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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狼族刹狼,残酷组织

2019-02-14发布 15458字

昏昏沉沉中,易萧又记起了儿时的噩梦。一个女孩,小不点儿大的女孩,已经忘记她的小乳名了。她总是交错出现在他的梦中,一次次惊醒……

十一岁的萧萧哥哥带着七岁的绵绵在塞外塞纳河那一带流浪寻找食物吃。又有几天没有找到东西吃了,他们的肚子咕咕直叫饿得很慌。萧萧哥哥脾气大又嚣张,总是数落绵绵说她不懂事又爱哭鼻子,两个小孩邋里邋遢的四处玩耍没人管。

有一天,塞外来了一群杀人抢劫的队伍,各个拿着武器很凶恶,见人就杀毫无道理可讲。萧萧哥哥躲在村庄后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心中十分震惊,赶紧拉住绵绵往远处逃跑。萧萧哥哥紧紧拉着绵绵的手,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往下掉,可绵绵没有力气实在跑不了多远,气喘吁吁的几乎快要在地上拖着走了。那些杀人狂魔已经发现了他们,并驾马围了上来,把他和绵绵围在了马队中间,强大的煞气笼罩了他们两个孩子。

出乎易萧意料的是为首的强盗竟然是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穿着闪亮的纯白衣裙,顺直飘逸的头发,坐在大马上,高高昂起她尖尖的下巴,直直盯着他看,似乎眼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不一样的有趣秘密。

“你是什么人,说——”白衣女孩问。

萧萧哥哥看着她长袖摇曳,清丽多姿的俏容,眼里似有无尽陌生情愫。绵绵这时候却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倒在血泊中,她的双腿间绿色衣服上都是血,一滩的血流,淌开温热的血腥味弥漫空中……

“雪公主,杀了他们以除后患。”领队的恶人说。

白衣女孩又冷冷的瞧了一眼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大概是看得太肆无忌惮了,这白裙女孩闪亮的眼眸一瞬间错愕,但她立刻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说道:“带他们回营。”

然后绵绵和萧萧哥哥被带到了一个温暖又可怕的地方。熊熊的篝火在夜晚燃起,一个又一个礼账亮堂堂的住着敢死的军人。当他们把萧萧哥哥和绵绵分开的时候,绵绵不断地哭闹着,强牵着萧萧哥哥的手不分开,易萧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对这群杀人狂魔恨得咬牙切齿,不一会儿,萧萧哥哥被一个大块头重击了一下头颅,身子踉踉跄跄,失去平衡,险些没有了知觉。

萧萧一直呆在一个帐篷里,那里有很好的鹅毛被,但他不稀罕,他只要绵绵快点回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阴谋,那个叫雪公主的女孩有问题,很大的问题,她看他的眼神透出的不止是狼族人凶残的本性,更多的是不做作的真实。只是不晓得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他们而是带他们回营。当一切尘埃落定,他才知道雪是自己的亲妹妹,她看到他在绝望中抱着另一个临近死亡的女孩,地上流了一滩的血,对他心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那便是亲人之间的亲缘感觉吧,所以她下决定把他们带走。

后来,他偷了士兵的衣帽乔装出军营,从别人议论声中得知绵绵的下落,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失血过多的绵绵,然后他背着绵绵走了很久很久的崎岖山路,在大家都睡着了的夜晚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开始易萧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绵绵遇到伤害总会身体无理由的血流不止,然后过了许久静静躺着不动又奇迹般的好了,原来她身体内有一颗神珠叫雪绒珠,是北极大帝为救妹妹晴妃牺牲一半精元所化。

一个月后……陆地海,一艘大船孤零零行驶在海面,船内没有一丝声音,就像一艘幽灵船一样!

因为这个世界的大陆太大了,所以有很多的陆地海,而陆地海,都被大陆包围这,所以没有海族的存在……

当易萧再次醒来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洞窟,在一艘大船上,易萧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吃的干粮,到底是什么做的,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感觉到饿!

易萧看到自己在船上,四周都是一片汪洋,就是一阵绝望,要知道离自己居住的小镇最近的陆中海,也要半年的路程,看来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

自己究竟会被带到哪里,是被当成奴隶卖掉?还是被当做实验标本,被那些邪恶的职业者做恐怖的人体实验!

正当易萧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高两米的大汉,什么也没说,抓住他的一支胳膊就往外拖,大汉把易萧带到甲板上,转身就去另一房间,看样子是要把所有的孩子都集中到甲板上,在甲板上易萧看到了,很多和他一样的男孩,都只有十五六岁,而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头,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易萧看到这个老头第一眼就感觉一阵的头皮发麻。

这个老头六十岁左右,左边脸好像被火烧过,全是疤痕,右半边脸好像一个骷髅,没有一丝血肉,只有一层老皮包着骨头,眼睛也不见了,只剩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老头走到所有小孩的前面,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小男孩哭到,妈妈呜呜呜……接着就像点燃了导/火索,哭声一片,易萧也不想表现的和别人不一样,也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老头看了看身前哭成一片的孩子,沉默了一下,走到第一个哭的男孩面前,什么也没说抓住了小男孩的头发,就往甲板外走去,也不管小男孩如何求饶,如何的挣扎,噗通一声,船上瞬间安静,看着男孩在水里挣扎着,呼救着,最后只剩一件衣服在水面飘着…有好几个孩子,已经已经吓晕过去了,而易萧,已经呆住了。

“谁再哭,就是这个下场,”这时老头说话了,出乎意了的是老头说话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十分好听,根本就不像一个老头能说出来的,“好了,这回安静了。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残狼,你们叫残狼大人就行。看到你们身后那做岛了吗?”

