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清走后,原本水面微晃的屋子里,涟漪都平淡了几分。
我敲了敲板桌,有些无助,“我们虽然通过若清,知道了浔实果的大概位置,但它在长行山的附近。那地方可大了去了,名义上是座山,然而地界以南。范围波及的很,怎么找啊。”
用手转了一下杯子,蔺玥也有些无奈,“这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沉吟了一下,蔺羲面色不变,“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我们所得到的仅有线索就是在长行山的附近,只能沿路边打听边寻找了。”
我拿手撑头,双目无神,“呼,要是我们的线索更多就好了,这样子就不必要费太多的时间打听。” 说到这里,我继而又皱眉,“但是青山那家伙,嘴巴严得很。若清半点没得到,也不知她此后会怎样。”
蔺羲目光看似淡淡的,我转头,一不小心就与他的目光对上了。一颗慌乱失措的心,突然跳动的猛烈。我捂着心口,声音有些发闷,“早一些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出发去找果子呢!”
“可是……”蔺玥半张着口,手指着窗户外湛蓝的天空,那日头甚大,半点没消停下来的意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机智的截了话头,“我……我走了……”
脚步匆匆,我夺门而出。
孤独无助的门,摇摇又晃晃,蔺玥紧闭了一下嘴巴,而后,原本还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衍生,“可是这天都还黑下来呢,她这是……”疑问的望向蔺羲,“怎么了。”
微微晃动了一下杯子中的水,蔺羲语带笑意,“时间不早了,就都早一些睡吧。”
蔺玥满天黑线。
我凑在门边的一面窗户上,轻轻点了点上面的一个小孔。视线清明,将屋子里的一切收入眼中。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此刻却在一个男人清润的声音中又乱了。
天渐昏暗,边幕四合。原本白日挥洒光亮的圆昼,终究还是退场了。
顾若清独自一个人坐在床沿边,思维有些片刻的放空。
浔实果远在长行山一带,要知道那地方有多大,寻找起来简直如同海里捞针一般不可思议。
烦躁了抓了几把头发,她低声闷闷道,“如果真要这么寻找下去,那实在是太困难了。总得想一个办法不是。”落身重新躺回床上,她目光涣散的盯着头顶上,被窗外送入的风吹的摇摇晃动的漫帐。放空了许久,心思有些烦,因为他现在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青山这人,心思警惕,从他的嘴巴里透出一丝线索。要想得到信息,恐怕也只能从他身边突破防线。
突破防线?对,突破防线。
顾若清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窗户外面守着的黑影。
现在也只能通过这一层防线了。
轻轻咳嗽了几声,“外面的大哥们,我身体不太舒服。能进来帮我看一下怎么回事嘛,我这胸闷的很,是不是……咳咳……”
外头的声音似乎很是为难。“姑娘,我们是不能轻易进来的。”“可是我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师傅青山道长,许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吧。”顾若清放出外面的人一直忌惮着的狠话,而后就像补救一般重重有咳了几声。
外门的人无奈,只好推门而入,“姑娘?”
顾若清坐在地上,手吃力的扶在床沿边,看起来好不虚弱。几个身着黑衣的跟踪者们,互视着对方,目光很是深重。
“姑娘,你看起来身体无恙吧,所以看起来身体虚弱面色苍白。但……这费尽心思引我们进来的手段实在是拙劣。”
顾若清听到这话,有一些不自在。摸了摸脑袋,冷着声音道:“你们几个猜的没错,我的确是故意引你们进来。方法拙劣的很,你们不会看不出的吧。都是在道长身边混了这么久的人,嗯,什么都没得到。”她故意停顿了下来,继而又放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但我这点虚无小计,在你们面前还是看不过眼的吧。毕竟是一个简单的事试探,你们就进来了,内心也是想期待着与我的合作吧。”
黑衣的几个人,打头的接话,“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子。”
顾若清头一端,“我们合作罢。”
黑衣人几个冷笑了几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让我们与你合作的?”
