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少了平时的邪魅,多了份深沉的哀伤,但是,香怡冰却坚定地将他推开。
“冰儿是不是恨我?”云睿泽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恨到躲得我远远的,再也不让我找到,是不是?”
香怡冰眼眸一黯,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你恨我那日将你一个人丢下,是不是?”
香怡冰继续沉默。
似乎过了半晌,云睿泽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不过……”
香怡冰睁开眼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笑道:“我怎么能恨你呢?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云睿泽顿时被噎住,香怡冰似笑非笑地挑眉:“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相信任,互相救过彼此的命。而我们不过认识短短的几个月罢了,能有多大的交情,算起来再过段时日,三月之约也快到时间了,你看,我们之间并不合适,不如好聚好散。”
一瞬间,云睿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十指稳稳篡到一起,整个人冰冷嗜血,怒气腾腾。
“难道我说错了吗?”香怡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你选择救她有什么错?你们是青梅竹马,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孰轻孰重很是明了,若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救她啊。”
“我们是什么关系?”云睿泽凤眸微眯,深眸越来越阴鸷,阴阴还有抹深沉的痛惜,“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我是夫妻!你竟然敢这么说!”
他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脸上带着浓浓的冰霜,香怡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再无关系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云睿泽怒火中烧,她竟然连他的解释都不要听!她居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该死的,她居然敢!
云睿泽阴沉着脸,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捏住香怡冰的下巴:“香怡冰,有种你再说一遍!”
香怡冰望着他的眼睛丝毫不惧,脸色淡定无波,她倔强地迎视他的视线,嘴角扯起一抹若三月樱花般的笑颜,“我和你再无关系了!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冰儿,你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云睿泽狠戾的脸上藏着凶狠的嗜血,手上的动作紧了紧,香怡冰觉得下巴一痛,心中却是闪过一丝惧意,云睿泽狠厉起来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可她此时不能畏惧,不能妥协,还是毫不犹豫地反击了回去:“那又如何?”
云睿泽脸上的阴戾慢慢地褪去,神色突然黯然下来,他的手从她的下巴上松开。他的冰儿又怎么会受他的威胁呢?他低低地叫了一句:“冰儿……”
“话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可就走了!”
香怡冰转身就欲离开,云睿泽的脸色一变,抓住她的手,似在宣誓般,眸中柔情似水,笑容艳丽,声音轻缓如羽毛拂过,“冰儿,不要再跑了,本王很想念你,真的真的很想念你,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你。”
“呵呵,真是好笑。”香怡冰轻笑起来,她并不相信他的想念,也不想相信。
云睿泽感觉到香怡冰要离开,心中惊慌失措,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打算放走她,这是一种执念,深入骨髓的执念。自从冰儿失踪之后,他的世界坍塌了大半,这个女人对他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他又怎么会再次放开离开?
他要这个女人,即便是舍弃全世界,他都要她!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俊颜倾近,快如闪电,凶狠地咬住她的唇!此时的云睿泽犹如神魔附体,粗狂暴戾。
他激烈地挑开她的贝齿,暴烈地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激起惊涛骇浪般的激情!
“唔——”香怡冰一时不查被侵犯,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后脑被扣住,身形被覆住,她几乎一动不能动。
太过分了!凭什么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明明抛下她的是他,现在,他又凭什么来对她表现得深情款款,还非逼得她接受不可?
香怡冰要是普通女子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不是,前一世,她便是特工,从未忍气吞声过,这一世,她也不允许自己受半点的委屈!
香怡冰心底闪过一丝怒意,握进拳头,凝聚全身的力道,重重一拳砸向云睿泽的五脏六腑!这一拳,蕴含了她全部的力量!
云睿泽闷哼一声。
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腰,香怡冰冷笑,又是一拳砸向他的腹部,云睿泽骤然松手。
香怡冰此刻一脸恼怒,也没仔细看他,狠狠将他推开,转身掀开车帘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她面色阴冷,转身就走,黑亮的长发在风中滑过漂亮的弧度。
此刻,她完全没有发现云睿泽此刻的异样。
被推开后撞到车壁的云睿泽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按住胸口位置,修长的手指抑制不住颤抖,眼神无助的对焦……
“冰儿——”
他掀开门帘,疾呼出声。
香怡冰头也不回,背影冷然而决绝。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莫林焦急喊叫声
香怡冰定住脚步,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眸望去。
这一看,让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宛若神砥的云睿泽狼狈地滚落在地上,他踉跄往前行,却不小心再次跌落在地上,他几乎用尽了力气喊她:“冰儿,冰儿!”