这时众小孩才发现,远方的海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座小岛,而他们乘坐的大船正缓缓像小岛驶去,残狼继续说:“那座小岛叫死亡岛,你们接下来的生活将要在这座小岛中度过,如果你们能够活到毕业的话,你们将在那里生活两年。接下来我要给你们一些忠告,你们要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这关乎你们接下来在死亡岛,能不能生存下来!”

“在进入死亡岛的第一天开始,你们就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在死亡岛没有朋友,只有生存,这里没有法律,只有弱肉强食,在这里一定要服从强者,只有服从强者,才会有让你有活下去的机会,还有一定要强大,要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强大下去!”

死亡岛?!究竟是个什么组织。易萧绞尽脑汁也想不透。

“弱者总有一天会被淘汰的,在这里你要抛弃你那可怜的同情心,正义感、仁慈、那些东西只能让你死的更快,要学会卑鄙,虚伪、残忍、只有这些才会让你活的更好,还要学会利用你所能利用的一切东西,包括身体和尊严!”

那残狼继续说下去,表情故意做得很夸张,让这群无辜的孩子感到惊悚极了。

说到这里大船已经开到了,小岛上的码头上,易萧和孩子们被一根绳子绑住胳膊,连成一串,缓缓的走下了大船,来接船的,一个灰袍中年人,灰袍中年人走在前面,看了孩子们一眼,皱了皱眉头,对着残狼说道,“这次怎么这么少?”

“这还少!”残狼夸张的怪叫到,不过配合他内副恐怖的面孔就显的十分怪异了,“你知道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伪装成马戏团,每路过一个小镇拐走两个孩子,我感觉我都不像一个杀手,我现在就像个人口贩子。”

灰袍中年人看了残狼一眼,没说什么,牵着拴着易萧他们的绳子,转身向来的路上走去……而残狼就这么站这,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为止……

在死亡岛内,每天都是修罗场里的严酷比斗,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刹狼的正式成员。刹狼是个杀手的组织,成名多半是孤儿,从小就接受封闭式训练。他们信仰着苍鹰,孤独,高傲,眼睛里永远只有杀人,

对于刹狼,江湖上有太多的传说,而谁都说不准。

过了半个月,易萧又听闻,前几天天夜里,刹狼部队席卷了整个塞北,鲜血染红了清溪,草原上一片狼藉。同抓的还有五六个少年。刹狼又有意培养他们成为杀手。

成为杀手的训练是残酷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在修罗场里打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易萧现在最担心的事蓝大哥,不知道蓝澈有没有顺利回到中原,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易萧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

刹狼的成员多数为男性,可是却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混在其中,与这些被抓到刹浪来的新晋杀手比武,她并没有女扮男装,而是成天穿着一件玲珑雪白的宽袖长幅摆裙,比武时神情时那般冷若冰霜,站在那儿就连雪花都要冷却三分,白衣冉冉,不染尘埃,像天山上来的雪莲仙子般冰清玉洁。

新晋杀手教官残狼尊敬地称呼她为雪公主。想必身份是极其尊贵的。于是杀手们在刹狼的训练生活中都躲着她,私下里叫她小妖女。易萧却对她生出一种讲不清的莫名情愫,那种感觉如龙遇到凤般美好。

今天上午,大约是太阳刚入中天之时,雪公主又来修罗场里和刹狼组织成员里的杀手比试,杀手们都让着她,可她丝毫不心软,不见血是不会轻易离开修罗场的。

终于这一次,易萧和她来了一次比试。

易萧用的是守剑神留给他的名剑浪子冲,而雪公主用的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最毒兵器——抽雪鞭。

浪子冲前后进攻,左右横劈,挥洒自如,而抽雪鞭一舞动,便漫天飞雪,但凡是被雪花沾到,都有如针刺,疼痛无比。因为这些雪花都是有毒的,是鞭子上的名门暗器。

易萧挥动剑韧,劈开雪花,身形如蝠。

这次,两人没有分出胜负,只是雪公主清冷高傲的性子引起了易萧的好奇与关注。他想知道她究竟有何秘密。于是一天夜里,她踱步到她的住处,想偶遇她。

“你跟踪我,为何?”敏感多疑的雪公主突然从门缝里钻出,与他展开阵势,并大打出手。

“别,别来真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残酷的组织里会有你这样一个小姑娘。”易萧在打斗中快速讲明缘由,可骄傲的雪公主哪里听得进去,她对易萧虽然没有反感,但今日她两人打成平手,争强好胜的她是万万不服的。

“你先打赢我再说。”雪公主狂乱地舞动着抽雪鞭子,一鞭一鞭都是那么狠、厉,脱离了人世间的柔情。

“喂,你怎么这么冷血啊!”易萧半开着玩笑,嬉皮笑脸的,剑也没有出鞘,只是强有力的守住攻势。

“谁叫你剑不出鞘,你是想送死吗?”雪公主竖起眉头,厉声说道,嘴吧如此尖利,可谓伶牙俐齿。

“好个不讲道理的小丫头,看来哥哥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易萧假装生气了,略显张扬的五官有些微微怒气,突然一声硬劲,拔剑出鞘,他固然知道这丫头的内功不错,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他的武功已经高出了一个层次。

