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因经无以询为问罪字,遂用讯不用询,其实讯询一字也。希望男孩能够询之有据,能言善辩,成为大智若愚之人。谊,人之重情,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够聪慧伶俐,好学成礼……”
“是谁?”冷安青捂着眼睛,十分无助:“你是谁?你是、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吗?你在哪?你到底是谁?”
“哎,你们听说了吗?太子妃归天了!”
“傻子,这可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你这消息可真够落后的!”
“我这一直呆在寨子里,能知道就不错了!”
“听说这太子啊,在太子妃归去之后,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每天都在黑暗的房间里怀念太子妃,唉,真是可怜了痴情人哪。”
冷安青只是一时走过,却听到太子太子妃这两个词而久久不能回神,内心突然激荡起来一种莫名的情绪,有莫名的熟悉,莫名的伤感,莫名就有什么东西在告诉她,这与她有关。
冷安青摸着小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她要去找太子,只要找到太子,或许一切都可以被解答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安青姐姐你说什么?你要去京城?”丽琴满脸震惊,惊讶的说不出话。
冷安青点头:“是的,我要去京城,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京城是我熟悉的地方,或许我到京城,就能找回我的记忆了。”
丽琴犹疑:“安青姐姐,不是我不想你找回记忆,而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你受的是刀伤,很有可能是被故意刺杀的,要是你再回到京城,被坏人知道了怎么办?”
冷安青突然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张艳丽的女人的脸,浑身一冷,鸡皮疙瘩密密的从皮肤上冒出来,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出事的话,凶手很有可能是这么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可是,她就要永远在这里,在这个没有她一丝记忆的地方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吗?不,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的那么无知。
丽琴看着冷安青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知道冷安青或许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并且是十匹大马都拉不回的那种。虽然才认识冷安青仅短短的半个月,但是这半个月,丽琴已经能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冷安青的性格,果断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丽琴无可奈何,只能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就只能选择支持你,你需要什么,缺什么都记得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准备的。”
冷安青笑着摸摸丽琴毛茸茸的头:“谢谢你,不过我没有什么缺的了,只不过,我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我只想默默的一个人走。”
丽琴立马摇头:“不行,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要是让你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走了,寨主,宋娘一定会杀了我的!”
冷安青停顿了在丽琴头上的手:“这样啊……那你让我想想,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们说这件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讲,等我想好了我自己与她们细细说来。”
丽琴乖巧的点头:“好的,你放心吧,安青姐姐,我的嘴可严呐,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安青姐姐你慢慢想好了,不急不急~”再仔细想想吧,最好就不要走了,那可是关乎性命的事啊……
冷安青看着丽琴咕噜噜转着的小眼睛,心中带着歉意。
“什么?没找到安青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在彻夜谈心后的第三天早晨,当冷安青一个上午都没有出现的时候,靳远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派人彻查整个安平寨,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冷安青在哪,也没有人在今天看到过冷安青。
翠林身边那两个女生冷哼:“不见就不见了呗,正好,这样我们也就省了事,不用费尽心思去对付她了,算她识相,翠林,你说是吧!”
翠林却皱着眉沉默。
她昨日夜里起夜的时候,见到冷安青了。
她虽然嫉恨冷安青,却也知道冷安青对她们寨子不仅是大功臣,而且还对他们寨子很有帮助。可是,她是女人,而冷安青是她的情敌。
翠林隔着数十米距离,隔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透过空隙看着那个面带焦急的男人,那个她从幼时就崇拜喜爱想要嫁的男人——靳远。
翠林很清楚,如果冷安青被找回来了,那么她离靳远就又远了,他们的距离,本来就犹如隔着大山,多了一个冷安青之后,又加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天空。
她不想,她不要,可是……
“靳远……”这是翠林第一次没有叫他寨主,而是喊出了那个一直含在喉咙里,不舍得吐出的两个字眼。
靳远投以疑惑的视线。
翠林十分艰难的开口:“我昨晚见到了冷安青,并且听到了她说要去哪里……”
瞬间,靳远略带不耐烦的眼神就被满满的希望给代替了:“你知道她回去哪里?快说,她要去哪里?”
