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晨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而群岛帮最里面的摊位依旧冷清,只有等别人的生意都做完,才能轮到自己开张。
此时人群中正有一个中等身材,青布长衫的单刀客正四处观望。没有人认识他,但所有和他距离稍稍近一点的人,都会不自觉感到一股强烈的压力,纷纷忍不住避开。
而那些帮会的头目中,有些稍有见识的,看到此人立刻都想起了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武林第一快刀,魍魉”!
此人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位游侠,一把单刀锄强扶弱,杀人无数。而素闻此人平生不苟言笑,但为人却极其正直!而平常虽然很少能听到这个人的消息,可绝对没有人敢去对他有丝毫的轻视!
所有人此时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那个人身上,看着他走到一个摊位前,随手翻看看着摊子上的水产!这摊主是个飞鱼帮的小头目,见了面前这人心里不由打颤,可还是急忙满脸的谄笑:“王大侠!难得您老人家赏光,实在是小的福气!您看上什么尽管拿去,权当小的一片孝心……”
单刀客缓缓抬头看向他,那摊主被他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逼视,不由一阵激灵冷战!
“你认识我……?”
“啊……?哦!王大侠威名赫赫,江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小的久仰王大侠威名,心里敬佩之极啊!”
单刀客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条鱼问:“这个多少银子?”
“王大侠看上,小的孝敬……”
“我买不起吗?”
“不,不……!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一……一两……”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手上的鱼,单刀客森然问:“你这鱼可新鲜……?”
摊主脸上一白,连忙点头:“新……新鲜,绝对新鲜的!小的天大胆子也不敢骗您老,这些都是刚打上来的啊……”
单刀客冷笑声:“这鱼你说是刚打上来的,可为什么腮都发黑了……?”
摊主一惊!其实他这摊上的确更多是新鲜的,当然也有陈货,可谁料单刀客偏偏就选了那为数不多的一条昨天卖剩下的!
被他冷目凝视,摊主忍不住浑身发抖!单刀客见此时所有的交易都已经停止,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当即凌然轻喝:“奸商心歹,竟用剩鱼骗人。似你这等祸胎,百姓将如何安生……?”
他话一说完,人们只感到眼前寒芒一闪。再看那摊主满脸的惊恐,张大嘴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出来,脖子上一道细小的横亘血痕已经彻底让他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而他面前,单刀客已经不知去向了……!
众人惊呼中,那摊主缓缓趴到在自己的摊位上,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也不知是鲜活的鱼虾血,还是他自己的?
集市上好半天的混乱,不久官府衙差前来询问了一些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便草草用芦席把摊主的尸体卷走了。而所有人都明白知晓,适才那单刀客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官府对待这类案件,通常都只是例行公式,根本不会想去捉拿凶手!
叶洪潇从窗子里看到整个发生的过程,心里暗暗叹气!这一切当然都是他的计划,那单刀客其实是手下一名用刀的好手。而此人的功夫比起魍魉当然是远远不如。叶洪潇也只是用了半天的功夫教了此人一手快刀,让他到这喧嚣的集市上来用。
接下来两天,敦煌城里其他的两个市场也都出现了此人的行迹,发生的情况也几乎一模一样!而叶洪潇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为了打着魍魉的幌子去诈一诈大天使者!
快刀魍魉名动武林,其刀法迅捷狠辣,武林中无出其右。本来如果能利用几个更有名的人物,效果一定可以更好!可这冒充魍魉的人武功并非太高,只能在这些奸商身上设计一下。首先这里的奸商武功都不会很高,能更方便动手成功。另外集市是非常混乱的地方,事情发生之后首先尸体很快会被官府收走,而动手的人也更容易走得丝毫无迹可寻!
这也是叶洪潇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如果魍魉没有死,大天使者立刻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刻意设计的骗局。但如果魍魉死了,而且是大天使者可以确信的,他也免不得要心虚,忍不住会想办法来查唐真相!
而叶洪潇就是在等他来查,以此寻找突破口。当然,因为外间如今还没有人知道魍魉生死,所以这还不能算是十足的证据。不过只要大天使者显出心虚来,接下来想让他自己露出尾巴也就能更容易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枯石观方面刚刚传来大天使者有个亲信出门的消息。敦煌城里叶洪潇就发现了熟人。但他并没急于动手,因为现在看到的人,还没有足够的分量可以让大天使者动容。而自己如果贸然出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足足十天,大天使者在枯石观里也是颇为心烦。此时他虽然得众人推举接替了谢聪,但如果叶洪潇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自己仍旧是朝不保夕!而近来敦煌城里居然传出了魍魉的消息,自己唐遣暗派去调查的人一一汇报,所说关于那人的体貌特征都和魍魉极为温和。而且行事作风,以及出手功夫,还有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也都全无二致!
