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怪,沈临当然不会责备胡灵,她的为人单纯善良,是个懂事的小丫头。
有一段时间不见,她其实挺想他,看到他
越来越暗淡的眼神儿,胡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可她是真心祝福他们有了宝宝。
“应该谢谢你的祝福,但是我的孩子没了。”
平静的让胡灵心疼,这可是沈大哥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呢?难道是郝玉颜遇到了什么事,才导致孩子没了?
脑袋上有一百条线的胡灵,有一百个问题,只是这种事情真的不好问,她开口说道:“对不起沈大哥,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除了主人,这个男人是她第二个愿意靠近和信任的人,他幸福她才会快乐,看到他伤心难过,她比他还难过百倍。
“没什么,都过去了。”
“嗯,等郝姐姐养好身体,你很快就会做爸爸的。”
“我们没有未来,所以我想要离婚。”
今天这是怎么了,胡灵无奈于自己又说错了话,这么短暂的婚姻,无论谁听了都不舒服。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了吗?”
这次换胡灵一筹莫展起来,她更加担心沈大哥,郝玉颜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她不相信费尽心机才嫁给了沈大哥的郝玉颜,会轻而易举地放了他。
“真不该把我的负面情绪带给你,还是说些开心的话题吧!”
正如胡灵所想,郝玉颜怎么可能轻易言败,更不可能放过沈临。
曾经她有过松手的想法,作为骄傲的女人,郝玉颜非常清楚死缠烂打,除了灰头土脸,只有两败俱伤,冷静的时候她告诫自己,与其把自己陷入绝境,不如就此罢手。
但是心中的爱不散,郝玉颜不愿意忤逆自己的爱,为了守住这份爱,她现在只能装可怜,稳住沈临,等到自己好点能行云雨之欢的时候,她还会怀孕。
只有自己再次怀孕,才能留住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怀孕是她翻身的筹码,只要自已拖着不离婚,就一定会有机会。
她把一切希望都押在了下一个孩子身上。
所以她该吃吃该喝喝,努力调养身体,难喝透顶的中草药,她也一碗接一碗地喝,为了幸福拼一次也值得。
医院不是养老院,当医生告诉她可以回家调理了,她却不肯走,心甘情愿待在这里闻消毒液的味道。
只因为每天沈临都会早早的下班来医院陪她,这种待遇让她感到幸福,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幸福,让郝玉颜越来越无法自拔,更加不愿意离开医院。
能让郝玉颜痊愈出院,沈临不怕辛苦,他愿意多等几天,毕竟郝玉颜的情绪稳定,不吵不闹,积极配合医生治病,让他没有理由开口催她出院。
医院的环境虽然有限,但是单独病房不耽误他们休息,沈临安心地陪着郝玉颜。
有了打算的郝玉颜整天喜笑颜开,母亲多日里的满面愁容并没影响她的心情,她还嗔怪母亲小题大做。
一日母亲送来难喝的中药就又出去了,又是许久不见母亲回来,她奇怪母亲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于是她询问护士母亲的去向时,来到了她的主治医师办公室。
虚掩着的门缝里,是母亲无奈的声音。
“齐大夫,难道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郝夫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医学博大精深,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但是有些不可能它也无奈,请您能理解并接受这个事实,尽量早点告诉您的女儿,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您女儿还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母亲和医生的一番对话,彻底将郝玉颜弄蒙了,但是有一点她知道,母亲一定隐瞒了自己的病情。
“我怕她接受不了,这太难了!”
