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本还僵着,可这闹腾了半夜,委实累了,很快便睡过去了,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香怡冰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窗外是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声。她转头便见岭南王似乎早已醒了,正一脸痴迷地望着她,见她醒了,便道:“冰冰,你醒了?”
香怡冰现今看到岭南王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支吾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开朗起来,对着岭南王道:“嗯,你也醒啦,那……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好困。”本来脸上一片清明的岭南王脸上顿时带上了倦怠之色,他现在还不想回去呢,虽然冰冰……但是就这般只有两个人相处,已是他期待许久的呢,没有外人的打扰,这样的日子才过得悠闲自在不是。
“你分明已经醒了!”香怡冰看着岭南王这般耍赖模样,便忍不住在岭南王的脸上捏了一下。
岭南王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凉凉道:“也就你这个女人敢这样对待本王,若是别人,本王早就将她杀了。”
“哦?莫非王爷还有其他的女人?”香怡冰好整以暇,似是打趣一般。
岭南王凑近香怡冰,看着她的眼道:“冰冰,这是在吃醋吗?”
“哼!本王妃何须吃醋?想来王爷都已将她们解决了。”解决两字说的咬牙切齿。
岭南王看着香怡冰淡笑不语,只是眼睛紧盯着她。
香怡冰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惦记着回去的事儿,便呵呵笑了声,道:“我们真不回去啊?小诺,还有叔父肯定会找我们呢。”
“哎,本王压根就忘记回去的路了。”岭南王将身子躺平,瞥了香怡冰一眼,好整以暇道:“冰冰若是讨好我的话,我有可能就想起来了呢?”
香怡冰看着岭南王这得瑟的样子,恨的直磨牙,可无法,难不成天天呆在这儿么,她只能拽了拽他的衣袖,道:“王爷……睿泽……你就带我回去吧!”
岭南王不为所动,只是道:“光说没用,要有实际行动才行。”
只听见耳边磨牙的声音愈响,半响,只听见身旁的窸窣声,岭南王打眼望去,只见香怡冰坐起身来,张开双手便抱住自己的脖子,在他的唇边印了个吻,快速地撇过脸去,嗯哼了一声:“这样呢,可以了么?”
岭南王心里虽然喜欢,脸上却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够!太敷衍了!”
香怡冰心中暗暗骂着这个男子,索性眼一闭,豁出去了。
正在岭南王以为香怡冰有什么大作为时,只见她冲着自己的唇愤愤地扑了下来,在他的唇边咬了一口,留给他一排细小的牙印,岭南王惊讶的抬手捂了下自己的唇,那该死的心跳又跳起来,这还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呢。
香怡冰抬头细细的打量岭南王的反应,只见他正一脸羞涩地捂住他自己的嘴巴,心里不由长叹一声,果然,这个男人果然是喜欢重口味啊!
香怡冰眼眸微眯,挑衅地看着岭南王,意思便是,够了没?不够她就不伺候了!
岭南王眼眸中满是喜意,看着香怡冰微恼的模样,便见好就收,一脸慵懒:“嗯,本王想起回去的路了。”
回去的路上,岭南王不似来时那般将马车驾的飞快,反而是慢悠悠的,中途甚至还令马儿足够的时间让他吃草,所以等到马车停在岭南王府门前时已是下午时分。
小诺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看到岭南王驾着马车停在府门前,便一脸期待的望着,岭南王一看到小诺便没好气,果然,一回来就要对着这小萝卜头了。
香怡冰才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小诺站在门前,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姐姐,姐姐你回来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香怡冰本想打招呼的笑脸顿时笑得有些尴尬,道:“小诺,昨晚姐姐和哥哥有事出去了。”
小诺狐疑的哦了声。
香怡冰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想这般蒙混过关,可小诺却突然指着岭南王的嘴巴道:“岭南王哥哥,你的嘴巴怎么破了?”