当然,大天使者很清楚,而且确定魍魉已经死了。而且他还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这件事一定是叶洪潇暗中的计策。可问题是,日子离最后期限越近,他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就算知道那是陷阱,也忍不住想要去查唐。因为在他看来,就算叶洪潇的确没有魍魉的消息,可凭他的聪明才智,以及安华马帮在西域的地位人脉,也许会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拿不准!
眼看事情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太多危险,大天使者终于忍不住派出了自己的真正亲信。此人名叫陆皓,乃是温州的舵主。而叶洪潇一发现此人行迹,立刻派人严密监视起来。
当晚,叶洪潇带着陆皓和两个手下来到了陆皓客栈的房间。听到敲门声,陆皓打开门,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只感到两肋一痛被踹得倒飞回房里。
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陆皓强忍着下腹疼痛,刚想从桌子上爬起来,就感到整个人又被死死按了下去。
看手下制服了陆皓,叶洪潇缓缓走进门,陆皓跟进来从后面关好了门。陆皓心里极为惊恐,想叫却无奈被人掐住了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叶洪潇缓缓坐到桌子对面,摆摆手示意手下放开陆皓!
陆皓才一松了挟持,站起来诧异的看向对面,正好一眼看到了叶洪潇,忍不住怒喝:“叶洪潇,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洪潇冷笑声:“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杀了你扔进太湖,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皓心里一惊!半晌强自镇定问:“你想怎么样……?”
叶洪潇满意的点头微笑:“我喜欢聪明人,所以,你最好别让我费事。因为就算你不肯合作,等大天使者再派人来,我一样可以收拾掉!你该明白知晓,既然我能弄出个假魍魉,也可以再弄出其他人……”
陆皓心里无比惊恐,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地上颤声央求:“叶公子饶命啊!我只是奉命来调查魍魉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洪潇淡淡一晒:“我当然明白知晓这件事大天使者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你毕竟是他的亲信,跟了他那么多年,他的所作所为你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那说点我会愿意听的,对你总不会太难吧……?”
陆皓听了紧蹙眉头,心里大为踌躇!他很清楚,现在叶洪潇要杀自己是易如反掌,但如果自己泄露了大天使者的秘密,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看出了他的担心,叶洪潇淡淡一笑:“如果你怕大天使者,那现在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你能拿出他死不足惜的证据,他就已经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了……”
想了想他说的的确没错,陆皓心里立刻打定主意,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当即,陆皓把自己跟随大天使者这近二十年来的很多事都说了出来。
首先,陆皓当年投靠大天使者本身就是个秘密。原本陆皓只是浙江温州的一个小小武师,仗着功夫收了一批当地的恶霸流氓为徒,平素横行无忌,为祸乡里不浅。后来这些人被大天使者狠狠教训了一顿,从此收归了手下,“改邪归正”!
可让陆皓都想不到的是,大天使者这么多年来让他暗中所做的事,居然比他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加凶狠恶毒的多,仅仅是变得更加神秘而已!比如第一次大天使者让他做的事,就是让他暗中杀害了一个温州当地的富商,继而侵吞了人家的全部财产。再有和西域一些小帮会暗中勾结,敛财杀人。只是都由他出面,不让人知道大天使者是背后的主谋。
而且在组织里像陆皓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尤其江浙两省的很多头目,绝大多数都一直在暗中替大天使者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近年来,自从大天使者亲手杀了三个哥哥,这些人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寻谢聪的踪迹。同时陆皓还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是在二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陆皓和大天使者到河南境内,只是并没有回去洛阳家里,而是在一个小镇上的一座小庄园里。而当时大天使者的三个哥嫂都在,一家人也都显得很神秘,说的话根本不会让外人听到半个字。
只不过,陆皓很偶然听到大天使者长兄的两个幼小孩子说话。提及父亲的时候,却还说什么大伯、二伯。当时他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却又奇怪的发现,在大天使者住的院子里,他的三个哥哥虽然都住在不同的房间,可三个嫂子却频繁的出入大天使者的房间。当然,这些诡异的情况,也都是陆皓偷偷看到的……!
听到这些,叶洪潇心里也不由感到惊讶!而陆皓和另外两人,更是听的大感诡谲难测!
