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出宫以后,直接去了四皇子府。四皇子这段时间真的很忙。

香怡冰安排过来的那些男子,无论是否有功名在身,四皇子都做了一番安排。

上次香怡冰跟皇上提过,商业富国,商业富民。只有商业发达了,国库才能充裕,百姓也能因此受益。可以利用国库的税收,拨出一部分款项办学堂,让穷苦百姓的孩子能够上学。

皇上将香怡冰说的话,捡了重要的告诉了四皇子。四皇子跟香怡冰是朋友,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也有一定的默契。很多事,皇上只是提了一两句,四皇子举一反三,也能想出个大概。

这段时间,四皇子除了办案,也在思索着办学堂的事。香怡冰来得也巧,两人正好可以商量。

四皇子让人将香怡冰请到书房。香怡冰才刚进书房,四皇子就一脸幽怨道,“小冰冰,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这段时间不见你,我这茶饭不思的,都瘦了好几斤。”

香怡冰轻笑,“四皇子,以后你可得改口叫我一声皇婶了!”

四皇子顺杆儿爬,“皇婶,你前来找侄儿,所谓何事呀?可是我皇叔欺负了你,转而想投入我怀?”

香怡冰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四皇子,你皇叔若是听到这话,准得抽你!他现在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个巴掌能将你从帝都拍到燕京去。你还是小心着点儿,皇婶可不是那么好调戏的。”

“小侄惶恐!”四皇子做出一脸害怕状。

“别贫了,谈正事!”

四皇子严肃了面色,直接切入正题,“你选来的那批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几个有功名在身的,我准备直接派官。只是年轻了些,又还没有参与科举最后的大考,不能服众。”

“不过这倒也无妨,时间久了,他们的能力自然能够打消那些质疑的声音。我手中的很多事,除了必须经我手的,也都分派下去了。有一部分人还没有作出安排,我最近准备将帝都学堂办起来,打算先让他们去做学堂的先生。”

香怡冰点头,“关于帝都学堂,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和看法。”

“详细计划我已经粗略拟好了,你先瞧瞧!”四皇子打开桌案下的抽屉,将写好的计划拿给香怡冰,厚厚的一叠。

四皇子接过,翻看了几页,微微蹙眉,“初期都要五百万两银子,加上后期所有的花费,还有先生的俸禄,怕是得七百万两纹银,你打算全部从国库拨款?”

“不可以吗?”

四皇子摇头,“不是不可以!只是国库的钱要慎用!也要妙用!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短期之内很难见到效益。”

“穷苦百姓根本就没有多少银钱,学费肯定不能收得很高。到时候,学堂办不下去,必然每年都需要朝廷拨款贴补。如此一来,常年大批量银子的输出,削减国库存银,官员那里会颇有微词。”

四皇子点头,“你说得也对!毕竟办学堂不是一年两年,那照你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

香怡冰翻白眼,“你不是有个有钱的老丈人吗?”

四皇子瞪眼,“皇婶,不是吧?你让我用卢家的钱?我这还没娶常悦呢,我还要不要脸了?”将来的一国之君,用媳妇的钱,这也太丢人了。

香怡冰轻笑,“怎么的?不好意思开口啊?”

“我说皇婶,咱们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能别让我丢人不?”四皇子苦着脸。

“跟你说着玩的!哪能让你直接开口要钱呀?咱们都是聪明人,做事要懂得迂回!要钱,不仅要的光明正大,还得让人家给得心甘情愿,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掏给你。”

四皇子挑眉,“嗯,说的不错,请继续!”

香怡冰勾唇一笑,斜睨着四皇子,“四皇子,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你怎么把商人的地位提上来!”

“还没有想好,正犯愁呢!”四皇子面上有些无奈,“阶级地位已经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想要转变所有人的观念,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机会吗?”香怡冰笑着道。

四皇子愣了一瞬,忽而眼前一亮,“对呀!我这是魔怔了,竟然没想到!”

卢家有钱,朝廷有权,两相结合,让世人知道,卢家为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百姓心之所向,卢家自然变成一个独特的存在。

虽然不能提高整体商人的地位,可他要娶卢常悦,只要卢家的地位凌驾于普通商人之上,封住官员的口就可以了。

“四皇子,你大可以让皇上下旨,册封卢家为皇商,宫中所需物资,全部从卢家采买。如此一来,卢家的地位明显提高,变成所有商人当中最特别的存在。”

“开办京都学堂,可以让朝廷和卢家共同出资。如此,卢家也算是为朝廷,为国家做了贡献。建立学堂,目的是培育人才。同时让那些穷苦百姓的孩子,得到良好的教育。”

“帝都学堂不能只教人读书,还要教人生存技能。喜欢算数的,可以教他们做账。喜欢绘画的,可以教他们设计衣服,设计房屋,设计首饰。喜欢刺绣的,可以让她们有机会成为顶级绣娘。”

“想要从商的,可以教他们经商之道。想要做官的,可以教他们为官之道。想要从军的,可以教他们习武,修习兵法。想要从医的,可以教他们医术。”

“既然要办学堂,就得做大,要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不仅杂,还得精。要将各行各业顶尖的大儒,都请到这里做先生。要在这里,培养出全国最顶尖的人才!要将帝都学堂,变成整个国家的最高学府!”

“最重要的,摒除门第之见,摒除性别歧视,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同等的机会!”

