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品？香灰？
江灵皱眉思考，周奕言也在沉默，吴胖子那嚷嚷着：“哎不是，我都说完了，你们俩说啊，让我干等着啊？多少钱买卖啊？谁要买这房子啊？买也行，不是不能住，最多经常闹鬼，反正只要你不在屋子里烧香，就不能出人命。”
此时周奕言和江灵对视一眼，吴胖子所说的情况，倒是很像发生在别墅曾经的住户身上发生的事，但问题是，这些人烧香了吗？这些人是否经常烧香周奕言不知道，但蒋玉泽家里明明没有供奉过任何东西，他哪有理由烧香？
蚊香？
不对！有香……化妆品带着香味儿。
想到这，周奕言转头看江灵，江灵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便立刻拿出昨天蒋玉泽最后给她的那盒化妆品，然后对周奕言说道：“你跟他把事情都说一遍，问问他怎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检查一下这个东西。”
周奕言就开始跟吴胖子讲述事情的经过。
而等周奕言讲完，吴胖子撇撇嘴：“那没办法了，死定了，祭品这东西命由天收，祭祀给下面那位，除非把那别墅给刨了，不过……风险很大啊。”
“什么风险？”周奕言疑惑。
而这时，江灵那边拿着化妆品皱眉走来，摇头说道：“里面真的有香灰。”
“怎么试的？”
江灵拿了根烧黑的棉签在手上，然后说：“我涂了点在上面，是紫火，香灰涂在东西上，点燃之后就会出现紫火……我们被耍了，这化妆品上根本没有蛊降，让验邪符自然的是狐妖香，是有人故意让我想歪，目的应该是让懂行的人，误以为死者是死于降头术，但事实上只是不让人追查到房子上，而那人八成是专门给这栋房墓的人找祭品的！”
周奕言点头：“就是那个幽兰。昨天蒋玉泽也说过，房子是幽兰介绍他们租的。”
“糟了，如果说是祭品，命由天收的话，带多少个貔貅调准儿都没有，赶快联系蒋玉泽……”说着江灵就要给蒋玉泽打电话。
另一头，吴胖子在电话里说道：“哎哎哎，小灵，师侄，你俩别闹，这事儿真挺大，你俩就装不知道得了！”
“什么意思？”江灵问吴胖子。
“因为吧，你这雇主把命给祭出去的时候，阳寿就已经减了，减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但要想让他多活，你就只能把那栋房墓给刨开，可问题是，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要是有人用邪术祭人续命，还好说，最多是得罪懂得邪术之人，但要是下面埋着的本身是什么邪异东西呢，你夺了人家祭品，刨了人家老窝，还不跟你拼命啊？再说了，祭品的阳寿不一定损到什么程度了呢，没准儿你救了他，过不了几天也死了，不合适啊。”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江灵摇头，然后看了眼周奕言：“挂电话，跟我去找蒋玉泽。”
“你没打过去？”周奕言疑惑。
江灵摇头：“还是关机，我怀疑我被拉入黑名单了，应该是她女朋友死前做的，不过无所谓了，现在赶快去找到他，能多救他一天是一天。”
周奕言点头，二人出发。
先是到了伊川医大，后来去了附属医院，结果蒋玉泽都不在，两人最后才去了蒋玉泽的住处，门锁着，江灵本以为蒋玉泽不在家，但离开的时候，周奕言好事儿的说去车库看看，结果一到车库，两人就看到了蒋玉泽！
他在车里，车子撞到了车库的尽头，等江灵和周奕言赶过去的时候，蒋玉泽的头已经被巨大的气囊顶住，好在人还有呼吸。
“吴胖子说的果然没错，那这小子不就等于进入现实版死神来了吗？”周奕言将车门撬开。
“哎，傻子，我怎么感觉他好虚弱，好像快死了似的呢？”
“是啊，赶紧叫救护……卧槽？没气儿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是不是我撬门动作太大，给震着了！”周奕言瞪大眼睛，赶紧晃荡晃荡蒋玉泽的头：“哎，哥们，哥们醒醒啊？”