此时叶洪潇心里不禁暗暗想到,大天使者现今已是年过五十。可其三个嫂子却都只未满四十,这和他三个哥哥的年纪都极不匹配!而且当年灵堂所见,大天使者大嫂孝衣内着红衬,和其她两个赴任都丝毫没有丧夫该有的伤痛之情。加上三哥寡妇没了丈夫还愿意住在一起,那种鸡鸣狗盗的家庭会有如此和睦的妯娌情分,那又怎么可能?而如果按陆皓所说的推理下去,那一切却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当下,叶洪潇心里暗暗有了计划,看向陆皓淡淡微笑:“距离我的约定还有十几天,你回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该有数!到时候要站在哪一边,你自己也不妨掂量着……”
陆皓听了忙连连点头:“是!是!小的回去就按先前回去的人说的告诉大天使者,等公子前往,小的随时听候吩咐,一定让大天使者的恶行无所遁形……”
离开客栈,陆皓缓缓问:“小师弟,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办……?”
叶洪潇微微沉吟:“关于徐、王两位的事,他肯定不会和任何人同谋。不过他干了那么多事,全捅出来也已经够他受了……!这样,两位兄弟请立刻启程赶往洛阳,借大天使者的名义把那三个妇人和孩子都接过来敦煌。另外通知玉兄,让他尽快调集百名高手,以备来日所需……”
两人垂首应是,当即离去。
陆皓看看他:“小师弟,虽然现在抓到大天使者的把柄已经足够把他千刀万剐。可关键问题还是徐、王两位,这件事要是没个交代,其他人也安抚不了啊……”
叶洪潇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可现在想找这件事的证据根本势必登天!我想先通知师父回来,另外我们最好再多搜集些证据,单凭一个陆皓说服力肯定还太小……”
陆皓点点头:“现在大天使者显然是已经沉不住气了,说不定不久就会露出什么破绽。我们要不要回去,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啊……”
叶洪潇微笑摇头:“四哥,要是事情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还用费这么大劲?到现在为止他都没亲自出面,就代表他其实能确定魍魉不会真的出现!现在他只是心里有些烦躁,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如果没能有什么新发现,他是不会有什么特别行动的……”
听了他的话,陆皓忍不住极为发愁:“可要是这么一直下去,最多是解决掉大天使者,对事情根本没有帮助。而且你现在已经和灵山道长他们都闹翻了,谢大侠以后恐怕也不好办啊!”
叶洪潇看看他点头:“你以为我做这些只是故意给大天使者看的……?”
“什么……?”
叶洪潇淡淡一笑:“其实我根本就是想让师父彻底脱离那些没用的废物!现在这时候,其实我更宁愿师父在安华马帮去颐养天年,那些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陆皓心里一惊问:“小师弟,你说什么呐?那怎么可以呢……?”
叶洪潇不屑冷笑:“难道你有办法保住他们?其实不过都是早晚的事,没有大天使者,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是我送他们去死,还是他们自己走到阎王殿去报道,又有什么区别?四哥,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我爹,别拿他的作风来看待我!我不怕死,但也不会去白白牺牲!该死的谁都阻止不了,命不该绝的,想死也不成。现在所有人都只能是自求多福,在生死之间还去奢望什么仁义道德,你也该清醒点了吧……?”
呆呆看着小师弟的背影,陆皓心里感到一阵深深的震惊!他突然发现,不管形成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的小师弟的确是迹近冷血一般!也许他说的真都只是现实而已,但这些绝不是一个心里存有善念的人可以这么轻松说出来的!
此时此刻,陆皓眼前不断回放着曾经的画面。从自己和他的初次相见,他那时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后来屠杀清泉宫,虐战苗疆苗疆武者!难道小师弟真的是天性凶残?
陆皓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所以就算和丁六得到了一些共识,他也不愿意随便把那些对任何人去说。可现在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小师弟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之心,他是为不得已去完成责任,而不是为了保护谁。甚至于,连想报仇的信念也不见得很坚定,更别提什么正义!
该去告诉一些人他的情况吗?他仍然下不了决心!因为他知道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明白知晓一定会有人忍不住想去试图唤回他的善念!可以他现在的情况,那岂非只能是逼他越陷越深?
一时间,陆皓心里感到极其痛苦!他不敢做任何会伤害到小师弟的事,但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堕落下去?可即便那样,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论武功,也许只有所有人要共同去打败的敌人才能胜过他,可自己有怎么可能希望他失败?
陆皓突然想到,小师弟和师父不同!师父牺牲了自己,但也让恶魔逍遥下去。而小师弟可能有希望击败恶魔,但他自己却可能变成另一个更可怕的恶魔……
狠狠的甩了甩头,陆皓不敢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这么想是在亵渎师父,是在侮辱所有人!但可惜,这个念头让他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清晰,真实……
南异雪总部,以白京蝉为首组成的敢死队,经过一年的刻苦修炼,已经取得了非常巨大的进步!