他锦袍的胸口染满鲜血,原本俊削挺拔的身子此刻看起来羸弱不堪,似乎琉璃般一碰就碎。他的嘴唇沾染了鲜血,他勉强撑起身子,一双美眸如寒冰,苍白虚弱却邪魅深邃地紧盯着香怡冰这个方向,香怡冰心中诧异,他明明望着自己,可焦距却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
香怡冰心悸不已,心,狂乱地跳着。
云睿泽,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般虚弱?
香怡冰不明白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掌,她现在应该还没有一掌打到云睿泽吐血的力量吧?
忽然,云睿泽脸上冷汗淋漓,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
“不好!睿泽这是旧疾复发了!”莫林看到云睿泽的模样吓了一跳。莫林的脸色很是难看,上次云睿泽在冰天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得了寒疾,经过医生的医治已经好了许多,可如今他怎么……
他回眸看向香怡冰,大声道:“丫头,快来帮忙,睿泽寒疾复发了!”
香怡冰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云睿泽何时有什么寒疾了?莫不是他们演的戏?
见香怡冰犹自不信,莫林便有些发急,他冲香怡冰大声嚷嚷:“睿泽为了去雪山救你,在雪山里整整待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受了寒疾,他的眼睛也因为受雪光所刺,什么都看不见!他不肯好好治疗,只说等着回来!”
香怡冰被莫林说的几乎懵了。
她呆呆地望着莫林,脑海中不断循环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云睿泽在雪山受了寒疾,他……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唔——”云睿泽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香怡冰清醒过来,双腿竟控制不住地朝云睿泽走来,她单膝跪在他面前,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
香怡冰看着云睿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没有神采的眼睛,口中不断地有鲜血涌出……
他受了寒疾,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她居然还使出这么大的力……
可知他现在有多疼。
而他却浑然不觉有多痛,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脸上带着绝望悲观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自弃和自我毁灭的华丽无双。
这样的他,让香怡冰惊惧。
怎么会这样?她不想的,她不知道他受了寒疾,只是气极了才……
云睿泽仍然单膝半跪在香怡冰面前,他握紧了她的手,因为竭力隐忍痛楚,所以白皙润泽的手背青筋凸爆,隐隐颤抖。
云睿泽浑然不觉得现在他的样子有多吓人,只是缱绻地望着香怡冰,声音轻柔:“冰儿,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人。”
香怡冰定定的看着他,她只是想说让他不要再说话了,可是喉咙像是被手掐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现在你可出气了?”
不等香怡冰回答,云睿泽又道:“如果你心中还有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自他的衣袖中,陡然亮出一把匕首,他硬塞到香怡冰手中,定定地看着她。
莫林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睿泽!”那柄匕首吹可断发,上面散发着幽冷的光。
“没你的事!你不要管!”云睿泽对莫林道。
一瞬间,空气顿时凝固。
莫林知道,云睿泽这么说他便不能再管了。莫林咬了咬牙,闭嘴站在一旁,只盼着香怡冰能快点结束这件事。
云睿泽将匕首塞到香怡冰手中,笑得云淡风轻却妖冶逼人,指着自己胸膛,柔声哄她:“来,刺这里,刺下去就解气了,乖。”
他的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动手强硬地扣住香怡冰的手,让她毫无反抗余地。
香怡冰又怕又气,失声大叫:“云睿泽,够了!真的够了!”
云睿泽死死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妖冶魅惑的笑。他不容她拒绝,握住她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腕,刀尖对准自己心脏最中央。
“你知道的,我做事,从来没人敢置喙半句,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意见。但是,你香怡冰,是例外。”云睿泽拽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不过你可以报复的,把你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云睿泽对着她,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仿佛能将她收进眼底,借她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部位,最致命的脉门。
香怡冰眼中惶恐,一再摇头,奋力想将他的手掰开,口中喃喃云睿泽你不要再疯了!
但是云睿泽置若罔闻,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笑容淡淡如三月烟花般绚烂寂寥。
他摸摸香怡冰的脸,唤她的名字:“冰儿,对你,我是真心的……”
话音未落,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重重按下她的手朝自己胸口刺去!
香怡冰的眼泪刷一下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