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了一个大忌,她不该一个人走的,她忘了,此时还没到吃饭时间,此时正等着她的,是郝局与沈副厅长。
杨海明已经在他们的办公室里了,他怕陆樱会准时到达这里的,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人还没有到,郝局的脸上挂不住了,但还是因为有沈副厅长和其他上级在,并且还有检察院的同仁们,他不好发作,但是心里这股火始终咽不下去,他同杨海明一样,他在等机会。
还没有到十一点半,食堂的门并没有开,陆樱这才意识到自己来的太早了,可是她还是没能想起来有高官在等着她。
虽然那仅仅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
听到自己手机鸣响,她方才想起。
她立即奔向局长办公室,可是房门紧闭,似上锁的样子,陆樱问了一下门外的安保人员,得知他们五分钟前就已经去了大会议室了。
不是刚刚才开完会吗?又开什么啊!陆樱的心里一点儿也不满,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感慨也没用,发牢骚更没用,她要做的,就是再忙,也要给足大人物的面子。
她又跑向会议室,里面并不安静,聒噪声一片,似乎这会议并未开始,又更像是在等一个人。
难道就是自己吗?陆樱敲了几下门,半天里面才有人说了一句:“请进!”
她顺手带好门时,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如同没人一样安静。
还好这里是代表着国家形象的执法部门,并没有翘二郎腿、喷云吐雾的情形出现,否则,可就更关乎公务人员的素养了。
陆樱在前排的一个位置坐下,且恰巧就是郝允民的身边郝允民瞥了她一眼,像似要说她几句,当她又把目光放回到台上时,没办法,他再次忍住了。
上级的领导秘书在主持着会议,他看了一眼这位身兼两职的陆大警官,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能请到百忙之中的陆队长,也属难得啊!她也是此案的重要负责人之一,不如我们的开场,就有请陆队长上前讲两句吧?”
这个主持人表面上是在请她,可是话里外充满了讥讽,可陆樱并不在乎,好啊!你不是先让我上说几句吗?很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别到时嫌我说的话不好听啊!
陆樱主意已定,她站起身来礼貌地对与主持人握了下手,接下话筒,稍稍酝酿一下后,斜睨了一眼座位中的杨海明,道:“首先感谢领导们把这次发言给了我,本来,省、市工、区三级的同事位在这儿,我就算上来发言,也不会是第一个的,我先说一下啊!我遲到了,我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最近手头的案子太多了,我办公桌前的卷宗,都快有半人高了,我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不也马上开饭了吗?我就简单说几句吧!时间是限的,对吧!我话不多,祗一句:我要求,立即,马上,现在就提審陈袤东及其相关嫌疑人!好!我的话说完了,其余的,悉听尊便,”陆樱的话一针见血,这一针也深深地刺到了某几位高官的心里,他们的心头,真的犹如被针刺到了一般。
下面又有人坐不住了,可是没人敢动,因为,省公安厅厅长就在第一排正中坐着,临时撤消对陈袤东等人的審讯,也是他下逹的。
“大家稳定一下,好,我说几句啊!”陆樱回到座位后,他身边的郝允文可就不高兴了,他急於表现自己,陆樱的屁股还没有坐稳,又不得不重新站起来给他讓出一條路来。
主持人本想再说些别的什么的,可是郝局长已经主动请缨了,他怎么好薄了他的面子,他祗好把话筒又交给了他,自己站到一边。
这位的官架子十足啊!发言你说就说呗,还非要打一阵官腔。
陆樱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你又不是什么大干部,有必要吗。何况下面还有比你更大的官老爷在呢!就是打官腔,也轮不到你啊!
“陆队长的话想必保位都听到了吧!她的意见我不敢苟同,对於何时審理陈袤东一案,我想厅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定下的,不能因为某个人的私人恩怨,而推翻上级的定定论,我的话也这么多,我坚持擁護省厅的英明决定。”
郝允民说完将话筒交回到主持人手里。
会议就这样在尴尬中进行着。
这时,有人趴在郝允民的耳边说了几句:“郝局,午餐时间到了!不如我们先这样,领导们难得到我们这儿来一趟,不如有话,我们饭桌上说吧!”
郝允民心想也是,与其在这里就一个审与不审的案件纠结着,还不如与领导们交一下心的好!
他示意主持人,本次会议结束。
“吃饭可以,谁也不许饮酒哦!”沈副厅长嘱咐大家道。
都火烧眉毛了,他们还有心思吃饭,怎么想的,这像共产党的干部吗?
共产党的干部,大部分还是好的,但有那么几只苍蝇老虎蛀虫的,又是避免不了的,关键还要看核心人物的意志坚不坚定了,就这场饭局来说吧!虽然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在蛊惑着上级,意图让上级按照他们的建议下达命令,这些个人啊!一日不清理剔除,一日就不得安宁。
陆樱真想痛痛快快地骂一场,什么会议啊!非要赶在饭口之前开,你们怕不是来开“肠胃”会的吧!就是“烟酒”一下陈袤东这起案件的?我开明的领导们啊!你们可千万千万擦亮眼睛啊!可不要被这些有心之人利用了!
有杨海明那个对手在,陆樱想不去都不行,尽管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她说的又不算啊!
很快,大家在安保与服务人员的安排下,在食堂入席,陆樱还坐在郝允民的右侧,杨海明则坐在他左侧隔几个人的位置,没办法,谁讓他的级别不够来着。
陆樱没有说人的习惯,不管是当面锣,还是背后鼓,不管对谁,她都就是论事,你愿意听也好,不想听也罷,反正我有什么就说什么,说的对与错,你自己惦量办。
杨海明一直在找下舌的机会。可是看饭桌上的高官们正处於推杯换盏的状態,他实在是插不上嘴。
看他们的样子,真是白穿了这一身衣服,他们对得起谁啊?突然,陆樱有了一个大膽的想法,她悄悄地打一手机,把这里的一切,包括这大部分官员的醜態,全部录了下来……
陆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人,他的父亲怎么样,从高处落下来了,她不也一样,除了受了一点点的挫折之外,不还是振作起来了吗?她就是一只踩不死的小强,她看不惯的,一定要制止,不管行为如何,过不过激。
看来她是打算得罪一大批人了。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怕死,她就不这么做了,你们敢吃,我凴啥不敢录呢?
袤州市的官场,恐怕又要震动一次了。
这可真是贪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陆樱既然已经上了桌了,也只能陪好他们,虽然他们一直在‘豪饮’,但喝的,却是茶。
沈副厅长说的话,还是有人能听的进去的,祗是今日这个午宴一旦传了出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陆樱看着郝允民与杨海明,心道:“你们就等着做替罪羔羊吧!弄不好啊!我是最首当其冲的那个。”
敢做敢当,管他呢!陆樱看着面前的一道菜,祗夹了一小口……
她在想一旦她的录音录像被公开了,可就不能再收场了,到时个陈袤东的案子,可能更要一推再推了。
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陆樱陷入了矛盾之中。
情急之下,她再次想起了叶飞,这个话题男人,虽然杨海明一直拿他与自己的故事说事儿,但这个当口上,这事儿,还非叶飞去办不可。
陆樱心中有了数,不停在想,怎么今天这顿午饭时间,这么长啊!
她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