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多久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啊,很久了,虽然可能对于永生族或者别的上古移民来说很少但是对我来说真的是很久很久了,过了十几年?二十几年?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依然能够很清楚的记得那次改变了我的生活的相遇以及那一切的一切。
永生族的混蛋抽风了,他们的军队一进城就开始屠城,索性他们还是比较有人性的人,没有丧心病狂到连小孩都杀,之后,只留下了最大不到十五岁的我们在残垣断壁里看着自己已经被毁的七零八落的家······可恶,那群天杀的死人······
不过所幸的是,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活着啊,活着就要吃饭,不论如何都要带他们活下去····去临近的城市谋生吧!那样的话好歹有口饭吃,弟弟妹妹也饿不死,对,去临城,即使这里是曾经的家,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同盟的那群该死的上层直接把这里丢给了永生族,没有军队会来拯救我们,果然,我们得自己逃难了。
逃难的过程很艰辛,但是至少我们挺过来了,弟弟说他饿了,妹妹也有点发烧,不过没关系,最近的那个城市就在眼前了,到了那里,找一个小棚屋安顿下来,肯定,肯定一切都会好转。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吃的····张开嘴啊弟弟,动一动啊!就差这么一点,就一点点,快张口吃啊·····不吃东西会饿死的·····啊啊啊啊···为什么人这么脆弱,为什么人不能和动物一样什么都吃,要是人连沙子都能吃,都能消化就好了,至少····至少弟弟他不会·····
可恶,该死的老板,又压榨工钱·····我得需要更多的钱给妹妹买药啊,对,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来给妹妹买药,不然的话她会死的!
·····妹妹也不在了啊·····这该死的世界·····
这样想着的我蜷缩在阴暗的小巷里,双眼失神,我好像已经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钱不够啊,住处也被别的更大的家伙占领了,肚子好饿,额头好烫,好难受,我要死了吗?虽然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混蛋了,但是····但是·····我真的·····我真的不想死啊······
“你想活下去?”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艰难的抬起头,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她的确切样貌,但是隐约可以看出她的身上都缠着绷带将自己的皮肤全部都包裹在了绷带内部。她看着我,从自己的长袍样式衣服里掏出了一本书,然后撕下了一本书页,之后好像那本书被撕下来的书页变成了一本和那本书款式一模一样的书。
“·····不想死就读它······”
·······
“要是我当年知道那本书叫做福音而且就是这本书的持有者害得我家被永生族屠杀殆尽的话我当时就算是饿死,病死我也不会读那本书啊!”在霍光的宅邸中,霍光的办公室内,霍光一只手狠狠地扣着桌面,将合金的桌面抠出了一道道的指甲痕迹,另一只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做着干呕的动作,同时他本人也半跪在自己的办公桌旁,他现在感觉痛苦万分,从那白光照耀到这里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福音有反应了·····可恶,可恶啊····明明只剩下一页了!”霍光在心底咆哮着,同时再度发出了痛苦的呕吐声,这声呕吐过后,一个肉团从自己的喉咙里猛地喷了出来,那个肉团砸在了墙壁上的装饰字画上,痛苦的蠕动了几下之后就开始泛出青色的烟雾,之后便开始缓缓自燃,不久,那个肉团原来所在的地方就仅仅只剩下了一个黑乎乎的痕迹。
“这也是为了人类·····”霍光想起了让自己吃下这团黑乎乎东西的家伙当时所说的话,那带着罩着脸的兜帽强行的把这团肉塞到了自己身体里。
“去他妈的为了人类,这玩意终于被吐出来了······”霍光艰难的直起腰,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然后扶着桌子想要向外走。
“得找个这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地下室,对!地下室!”霍光这样想着,然后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入到了露天走廊内,这时他体内的灼烧感变得更加强烈了,肯定是那些福音被这些光所灼烧,然后那些福音便把他们的疼痛反射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霍光的确很高兴那些福音正在一点点的毁灭,但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身子会先被这些光拖垮,到时候自己也得给这些该死的福音陪葬。他这样想着,然后向着自己熟悉的方向艰难的走了过去,但是刚走了不久他就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来人!来··!···人·····!”霍光艰难的大喊着,希望府内的人可以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是多么的艰难,虽然霍光的声音不大,但是所幸的是,霍光府内现在还依然有侍女或者是打杂的家丁在来回走动,因此很快,一个端着水盆的侍女就发现了霍光。
