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一直跟在他身后。
“您有什么事吗？”他没有因为糟老头子形象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很怪异就轻视与不屑，反而用敬语表示尊重。
妄想学院的老大，整个星缘界唯一的神话，值得他尊敬。
糟老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很熟悉啊！这小子身上有很熟悉的感觉啊！
但是找不到是哪里让他有这种感觉！
百年前这小子是一个小丫头，那时候他注意得不多。主要注意力都在另一位身上，对这个和那一位——
那一位，这一个，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糟老头偷偷寻找分析这个小子身上的信息，寻找着可能的信息。
当年这小子和那一位离开圆心界之后那一位就失去了音讯。
这小子还有其他任务人员都回来了，唯独那一位没有回来，失去了所有的踪迹。之后，几次任务这小子和其他人也没遇到那一位。
再然后就是这一位也消失。
时间相隔很远，看上去没有多少关联。
但是都消失了很久！这点很可疑。
其它去执行任务的或多或少都会有音讯，唯独这小子还有那一位。
不过，那一位的朋友也失去了音讯！这小子却回来了。
这点又好像将他们分割，让他们没有什么联系。
“小子，你认识金妮妮吗？”这是唯一一个现在还有音讯的，知道一点当年事情的人。
只是这小丫头太小了，当年的人都和她散了。
本来嘛，这小丫头不过是当年收留的一个孤儿。
“金妮妮？”似乎有点熟悉。
也许这人是揭开他失去的记忆的一个关键，他看着糟老头。
“她是当年我让他们从凡尘界带回来的一个小丫头。因为当年凡尘界那件事而成了孤儿，我觉得她天资不错便让他们带了回来。”
“他们？”糟老头话里有话啊！
“具体的，等会儿，那几个应该要来了。”
糟老头拍拍衣衫，整个人突然变了个模样，原本邋遢的一身竟然变得光鲜亮丽，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
没一会儿，五个人便叽叽喳喳出现在转角处。
从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凉亭刚好能看到五个截然不同，风格各异的人。
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面镜子，一直在照镜子，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
另外四个一个苗条婉约，一个看上去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还有一个一个壮实的正在说什么。
只不过他争不过另外那一个嘴巴大大的人，总是要说话的时候就被那个嘴巴大大的人打断，然后不得不听那个人滔滔不绝。
“给你介绍一下，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叫贺辞鳌，本来不会回来了的，我用了点方法叫了过来。后面那个叽叽喳喳的是程孟泉，他旁边那个叫韩江。另外那个不规则体叫做李顺。剩下那个唯一能看的叫周代音。”
他看着周代音，接着道：“这丫头也是用了点手段才叫来。”
“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是参与者，应该还记得。”
几个人走了过来，程孟泉也安静了下来。
“院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毕竟是曾经的队长，如今变得更加具有上位者的气势，说话完全是平等的上位者姿态。
“没事就不可以找你们？你们都是我这个学院走出去的学生！找你们聊聊天不可以？”糟老头比周代音更有气势。
“不敢！”周代音略微颔首，“请问院长大人，您有什么事？”
糟老头这才满意的点头：“记住了！在外面你们可能是别人的天，是别人眼中的大佬，在我面前你们永远是学生！”
“咳咳，过了吧！”贺辞鳌放下手中的镜子。
糟老头瞥了眼这人，回头指着旁边的扶风乐道：“这位是凌霜。你们还记得吗？当年你们的凡尘阶段毕业任务就是他还有另外的一个小丫头一起参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还有当年的那个任务具体细节。”
“她？有参与吗？”程孟泉问道，“院长大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当年的任务明明就只有一个叫做白雪飞的人参与进来。另外一个参与的是后来任务结束之后你让我们带回来的小女孩啊！我记得好像叫金妮妮来着。”
“不对！有他，我记性没这么差！”糟老头纠正道，“除了她，还有几个人也是参与者！但是后来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只有金妮妮、陈雪妍，还有一个叫紫灵的人。白雪飞没有一起回来，他也是后来才回来。”
“不是，院长大人您记错了！当年和我们一起任务的是陈雪妍和紫灵，还有白雪飞。金妮妮是后来捡到的小丫头！”韩江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那次任务功劳全在白雪飞，要不是她关键时候爆发，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陈雪妍那丫头只会搞事情，差点坑了我们所有人。”程孟泉接道。