“您女儿无法生育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于新婚不久的他们很残忍,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当医生的话落在郝玉颜的耳朵里时,她整个人傻了般扑倒在地,昏厥过去,经过护士们的呼唤和急救,她在母亲泪流成河的时候苏醒过来。
后悔已晚,郝玉颜仰望着天花板,无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鲁莽的行为害了她。
她非常爱沈临,想要和他生几个孩子,是她嫁给这个男人之后最大的理想,这个理想突然之间就遥不可及,郝玉颜的精神差点就击垮了。
如果不是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看到她老人家伤心的眼泪,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残酷的事实逼疯。
这一刻她不再去想自己的不幸,而是抬起无力的手臂,为母亲擦掉流下的眼泪,“妈妈不哭,我没事。”
听到女儿的声音,脸色苍白的郝夫人喜极而涕,用力抓住了女儿的手,无比疼惜地放在了自己冰凉的脸上,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命,为了女儿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用力挤出笑容的郝玉颜心疼的厉害,为了母亲她也决不能倒下,更何况她还有沈临。
她告诉自己没有了孩子,这辈子必须要抓住沈临,之前不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时,她也没有打算放开他,噩耗传来她就更不可能轻易放沈临自由了!
“妈,我饿了!”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郝玉颜告诉自己决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被蒙在鼓里的沈临静静地等着郝玉颜出院,和自己去办理离婚手续,可是等来的却是郝玉颜住进了精神科医院的消息。
他问过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医生告诉他,流产对于女性伤害很大,有的女人承受力强,有的女人承受力弱,再越来越想不开的时候,承受力弱的女人精神最先崩溃。
所以郝玉颜初期没事,接下来精神失常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经常陪着病人,让病人感受到温暖,也许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就走出了阴霾。
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沈临不知道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什么时候能来,只看到另一个自己被关在了潮湿闷热的箱子里透不过气,想要爬出来,发现箱子上着锁,没有钥匙他站在箱外只能看着另一个自己慢慢窒息。
接下来的日子,沈临住进了精神科的特别病房,除了工作就是哄着只会胡言乱语的郝玉颜吃饭。
沉闷的时间让这个年轻人渐渐憔悴,眼前即使是阳光明媚,他的心也满是氤氲,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累,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一个女人变得神志不清时离开她。
当看到小丫头在镜头里天真烂漫的笑容时,他的心射进一道光,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小丫头的心就一定会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感觉不会错,他后悔当初答应父亲,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如今进退两难失去了自由,更失去了让小丫头等他的资格。
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唯有祝福。
很快两个人的交谈结束,沈临离开,胡灵不愿意被众人围着,躲清闲地坐在椅子里,开始闭目养神。
不算强的光线照在小丫头的脸上,让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明亮,胶原蛋白满满的让人羡慕。
一个男人走过来,朝着胡灵看了一眼,淡淡的一眼仿佛一只猛兽,不把小小的猎物放在眼里一般。
这个男人正事一路尾随着薛文来到这里的薛亮,原打算有机会就下手,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碰面时,就放弃了原计划。
他一定要知道父亲和这个私生子说了些什么,所以他十分的耐心等着他们回来。
他对薛家和苏家的财产不感兴趣,是因为早晚有一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他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的事无需争抢,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了,父亲尽管爱他,却不信他能管理好薛氏集团。
母亲不爱父亲,父亲也不爱母亲,母亲一心一意让他继承所有薛家产业,信他有能力管好薛氏集团,所以母亲懂他爱他。
父亲真正爱的女人是那个私生子的母亲,爱屋及乌父亲心中的儿子,至始至终是那个私生子。
而他不过就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给他生的一个儿子而已,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视他为薛家的眼珠子,老早就放话薛家的一切,将来都由他一个人继承。
只可惜他们都老了,怎么可能熬过父亲,母亲嫁进薛家的时候,注定了就是父亲的一枚棋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手早就伸进了苏家。
鸠占鹊巢是父亲运筹了许久的事情,早晚苏氏集团都会姓薛,作为苏家继承人的秦松,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不足为虑。
至于秦鹤一个资深的律师,半道出家回到秦氏集团,等到他捋清秦氏集团时,父亲早就统一了大业。
而这些他努力耕耘了一辈子的果实,将属于那个私生子,他不甘心。
被父亲当花瓶摆放着的母亲,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根本就帮不上自己,所以他在薛氏集团埋了很多钉子,是时候启动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