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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边塞上 闻羌笛

2019-03-12发布 6167字

两军将帅对决不分胜负,沈碧云武功本在方天意之上,只是城楼上的金兵用弓箭对准他射来,他不得不攻防并用。沈碧云见不能用风云神剑劈开城门,只好跳出圈子,退到自己的队伍中去。方天意跃上城楼,苏保衡和完颜郑家都拍手称好,苏保衡道:“若不是方大人及时赶到,恐怕这城楼早已被宋军占领。”方天意道:“这沈家军不比岳家军差,你们得处处留意。”苏保衡道:“方大人说的是,我们必将尽心尽力地以防宋军再次攻城。”宋军营内,队形依旧,没有因弓箭射来而乱了阵脚。

李显忠见沈碧云无法劈开城门,想要再次攻城,只见他右手宝剑又要挥起,沈碧云阻止道:“李将军不可,金国来了猛将难于对付,若是贸然挺进,必然大败。”李显忠不听,便一剑挥出,宋兵便又再次拿着木桩攻城。此时金兵气焰正旺,见宋兵成群又要攻上,便又拉着弩箭向着宋兵射来。成千上万支的弓箭宋兵哪里抵挡得住,不断的有人应箭而倒。宋兵死伤大半,李显忠见此无计可施,便叫人擂鼓收兵。第二日李显忠又带兵如此攻城,沈碧云劝谏他不可再如此鲁莽地攻打,建议以计取城,他却始终不听,就这样持续了两三日,李家军死伤无数,始终没能攻下虹县。

沈碧云在营内看着虹县地图,突然门外进来一名宋兵,然后跪下行礼道:“沈元帅,张都督部已到。”沈碧云只好放下手中的笔来到城外迎接张浚,只见张家军队伍齐整,有气吞万象之势,张浚下马拱手道:“沈元帅攻城如何?”沈碧云道:“敌人狡诈,用弓箭手阻挡我大军,李将军多次硬攻都难于取下,损失惨重。”张浚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就看今晚能否挣到。”沈碧云道:“若冒充金兵恐怕没那么容易,本来前几天我们便可以攻入城中,谁知却被丐帮帮主方天意阻挡;此人武功高强,老奸巨狡猾。因此便难于攻打。”张浚道:“如今宋军挫了锐气,金兵必然骄傲,今晚他们有可能来劫寨,我们可以暗换金兵服饰,然后一举攻下虹县。”

沈碧云突然觉悟拍手称快道:“张老将军不愧是百胜将军,此计我却没有想到。”张浚在沈碧云耳旁又嘀咕了数语,沈碧云笑道:“我现在就去准备。”金兵大获全胜正在洋洋得意之际,完颜郑家笑道:“宋军大败,损失惨重,现在又有方大人在此,不如今晚便去劫寨。”苏保衡也道:“完颜将军此计甚妙,方大人意下如何?”方天意道:“若宋军营内没有援兵的话倒是可以劫寨,不过苏将军可以先去试探一下宋军营内的虚实。”

苏保衡领令便带着十几名高手装扮成宋军老百姓,来到宋军城门下,只见城门大开,百姓在城楼下人来人往地做生意。苏保衡见城楼上几个老兵把守。苏保衡见路过一个猥琐之人便拉住他的衣裳道:“这位老乡,请问这里为什么城门大开,不是两军交战吗?而且楼上守城的兵将都是一些老兵。”猥琐之人原来是许思成,他假扮成城内老百姓,手里挽着一个菜篮子,眼睛向四处地观望,听这苏保衡一说便笑道:“你有所不知,听说宋兵打了败仗,又吃完了粮草,如何不退。这叫做空城计,这样显示宋兵没有撤退,还可以与金兵较量。咳!谁知刚有起色,宋军又要走人了。可惜!可惜!”苏保衡听完心中暗喜,便回到金营。

苏保衡笑道:“不出我所料,宋军正在撤兵,宋军城楼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把守,这明显是障眼法中的空城计,看来这灵壁城又可以收回了。”方天意道:“话虽如此,只怕中敌人诡计。”苏保衡道:“以我观测,我看不会假,那李显忠高傲,早已把兵用尽。”方天意道:“既然如此,完颜将军可以带大队人马先杀入城去,若是城内被夺下,完颜将军可以发个信号,我们便杀入城去。”这夜,完颜郑家带领三千金兵,见宋军城门只是虚掩着。