香怡冰的神色顿时尴尬起来,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红晕。
岭南王的手不由自主在唇上按了一下,轻轻地嘶了一口,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喜悦的笑容:“不知道被哪只小猫咬的。”
话刚说完,便被香怡冰狠狠的瞪了一眼。
“对了,里面有客人在等姐姐呢……”两人正眼神互动呢,小诺却似突然想起来般道。“谁?”
香怡冰话还没说出来,却见岭南王眉头一皱,拉着香怡冰就要走,可是为时已晚。
安阳王从里面大踏步走了出来,看见香怡冰,便一脸欣喜地道:“冰儿,你终于回来了,本王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堂堂安阳王,陛下最受宠的异姓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即便是对着皇后等人,都是不屑言辞的,如今却舔着脸近乎讨好地给香怡冰赔笑,半点无往日里的儒雅昂轩。可见这次老王妃受孕,安阳王简直是乐傻了。
岭南王却感受不到他的喜悦,心头忧怒交加,果然,他不该这么快把冰冰带回来的,他的冰冰他应该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让见,谁也不让请。
可……眼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香怡冰被安阳王请走了。
就在岭南王为了怎么可以独占欧阳舞而烦恼时,太子却是在为他那不育之症抓耳挠腮。
太子近日到处寻医问药,为了自己的不育之症几乎是费尽了心思。他看了不少大夫,可他的病都似乎没有起色,他便开始听信偏方,只要是听说有用的,他便都试试,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方。
且每次喝药之后都宿在钟娴蕙那儿。
要说钟娴蕙,太子之前亦是不喜这个侧妃的,是他母后表妹的女儿,小时候见过几次,典型的大家闺秀,做事规规矩矩,长相也不是极美,只能算上清秀罢了,一点味道都没有。只不过前有李芸菲这个泼辣女人,后有白锦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贱货,太子如今倒是渐渐发现开始觉得钟娴蕙的好处了,且她善解人意,不仅没有抱怨他的不育之症,还时时安慰着他,他发脾气时便闻言细语地哄着他,渐渐的,太子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抚慰了。
再则大夫看过钟娴蕙,说她身体极好,身体丰腴,是个好生养的。
可纵然钟娴蕙再贤惠,太子心头的怒气也是不能全被抚平的,要说在这个朝堂之上,如今最恨他,他最恨的人是谁?那定是岭南王无疑。
他和四皇子二人都有能力当上皇上,可自从他不育之症传出后,最近四皇子的风头正上,先前那些簇拥着自己的人都转头倒向了四皇子,连一向自由派的安阳王居然都偏向于他,连连在父皇面前说他好话!
整个朝堂之中,谁会对他下药?谁敢对他下药?
指不定就是岭南王!对!肯定就是岭南王!他嫉妒自己,才会用了这种阴险的法子!
太子越想,心中便越发恼怒,狠狠地拍着震桌子,桌子几乎都被拍裂了!云睿泽,总有一天今日这些,我会一笔一笔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同病相怜的自然还有李芸菲,香怡冰给她治好了血崩之症,本应存感激之心的她,却在知道自己不孕之后,对香怡冰的仇恨更上一层,这必是她动了手脚,不然,以她的医术,怎会留下这般后遗症,甚至是毁了她一辈子的后遗症啊!
若是香怡冰知道自己的医术被这么高看,许是会觉得欣慰的吧。
身子虽渐渐好转,已恢复的差不多,可李芸菲的心绪却越来越不宁,若不是身边的李嬷嬷极力开导劝着,她怕是早已发作了,这李嬷嬷是从小将李芸菲带大的,对李芸菲衷心,李芸菲对她也是有几分敬重。
可太子自从那日后便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寝室一步,别说宿在她这儿,即便是来看她一眼也无,甚至从始至终没有半丝的慰问!
她是他的正妃啊!她年轻正茂,可不想这么早就守活寡!