香怡冰的一番话,听得四皇子心潮澎湃,相当激动。

“四皇子,想要办这样一个学堂,别人没有这个能力,只有你有。你可以支配所有的资源,人力,物力。当然,要办好这样一个学堂,资金的投入是很大的。”

“而只有资金的投入,没有资金的来源,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还是得收取学费,学习不同的知识,收取不同的费用。可是穷人没有钱,他们缴不起学费。这个时候,卢家可以再次派上用场。没有钱没关系,卢家人可以借给你。拟定契约,将来有能力偿还的时候,再行归还。又或者,学成之后,直接给卢家免费打工,直到还清所有欠款。”

“除此之外,朝廷还可以每年拿出一部分银钱,作为奖金,用来激励孩子们努力上进。只要能力出众,就有机会拿到这笔钱。还有,成绩优异的孩子,可以免除学费。我们还可以以学堂的名义集资,鼓励其他商家富户捐款捐物,为学堂出一份力。当然,绝非强制,全凭自愿。”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方面的问题都要考虑到,我暂时没想到,就不说了。反正到了将来,帝都学堂培养出来的学子,可以参加科举,可以从军,从商,从医,做掌柜,做账房,做设计师等等。”

“这其中,参加科举的人是少数。除了那些达官显贵的子弟,多数人要仰仗自身学到的技能,养家糊口。而这些人只要具备知识能力,无论出身如何,想来都能很好的解决温饱问题。更甚者,能发家致富。帝都学堂为所有学子服务,致力于让老百姓的孩子摆脱贫穷。”

“只是百姓众多,光是一个帝都学府,并不能帮助整个南陵的百姓。所以在未来,公办学堂不应该只有帝都才有,而是整个国家普及,只要是大城市都有。”

“这是将来需要考虑的问题,目前只需要办好帝都学堂。帝都学堂按年龄阶段,可以像宫学那样,分设幼学院,男学院,女学院。或许将来,可以考虑取消宫学。皇家子弟和贵族子弟,都直接入帝都学堂。对了,参与选妃的那些女子,最后留下的,我和安阳王妃都有认真考核,有才学有能力的,已经记录在册。将来帝都学堂办好,我希望你能够聘用这批女子,成为女先生。”

四皇子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又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只要有能力,京都学堂自然会接纳。”

“四皇子,还有个问题需要考虑,关于卢家的。将来你娶了常悦,卢家的身价必然倍涨,到时候卢家在商场上肯定顺风顺水,更多的钱财会往卢家汇集。”

“卢家有钱有权,参与办学堂又能赢得好名声。若是一直发展壮大,时间久了,难保生变,成为威胁。当然了,卢常谦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将来他当家,威胁你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也相信,你做皇帝的时候,卢家会稳稳当当的,不会有异心。只是轮到你儿子,孙子的年代,很多事就不好说了。为了子孙后代,防患于未然,我建议你,在常悦嫁给你的时候,讨要半个卢家做嫁妆。所谓的半个卢家,就是在日后,无论卢家挣了多少钱,有一半都要入你的口袋。”

“虽然黑心了一些,不过也算是为日后考虑。反正常悦嫁给你,卢家给你钱,也都要留给你们的孩子。这也不过就是相当于,卢常谦和卢常悦兄妹两个平分家产而已。”

“卢常谦是个通透的,这些事,你可以与他商议。反正不管怎么算,卢家都不会吃亏。当然你也不会吃亏,你赚大发了,娶了个钱罐子。”

四皇子思索着香怡冰的话,忽而感慨,“皇婶,现在我才发现,你对我是真爱呀!我可知道,你妹妹是要嫁进卢家的,你这是明显向着我呢!”

香怡冰轻笑,“知道就好!你遇到我,绝对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是!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谢谢!”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不过我还得警告你,常悦是个好姑娘,你绝对不能负了她。别整什么三妻四妾的,娶她一个就够了。”

“常悦可不比皇后娘娘,她没有那个能力平衡后宫。你若爱她,就切莫负她。”

“我知道的!”四皇子笑笑,“就算你不说,我也只打算娶她一个。三妻四妾没想过,从来没有。”

“世人都说,我母后是个好皇后,宽容,大度,善良,可是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母后对着所有人都是一脸笑容,背地里却总是暗自垂泪。小时候不懂这些,长大了就明白了。母后所有的宽容大度,都是强迫自己无限度的去忍耐。时间久了,她自己都麻木了。”

“我不会让常悦变成母后那样,表面风光,实则心里痛苦不堪!帝王未必就要后宫佳丽无数,惟愿一真心人足矣!只是这条路有些艰难呢!那些死板的大臣,肯定又要叨叨,想着就头疼,真想直接换一批!”

香怡冰轻笑,开玩笑道,“你有机会的!到时候等你成了老大,一年换几个,三年五载也就换干净了!到时候没了碍眼的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四皇子假模假样的点头。

“四皇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打算见见你那大舅子吗?”

“我这不是忙嘛!”

“切!”香怡冰撇嘴,“你都有时间关注熹沁园的动静,会没时间见卢常谦?你都不知道,他以为你是个通缉犯呢!若是知道你是四皇子,还不定怎么震惊呢!”

“能有多震惊呢?”四皇子勾唇,状似思索,“通缉犯一跃成为四皇子,还打算娶他那个不够端庄贤淑的妹妹,想来真有点刺激呢!”

四皇子翻白眼,“你就逗着人玩吧!回头把媳妇逗没了!小心常悦又被强制要求嫁人!”

“有这个可能!”四皇子点头,“看来我得赶紧将人接进帝都,还别说,这么久没见,怪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