此时,完颜郑家挥舞着剑笑道:“想学诸葛亮空城计,呵呵,今夜就把灵壁夺下。”便踢开城门,带着人马杀入城去。其实此时沈碧云军队就在城门外的一座小山丘下,而张浚和李显忠军队就在城门外附近,正在等待时机。就在此时完颜郑家早已轻松地夺下灵壁,便高兴地放起爆竹,爆竹一响,方天意便也领兵入城。完颜郑家笑道:“方大人如何?我说这宋军撑不了多久,就逃之夭夭了。”方天意双眉紧锁道:“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突然城门被人关上,宋军便从各个角落的屋顶上拉着弓箭向着金兵乱射,方天意突然醒悟道:“我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快撤!”可是此时金兵早已乱成一片,被射死的不计其数。原来徐明杰埋伏了数千人在灵壁城的百姓家里的屋顶上,只要见金兵主力一到,便放箭射杀。方天意推开城门,杀了数名宋兵,金兵跟着也往外杀出,数百个金兵刚要跨出城门外,被两边的宋兵用绳子一拉,数百名金兵掉入坑内,原来此坑是闵语明所挖。方天意也险些掉入坑内,他借着金兵掉坑的身体向着城外越去。

沈碧云在金兵走完一部分人之后,便带领宋军走到金兵城门下,其中一名宋兵喊着城楼上的金兵道:“快开城门,方将军有令,为了防宋军奸计,方将军叫我们回来守城。”城楼上的把总见城楼下的将士都穿着一样的金国兵服,以为是自己人,便放下吊桥。宋军见城门一开,便一鼓作气地杀入城去。金兵哪里挡得住如洪水般的宋军,一下子便倒戈投降。苏保衡本在营内睡觉,突然听城门外喊声四起,吓得脸色铁青,便赶紧穿上一套百姓服装走出营帐。沈碧云攻下城池后便安抚城内百姓,让人四处寻找金兵主帅。那完颜郑家被宋军乱箭所杀,而方天意却向着别的方向逃窜,他知道虹县已经被宋军占领,因此上了小道往金国之地逃去。

汤思退被放出来之后,董得元、秦熹等人便去迎接他入府。董得元拱手道:“汤丞相终于出来了,受苦了。”汤思退头发如今也已斑白,由于在牢内担惊受怕,折磨得面黄身材瘦瘪了许多。汤思退道:“多谢太子搭救啊!”董得元道:“太子让我转告丞相,叫你不必多操心,好好养好自己,以后为他尽忠效力。”汤思退道:“那是当然。”这些人回到汤府,李凤娘带着丫鬟出了宫,让丫鬟带着些人参鹿茸来到汤府。汤思退等人见此都下跪拜道:“李娘娘驾到,汤某有失远迎。”

众人见李凤娘身材窈窕,樱桃小口,樱花般的脸孔。李凤娘道:“你们不必拘礼,太子让我带些人参鹿茸让汤大人补补身子。”汤思退满脸泪水感激道:“多谢太子搭救之恩,多谢娘娘看望。”李凤娘道:“汤大人瘦了许多,这都是那老皇帝所逼,不过汤大人若养好了身体,以后可得多支持我夫君。”汤思退道:“那是当然。”李凤娘叹了口气道:“咳!可如今却不是我夫君执政,否则便会让宋国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汤思退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宋金议和,这金国兵将各个都彪悍如虎,我们难于取胜,若是再如此下去,不仅国空,而且处处危机。”李凤娘道:“那汤大人你觉得如今之际该当如何?”汤思退道:“现在是孝宗执政,皇上喜欢打仗,太子的死敌便也是沈家军,若是一日不除必为大患。”李凤娘点头道:“也正是为此,你们得多想些法子,遏制这些人。我要回宫了。”说完李凤娘便回了宫。

仆散忠义此时已经带领金兵到了宿州,见不远处有些散兵,仆散忠义便派人去打探虚实,那人回来禀道:“前面是宋军将领,不知为何溃不成军。”仆散忠义笑道:“原来是个被我军打败的将领,武将军你下去活捉这宋军将帅。”武净贤便带领几百个金兵杀了过去,散乱的宋军见此乱成一团,武净贤见旗帜上写了个大字是个’邵‘字,原来邵宏渊被击败之后便不敢回去,在此等待时机,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便让这些士兵出去打猎,这些人都是好吃懒做的,看起来还倒像是个溃不成军的样式。