她派李嬷嬷去探听了下,才知太子近来竟是整日宿在钟娴蕙那儿,李芸菲气愤之极,一张脸上青白交加,一双手拽的青筋毕现。
为什么?为什么连钟娴蕙都可以踩在她头上了?这个看起来毫无心机,呆呆傻傻的女人!她小小一个侧妃凭什么?凭什么啊?
李芸菲越想心中嫉妒愈盛,真真是一脸的凶煞模样,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是个完整的女人啊!
李芸菲心中的凄苦与嫉妒发作,只想将那钟娴蕙碎尸万段才好,李嬷嬷见状,及时劝道:“皇妃,现在那女人正在风头上,您还是不要去惹她为好,太子最近脾气不好呢。若是您心里难受,那房间里不是还关着一个么?”
李芸菲听着李嬷嬷的话,眼中更是阴毒,这两个女人都该死,便先拿那个女人出出气!
太子上次生了气,便将白锦这给他丢人现眼的东西关在了房间,下人们轮番看守,半步都不能出这房门,一日三餐下人送来。
这样的日子本也无什么,一日三餐均有,又没有李芸菲那女人上门捣乱,白锦凄苦了几日后倒也淡定下来,她毕竟是白将军的女儿,太子还能关她一辈子不成,指不定哪日消气了也就放了她了。
只是这日,过了午时,饭菜却迟迟没有送上门来,白锦脸色有些不好起来,问了几声,下人们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过了一个时辰后,才有下人将吃食送了进来,白锦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那花花绿绿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哪是平常的吃食,这便是给猪,猪也是不吃的啊?
白锦怒眼横瞪,看着下人道:“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下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慌,却也不敢回答,急急地拿着托盘了跑了出去,白锦气得一脚将地上的碗踢翻,那馊食散了一地,气味更重,弥漫了整个房间。
白锦犹自气愤,门却被打了开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不合妹妹的胃口?”
白锦抬头望去,便见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李芸菲带着身旁一嬷嬷悠然地走了进来,打眼一看,门外本是看守的下人均已无了踪影。
这下不用想都知道,做这般恶毒之事的便是眼前这女人,也只有这女人才能做得出这般事情。
白锦顿时气愤交加,指着地上的东西冷笑:“姐姐平日里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所以才特地拿来与我分享的吗?”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侮辱太子妃!”未等李芸菲开口,李嬷嬷便出口教训道。
白锦她也是天之骄女,几时被一个下人这般呵斥过,眼中冷光一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话?”
白锦说的气愤,却在话音刚落时便被一个扑扇办的巴掌扇倒在地。
白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嬷嬷:“你竟敢打我,放肆!”
那嬷嬷却是丝毫不理会她的威胁之意,抬脚更是狠狠的踢了她一脚,白锦顿时吃痛,“哎哟”一声便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李芸菲双眼微眯,看着白锦那愤恨的眼睛,笑着道:“妹妹有所不知,嬷嬷可是本宫的长辈,你这般说话,可真是该打。”
说完还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领会,上前又给了白锦几个耳光,只将她那如玉般白皙光滑的脸上打的肿了起来,李芸菲冷漠地看着,眼中喜意更甚,再看了看脚边的馊食,似是叹了口气,道:“姐姐这般好心,特地令人给你准备吃食,你却这般糟蹋了,真是浪费呢。”
李嬷嬷道:“王妃放心,不会浪费的。”
说着便一把扯起白锦的头发,将她拉到了那一堆食物跟前,一个使劲便将她的头按在了地上,口中喃喃有词:“王妃一片好心,岂容你这般浪费,快吃,快吃了它!”