“老爷!”侍女见状,立刻丢下手中的水盆,不顾水盆中的污水全部洒出来弄脏了走廊的立柱和房屋的墙壁也不顾水盆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提着侍女穿的衣裙快步的跑到了霍光的面前,然后蹲下身子将霍光的一个胳膊抬了起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同时还不忘大喊来人,希望叫来更多的人来帮忙。
虽然侍女的力气真的不大,甚至都没能将霍光的上半身架离地面,但是好在这侍女嗓门倒是不小,转眼间数个打杂的家丁还有几个巡逻侍卫就已经赶到,有的懂一些医术的侍卫立刻开始给霍光进行紧急处理帮助霍光顺气,而另一些腿脚方便的家丁则已经在霍光艰难的吩咐下去找夫人。
而剩下的人也没闲着,很快他们就搬来了一个备用的白色担架将霍光抬到了担架上面,之后按照霍光喉咙里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推测出了霍光想去的地方,随后他们便抬着霍光向着夫人的厢房快速移动。
他们刚刚抬到半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就迎面而来,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侍女和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身穿神圣同盟上流社会的长裙,打扮甚是朴素,同时妇女的肚子有明显的隆起,很明显是身体有孕,此时的她也是满脸焦急,额头上渗出了丝丝的汗珠。
“老爷怎么回事?”中年妇女有些焦虑的对着为首的侍卫问道,而那个侍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由得微微发愣,这时霍光又开始了猛烈的咳嗽,但是却勉强的坐了起来,在咳嗽中对中年妇女说道:“排异····咳咳····那个光·····咳咳呕——咳咳咳咳咳!!”随着霍光的话,中年妇女的面色从刚刚的焦虑变得有些发白,然后立刻对为首的侍卫转头说道:“去地下室,你知道怎么操作,就你一个人去。”
“是!”为首的侍卫对着中年妇女醒了一个军礼,然后在其他侍卫和家丁的注视下将霍光的身体抱了起来,然后向着夫人的厢房方向跑去。
很快那个侍卫立刻来到了妇人厢房所在的小院,他进入小院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刻寻找地下室,而是用脚轻轻地拨动了一个犬形雕像的头部,随着那个犬形雕像内部发出了一声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小院中心的小型艺术假山开始缓缓地平移,露出了下方的一条可以容纳两到三人通过的隧道。
而那名侍卫也是非常务实的抱着霍光走入了那个隧道,虽然在外面看上去里面漆黑一片,但是内部确实已经安装了感应灯,虽然光亮不及原力灯明亮,而且也不及原力灯耐用,但是光是照亮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侍卫轻车熟路的抱着霍光快步的迈下楼梯,并且用手肘按动机关,上面的假山便也缓缓地恢复了原样。
当最后一缕外面的银光被隔绝在外的时候,霍光的呼吸开始变得稍稍流畅了一些,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略微的轻松了一些,只不过,根源的痛苦还是在翻腾着,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他的痛苦还会继续。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大小而已里面也只有一张病床和一个试验台,白色的灯光下,一个试验台泛着闪光,上面的各种医疗用具和各种医疗设备以及不知名的药水都说明这里正在被人使用。
“霍元帅,请您再稍微忍耐一下·····属下马上就为您调配中和药剂。”那名侍卫对着霍光沉稳的说道,而霍光也虚弱的点了点头,冷汗在他的额头上汇聚成了小溪,现在的情况已经表明了霍光现在痛苦至极。
那个侍卫轻轻地将霍光放在了病床上,然后立刻轻车熟路的在试验台上拿起了一个个没有标签的液体储存容器,轻车熟路的用干净的滴管将他们按比例的混合在一起放在了一个试管内,在震荡均匀之后,试管内的药剂突然膨胀了起来,大量的暗红色泡沫充斥着整个试管,并且伴随着腐烂的气息。
不过侍卫却没有一丝慌乱的再度震荡,震荡过后,那些暗红色泡沫也已经浓缩成了黑色的粘稠液体,而随后,侍卫便将这些黑色粘稠液体导入了吊瓶内和吊瓶内的生理盐水混合,看着生理盐水缓缓地变成了褐色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轻车熟路的拿出一个新的注射器,将吊瓶和注射器组合在一起,然后来到霍光面前,将针头刺入了霍光手腕上的动脉,在调试了一番之后,液体总算开始缓缓地被注射进了霍光的体内。