“青山只是个道长,钱财股东,所以你们过的清贫呐。但我不同,然后你们帮我。钱财万贯荣华富贵我送予你们。我那几个朋友你们也知道的,这简单。”
打头的一个较为精明,他们早就知道在青山手下做事,没有什么可以捞的油水。如果跟了这小妮子,得到的会更多。他们急需要个保证,变故作思考,“你可是说话算话?”
“自然。”
“那我们哥几个权势?”那几个人摩挲了一下手掌,“也不是我们哥几个谈心,只是为了要一个保证我们以后的安全不是?”
顾若清垂下眼皮,心中想过一丝不屑与厌恶,但到底还是轻松的应承了一句。“放心。”
事情进行的过程平顺,他让其中一个跟踪者去哎呀,青山的朋友到处去套话。虽然结果并不是很好,信息不多,但也得到了几个。问出了浔实果在长行山的大致范围,顾若清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顿时有了笑意。
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金子,递给几人。“这只是事情完成一半的嘉奖,如果这件事情圆满,此后嘉奖更多。劳你们多费心,将这信息传递给蔺羲他们。”
几个跟踪者,笑眯眯地望着手里的金元宝,爽快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定当让你们放心。毕竟钱财在手,哪有不赚不收的道理。”
顾若清如是点头,“最好是这样,你们一路上小心一点,尽快回来。免得让青山起疑心,他那个人心思最多。事情办完了,你们就回来继续跟着我。当这一件事情没有发生,在他面前好好的装一下。”
事情妥然一商定,跟踪者中的其中一名便携带着信息出发了。
深夜,夜凉如水。我手撑在窗户上,睁着眼睛梦正瞧着挂在夜空中明晃晃的月亮。
突然,一件轻薄的外衫,轻飘飘的盖在了我的身上。我愣着一反头,眉宇含光,“蔺……蔺羲,你不是在休息嘛?怎么……”
“我路过你的房间,见门没关,烛光又亮着。猜你还没有睡觉,便过来看看你这个傻子。”蔺羲今日出奇的温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我嘴半张,脸蛋鼓了一会气。我不一会儿才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调笑。
“我只是睡不着了!”
“嗯,那就一起站一会儿,再去休息吧。”蔺羲也顺着我的目光,抬头去望月亮。夜空如纱,细细薄薄的一层薄雾,细碎地笼着,朦朦胧胧的意味恰也是极美的。我温吞了一下嗓子,“你说我们明天该怎么去找浔实果,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难找了。”
“呵呵……”男人深沉的嗓子发出几道闷笑,我脸微红。“长行山倏然大,但……我们不是有嘴,那地下传说高人众多,一路打听询问,必回得到有用的线索的。”
我点了点,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心中的疑虑便放下几分。
夜里,猫头鹰二两两分散开来,站在枝头上啼叫。时间已经很晚了,蔺羲皱了皱眉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早一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体力不够可是不行的。”
我正打算温顺的点头时,门外突然传出几声打斗的响声。
“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来到这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莫不是另有企图……”蔺玥手里持着一把剑,冷冽的寒光,在同样禀冽的夜光中泛着一丝寒凉。他握着宝剑的手,青筋四起,看起来格外吓人。
我一出来就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情景,实在是感到了有一丝刺激。
“发生了什么?”蔺羲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目光沉着冷静。“这个贼人,躲在我们的屋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一定是别有企图。”蔺玥冷冷的望着跪地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有一些着急,连忙举起手来,声音慌乱,“这都是误会误会,我之所以躲在屋外,只不过是不敢确定你们是不是,我所要信息给传达的对象。”
“信息?”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猜论,“你是。”
“我是顾若清小姐,派过来为你们传达消息的。”黑衣人,手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我。我与蔺羲对视一眼,彼此目光都是默契。
我们猜的果然没错,这的确是顾若清派人送过来的。黑衣人见信息终于送到了我们的手里,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连忙告辞了。“我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既然信息交到您的手里,我就告辞了。”
只留我们几人,见我手里的信,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