“那就领教阁下的武功,究竟比我如何。”雪公主向来自恃其高,没有认过输,这时,易萧来了真的,她渐渐落入下风。不一会儿,她一个落空,被易萧用真气甩到在地。

这时,一个雄鹰一般的男子从远处踏风而来,挺身而出,拿起一把长刀对易萧一阵乱劈。

“你又是谁?兄弟,不要玩真的吧!”易萧见此人内功雄厚,比一般的刹狼高手还厉害一筹,真心有些害怕自己会因此丧命。

“你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来侵犯雪公主,今天就除去你。”那人长相俊朗,却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黑色煞气,相当猛烈。

“真没,兄弟,收手吧,我还想活命呢。”易萧在生死关头依然不忘耍嘴皮子打趣。

“油嘴滑舌,不学无术,咱们刹狼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杀手,今天我就来为师傅解除后患。”那男子一脸凶光,挥刀直入,直逼易萧要塞。

这时,千里飞雪心下一软,俏脸凝霜,厉声喝令,“破军,算了,是我找这个人和我比试一番,没想被他打败了,还真是一条硬汉。”

见狼·破军依旧没有收手的念头,千里飞雪舞动抽雪鞭横亘两人中间,小脸在烈烈寒风中如冰似雪,气愤地说:“够了,你们从我眼前消失。不然可要你们好看。”破军见雪公主开始生气,这才停手,对易萧仍不给好脸色:“小子,报上名来,刹狼可不是鱼目混珠之所。”

易萧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丝丝笑意,朗声说道:”今日有幸能与雪公主一番比试,实乃易萧之幸。”

“原来你叫易萧,我破军记住了,小子,等着瞧。”狼·破军拂袖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易萧回到自己房间,想到那人的招式咄咄逼人,无不透着狠劲的杀气,心下便一阵寒凉,如果这天下落到了那人手中,想必百姓们没好日子过了。

“听说了没有,狼族九皇子,狼·破军回来刹狼了,听说是要与我们这群杀手一决高低,分出个第一、二名来……”这时,两个暗部的杀手成员开始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那狼·破军可是个武学莽夫。多半习练武功走火入魔,一上台就杀人不眨眼。”一人又悄悄说。

听后,易萧心中一阵抖索,想必那狼破军便是今天与他打斗的那个鹰服男子。如果名不虚传,一股狠劲。

接下来几天是杀手总决赛,那破军好生厉害,以一对十,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终于到最后的杀手决赛选拔了,易萧对决的是破军。刀剑比试,有浪子冲在手,易萧赢了。可第二场是对决狼王。就是在一条通道里,放两个无还手之力的农民,再把两边出口都封锁住,与狼王对决,最终,易萧为救百姓而受重伤。而破军第一刀便是杀了那两个农民,最后骑到狼王身上,把它驯服。

破军赢了,得了第一。易萧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毕竟是第二名,也受到了刹狼的优厚待遇。

在这十几天内,千里飞雪常来看他,冷落了破军,破军看在眼里,隔阂暗暗在心里延伸。

易萧看到飞雪对自己渐渐有了好感,打趣着说:“飞儿,你看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还多亏了你照顾。”

飞雪坐在床边,端着药碗,静静地注视着易萧:“你是嫌我烦着你了?”

易萧被她的话吓着了,一连说了几声“不是,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飞雪把药碗稳稳当当地放至床头柜上,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眉角愁绪突生,“看来,我并不能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

易萧也深深地看了飞雪一眼,然后静静地把手放在了飞雪的手背上,想安慰她,这时有一丝温暖传递在两人心间,似乎不用语言也能心意相通。“你多想了,飞雪。其实,我只是大大咧咧,不曾想过该说什么话才能逗女孩子开心。呵呵,你不必介怀的……”易萧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傻气,但飞雪看在眼里,眼中竟然有汹涌的波涛。

微风佛来,凉意沁透全身。

“只是,想到了他。”飞雪眼神涣散,表情是从未在人前表露的伤心神色。

破军,你真的忘了我……

飞雪的心在滴血。她知道纯纯的爱情,初恋的心动,最美在于隐忍的喜欢。

回忆起青葱岁月里的那些美好光阴,飞雪止不住流泪,那个如鹰狼一般骁勇华丽豪放的男子真的就忘了她。

她知道破军是个有野心的阴谋家,一直想统一北国,而他曾说当他做了北国的王,一定娶她作为皇后……只是现在,他对她日渐冷漠,见面也是例行公事,飞雪很不明白这个冷酷男人究竟把她置于何地。

飞雪性格虽泼辣张扬了些,但对易萧很照顾。这让易萧倍感荣宠。是喜欢上了易萧吗?她常问自己。毕竟自那次分手,破军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易萧潇洒热情,言谈风趣,十分讨喜,也平易近人,从不与人争锋,不像破军,天天一副冷峻表情,好像每天都不开心,有人欠了自己钱一样。

飞雪越来越反感破军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对他冷漠的排斥,或许是对他昔日的缅怀,但一切终究不能强求。

与青春有关的甜蜜、温暖、忧伤、疼痛的爱情与友谊已经渐渐地离这几个孩子远去,淡化。蓝澈、破军、易萧,刹狼修罗场里的三剑客,三个手握至尊之剑的少年,终于因为大哥蓝澈悄然的离去化为一场对兄弟情义的乌龙考验。曾今日夜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女孩子千里飞雪,友善的隐忍道出莫名的伤感。她依旧飞舞带抽的雪鞭子像姐姐一样高傲而矜严,她振振有词地说:“发生在身边的故事才是梦幻的王道情义。”