“呼~”霍光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呼气声,眼眶上的双眼圈迅速地变淡,而他也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那个侍卫虚弱的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这一切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若是没有元帅的话,或许属下早就已经死了。”那侍卫缓缓地跪在了霍光身边,低下头,对着霍光沉声道,而霍光也虚弱的点了点头。
外面好像有了一些声音,这些声音有些杂乱无章,就好像很多人在上面移动一样。虽然霍光并没有表态,但是他的眉头却不由得皱了皱。
“外面好吵啊·····”霍光缓缓开口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让他们小点声。”
“是。”侍卫回应道,然后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处按了一个开关,上面的假山便开始缓缓的移动,侍卫也立刻走了出去,不久,上面又传来了假山移动的声音。
“好累啊·····”霍光在心里暗想着,“至尊的任务没完成啊·····该死的,这次应该怎么糊弄那个兜帽衣呢?”这样想着,霍光缓缓地合上了沉重不堪的双眼,不久,他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醒了过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显得比刚刚好了不少,抬头一看,吊瓶里的液体已经完全消失了,就算是针管里也只有少许的药液。
“奇怪····他怎么还不回来?”醒来的霍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位侍卫,随后他便坐了起来,然后将针头拔掉,按着自己扎针的地方缓缓地向着楼梯处移动,他缓缓地按下了暗门的开关,又是熟悉的石头摩擦声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石头摩擦声好像比刚刚的声音要小?
不过霍光并没有在意,他立刻走了上去,此时那些银色的光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了。
但是当他出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惊人的一幕。
自己记忆里还很正常的厢房小院现在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并且地面上还七零八落的倒着好几个侍卫,家丁之类的,甚至连侍女也有,除了侍卫以外,这些其他的人都是没有原力修为的普通人,虽然他们都倒在地面上,但是从他们隐隐约约会隆起的胸部来看,他们只是晕倒了而已。
他的眼前,现在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同盟上将制服男人,那个男人的右肩膀上缠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左脚踩着送自己进来的那个侍卫,右手单手插兜,残缺无名指的左手手腕下方延伸出来了一把紫色的利剑,上面沾着一些血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的左眼也是有一道划痕,但是霍光知道对方的伤痕绝对不是这场战斗造成的。
“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给所有人留活口下了一点功夫,不过我希望霍元帅能解释一些事情,比如,我脚下这家伙会把手臂改造成锤子的问题。”男人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落寞,沉重,毫无生气,仿佛就是一个行走的机器一样。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反倒我应该问你是谁,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让你敢袭击同盟的元帅?”霍光的声音变得低沉,他放下了按着手腕针孔的手,看着男人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是霍光,我还知道,你这个手下现在体内有着少量的渴望因子。你是渴望司的吧。”男人缓缓地开口说道,虽然他的话并不多,但是霍光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圣堂刺客!不,不对!圣堂刺客怎么可能穿着军装,但是除了圣堂刺客还有谁会用袖剑·····你到底是谁!”霍光看着男人的眼神变得十分震惊,同时伸出手指着男人质问道,而男人则是挠了挠脑袋之后将右手从衣兜里抽出来,将戴着露指手套的手背对准了霍光,过了一会,手套手背处渐渐开始露出下面的皮肤,手套之下并不是正常的洁白皮肤,而是一个生着双翼的骷髅头的纹身,从哪个纹身上,霍光感受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堕神因子,但是却不是渴望因子。
“因为,我们算是同类。”男人缓缓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