翠林只觉得自己心痛如绞,面无血色:“她说,她会去京城。”
安平县通往京城有无数个选择,但是第一站,就是吴县。
九月的天气不算热,但也并不是非常凉快,冷安青为了不引人耳目,故意将脸上抹上了饱饱的一层灰尘,原本靓丽的脸也适当的被遮挡了许多,多穿了两件衣服为了显得自己臃肿,但是相对的,冷安青的汗一直没有停过。
“小二,来一壶茶和两个烧饼。”
冷安青已经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了,偶尔会在石块上休息一下,因为怕被寨子里的人发现,所以一路上都尽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足足行走了三个时辰才遇到这第一家客栈。
说客栈也不算是客栈,小小的楼,门口搭着十分简陋摇摇欲坠的木棚,十分勉强的遮住了还算强烈的阳光,让冷安青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了。
而客栈的饭菜也是十分的简陋,但是却不便宜,一壶清茶就要一百文,一个烧饼两百文,要知道,在安平县平常的小街,一碗带肉的馄饨都只要五文钱。
冷安青身上的钱并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不过三五两银子。冷安青在此坐了半个时辰,得知这家店的价格时险些没有叫出声:“不过一壶茶两块烧饼就要五百文?你们怎么不去抢劫?”
冷安青还打算一路到京城呢,她还想找辆马车代步,但是按照这个花费,估计只走三天这身上的银钱就要被耗得一干二净,她就得流落街头了吧!
那小二十分嚣张的瞪了她一眼:“怎么,不满意?呵,我可告诉你,你不满意也得付,我们就打劫了,怎么?你还能干啥?”
冷安青冷着脸:“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冷安青将怀中的迷魂散撒到小二的脸上,小二瞬间昏睡过去。
冷安青自包袱中数了十枚铜钱,按理说,这些东西还不一定值这十枚铜钱,但是毕竟她在这里吃了东西,不付钱可不是她的作风。
冷安青在桌子上放下十枚铜钱,脸上带了笑容,转身离开了客栈。
“喂!醒醒!醒醒!”
小二昏迷在地上,大虎看见了连忙将食指放置于小二鼻尖,发现还有呼吸,就将桌子上剩下的水一把洒在了小二的脸上。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谁啊?干嘛泼我水?!”小二狼狈的从地上起身,恶狠狠的冲大虎吼道。
大虎哼了一声,总算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倒在了地上,估计就是太嚣张被教训了。
大虎拿出一张画像,上面赫然就是与冷安寝有七八分相似的画像:“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小二随便瞟了几眼,不耐烦的摆手:“没见过没见过,赶紧给我走!”
说罢小二就坐了下来,给口干舌燥的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发现了桌子上反射着光的十个铜钱,顿时震惊的一拍桌子:“这、这个死娘们!居然敢暗算我!哎呀,这可是五百两的大单子啊!怎么就这十枚铜钱了!该死的娘们,要是让我再遇见你,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大虎没有发现任何信息,拿着画像就想走人,可是在最后却听见那小二道:“也不知道那女人拿了什么东西?往我脸上一撒我就倒了,真倒霉!”
大虎听了立马转过身,十分凶悍的提起小二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女人,她往你脸上撒了什么东西?她长什么样子?”
小二被吓了一大跳,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害怕的颤抖着身影:“好、好汉、好汉饶命!”
大虎不耐烦,眉头皱的更紧,脸更显得凶狠:“快说,不然就先把你给碎尸万段了!”
而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对繁荣的小镇的冷安青却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自己的行踪无人可知,十分放心的找了一家价格实惠,环境也十分清幽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一到了客栈的房间,冷安青就立马躺到了床褥下,脱下了脚上的鞋和袜,发现走了一天的脚已经有些红肿,一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