易萧被狼王咬伤了胳膊,撕掉了一块类似腹肌的好肉,破军去看望易萧,他想即使他输了,可是他的这种舍己为人精神让他震撼,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做人应该如此,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这个称作易萧的男人竟然可以为了两个陌不相识的农民弄得自己满身是伤动弹不得险些被饿狼吃掉,他的心突地就微微酸疼。这是一种什么情感在作祟,他不确定,因为这似乎并不像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般豪情与让人信服。只是他的内心起了强烈的挑战欲与征服欲,他想和他继续做朋友。

那一天,他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萨满酒的芳香,他带着阿娘新酿的美酒去他的屏阁空楼找他。

他穿过很多很多的假山,那些假山是石头堆砌的,并不是很美观,上面除了黑突突地岩石和洞穴就空无一物。但是他并不觉得那样丑陋,他的心情有些美好而单纯的惬意,他想有个朋友能一解方醉。

他轻轻推门,门竟然没上锁,一推便吱嘎一声开了。易萧正躺在石板床上养伤。对视中,破军有些尴尬,提酒壶的手轻微麻木。

易萧俊俏的面容微微一笑,“你来了。”

“嗯。”

破军走进来,把酒壶扔到了石桌上,坦然座下,低沉着脑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请坐,不必拘束。”

易萧一翻身坐起来,面对着他,神情虽然有些捉摸不透的古怪,但令人亲切。

“雪今天没有和你一起来?”

“不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破军一直不说话,易萧也只是看着他。后来两人才开始喝酒,破军只说:“阿娘亲酿的萨满酒味道不错,雪也喜爱喝。”

易萧素爱美酒,一连喝了许多,他注意到了破军提到飞雪的时候,他的神情那般忧伤,像是不甘堕落却又无法超脱的悲伤。他只笑呵呵的当做无事人一样拉着他的手说,“九弟,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和自己过意不去,飞雪很好,你也很好,只是我想离开刹狼而已。”

破军没有看他,扯着酒壶甩门走了,易萧自顾自问了一句:“我说错了吗?”

直到那一天,易萧终于对飞雪说:“我想离开刹狼。”他想有自己的流浪,而那种流浪是自由的,不必背负太多的使命和压力,而飞雪不能。因为她是狼族的圣女,她早已不属于我自己,虽然她也很想有易萧一样的想法,但这已经有点奢侈了。

记得那天,天阴沉沉的,似乎预兆着什么。在易萧离开的时候,飞雪告诉他,“如果你真的选择离开,我会第一个杀了你。因为刹狼是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的,除非那个人死了。”

易萧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走了。

如果他真的要走,我该怎么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兵刃相见,我又该怎么办?都说女人是水,断不了七情六欲。

夜深了,飞雪望着天空最北方的天狼星。孤独,昏暗,却永不消逝。

这天,刹狼开会,狼王很少出来的,一但出来,便会有大的行动开始。刹狼的成员并不是很多,但决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因为刹狼的组织中只有强者才可生存下来,弱者只有死路一条。狼王王拿着一把剑。她看的真真切切,那是易萧的剑,剑把有她为他缠的绸带。

他走了,他终于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剑,深深的插在地上。

易萧曾告诉飞雪,那是把滴满人血的剑。它的每一处都有一个灵魂。孤独,流浪,漂泊。

易萧和飞雪一样都是孤儿。注定一辈子的流浪。

她奉命去追杀易萧,因为她是圣女。她带着他那把剑。狼王告诉她:“要用这把剑取易萧的人头回来。”她知道这些自己根本就办不到。但又该如何。易萧曾告诉自己做事但求无悔,犹豫不得。有时候,人都不愿面对现实,总把临时决定把最重要的话留在下次再说,因此许多美妙的机会变成遗憾的回忆。

飞雪带着一帮所谓的杀手,漫无目的的漂流。想永远都不要见面。

天空下着雨。草蓬,易萧望着空空的天。

想把天空撕开,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在这还可以流泪的季节,却不懂该如何去哭泣。

易萧缓慢地擦着剑身,剑还没开刃,剑口添了许多生锈。想回忆,可遗存的还有多少记忆值得去回味。那把没有沾上血迹,没有流下灵魂的废铁。

突然间,觉得生命好短暂。一转眼就没了。

厌恶着血迹,厌恶着暴力,厌恶着这个社会。真的不知道这个社会还有多少值得留恋。

当飞雪来到易萧身旁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现实就那么真实的摆在面前。雨水打湿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阵风吹来,凉凉的。

易萧依然坐在草棚下,喝着酒。身边多了一把剑。

易萧站在雨中。眯着双眼。一切都会发生,但是来得还是太快。易萧的剑很快,杀人的姿势很酷。他是刹狼的头号杀手。他的剑快得不带一丝的风。飞雪看着最后一个杀手的倒下。他习惯的把剑深深的插在地面。然后,望着下雨的天空。

剑,那把飞雪也很熟悉的剑,它沾满了血迹,它永远属于孤独。

易萧冷冷地,背对着她站着,而飞雪的剑离他的身体不到一寸。

她不知是什么让我们之间变得如此的陌生。为什么她还要活到现在。如果早知道会有如此的结局,她情愿小时候就露尸街头。那样就不必经历这撕心般的痛苦。

易萧说过永远不会伤害她,而她却不得不伤害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想要的不是这种结果。

她把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她也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去伤害一个知道深爱的人,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死。原以为死亡是多么的可怕,而如今却是如此的平静,她看着自己殷红的血液从自己身体一点点涌出,那血液带着暖暖的体温。冷血的人血液是冰冷的,而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的多么的荒谬。

易萧接着她垂下的身体。他眼睛流下了泪水,但早已分辩不清。

“我会带你回去,请狼王救你。”