武净贤武功了得,一下子劈死了几个宋兵,邵宏渊见此便也要逃跑,武净贤轻功一跃早已把邵宏渊从马上拎下来。邵宏渊吓出了一身冷汗,武净贤把他绑起来抓到仆散忠义身边,仆散忠义道:“你叫什么名字?”邵宏渊结结巴巴地道:“我叫......叫邵......宏渊是......主帅。”邵宏渊说话的丑态和姿势引得金兵发笑,武净贤要劈死此人,手掌刚要打下去,仆散忠义笑道:“武将军不可,此人留住有用。邵将军若是肯归降我军,我便饶你不死。”邵宏渊跪下磕头道:“我......愿意,在下......早已......仰慕贵军......已久。”

仆散忠义道:“既然你有心归降我大金国,现在我要你回到宋军营内,等到我大军一到你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宋军。”邵宏渊跪地求饶之际当然是唯唯诺诺地道:“属下回到宋军营内,若是元帅一到的话,我便大开城门。”仆散忠义道:“若是在白天不好动手,那就三更之时,只要你看到听到烟花一响,便打开城门。今日我们便要下宿州城了。”说完众人便启程来到了符离城。原来这守城将领是纥石烈志宁,仆散忠义一到,纥石烈志宁便出城迎接,纥石烈志宁原本正在与萧琦商讨退敌之策。

纥石烈志宁道:“大帅一到,属下有失迎讶。”仆散忠义道:“听说宋军已经打到了宿州,副帅有何退敌之策。”纥石烈志宁道:“昨日宋军便来符离城挑战,我见其颇有阵法,便不敢出去应战,所以便在城楼上挂了个免战牌,宋军这几日还是一直叫骂。”仆散忠义道:“所骂之军是何人所领?”纥石烈志宁道:“是个无名之将,此人姓张,名渊。此人狂傲自大,武功平平。”仆散忠义笑道:“这种人最好利用了,看来宋军营内这种人多的事。不过现下有一计,若此计成功,虹县必然收回。”

纥石烈志宁道:“不知是什么计?”仆散忠义笑道:“若要问此计,你我到后房,我俩慢慢商讨退敌之策。”二人到了后房商讨了许久,武净贤可耐不住性子,便来到城楼上向着四处眺望,他内心想道:‘以前我听从了方天意的主意,一起扶起了完颜雍当上了金国皇帝,现如今也是荣华富贵一身;不过最近心里老是不自在,在人之下;我堂堂一个丐帮帮主如何能听从他们驱遣,如今方天意也还未归来,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就在这遐想之际,突然城楼下来了一人,那人身着翠缎窄领袖袍,武净贤一望,却原来是盼望已久的方天意。方天意在城楼下发话道:“我是当今大金国皇帝身边带刀护卫方天意,快开城门。”

武净贤命令一名金兵打开城门,对着那名金兵说道:“快放下吊桥,此人正是方帮主。”武净贤喊道:“方大哥,好久不见。”方天意抬头往城楼上一望道:“是武老弟,最近可好?”方天意进了城门,来到城楼。武净贤道:“去了那么久,可把我闷得慌。”方天意笑道:“能理解。武老弟为何至此?”武净贤道:“如今皇上令丞相仆散忠义带领数十万大军南下,要阻挡宋军进犯。”方天意道:“既然如此,武老弟何不与他们共讨退军之策?”武净贤道:“与他们真是无话可说。”方天意道:“也好,我们便去见丞相。”方天意和武净贤到了大营,有兵丁入内报知,仆散忠义便出来迎接拱手道:“方大人回来了,正好可以共讨退敌之策。”方天意道:“如今虹县与灵壁都让宋军占领,他们沈家军不比岳家军差,此来迅猛异常,难于抵挡。”突然城外号角吹起,众人便都到了城楼上,向着城下望去,见是沈家军。

原来沈碧云和张浚,李显忠等人占领了虹县之后,便一路来到了宿州。张渊怒道:“金国副帅纥石烈志宁快下城楼迎接天兵,自缚请罪投降。”此时三个日本浪人哈哈大笑道:“原来宋国将帅这等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把此狂贼擒来。”张渊被田中右一三人嬉笑唾骂,内心烧起一把无名火,便从后背拔出弓箭向着田中右一射去。田中右一见弓箭一到,只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接在手里。纥石烈志宁夸道:“好武艺,没想到贵国好汉也能有如此武艺。”

田中右一笑道:“微末技俩不足挂齿,将军请看我擒此人。”田中右一说完便腾空地向着城下跃下,一掌向着张渊打来,张渊只好用手中枪与之对战。张渊哪里是田中右一的对手,田中右一躲过张渊枪刺之后,一掌打在张渊胸口,张渊胸口如被千斤石打中,登时吐出鲜血。张渊身子坐不稳正要倒下落马,被田中右一拎着身体跃上了城楼。仆散忠义笑道:“好武艺,看来我雇佣你们是没错的了。”此时张渊受不了那掌之力已死,田中右一嘿嘿冷笑,便在张渊脖子上一扭,登时被扭断头来,田中右一便把头颅抛下城楼。