“傻子你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江灵一拍额头：“那个……我叫救护车，你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千万别死了！”
江灵显得很急切。
周奕言刚准备点头，然后就愣了：“啊？我给他做什么玩意儿？人工呼吸？哎不是，我一个直男，你让我亲他嘴？你……你……”
“哎呀你真麻烦！给你，你打电话，我给他做！”
“好……嗯？停！妈哒我来，你上一边儿打电话去！”周奕言赶紧推开江灵，然后含泪准备给蒋玉泽做人工呼吸，嘴越靠越近，心中纠结万分。
但是现在……
妈的忍了！
“咳咳……”蒋玉泽突然咳嗽，刚睁开眼，就见周奕言撅着嘴对着他的脸，虚弱的蒋玉泽忙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周奕言一愣，抬起头，一把抱住蒋玉泽：“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蒋玉泽皱眉看着江灵。
“发现你房子的问题了，对了，介意我们拆房子吗？”江灵问。
“不介意……不过，什么问题？”蒋玉泽问。
“回头再解释，钥匙给我，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先住院，回头自己小心点，小心意外，懂吗？”
蒋玉泽摇头。
周奕言解释道：“就是死神来了看过吧？那种意外，你小心点，回头再跟你解释。”
蒋玉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把蒋玉泽送到了救护车上，周奕言和江灵就来到了蒋玉泽的住处，一开门，两人都是一愣。
香味儿竟然还有，而且是那么的浓，浓到刺鼻！
“这小子昨晚做什么了？”周奕言皱眉，走到客厅当中，就发现了一个火盆，里面还装着些烧焦的塑料。
江灵走过去，看了一眼，皱眉：“他把化妆品都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身上沾染的味道更多，死得更快，快点动手吧。”
而这时，周奕言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吴胖子打来的。
看到周奕言的手机在震动，江灵就问道：“谁打来的？”
“吴胖子。”
“正好，我有事要问他。”说着，江灵伸出小手儿拿走周奕言的电话。
周奕言倒是无所谓，他也正想问江灵呢，这一没拿锹二没拿锄头的，到底怎么给人挖坑啊？
更何况，这别墅也有地基，除非那个所谓的‘墓室’在别墅可能暗藏的地下室之中，否则，要是真的在地基之下，那就打电话叫挖掘机吧，人力肯定不行。
其实江灵想问的也是这个，既然吴胖子知道关于这种房墓的事情，先前打电话，口中还无意提到邪术续命四个字，那就说明，这胖子对此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江灵将电话接通，还没开口说话呢，吴胖子那边就嚷嚷起来：“哎兄弟，我知道小灵脾气，估计是拦不住，你得帮衬着点，别懒，哥们知道你厉害，别让小灵有危险……”
“吴昊你说什么呢？”江灵眉头一皱，感觉吴胖子好像打错了似的，他说谁本事大，还保护她？周奕言吗？
啪啪啪！
电话那边传来吴胖子自己打自己小嘴巴的声音：“那什么小灵，我没睡醒，梦话……哎对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拦不住你，你现在是不是在你客户家里呢？”
“没错，正打算问你呢，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故意装傻不说。”江灵呲牙冷笑。
看着两颗小虎牙以及江灵奸诈的小表情，周奕言顿时满脸黑线。