飞雪哭了,她不知该去怨谁恨谁。也许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吧。

下雨的季节,流泪的季节。

风狠狠地吹着,吹散了泪水,吹散了满地的自由。

易萧抱着飞雪在薄冰上迎寒风前行。又下雪了,雪花在戈壁上停驻,幻化了冰旅胜景。

入夜了,在胡杨树下,易萧燃起篝火。

“冷吗?飞雪。”易萧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宽大的寒衣裹着她瘦小的身子,给她取暖。

“不冷,只是我好想睡。好想妈妈,想一个温暖的怀抱。”飞雪虚弱地说着,眼皮重重的想合上。

易萧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说:“飞儿,你不能睡,你要听我说话。你看,胡杨树的叶子多美,在这寒冬腊月里也不曾凋零,你看那远方的麻雀,一直在寒草冻雪中唧唧喳喳吵闹不休,你可曾知道它们有多快活,还有那小溪,那青山,都在迎接四月暖春的到来,所以你也要坚强,要快活地生存下去。”易萧动情地说着,希望能打动重伤的飞雪,给她以生命的意志。

飞雪垂地的青丝染上洁白菱形的雪花,雪花在她的身边打转,易萧轻轻一吹,那一朵晶莹的雪花便挂上她卷而翘的长睫毛,犹如冰灵。

“好的。”飞雪鼓足劲睁开疲倦的眼睛,开始说话。

“嗯。”易萧又在火堆中添了些薪柴,烈烈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使飞雪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丝红润。

“萧,你说为什么胡杨树的叶子长青,且能在戈壁滩上生长发芽,而许多树却不能长青不能在大漠生长,还有为什么麻雀不用冬眠而蛇却要冬眠。”飞雪艰难地问出了这一系列话语,又虚弱地想闭上重重的眼睛。

这一问,问住了一向口齿伶俐的易萧,他笑笑,答道:“胡杨树能在大漠生长,那是因为它的生命力顽强,不畏惧大漠时而炎热时而酷寒的天气;还有麻雀是大地的精灵,要带给大地欢声笑语的,怎么能沉睡呢?蛇是所有动物中最凶险有毒的,小动物们都畏惧他,他骄傲自满,总是想偷闲休憩,故喜冬眠啦。”

“哦,”飞雪似乎听懂了,忧郁地笑了笑,撒气道:“听哥哥一说,我算是明白了,真是的,凶险的动物就要冬眠啊,狼可是整个大漠最凶猛的,他们可不会偷懒冬眠。”

易萧帮她顺了顺长长的发缕,笑道,“我忘了,你可是狼族最骄傲的雪公主。”

这一句话说出,飞雪的神情突然凝固了。

对啊!她是雪公主,雪域高原上狼族最器重的雪公主。她有很多重大的使命,其中一条便是带领狼族进军中原,称霸天下。可那是多么遥远的梦啊!梦中,有个深情男子牵着她的手在草原上奔跑,尽情高歌,那首歌似乎这样唱:

……牧场,山峰,白云,月亮,我在天空寻找着蓝色的梦想,啊!心中的草原,梦中的姑娘,我多少次把你寻找,忘不掉你醉人的芳香,想让你紧紧靠近……

似乎远处响起了牧羊人回家的歌声。飞雪轻轻唱起了草原之歌,她想家了,现在是多么得怀念茵茵希勒大草原,怀念竹心小湖,怀念冬临岛,怀念海哥哥。

唱着唱着,她流泪了。用洁白的长袖擦干眼睛,泪湿满襟。

“飞儿,你怎么哭了,想家了。”等雪一停,我马上带你走。易萧说。

“萧,你觉得破军残酷吗?”飞雪不经意转化话题,提起了狼族九皇子的故事。“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几年的成长,他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冷漠无情,可我的心感觉到他还是爱我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份不了的感情。”

易萧又在火堆中添了些柴火。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是的,他的确是个冷漠的人,我看不出他以前对你有多么热情,至少现在不怎么热情。”

飞雪尖尖的下巴闪过一丝晶亮,那是雪花还是泪珠,已分不清明。

她说:“以前虽不热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炽热的心。他深深的爱着我,天天来竹心小湖找我聊天,直到深夜寒星寥亮。但自那次在茵茵希勒,他牵着他的小战马离开,便没有主动找过我。他说要做这乱世中的英雄,问我心中英雄的含义,我说英雄就是能给我锦衣玉食,自由安逸的生活,而这乱世,要想成为英雄,必须靠一双铁蹄,叱诧天下,方可得到。我不知他领悟了什么,竟说,宿命给我们的结局是分手,于是他便牵着他的小战马走了。我以为他只是与我开开玩笑,几天后便会忘记与我分手的事,没想他这一分手便是如今也未能和好如初。”

“他不适合你。”易萧简而明了地说。

“为什么。”飞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你和他在一起,他只会带给你伤害,没有幸福可言。”易萧十分坚决地说。

飞雪笑笑,道:“你又不了解我和他的情感,怎么这么坚决,不给我留一丝情愿。”

夜深了,易萧没有回答,飞雪也不再问,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已是晴天。

他们到达刹狼部落之时,狼王和白旋凤正在观测星相。

时光之轴在颤动,在这十万里苍穹中,四颗新星陡然绽放新芒。分别是北斗中的破军星,极北雪星,轩辕星及红鸾星。

白旋凤道:“十五年前,象征白芒星的雪圣女晴然坠下冰渊,白芒星便不再亮,而如今在白芒星熄灭的地方重生了一颗红鸾星,这是为何?”