此时宋军见此,无不胆战心惊。张浚见城楼上三个人都是日本服饰打扮,见三个人一高一矮一胖,头发上的样式甚是难看,两鬓没发毛,只是中间高高耸着发髻,鼻子下面留着一簇黑须。张浚道:“看来仆散忠义身边三人是日本浪人,手段极其残忍。”沈碧云道:“见其武艺不是平常之辈,看来此城难于取下。”此时惹怒了在其一旁的陆久,陆久拿着一把扇子,用扇子指着城楼上的田中右一道:“哪里来的倭寇,有种的下来与你大爷耍上几招。”田中右一见他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赭色英雄大氅。田中右一道:“若是怕你就不是浪人了。”说完便跃下城楼,陆久从马背上腾空向着田中右一抓来,他腾空之身活似秃鹰。

田中右一见其来势,知道此人武功了得,便躲过他双爪的锋芒。田中右一见他手脚凌厉,甚是难于攻打,只能防守招架。在城楼上的方天意见此道:“看来这陆逍遥,武功不凡,此人以前在雪山上护剑堪称第一。”武净贤道:“他和秦中都是同等武功,这浪人为何还不打出‘易筋经’。”方天意吃了一惊道:“你说这浪人会‘易筋经’?”武净贤道:“正是,不过还欠火候。”

此时已经激怒了胖子呼伦贝郎,他见大哥只是躲避,却无心攻打,便跃下城楼想助他一臂之力。陆久与二人又斗了十几回合,这二人有‘易筋经’之攻,这胖子一下城来助他,便转守为攻,此时便可以大展‘易筋经’之功了。原来田中右一在城楼上之时小觑了陆久,却没想到此人如此了得,二人斗了百来回合之后,陆久便渐渐力怯。

沈碧云见此,便飞过去帮二师父,沈碧云道:“二师父且回阵去,看我如何应战这日本浪人。”陆久满头大汗深知沈碧云能取胜二人便道:“好的,云儿。”陆久回到阵内,且见三人在那里激战,沈碧云武功本是纯刚之境,若是真用十层的‘易筋经’与他对打也只能平手,更何况此二人才七层功力呢!斗了几十回合,二人渐渐力怯,楼上的矮子浪人见二人无法取胜,便也腾空跃下,三人与沈碧云周旋了几十回合之后,沈碧云打出凌厉之掌,再加上脚上‘凌波微步’,三人被打得团团转;就在此时沈碧云快速地三掌都劈中了三人胸口,三人被震开数步。三个日本浪人便不敢小觑这年轻之辈。

田中右一道:“不知足下高姓大名?”沈碧云道:“在下沈碧云,我看你们三个日本人不要多管闲事。”田中右一道:“原来是你,难怪武功这么高,你的大名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过了。”三人便跃上城楼。方天意道:“这姓沈的武功越来越好了。”武净贤怒道:“改日定当让他好看。”仆散忠义见两边都平了局,便挂起了免战牌。沈碧云和张浚便也回到了营内,张浚道:“沈元帅武艺非凡,可惜这宿州城内却有如此的高手。”沈碧云道:“张元帅不必担心,这宿州城早晚是要拿下的。”

就在此时,门外一名士卒进来禀道:“启禀元帅,邵将军回城。”张浚道:“他所带多少兵马?”那士卒道:“就一两千个。”张浚道:“看来是兵败至此,你传将士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入来。”那士卒道:“是。”士卒出去之后,沈碧云道:“这邵将军心高气傲,攻打虹县不利,如今还有脸回来。”张浚冷笑道:“此人我觉得不可大用,不过今晚必然有内应。”沈碧云道:“张元帅如何知之?”张浚便在沈碧云耳旁说了数语。

这晚宋军营内没什么动静,邵宏渊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与仆散忠义的里应外合之计不得不用。便等到了三更,只听城门外烟花在空中一闪一闪的,邵宏渊便着亲信之人打开了城门,那金兵此时如蜂拥一般杀进城来。金兵杀入城内,却见城内无动静,仆散忠义吃了一惊道:“我们中计了。”他看到邵宏渊在侧怒道:“你不是我金国的忠臣,我却看错了你,你用此计骗我入城。”仆散忠义拔出长剑,邵宏渊来不及解释,便被长剑砍下脑袋。此时四处羌笛响起,仆散忠义大惊失色道:“宿州城要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