不过吴胖子刚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差点吓着，多亏江灵没当回事儿。
吴胖子那边继续说道：“嘿嘿，小灵你真是冰雪聪明啊，那个什么我之前也分析来着，我师侄不是说，这的住户平时没什么闹鬼的状况吗？而且，都是出去之后死，对不对？”
“是这样。”
吴胖子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就对了，活人住死人头上，就算是不烧香，不做祭品，晚上也睡不消停，没几天就会被吓跑。但是眼下这个肯定不一样，他没梦见鬼，就说明下面没东西，所以，这是个邪术的假墓。”
“然后呢，什么用。”
“用处我倒是不知道，降头术里有这么个续命的办法，但不仅降头术，我也听说过你们业内一些邪道也用此法，偷天换日，以祭品的性命，补充自己的阳寿，甚至有人用此法，活了数百年。而且，这续命之法，不仅人可以用。”
周奕言听到这是听不下去了，拿过电话：“行了行了，你就说怎么办吧，等回头没事儿了吴教授你再开讲。”
因为吴胖子话多，爱炫耀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风水道术什么的，所以周奕言最近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
“没办法，知道拦不住你们俩，我说，其实破房墓特别简单，三岁孩子都能做到，尤其是你们现在身处的这种，没有死人，只是个炼邪术的道具房墓。只需要将整个房墓弄得污秽不堪便是。”
“什么污秽不堪？”江灵问。
“嗯说白了，就是满墙涂屎。”
吴胖子屎说出口，周奕言和江灵都恶心了一下，满房涂屎？你可知道这别墅多大，需要多少屎啊？
江灵揉揉额头，继续问道：“那难点是什么？”
“难点是护墓凶灵，这东西厉害着呢，这么跟你说吧，小灵，你现在就是摆门口十个八个阴兵，护墓凶灵来了都不惯着你，对付起来很困难，而且我不太确定自己的办法能不能行，风险很大，所以我才不愿你们搀和。”
“你说吧，什么办法？”江灵问。
“对付它们需要几样东西，嗯……一对童男女，刚杀不过十二个小时的公鸡血，一条黑狗。”说完，电话里传来吴胖子一阵笑：“童女好说了，嘿嘿，小灵就行，那什么师侄，你去谁家借个小孩过来，男孩。”
“哎！不是你什么意思？敢情我就不能是童男呗？”周奕言不满的嘟囔。
吴胖子继续说道：“别打岔，然后等你们找来了小孩，让小孩尿尿，童子尿，然后让小灵端着尿绕着他们家一楼客厅走，在四角撒上童子尿，再然后这是重点，一定要剩下一些童子尿，把童子尿藏在茶几之下，因为稍后会来护房墓的凶魂恶鬼，这东西只怕尿，房子四角放尿它们进来出不去，茶几底下放尿是因为谁家客人一来，最常待着的地方都是茶几，吸百人之气，可以遮蔽童子尿，免得那些玩意儿防范。”
这办法说的乱七八糟，但周奕言和江灵奇迹般的听完了，而且周奕言还问了句：“那黑狗鸡血呢？”
“鸡血是我担心这个世界上的童子实在难找，而小孩子一般人家肯定也不会借给你们胡闹，所以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用鸡血代替。”
周奕言满脸黑线。
“那黑狗呢？”江灵问了句。
“黑狗是我担心你们俩长夜漫漫很无聊，买一个逗着玩的。而且我过几天要去伊川，很想吃狗肉，所以……”
“滚！”周奕言和江 灵异口同声。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最后提醒你们一句啊，房墓被破坏之后，这地方就没法用了，护墓凶灵与墓连命，很快就要魂飞魄散，所以它们心中极怒，会想方设法要了你们两个的命，你俩千万要多加小心点！行了，明儿早上没事儿了，给我打个电话，报报平安。”吴胖子要说的话终于是都说完了。
临挂电话的时候，吴胖子再三嘱咐周奕言，一定要护好楚灵。
因为周奕言电话外音实在太大，江灵听到了零星的几个字，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吴胖子总说让周奕言护着她呢？
