠才肯罢休。

那不远处不就是沙漠吗?

它们只要把这里与那儿连接上,就可以了啊!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可能它们这样做,有它们这样做的好处吧!

“你们刚刚说,这细沙是从黄河岸边吹过来的,那是不是说,我们离黄河不是很远了?”我问。

他们既点头,也摇头,假司乐师叔叔还向一旁指了指。

那一处,不就是绵绵不绝的大山吗?那只是山啊!哪里有河?

有没有河的,我有没必要非纠结这个不可。

我把脚从沙石中拿出来,抖掉上面的沙子。

再一放下时,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的我突然大叫一声。

这叫声不过是我再感到有些不妥之后才发出来的,可当我觉察出这不过是一个光滑的骨骼时,我便不再叫了。

我从地下拾起它,但我的手并没有松开纛旗。

这是一根细小的骨棒,讓人祗要一拿在手里,便能分辨出它主人的性别来。

这应该是一个司乐女的某处尸骨吧!

好吧!出於对她们的尊重,我慢慢地放下了它,可没想到,却被这位假的司乐师叔叔给制止住了。

他并没有不讓我放下,也没有接过这根骨头,他还讓我拿在手里。但见他给这根骨头通的一声跪下了。

“你咋了?叔叔?”我问他。

我这声叔叔可能是叫习惯了吧!

这也没什么,不就是一声叔叔吗?也不讓自己声身上少了什么对不。

他抬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便不再说话了,不是我说不出来,我是想看,他还要干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干,他一手拉过他的这位姪女,讓她也跟在身后跪下。

那你们要是下跪的话,我可就不陪你们了。

我怎么能受这么大的礼呢?

我也不管什么阻挠不阻挠的了,我把骨头放到他们面前,举起纛旗就向一旁走去。

他们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了。

但见假司乐师叔叔手持该骨棒,像看到神灵一样,双膝一动也不动。

他们左一下右一下地给这根骨头叩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又是一股邪风来,卷起了他手里的这根骨头。

这根骨头要真是有用的话,那他们不去追才怪。

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他们只是看到这股邪风把骨头卷走之后便比低下了头。

他们的手在沙土中不籽地翻找着什么。

我不用看都知道,这一定是再找骨头呢呗!

好吗!果然如此。

这可就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的骨头了。

那骨架看起来很完整,只是,没有了头。

从肋骨到脚趾骨,几乎一根也不缺。

“哎?这就怪了,那不就是我刚刚站过的地方吗?怎么这会儿,他们会从下面找出这样一副除头部之外完整的骨骼来呢?”我又在想些没用的了。

“将军啊!”这假司乐师痛叫一句,这讓我大惊失色。

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男人还哭成这样,你再看看你的那位姪女,她怎么就一滴眼泪也没掉呢?

坏了,他说这是将军的骸骨,难道……

我也奔了过去。

我的脚下不利索,差一步就走到他们近前了,而我还是被跘倒了。

奶奶的,我啥时候走路能利索点儿呢?

“这是趙将军吗?”我爬起之后问了一句。

“你说呢?”假鬟丫头毫不客气地回怼了我一句。

这么说说他就是趙将军喽!

我也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是替真的司乐师叔叔他们跪的。

“嘿!我说少主人,你跪可以,但你不许哭哦?”我还真有要哭的意思,可是还没等哭出来,那假鬟丫头便用这种类似於警告我的口气对我说道。

她不讓哭,我就不哭了罷。

没准儿,我们过些日子再哭,怕是哭不出来了呢!

这一卷卷的风都能把这么深的血水给抽干了,那吹干我们的眼泪,应该不是啥问题吧?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