此时南异雪高高在上,扫视着精悍的百名死士。虽然她知道这些仍不足以打败叶洪潇,但可以确定已经足够让他麻烦一阵了!
妙真媚眼如丝看着面前近两百具精壮发亮的强壮躯体,谄媚歌颂:“主上实在神通无敌,短短一年时间就将他们训练的如此勇武!叶洪潇纵然厉害,毕竟也只一人,看他又能如何抵挡这么多魔狼死士!”
南异雪淡然一晒:“如果叶洪潇如此简单,又岂会用得着等到今天?他的厉害,你们所见识到的还没九牛一毛!这些我苦心训练的死士,只不过是给他添些麻烦,让我可以安心修炼,根本不可能胜过他的……”
妙真奇怪问:“难道主上要杀他,还需如此费心……?”
南异雪轻叹声:“也难怪你不明白知晓,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如今的武功已经算是直追我了,而我也没料到,一清气功的威力居然可以那么强。伤一旦造成,伤害就会层层递进,令人防不胜防!这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本来当日他点了我一指,那时我只是被封住了一半功力,但还足以对付他!可慢慢我才发现,他对我的伤害,居然让我到今天还无法恢复。表面上伤势渐渐好了,可功力却始终被压制着。尤其是被他打中的暗器,居然到今天都无法逼出来。一年多了,他的功力肯定更加突飞猛进。除非我能神功大成,否则恐怕是难以有把握胜过他的……”
妙真听了不禁大为惊讶:“竟然有这种事!那主上当尽快开始修炼神功,否则……”
南异雪缓缓摇头截口:“修炼神功必须等到两百年一见的烈日开目之时,我已经算过那还需年余才到,现在修炼根本毫无意义!不过,我也实在是没想到一清气功如此神妙!看来,这次我是必须彻底斩草除根了!而且除了一清气功,白莲圣功也是唯一可以匹敌我的武功。看来,梅山教也是不能再留下了……”
另一边听了很久的组织天王,杨笑安心里想着突然开口:“主上,此事属下看还不宜操之过急,该再等等才行……”
“哦……?”
“主上请想,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叶洪潇一清气功的厉害,主上又未曾神功大成,尚难有把握胜他。那此之前,也惟有梅山教才能暂时抵制他。不如就趁此机会让梅山教显示一下能耐,主上也可趁机看看梅山教多年来暗中又有些什么动态……”
沉吟半晌,南异雪缓缓点头:“不错!梅山教比叶洪潇其实更加难以猜测,压制了他们那么多年,上官谷槐虽然没怎么样,可他也绝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妙真,派人通知笑天,让上官谷槐派出高手前来,助本门对付叶洪潇。我倒要看看,一清气功和白莲圣功两大神功,一旦碰上又会是怎么一番惊天动地的场面……”
“是主上!属下这就派人前往……”
路过白京蝉身边的时候,妙真瞥了他一眼,心里不由一阵叹息!此时她也终于明白知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当世上只有一个主人的时候,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最终都可以归于平静,因为没有人会去违背那唯一的权威!
但当另一个同样可以主宰世间的人出现,那这个世界就会又出现另一个主流的规则!像现在,白京蝉当年在叶洪颖门下纵然没有更多前途,至少生活无忧!但之后他投身看似更强大的南异雪,却沦为走狗。看似是有了更多权益,实则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失去了!
而叶洪潇的出现,再一次形成了一个可以左右世界的规则。南异雪的忌惮,把白京蝉等人训练成了一群神智都已经不由自己的魔狼死士。结局只能是杀人,或者被别人杀死!
那自己呢?南异雪的统治让自己可以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说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过分!
可现在,连主子都表现出了担忧,自己心里的压力更加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心里视为神唐的主上,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可以给自己任何想要的一切!而南异雪的恐惧,必然也极大的动摇了所有依靠她而生存的人的信心!
如果她终于没有打败敌人的把握,自己就要为她的失败而灭亡。即便她想一点点消磨敌人,自己也很可能会成为筹码被牺牲掉。
经过了一百多年的生命,从七绝散人,到幽冥剑魔,再到叶洪颖一家三代,南异雪终于真正开始体会到了来自“对手”的威胁!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失去对敌人的控制,让她心里感到了无助。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对手真的很强大,反正她已经是真的无法再保持完全的冷静和稳定了!