狼王嘴角的八字胡须轻轻一动,散发着一种来至异域的别样风情。他道:“红鸾星与破军一样象征战争,不过破军是破坏神转世,如果此人恋战走不归路,最终没有好下场,而象征红鸾星之人必是一位倾世女战神,能成为上苍身边十神之首的红莲侍者,掌管红尘俗世姻缘及各种事物,这必是晴然圣女从冰域苏醒,并转世,这转世之人必是一位红装丽人,也便是红鸾星的象征,定在轩辕建国七千年后重生,带给大地圣战,诺干年后并让帝王星独绽光辉,统治整个圣域。”

白旋凤道:“晴然转世已成定局,但是不是红莲侍者下历红尘还有待考究,而轩辕星也一定是晴然之子白胤王之身。但他似乎已亡深海,不见影踪。”

狼王道:“不错,轩辕星光芒虽然有所陨落,但时光一到,便又有新的轩辕星出现,那时天下大乱,棋局你死我活,定是我狼族大显身手之际,我恨不得越乱越好。”

白旋封凤眼一闭,美丽冰冷,道:“我等候轩辕星大驾。”

屠苏阁。

破军接到内幕消息,说易萧带受伤的飞雪已经在回刹狼的路上了。易萧走的时候,他担心刹狼不放过易萧,狼王会杀了易萧。现在听说飞雪受了重伤,而且是因为易萧不肯回来,害飞雪在那小子面前自残,受了一剑。破军的心渐渐冷却,飞雪终究会为了其他男人与自己走上绝路,剑尊白旋凤,他的姑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管他信不信,他的内心总有疑问,总有挣扎。现在发生这件事后,这种矛盾越来越被扩大,弄得他寝食不安。

午觉期间,刹狼特别的安静,安静得一点风声都没有。白旋凤来寻破军叙话。她说,雪那丫头从小就好强贪玩,你知道还陪着她瞎闹,真真没个大小。

破军只低头沉默,手握得紧紧的。白旋凤瞧着他,凤目转动,见他不吭声,便知他生气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姑姑每天辛苦至极还来你这儿,你倒是叫声姑姑。”

“姑姑。”

破军兀自叫了声,白旋凤便弯嘴角一笑,白衣伶俐,走了。

易萧抱飞雪回到刹狼,已是傍晚。

暴风雪途中,飞雪多次劝他不要回来,他总是坚定的笑笑说,没关系的。

“你可知这一路风险后的回归,预示着什么?那是一条不归路啊!”飞雪脸色苍白,她就是自己死去也不愿看到易萧有生命危险。

易萧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显而易见,他并不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天塌下来,他自当被子盖,没有多大忧虑,也不太计较太多得失,是一个潇洒的少年。而飞雪张扬的背后隐藏的是一张忧郁的脸,她太看透世事,总是心怀忧伤,又隐迹很深,不给自己一丝脆弱的机会。

回到刹狼时,破军站岗的部队正好迎面撞上,破军一句话也没说,抢过易萧手中的飞雪,横抱起,冷漠的直接来到后居,为她疗伤。

她伤的如此之重,而他却不曾对她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一脸寒气罩着他,飞雪犹见他刚冷的下巴,有条深深的刀痕,这或许又是在哪次鲜血中锻造的。

帮她疗完伤,他迅速来到大厅,因为处决易萧的事不能后延。

狼王一身青色裘衣高坐在厅堂之上,黑亮的八字须更显精神得意。白旋凤没有来,她一向不管闲事,冷漠高傲,俯瞰众人。

破军站在狼王左侧,冰冷无敌,横眼睥睨天下万物。

易萧单膝跪地,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想着,若狼王要杀我,我的剑也不会手下留情。狼王贼眼溜溜地望着易萧,半响才说:“破军,你看我该如何处置他。”

破军丝毫不留情,斩钉截铁地说:“杀,背叛刹狼的人都该死。”

狼王阴险地一笑,道:“似乎他的剑术不在你之下,你可是嫉妒他的才华。”

破军休口不提剑术高低,直接道:“怕是狼王惜才,舍不得杀。”

狼王哈哈笑道:“破军啊破军,你可真是了解本王。”

易萧抬起头,孤独的脸庞上咬紧了牙齿。手中的剑在颤动,他多么想不被这个人利用,而做刹狼死士杀手,就是被利用做杀人工具,什么惜才,不过是把他当作借刀杀人的利器罢了。他多么想杀出重围,拼出一条血路。

可是,不能。

因为他还有自己想爱的女人,他不能死。

冰儿,我在瀚海遇到你的母亲,他被封锁在龙墟里,禁寂百年,不得自由。她让我照顾你,可是我总是一次次地错过你,你可知我爱你,如同鱼儿离不开水。

冰儿,我一定会活着走出刹狼,与你相会。你等我。

最终,易萧答应狼王服下敢死丹,去中都落梨刺杀青国后主风前落。

风前落数年前成立落梨总舵,招揽中原武林人士,共商天下大计,那一股势力强大,严重影响了狼族进攻中原的历程。所以,派杀手杀掉风前落是最好的办法。

易萧收拾行礼走的那个清晨,飞雪来送她。

“你真的决定了吗,刺杀风前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飞雪紧锁了眉头。

“我没有选择。但如果能解了敢死丹的毒,可能我不会去刺杀,也不会回来了。”易萧如此直白地说。

“可是那是种不易解的剧毒啊,三个月后,若还没拿到解药,必定毒发身忙,我想你还是去杀了风前落好,毕竟风前落有洁癖,身边没有几个侍从,好像只有一个十几岁的义女,名叫陆小泉,是一位药师。”飞雪望着易萧的眼睛,沉重地说。

“再见。”易萧背起行囊,走了。飞雪静静目送他离开,有一丝说不出的愁绪。而远方亭栏处,破军仔细地望着这一幕出神。他该是嫉妒他俩的感情吧!