周代音点头：“我记得也差不多是这样。没有一个叫做凌霜的人！院长大人您怕不是老了，记错了吧？毕竟学院有那么多事情。”
老糊涂了吧您！
贺辞鳌拿起镜子，懒得听老糊涂说糊涂话。
“也许，我并没有参与那次任务？”扶风乐说道，“刚才教导主任不是说学院的任务很多吗？说不定当年我参加的并非和他们一起的任务。”
“不，不可能！我还没老糊涂到这种程度！你知道当年陈雪妍还有你以及那小丫头是多大就参加任务的吗？五岁！仅仅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参与了至少该是九岁才能参加的任务！我不会记错的！”
“院长，不得不说您真的记错了！当年和我们一起参加任务的是陈雪妍、白雪飞，还有紫灵。后来你让我们带回来的是金妮妮！”周代音说道。
她记得很清楚，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白雪飞那次力挽狂澜的极限爆发真的让她终生难忘。
那才不过一个四岁多接近五岁的小女孩而已。
覆盖极大范围的超级冰雪与白雪飞的名字真的是无比契合。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之族冰雪族的天赋，从那以后他才对天下三族抱有绝对的敬畏心理。
这三个传说族群的天赋一个比一个强大。
当年看到的那不过是一个没落了的玄冰族后裔。
要是如今还在兴盛不衰的月影族和日耀族——
“不是！不是！他，她，她？”糟老头翻看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画面里是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衫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叫陈雪妍，对，当年一起参加任务的人。
之后是一身白衣的白雪飞，无可置疑！
最后是那个一身紫衣的素雅女子，紫灵……
这三个看上去都有可能是那位，然而这三个却没有一个是那位！因为，那位还有三个陪伴者！算上一个孤儿金妮妮，也才勉强够数。
但明显，金妮妮不是那位！而这三，明显白雪飞不是那位的陪伴者。
如此一来，反而少了两个！加上已经消失的两个。
完全错了！所有一切都错了，对不上号了。
就算现在加上眼前这位，数量上也还不够，也还差那么一个！等等，兴许他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了最基础的地方？
糟老头看向扶风乐：“你老实告诉我，你妻子叫什么名字？你和她怎么相遇的，怎么和她在一起的？你们——”
“妻子？”程孟泉声音有点大了。
他看着这个比另外几个都养眼的“美人”，实在很难相信这个“美人”竟然是一个男的！他倒是听说过白鹤族可以男女随意变换，还随便穿衣服。
但这个人似乎并非那些难以寻找的白鹤族。
素淡的蓝色衣衫真的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一个男的。
周代音打量了一下：“院长您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位？敢问这位姓甚名谁？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很奇怪。”
不像是星缘界的风格啊！这人怕不是一个异端吧！
这些年来她也了解到，异端并非只有怪物，还有很多人形。
“这位是月影族的凌霜，当年他独自一人从月影族族地跑来圆心界。毕竟是老友的后裔，我不能不照顾他不是？于是就多给了一点关注，以至于后来，后来？后来到底是你们，还是？我是记得有让他参与凡尘任务。”
他想着，脑海里的记忆并不真切。
“死老头！！！”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一个火红色的红辣椒冲了过来。
红锦一把拧住糟老头的耳朵大叫道：“你个死老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摸那些任务请求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老年痴呆就不要再乱碰什么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东西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想想你这些年因为老年痴呆做错了多少事情！最严重的差点把玄冰族后裔白雪飞都给害死了！幸好人家命大，有个女神妈妈在天上看着，照顾着！”
老年痴呆……
扶风乐这一瞬间感觉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
“哎？这里还有人啊！哟，还是当年的熟人呢！一群幸运的小家伙啊！当年那件事你们可真的幸运！换成是别人参与，你们怕是现在白骨都腐化了。”
“咳咳！教导主任好！”周代音不卑不吭，反而提醒着红锦。
“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们是知道的，我最讨厌上位者！别给我来什么礼仪尊敬场合之类的要求。我不喜欢这些！”
“但是他毕竟是院长大人，该有一些尊敬啊！”韩江小声。
“也对，也对！但是这改变不了他已经老了，是一个老年痴呆的事实！你们知不知道，他差点又干了坏事！这家伙这些年真让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