高手如云的南异雪组织,夺天寿数的南异雪,她了解自己终究不是天!即使可以研究出逆天夺寿的奇迹,,她也仍然只是个人!
一个无法飞升上天的神仙,除了更长于凡人的生命,她丝毫没有更加特别的地方!而没有任何独到的特点,再长的生命也只是虚弱的!
人生第一次,南异雪真的感到了困惑,还有无助……!
天降惊雷地震风,魔屠众生绝抗争。
世间压迫谁愿受?你来我往永相搏!
大天使者极度危险的假面具被揭穿了,这必然是大快人心的事!可同时,这对更多人来说无疑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而现在当然已经不会再有人去指责叶洪潇的“目无尊长”,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对他甘心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脸面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而已!也会有些人感到自惭形秽,因为大天使者二十年的伪装居然被一个年轻小伙子如此轻易的揭穿了,这无疑也是对很多人的极大讽刺!
谢聪之后会怎么处理事情,叶洪潇根本毫无兴趣!回到山庄以后他就让所有人各归各位,叶洪潇径自带着两个人押着大天使者到了后山。
这里原本是玉竹住的地方,自从送它北上以后,叶洪潇就暗中让人把这洞穴后面凿空,而从外面丝毫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形。
缓缓走进去,大天使者此时已经苏醒,被两个人架着往里走,惊奇的看着周遭景象。
偌大的山腹中分出了很多的隔断,有的是一些人正在互相切磋武艺。虽然这些人看起来武功不是很高,但他们彼此所拆兑的招式却真是极其的精妙!而另有些人正在埋头研究着什么,看样子都非常的专心!
单纯还有一个小山洞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其间可见一些微小的昆虫之类,可以想见这是一片毒海!
穿过山腹,四人走进了一条狭长漆黑的小路,但只片刻功夫就看到了较为昏暗的烛光。极目力看去,大天使者错愕的发现这里居然是座极大的牢房,两旁无数铁栅栏远远延伸出去,说唐这里的牢房数量是非常多的。
正在大天使者极其困惑的时候,叶洪潇缓步走到了关着他的牢房外,轻蔑笑问:“怎样?有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苦笑声,大天使者无奈的摇摇头:“叶洪潇!我承认,这次我的确是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叶洪潇淡淡一笑,走开片刻拉了把椅子回来坐下反问:“你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让我把话说唐?”
大天使者微微皱眉,沉吟半晌恍然点头:“原来如此……!叶洪潇,你果然黧黑!可是,你觉得我会受你欺骗……?”
叶洪潇缓缓摇头:“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欺骗?直到今天,你可曾见过我骗人?所以,只要你识相就不见得一定会死……”
大天使者呆了下,冷笑声:“你也别把话说太好听了!就算你肯不杀我,可别人又怎么会放过我?难不成,你会为了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叶洪潇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你实在是有点让我失望……!哎!说实话,我当然并不缺人!就算这次剿寇死得人再多十倍,我也根本不在乎!因为足够聪明的恶人,一个可以比得过千军万马!而你原本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条不错的猎狗,但我当然也不会为了你去杀了那些忠诚的蠢猪!只不过……,猎狗是用来打猎的,而蠢猪是用来尽忠的。如果我想让一个人死,应该不需要太麻烦……”
大天使者心里一震,惊问:“难……难道你……”
叶洪潇微笑点头:“你自以为杀了徐天川和魍魉是为了引我师父出面,但你去始终都没想到,我明知道杨剑英会暴露,那又怎么可能让他去见你?的确,他们两个都对我非常好!可是,徐天川号称正义大侠,人脉极广,威望甚大!但可惜他太过愚昧,不可能为我所用!而魍魉外表冷酷,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我师父虽了得,但好在他对我绝对的信任。但如果他身边多那样两个人的话,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
大天使者脸现惊讶!好半天,苦笑点点头:“不错!谢聪绝对不会怀疑你这个徒弟,而徐天川和魍魉纵然忠诚,却可能好心办坏事,留着终究是碍手碍脚。你让杨剑英来对我敲山震虎,而事先你肯定已经确定了他们两个人在枯石观,也想到一定能逼我病急下猛药。而接下来,就算所有人都还会心向着我,但那些人在你眼里根本一文不值。况且你真正的目的其实只是把我软禁在枯石观,让我不敢轻举妄动。而你有空的时候就可以来把我一句铲除,丝毫不留痕迹!厉害!叶洪潇,你果然是厉害啊……!可是叶洪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知晓……”
叶洪潇点点头截口:“我知道,你不明白知晓我为什么把你留到了今天,因为就算夺到了你的一切,其实对我也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