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帝示好态度如此明确,皇太后和安王可不能听不出来?前者自然是满意的,后者不悦的同时,也明白了,安王府的举动,对如今的赢帝和皇太后来说,到底是有多么的‘厌恶’
根本就是犯了大忌了!
皇太后懒看这搞大事情的安王父女,只对着赢帝颔首说道:“既如此,那便遣严公公过荣儿府上。”
没得耽误时间,给慕扶辰增加危险,让荣儿平白着急!
赢帝颔首,一边示意孙公公,一边唤道:“严公公!”
这在门外看着皇太后来了走,走了来的严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的,一丝好奇都不敢显现出来,只低头应道:“奴才在!”
“将解毒丹给荣王府送去。”赢帝言简意赅,示意孙公公带着严公公去国库取药。
“奴才遵旨!”
严公公应声,跟着孙公公退出了御书房。
赢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搞定了自家母后,一见安王和安玲珑还杵在御书房里,瞬间就是一阵的头疼无力。也不知皇太后想要怎么教训这父女俩,索性不管不顾的,就等着‘看戏’
皇太后见孙严两位公公走了,那可荡高飘低的心才稍稍的落回了原处,转眸看向‘装死’的安王,一脸不平衡的安玲珑,声色俱厉道:“安王,母后不管你如何纵然玲珑,不该有的心思你要收收,否则休怪母后不念母子情分!”
安王哪里听不出皇太后弦外之音,只嗫喏应声道:“儿臣知道了!”
安玲珑腹诽皇太后和赢帝心向外人,这脸色能好看才怪?只不过还没等得及她腹诽完,皇太后的不悦的冷冽嗓音又起:“玲珑皇家祠堂思过三月,无召不得随意入宫。”
“皇祖母……”安玲珑一脸的不敢置信,继而腾起满腔的恨意来,万分不平衡的别过了脸。心里,却是各种阴险,毒辣,交叠上演,欲罢不能!
“母后……”安王弱弱的唤了一声,见皇太后一脸没得商量的神色,余下的话,却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皇太后冷霜难化,不肯妥协分毫,挥手道:“退下!”
“儿臣告退!”
安王讪讪起身间,安玲珑早就臭着一张脸,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百里正和雅蝴雅蝶还在,安玲珑这个在御书房中各种受气的刁蛮郡主,一见雅蝶这个指证自己的‘罪魁祸首’,虽说忍住了挥鞭相向,却是满脸杀意的撂了句狠话:“贱婢,给本郡主等着,整不死你,我安玲珑三个字倒过来写!”
话落,转身离去。
安王随后出来,安玲珑的话,他自然也是听见了的,一见百里正这个公正门的一把手也在,登时就是一脸的尴尬,却是没说什么,匆匆追着安玲珑离开了御书房。
百里正唇角抽抽的看着前后脚离开的安王父女,又见雅蝶俏脸苍白,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逐做主道:“你俩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找你家娘娘,想来,她会替你们做主的!”
“奴婢谢将军!”
雅蝴扶着那面色难看已然失语的雅蝶,朝百里正施礼,相扶离开。
百里正兀自又等了一会儿,见赢帝和皇太后没找自己的意思,这才离开了御书房外,回转府中。
再说这因为梁一诺突然昏迷,一脸冷色,轻功疾飞的安启荣。在两个龙卫尾随而来的情况下,他只得带着梁一诺进了临近晚秋院的薜荔院中。
好在薜荔院不似晚秋院那般荒凉,平素也有人收拾,事急从权的安启荣,自然也顾不上那么多,忍着重度洁癖外加强迫症,将怀中玉容隐隐透着黑的梁一诺放在床上。
出了房门,打了个暗号,立时便有暗卫现身,跪地静候指示。安启荣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在龙卫面前暴露实力?
嗓音急切中含着一丝涌动的杀意,冷冷道:“叫落霜来见。另,全城追击七雄八怪,格杀勿论!”
“是!”暗卫嗓音透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空幻,消失在原地。
很快,一个黑衣劲装,蒙着面纱的暗卫,拎着药箱进了薜荔院中。与此同时,数十道气息一闪而逝,快速散向帝都各处。
暗中的两个龙卫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间,却见两道深沉内敛的气息靠近,正欲出手,却见是同样来自皇太后身边的龙卫。
两人快速交换一下神色,从彼此眼底皆看到一抹不安,心知要遭的两人,在到来的两个龙卫的告知下,飞身撤回了永寿宫。
安启荣虽说一门心思皆在中毒晕迷的梁一诺身上,却是凭着高深莫测的武功,感应道外间这四道高手气息,见对方没有动作,又很快消失了两道,心里似是有些明白,却也顾不上深想。
只静静的立在床头,看着落霜给梁一诺解毒。
见她在落霜的银针和解毒丹的双管齐下中,猛的吐出一口黑血,那颗揪得生疼的心,这算是堪堪落回了原处。低不可闻的问道:“落霜,毒可清了?”
落霜对梁一诺的身份心知肚明,又见安启荣如此语气,便知有人监视,压低声音回道:“清了。只是,此毒过于剧烈,对身体多少有些伤害。”
安启荣闻言,幽敛凤眸中暗褐色的瞳孔猛的一缩,语气森冷却是难掩忧心:“可能治愈?”
脑子乱纷纷的,闪过的画面,都是梁一诺巧笑倩兮,却爆发力十足的拳脚功夫,精明却难掩娇憨可爱的晃着自己的胳膊,糯糯的喊着:“师傅……”
一个爱功夫,爱舞刀弄枪的小妖精,若是因此而娇弱到需要人保护,她心里哪里能接受得了?
毕竟,她是如此自信、骄傲的一个人!
这样的打击对她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落霜内心惊涛骇浪,却是面无表情的应道:“属下医术有限,不敢说痊愈,但属下定会竭尽全力!”
安启荣闻言,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间,嗓音低而空幻:“她何时会醒?”
“很快!”落霜答了一句,收拾了医药箱,离开了薜荔院,似来时那般,须臾便消失无踪!
房内落针可闻,安启荣凝望安睡的梁一诺,正自心思恍惚,却见床上人儿那修长密集的羽睫轻颤了颤,下一刻睁开的眼眸,仿若星河入海般,熠熠生辉,皎然不可逼视。
自带万般风情的眼角眉梢,随着佳人浅笑,扬起无双清雅,足令世间繁华失色。
满心满眼都在梁一诺身上的安启荣,毫无疑问的看痴了,半晌只保持着深情凝望佳人的姿势,不言不动。
梁一诺实在是保持不了冷静,心跳如小鹿乱撞的压下羽睫,掩藏‘波涛汹涌’的情绪,嗓音窘迫中带着一丝软糯,低低轻道:“安……安启荣,那个,你没受伤吧?”
安启荣被梁一诺的这丝软糯,触的心底一片柔软,伸手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靠近那耳朵绯红的梁一诺,吐气如兰魅惑耳语:“本王的诺儿这是害羞了,嗯?”
如此娇憨软萌,他可不能保证,一会儿会不会忍不住咬上一口。
梁一诺强装镇定,俏脸温度却是难以自控的节节飙升,想挣开,偏生受毒物影响全身乏力,根本就使不上劲,只能是硬扛着嗔道:“谁是你的诺儿,谁害羞了?”
话虽如此说,此刻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她对安启荣的依恋和感觉,越来越不一样了。
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念,让她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对方这日渐炙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