离开刹狼,沿着塞北走廊一直走,易萧来到了嘉北城中。如果说冬临郡是草原上的明珠,那么嘉北城则是草原的眼睛。那里有着热闹的集市,与爽快的打渔人。

易萧肚子饿了,摸了摸口袋,还有一锭银子。他来到一个馆子,要了碗葱油面下肚。还算好吃,不过几个铜板,虽比不上在刹狼的伙食。虽然刹狼组织严密,狼王对手下十分吝啬,但在吃的方面还是很善待他们,比较有讲究,毕竟让有能力的人吃饱睡好,才能完成上方下令给的艰巨任务。

晚上,易萧睡到半夜起来,觉得浑身无力。似乎有人给他下了什么迷毒,不像是敢死丹提早发作。管他呢,先睡醒再说。

又过了许久,客栈里出现动静。一群黑客进屋,先放大量迷烟,然后点了易萧的穴道,并把他装进一个黑色麻袋里。

易萧还睡的昏昏沉沉的,没了知觉醒来后,是在一座大山里。山里有个巨大的煤矿。想必黑客抓他是为了把他卖到煤矿窑洞帮煤老板赚钱。想想也气愤。

于是他被一些煤工用鞭子抽着工作。工作时间超越了极限。从白天到晚上,从清早到第二天凌晨。一个字,十分累,这样下去,简直累垮了。

没办法啊,谁叫他这么倒霉。做一天算一天,再找机会溜走。

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哭叫,易萧朝那边望去,一群煤工围着一个浑身脏乱的小家伙不知在干什么。正出神,一条鞭子狠狠打来,易萧抓住鞭子,道:“这位兄台,请手下留情啊,人都是肉长的,怎么能经得起抽打。”“你知道就好,好之为之,好好工作,免得受皮肉之苦。”那人凶气的地说。

远远望去,那个小家伙似乎力道十足,和几个少年扭打在一起。

一个人说:“你是女孩吗,这么有力气。”另一个人说:“脱光他的衣服看看就知道了。““是啊,是啊,这小妮子长***了,我摸到了,有点软。”众人起哄。

易萧甩开煤工,径直朝那群欺负别人的煤工走去,虽然手上使不出力气,但还是把一个骑在小家伙身上的人推到了。

“你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的好事。”他们抡起拳头,凶神恶煞地想要攻击易萧。易萧拉起地上稚气而脏乱的小妹妹,义气十足地说:“好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的,这世界没天理了。”

只见那小女孩十来岁左右,细细绒绒的垂肩长发,煞是可爱。她嘟起嘴巴道:“大哥哥,我们打不过他们的,你还是快走吧。”

打斗中,突然易萧一声长啸,整个媒洞都塌了。天崩地裂。

“我叫汀雨绵,你叫什么?……”

突地,他抓起她的手疯狂地奔跑。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渐渐吞噬了两个孩子小不点似的身影,当一线光明被撕裂成碎片时,血腥染红了那片窒息的晦暗,洒下余温未逝的暗红的液体,沉寂在无语的呻吟中,徘徊,静寂……

汗珠在他额顶涔涔直下。

奔跑了许久许久,见煤工们没更来,易萧总算放心停下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爱哭鬼。”易萧摸了摸小家伙可爱的绒发。

“人家有名字的,不叫爱哭鬼。”“那你叫什么?”

“我叫绵绵,我的妈妈在汀雨花从中捡到我,所以又叫我汀雨绵。”

“哦,绵绵,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啊!”易萧玩味地笑笑。

绵绵见易萧言语亲切,仿佛熟识,不禁起了眷念之心。易萧同她并肩走着,边走边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汀雨绵带领易萧来到了河边一片青翠的草丛里,那儿有一个乔木搭建的茅屋,四下无人,只见草丛里有几只肥羊在啃草。

“三面环水,芳草相伴。不错,这里的环境可真优美。”易萧赞叹到。“可有羊奶。”他问。

“有的,不过需要挤挤。”汀雨绵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伶俐,招人喜欢。有时易萧都看着出神,他感慨,如果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少女。

汀雨绵把羊集中赶到一起,边挤羊奶边说:“这些小羊羊是妈妈留给我的,那只喜欢打盹的我给它取名叫懒羊羊,那只毛色灰黑的叫丑羊羊,那只小巧玲珑的叫美羊羊……”汀雨绵有滋有味地向易萧介绍着。

易萧蹲下身,也来帮绵绵挤羊奶,不忘打趣她:“那么,你呢?你就叫傻羊羊咯。”

汀雨绵不乐意了,凶猛的朝易萧眨着眼睛,“才不是呢,人家有名字的。人家叫汀雨绵。”

“呵呵呵……”两个人在一起聊得十分开心,直到夜幕降临,两人各喝了一碗暖羊奶,便在小木屋里睡下了。

第二天,汀雨绵醒时,易萧已远走。他不想破坏她的好梦,所以选择独自离开。

可怜的绵绵醒后发现不见了易萧,又哭着像五年前妈妈不见了一样四处寻找。以后的每天她只能在汀雨仙草中对着几只肥羊发呆了。懒羊羊,丑羊羊,美羊羊……

她数了数羊儿,心酸的想着,为什么每个关心我的人都要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选择离开我?我究竟有什么毛病惹他们嫌?还是我本孤星?

