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人,如果不是被提前告知是沈秦云的话,骆菁婉真的没有办法将他和之前那个英明神武,事事似乎都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十分有把握的人联系起来的。
只是短短的三四天没见,沈秦云早就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而且他的身体还隐隐的泛着一阵幽绿的光,看起来十分的骇人,骆菁婉蹒跚着脚步走到沈秦云的床前,静静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哀痛的神色,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怨恨。
此刻门外一阵嘈杂,想必是格门等人来了,侍卫将他们都拦了下来,并没有让他们进来,骆菁婉也没有开口阻止,因为其实他此刻也是不大愿意让那么多人进来扰乱了沈秦云的安静的。
但是就在下一秒,门“咯吱”一声响,紧接着带来了一室的阳光,虽然身后那个缓缓走来的人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骆菁婉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是谁,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也来了。”
沈沐瑾显得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骆菁婉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是当今皇上,你来看望自己的皇叔,有谁敢拦你?”
沈沐瑾当做没有听出骆菁婉的冷嘲热讽似的,静静的往床边走来,在看到沈秦云的那一瞬间,也忍不住吸了口气,眼里有化不开的悲伤的神色,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语气里也加载了一丝哽咽,说道:“我也不曾想过,这才短短的几日,皇叔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心疼。”
骆菁婉斜眼看了沈沐瑾一眼,不曾看出他眼里的伪装,这才相信了他却是是真心实意的,便也忍不住问道:“沈沐瑾,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
沈沐瑾闻言,斜眼看了骆菁婉一眼,实在弄不明白怎么这么沉重的时刻他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但是看着骆菁婉的神情也是一脸的认真,也不像是在来玩笑,沈沐瑾这才说道:“好,你问,我一定诚实回答你。”
“你跟景王的关系和感情怎么样?”骆菁婉问道。
沈沐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如实说道:“我的父皇去世的早,我能登基坐皇帝也是皇叔一手扶持的,虽然皇叔这么多年来对我一直都是十分严厉的,但是他却是真真实实的在为我好,我们之间,其实有的时候更像是父子,而皇叔就像是我的父亲。”
“第二个问题,你和沈沐希的关系如何?”骆菁婉又继续问道。
“我和他从小就是竞争对手,虽然我并没有要与他一争高低的想法,但是他却事事要与我争,我们之间,只能用水火不相容来形容。”沈沐瑾依旧诚实的回答道。
“第三个问题,景王和沈沐希的关系如何?”骆菁婉继续问道。
沈沐瑾这个问题并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开口回答,而是酝酿了许久,也看的出来,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十分好回答的,末了,他微微的谈了口气,这才说道:“他与皇叔的关系并不好,不,或许不能用不好来形容,应该说是十分恶劣。当初我的父皇,皇叔,还有他的父亲,本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后来沈沐希的父亲起了反叛之心,被父皇和皇叔识破,并化险为夷,父皇和皇叔当初并没有将这件事大肆宣扬,而是通过其他的借口给掩饰了下来,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朝廷的动乱,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护他。沈沐希也是知道这一件事的,所以他将父皇和皇叔当做了杀害他阿妈的凶手,他长大以后,更是和我事事不对付,也层一味的想要争夺皇位,皇叔为了保护我,保护大邑国,便也和他渐渐的疏离了许多。”
听着沈沐瑾的描述,骆菁婉的脑海里的念头同时转换了好几个,尤其是在看着沈沐瑾时候的眼神,更是怪异的紧,沈沐瑾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急忙问道:“你问这些到底是想说明什么?”
“沈沐瑾,你觉得景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骆菁婉并没有直接回答沈沐瑾的话,反而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一下子就将沈沐瑾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堵得死死的,沈沐瑾眨巴着他的眼睛,嘴巴也长得大大的,那模样,就像是想说些什么似的。
最后,他还是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皇叔会这个样子,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他?”
骆菁婉勾起嘴角,冲着他说道:“沈沐瑾,你那么聪明,想必已经有了想法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是谁?是不是沈沐希?”沈沐瑾一听这话,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骆菁婉的话又给串了一遍,这么问道,骆菁婉却是淡笑着说道:“就算不是他,怕是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吧。”说着,骆菁婉将手一抬,露出了床边上的一个东西,冲着沈沐瑾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这是……”沈沐瑾并没有将那个东西拿起来,而是大眼看了一眼,便有些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心里已经隐隐哟了那个想法,但是将这个证据摆在眼皮子下面的时候,还是显得很心塞。
“你确定这个东西是你一进来就看得到的?”沈沐瑾冲着骆菁婉不确定的又问了这么一菊花,然而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却是让骆菁婉的脸色啥时间变得不好了,骆菁婉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才刚进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你就已经进来了,我要用那么大的精力将这东西镶嵌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这说了,这可是里王府的令牌,虽然我当初曾经是坐过里王妃,但是平心而论,这东西我却是从来没有拿到过自己手里的。再者说了,我和沈沐希又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我何必要设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局来框住我自己?这不是庸人自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