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今天是咋了？我当然是个...”
张浩下意识地笑着说道，不过不等他话说完，便已经意识到了张婉婷话中的意思。
“她让我告诉你，你是个好人！”
她显然指的不是张婉婷，哪指的又会是谁呢？你是个好人，这句话在张浩听来极为的熟悉。
几乎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张浩便想起这句话究竟为何会听起来如此的耳熟。
就在今天早些的时候，张浩给韩晨曦打电话的时候，韩晨曦在电话里便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难道是...”
张浩联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婉婷。
“哎...”
张婉婷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此时张婉婷多么想自己能够摇头，即便她并不赞成张浩与韩晨曦的结合，但也不愿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痛苦，尤其是这样的痛苦还是自己亲自造成的。
可是这件事情又无法隐瞒，更不可能隐瞒。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乘着张浩还没有完全陷进去，让他彻底的死心。
“不...别闹了，妈...”
张浩摇着头，根本不相信，或许说是不愿相信更贴切些。
“诈我？妈...你太狡猾了...哈哈...”
“儿子，如果不是她告诉我说你今晚要回来，我怎么会这么晚还没睡？难道你真的觉得是巧合？”
张婉婷知晓不能够给张浩任何的念想，即便是这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痛苦，但也总好过一个人沉浸在幻象中来的好的多。
是呀，正如张婉婷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告诉了张婉婷关于张浩晚上回来取户口簿的事情，她怎么会如此准时地等在这里呢？
要知道以张婉婷的生活习惯而言，十点钟的时候，她早已休息了，根本不可能还守在客厅里，等着张浩回来的时候开灯。
并且在张浩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主动拿出了户口簿，并且把事情直接挑明了。
只是张浩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张浩还和韩晨曦温存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脉搏，甚至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几个小时之后，却是有人突然告诉你事情不是这样的，即便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却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妈，别闹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张浩兀自嘴硬地说道，可是脸上已然不见轻松神情，反而是多出几分淡淡的忧伤来。
即便这份忧伤被隐藏的很好，可依旧让坐在旁边的张婉婷明锐的捕捉到了。
“哎...儿子，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或许你会恨妈，但是...算了，妈也不想说什么为你好之类的话。只是既然事实如此，你也应该勇敢面对！”
张婉婷适时地站起身来，在张浩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叹息一声，径直走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张婉婷将户口簿落在了沙发上。
看着沙发上紫红色的户口簿，张浩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了上去。翻开户口簿的首页，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张浩”两个字！
将户口簿死死地攥在手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张浩感受到几分安全感。
只瞧张浩一手攥着户口簿，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顾不上此时已经深夜，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韩晨曦的电话。
“嘟嘟...”
电话的另一头一直无人接听，直至张浩拨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方才传来韩晨曦的声音。
“喂...小浩...”
“喂...晨曦...我拿到户口簿了，咱们明天就去登记...不，现在就去，咱们守在门口，明天咱们要成为第一个登记结婚的人！”
沉默，还是沉默...
听见张浩的这番话，韩晨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高兴来，甚至连话都没有半句。只是这么安静地听着，又似乎根本没在听。
“喂...喂...晨曦，你在听吗？”
无论张浩如何呼喊，韩晨曦始终不肯言语。直至张浩似乎真的有些急眼了，方才不得不开口说道。
“小浩，阿姨...都和你说了吧！”
韩晨曦的回答让张浩不由的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激动地说道。
“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就算说了也不行。我已经拿到户口簿了，咱们明天就登记结婚。结婚的地方我都想好了，咱们就去...”
“小浩...别说了...”
电话另一头的韩晨曦急忙阻拦道，只是听声音似乎已经有些哽噎起来。
“小浩，忘了我吧，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要做什么好人，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张浩终于是爆发了，再也无法按捺下内心的惶恐。
他真的怕了，害怕张婉婷说的是真的，害怕韩晨曦真的会选择离开，害怕孤单的夜晚，害怕曾经的一切都变成泡沫。
其实在张婉婷回到自己房间时，张浩便已经明白了或许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更改。可是他不愿去面对，更不愿去相信。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韩晨曦，甚至根本等不及地要现在就去民政局门口等着。
只可惜...现实的残酷让人措不及防，内心的惶恐更是让张浩变得无法自安起来。
“晨曦，我会对孩子好的，一定会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孩子，我就是他亲爸，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张浩显得有些癫狂，是的，他无法不癫狂。
与之前所有的姑娘不同，无论是周敏还是李潞，又或者是爱在心头口难开的甄云，彼此都没有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或许有人说肉体上的关系，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在有些古板，有些守旧的张浩看来，这便是已经将对方看成了自己想要呵护一辈子的人。
一如古代那般，女子一旦被人看见了自己的脚，那么无论那个是青年才俊，还是七老八十的流浪汉，女子都必须嫁给他。
或许这样说有些封建，但用此来形容此时张浩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终于...韩晨曦不再沉默，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张浩的浓浓情意，又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只听韩晨曦带着几分哭腔地说道。
“小浩，我相信你的话，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只是不知道谁会有那个福气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咱们明天就去结婚...”
这一次张浩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房间里的张婉婷都听得真切。
不过张婉婷并未出来，依旧站在门后，仔细地倾听着。
“小浩，阿姨将你一手拉扯大也不容易，而且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老张家就你一个独苗苗，我不可能不给你生个孩子，这样我自己的心里就过不去。所以...”
“我可以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整个世界...”
“对不起...忘了我吧...”
“嘟嘟...嘟嘟...”
电话另一头的韩晨曦在说完这些话后，竟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电话这头的张浩愣在当场，不知寒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