“老板，吴胖子挂电话了，怎么办，照着他说的来啊？”周奕言问。
江灵也郁闷了，她坐在沙发上，小眉毛一挑一挑的，憋了半天，看着周奕言说：“我当初只跟他说可能会拆房子，但是没说往他家墙壁上涂……涂屎啊，好恶心呀，哎！傻子，你说他会不会不给我结账？”
周奕言满脸黑线：“那咱走吧，回家……”
结果江灵说了句让周奕言差点吐血吐死的话：“哎呀算啦，算我倒霉……我去借小男孩的尿，你……你留下来拉屎吧。”
周奕言当场石化。
“哎！不是老板，你玩我吧？这别墅有多大你告诉我？这么大的工作量，我得拉到什么时候，再说我晚饭还没吃呢，怎么拉啊？”
“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小姑娘拉屎涂墙呀！”
“你……那什么，童子尿我负责了，你出去借点屎不行吗？”
江灵摇头，笑眯眯的凑到周奕言身边：“傻子，嘿嘿，你最好啦，回头给你发奖金，快去吧，给我弄屎去。”
妈哒，这丫头又换人设了。
周奕言发现，江灵跟谁说话，多数时候都特冷淡、正经，就跟他隔三差五卖个萌，但是……
“一点杀伤力没有，我跟你说，屎跟我没关系，要弄你自己弄。”
“周奕言！”江灵一跺脚，小眉毛一挑：“上次我好心没扣你工资，你就不知道知恩图报啊？”
“不知道。”
说完，周奕言去洗手间，准备制造童子尿。
蹲到一半儿，就听见有人用小脚丫砰砰砰的踹门，周奕言不耐烦：“干嘛，一会儿给我吓出尿等待了！”
“你快点！”
“干嘛啊？”
“拉屎涂墙呀干嘛！”江灵在门外咬牙切齿，周奕言扑哧一笑。擦擦屁股，人凑到门口，将门开了个小缝。
“嗯！好臭……你真烦人，快点放放味道，我正好再酝酿一下。”江灵一脸郁闷。
“不用酝酿了，我这不是都拉好了吗？”
江灵小眉毛一挑：“可是一个人的不够吧……”
“那你一个人就够？”
江灵无言以对，周奕言一笑：“你傻呀，老板，吴胖子说涂墙，你以为跟装修房子似的？还要给蒋玉泽他们家涂上一层屎漆啊？”
“那你的意思是？”
“一会儿我用水稀释一下，然后用拖布沾着屎水涂。”
“你说的好恶心……”
“恶心啊？那好吧，我冲厕所，你一会儿做点新鲜的。”
“哎！别！”
屎的问题解决了，周奕言弄好粪水之后，江灵就催促周奕言去弄童子尿。
结果周奕言满脸黑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特么……真的是童子啊！”
“也对，你这样的，估计女朋友都不会有……”
周奕言满脸黑线。
童子尿和粪水都准备好了，周奕言就踩着椅子，准备涂墙。当拖把沾了粪水第一次接触到墙壁的时候，周奕言皱眉。
他隐约觉得，整个房子都在微微震动。
尤其是此刻他正站在椅子上。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江灵走过来。
“吴胖子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懂点真东西呢。”周奕言一笑，继续涂墙。
看着周奕言挥挥洒洒，江灵越发郁闷了，先是味道难为，而除了屎的味道之外，还有眼前这个小盆里的淡黄色液体……
“傻子，那个……你真的是童男啊？”
“嗯？干嘛，你心动了？我是拒绝老板的潜规则的。”
“滚蛋！”江灵骂了一句，然后端着盆站起来，此刻周奕言已经挥洒完毕，就差江灵在客厅四角倒童子尿了。
结果端着尿走了几步，江灵就大喊：“傻子你过来！”
周奕言吓了一跳：“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给我掐着鼻子，好骚啊！”
无奈，周奕言一边给江灵掐着鼻子，一边跟她一起绕着房屋四角走，可刚刚浇了两个角落，敲门声突然响起！
声音很急，也很突然。
周奕言和江灵对视一眼，周奕言摇头，说道：“照着吴胖子说的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