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夏荷这样一说，柳董事长马上眉开眼笑了。他这么一笑，在陈夏荷看来，整个人又显得年轻起来了。脸上的疲态，也一扫而光。

柳董事长笑过之后说，“小陈你真的是越来越成熟了，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回避了我的问题。其实，你越是不说，我越是觉得你是刻意地回避。”

“人在什么年龄段，就会思考什么样的问题。这种情况，不是亲历，是不会有体会的。年轻的时候，可以一跃而起，跳到窗台上去擦玻璃。可是现在从窗台上跳下来，一下子就跌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陈夏荷有点奇怪，“你都这么大的领导了，还要亲自去擦玻璃？”

柳董事长说，“现在当然不会去擦了，但是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领导的时候，是擦过的。说擦玻璃，可能你体会不深，就说一点直白的吧。”

“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正是开始创业的时候，干的是体力活，很重的体力活。可是晚上床上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可是现在呢？不要说现在，就是更早一点的时候，公司走上了正常的发展道路，每天没有那么忙了，也没有那么累了，吃得也好起来了。”

“可是，刚结婚时的好光景早就过去了。有时候，也不是没有欲望。可是，一次完事之后，自己也不觉得，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一觉想来，天已经大亮。再做一次的想法早就灰飞烟灭了。这就是一个现实，不服气不行啊。”

陈夏荷没有想到柳董事长给他说起了自己绝密私事，拿这个事情做例子，说明年龄不饶人的意思。陈夏荷就依偎到柳董事长身边，说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定要做那件事情。”

“那天晚上咱们不就做到了吗？博拉图式的爱情，世界上真的是有的。如果只是为了那件事情，那么人到了老年以后，岂不是都要离婚吗？”

柳董事长很欣赏地抚摸着陈夏荷，说道，“是啊，特别是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对那件事情看得也就很淡了，如果达不到你的要求，不能满足你，你也不要有什么意见啊。”

陈夏荷娇嗔地打了柳董事长一拳，“你看你把人家想象成什么样子了，如果真的是为了享受，我会去找一个年轻得多的男人，年轻而又多情的男人。”

“要知道，这样的男人，我们大学校园有的是。不仅仅有同事，更有跟我年龄相仿的的同事，去找大一大二的男生的。”

柳董事长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老牛吃嫩草，不仅仅是男人的专利啊。”

陈夏荷也笑了，柳董事长接着说，“在别人的眼里，咱们的交往，就是我这头老牛，在吃你这棵嫩草。”

陈夏荷实事求是地说，“其实呢，我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嫩草。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

柳董事长搂紧了她，“你肯定是嫩草，是刚刚露出芽尖尖的嫩草，而我这头老牛的牙齿，已经快掉光了。昨天晚上就叫你失望了一回，今天晚上你的意思呢？”

陈夏荷想了一下说，“那件事情并不是咱们交往的全部，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要求，我肯定是以身相许的。如果你有点疲乏，咱们来日方长。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要征求我的意见，也不要顾及我的感受和欲望，只要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来行动就好了。其实呢，我来也就是一个态度，就是我随时听从你的召唤，即使你不召唤，我也要来。”

“当然，来了并不是意味着我就一定要做那件事情。今天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亲口说的是有点疲劳了，那不是一句客套话，而是你真实的情况。”

“从今天的日程看，你很忙也很累，坐车坐飞机，都是很费体力的事情。我这年龄的人都有点吃不消了，你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疲倦，说心里话，我是很感到心疼的。你这么劳累，如果我还提出什么要求的话，那就是对你的虐待啊。起码是对你身心的摧残。”

柳董事长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也太严重了，甚至可以说是危言耸听啊。不过，你的用心我是很理解的，你是照顾我的面子，照顾我作为男人的面子。”

“不过，今天确实比较累了，我说的也是大实话。如果要做那件事情，也不是绝对就起不来，只是我觉得到了我这岁数，对那件事情的要求，更是要注重质量，而不是追求数量。”

对于柳董事长的这个观点，陈夏荷倒是第一次听说，仔细一想，这就是柳董事长的实事求是了。年轻的时候，对于那件事情，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追求数量的。有的人为此而炫耀，有的人为此而沮丧。

到了一定的年龄段，就追求起质量来了，这个倒是很新鲜的说法。这个说法其实也从实际情况出发的。按照陈夏荷的实际体会来说，她对于柳董事长的说法也是很赞同的。

那件事情，实事求是地说，过了新婚燕尔的贪得无厌阶段以后，就应该是追求质量了。只是有很多人走入了一个误区。好像那是一件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事情。

其实一次高质量的夫妻生活，双方都是全身心地投入，也是身心高度的合一。人说一席饱三天，吃饭是这样，那么食色性也，高质量的性生活也有同样的功效吧。

想到这里，陈夏荷就不但从生理上说服了自己，也从理论上说服了自己。而且，她的想法也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柳董事长的疲态，她就打定了主意，今晚上不要求跟柳董事长做那件事情了。但是，她要陪柳董事长过夜。既然是伯拉图式的爱情，身体有接触没有实质性的举动也是可以的。她打算像昨天晚上一样，再一次考验自己的定力。

想通了这件事情以后，她改变了想法。为什么要考验自己呢？自己躺在深爱着的男人身边，而没有做那件事情，实际上对自己对男人都是一种酷刑。

对于自己来说，尽管是自己的选择，但是生理上的反应还是有的，只是自己用坚强的意志力，抵消了那种不可遏止的反应。

推己及人，柳董事长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他真的能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吗？不只是坐怀不乱，而是睡到床上不乱，搂到被窝里不乱。

这样一想，陈夏荷顿时对昨晚上的做法感到羞愧难当。那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考验，也是对柳董事长的严峻考验啊。其实，陈夏荷自己也感觉到了，柳董事长昨天晚上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跟自己一样，用坚强的意志力抵消了那种反应。

既然现在已经说清楚了，那就彻底一点。所以，夏荷决定今晚上不陪柳董事长睡觉了，她说，“来日方长，今晚上我就不在你这里过夜了，等你身体调整好了，我再陪你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