白锦闻着这个味道,几欲作呕,整张脸被按在馊食之中,透不过气来,眼上鼻上更是沾满了馊食,一时间恶臭扑鼻,更有不少在白锦想要开口说话时钻进口中来。
“呕……”
李芸菲在一旁自顾给自己斟了杯茶,悠哉的看着白锦如小狗般被李嬷嬷按在地上吃那些恶心的食物,心中那那些怒气仿佛也平了一些。
这个给太子带了绿帽子的女人,她可要替太子好好收拾一番呢。
待李芸菲一杯茶喝完,那白锦已然脱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重重地喘着粗气,李芸菲淡声道:“嬷嬷。”
李嬷嬷此刻停了手。
李芸菲幽幽地站了起来,她慢慢地走到白锦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宫今日就是给你上一课,正妃终究是正妃,侧妃终究是侧妃,嫡庶尊卑有别呢。妹妹莫要觉得自己家世好,便不将别人看在眼里!如今你与本宫一同嫁入太子府,你一日在本宫之下,终身便在本宫之下呢,妹妹可是记住了?”
李芸菲根本就是上门找茬的,又看了一眼白锦此刻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舒坦了几分。不过她现在不理她也不看她呢,她娇娇地笑了一声:“妹妹,下次可是要乖乖吃了才好呢,万一饿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李芸菲说完便带着李嬷嬷离开了,门应声关上,片刻后门外便静了下来。
白锦躺在地上,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现在她是李芸菲的出气筒,李芸菲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再这样下去,不仅是羞辱,等着她的便是死路一条。
白锦想起了未出嫁时父亲的百般疼爱,可自她来到太子府之后,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地被太子遣走,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如今不管她过得多凄苦,她的父亲都不会知道!
若是他知道自己女儿如今被这般羞辱,定会为她报仇的,对,她要逃出去,她要去找父亲!
“王妃,那贱人晚饭时装肚子疼,趁着下人去叫大夫时跑了呢。”李嬷嬷附在李芸菲耳边道。
李芸菲闻言唇边勾出一丝嗜血的笑容,道:“抓回来,她当我们太子府的侍卫都是死的吗?”
白锦好不容易脱离了下人的视线,却在离开王府没几步便被紧追而上的下人捉了回来,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紧绷着的心砰一下就碎了,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慌乱。
她望着坐在高堂之上的李芸菲,她动作优雅地用着茶,头上斜插着的玛瑙簪子特别明亮而刺眼,她笑眯眯地看着她。
白锦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气昏了头,怪不得她能离开的那般容易,都是眼前这女人设的陷阱吧。
李芸菲磕了磕茶杯,对下人道:“你们下去吧。”
下人们便都急忙下了去,只剩李芸菲身边的李嬷嬷。
白锦本被压着跪在地上,下人们一松手,她便径自站了起来,此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芸菲放下茶杯,似是好声好气般道:“怎么,妹妹怎地会想到装病出府呢?”
“妹妹想去找你那了不起的爹?妹妹怎么忘了,即便你爹再厉害,他也远在边防,不会知道你现今落的这般下场,你觉得你可以出的了这太子府么?”说完一声冷笑出声,“太子可是说了呢,若是你敢逃出去,就交由我处置!”
这一声太子,故意叫的亲切。
白锦被刺激的头脑发热,冷笑道:“李芸菲,你这个可怜虫!如今你得不到太子的宠爱,便只知道找我出气!你以为你拥有正妃之名就有多高贵多了不起?如今你已经不能生育,只不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呢!”
“放肆!”啪的一声,李芸菲手中的茶杯碎在了白锦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她的脸上气愤至极,程锦戳中了她的痛处。
白锦却是不惧,继续道:“李芸菲,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哈哈哈哈哈!你的正妃之位也做不长,你迟早会被太子抛弃的呢!到时候你与我又有什么差别。”
白锦疯狂地笑着,也不管不顾。面前这个女人如今与自己一样呢,即便是现在她享有正妃之位,那只不过是短暂的!
李芸菲气得浑身发抖,将桌上的一应茶具均是扫落在地,看着白锦阴冷道:“看来妹妹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呢?嬷嬷!”
这个贱人敢与自己叫嚣!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