易萧来到中原,落梨山庄。

连绵的梨树林是落梨独有的风光。正直四月梨花开,白/粉花瓣似得梨花清香扑鼻,带给人阵阵美好心情。

易萧走在梨林大道上,两边都是馥郁的满树梨花。

落梨是欢迎强者入驻的,所以易萧想以剑客的身份入住落梨。表面帮落梨办事,实则刺杀风前落,要到敢死丹的解药,然后再离开刹狼。

正想着,前方出现一个画面。一位中年如温玉般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少女推着前行。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着湛蓝的衣裙,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有遗世独立的射姑之姿容。他们迎面而过。这个女子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见过。易萧确定在梦里而非梦里。

双足多年伤残,远行需做轮椅。身边有一位美貌义女相伴。莫非……此人正是风前落。肃杀的气氛,尴尬的氛围,一切切涌动的心机笼罩着三人。

“等等……”易萧叫住了他们。

他们停下脚步,蓝衣少女回过身来,望向易萧。

“大侠,有何事?”多么清纯美好的声音。如梦的回旋。

“哦,没事。”易萧见到少女如玉般的容颜,不禁羞涩,憨笑着摸摸脑袋,转移话题道:“我就是想问一下,这里可否是落梨山庄。”

“是的,只要沿着梨树林一直往前走,方可见落梨门匾。”少女冷淡地对他说着,待说完,没听他一声谢谢,便登足远去。

还等什么,这是个刺杀风前落的好机会。虽然人常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但易萧毕竟是仁慈宽厚的。他心中坚定想,一定不可错杀。于是高声呼出:“前辈可是风前落。”

轮椅的行走声突然中断。天地间一切仿佛静止,只听一个温厚的声音道:“正是,我是风前落。”

易萧心中忽喜忽哀,喜地是终于碰到一个刺杀风前落的好机会,哀的是风前落身旁的少女定是冰儿。沉困海底龙墟的倾如之女。

该怎么办呢?是杀还是不杀?杀,易如反掌。不杀,自己掉命。

于是,为了自己的命,易萧还是骁勇一搏。他擎剑,向风前落刺去。感觉到情况不妙,蓝衣少女从腰间横笛而出。这一击,千年寒冰做的玉笛并没有破碎。倒是易萧感受到了这个孤傲少女的内力之强大。

风前落引动清风决,清风席卷而来,忽然化作狂风雨露,直逼易萧,易萧败,被擒。

落梨山庄,风前落卧居。

庄主徐谦道:“昨日刺杀主上之人身中狼族的敢死丹,只有几日性命。也用不着我们动手处决了。”

风前落道:“莫非他是狼族死士。狼族一脉在大漠雪域一带较为猖狂,今竟到我中原来闹事,真是借了他好大的胆子,不过那少年无辜,只是棋子罢了,带我为他疗伤,好生开导。”

“是,我主。”徐谦告退后,风前落和义女陆小泉来牢狱探易萧。风前落让陆小泉用落梨的独门解药为易萧解毒,解毒时,陆小泉忽见易萧有一块有字墨玉挂在颈上。而形状与自己的碧玉有所相似,遂问风前落,是为何。

风前落一看,念想道:“晴然,这可是你的寒月玉璧。“遂问易萧亲母是谁。易萧道:“自从坠下瀚海,我便不记得我的身世和名字了。”风前落道:“也罢,我今日便收你为徒,好让你不再流浪有个家。”

易萧一愣,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先是解毒,后收徒。陆小泉道:“还不谢谢师傅。”美丽在她容颜里落下芬芳。易萧连忙下跪,拜师。

几个月后,易萧在落梨所学若有所成,于是想把独自流浪的绵绵接到落梨山庄来,一起生活。

他乘坐一骑快速奔走至潇水河岸。果然,绵绵还在羊毛铺成的小床上呼呼大睡。见易萧来了也没有惊醒。易萧静静地看着他甜美的睡脸,亲昵的一笑。道:“傻瓜,天塌了还有大哥哥陪你啊,用不着不理人吧。”

绵绵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易萧给她带来了各种落梨的美味糕点,她醒后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全吃完后把手指都塞进嘴里津了津。“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了吧!真是个好吃鬼。”易萧道。

“嗯。”绵绵应了一句。易萧说:“你没有父母,又这么小,每天有一餐没一餐的,还是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落梨山庄,只要满足你有吃就行了。”“好啊!这样我就叫你萧萧哥哥吧。”于是绵绵欢呼着:“好耶,好耶,我有哥哥了,我有吃的了。芙蓉饼,桂花糕,龙凤酥,小笼包,糯米团,芝麻豆……”

途中,来到中原,经过十里坡的时候,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酒鬼叔叔一把把绵绵抓走了,易萧急忙追赶而去,来到了距离落梨山庄郊外的枫树岭。

原来抓绵绵的那位形容邋遢的怪叔叔是一直在救济幼小绵绵的人,开始不知,易萧与他大斗了一番,没想那位怪叔叔功夫奇高,力所不及,易萧被他打翻在地。幸得绵绵解释,才险过一关。

自此,在枫岭休憩了几日,不料正想离开时,又来了一位怪婆婆,她浑身裹着黑红布纱,一把锋利弯刀,凶气环绕。出口就说,进枫岭着死。阻碍了易萧的离开。

易萧与她缠斗了一番,但她一见绵绵,便退避三舍,远离开去。易萧心中不解是什么缘故。

易萧与守剑神一直打到深夜,多半是武功高出易萧一倍的守剑神在调戏易萧,易萧欲逃走也苦思无计。深夜,寂静的枫岭一切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