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都要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气死了!她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了解岭南王,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岭南王而言是不一样的,可她无论说什么,都被她轻轻巧巧地挡回来了!
“啾啾啾啾……”海东青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它似乎是饿了,又啾啾地叫起来,可爱极了。
白锦看着香怡冰手中的海东青,十分羡慕,用带着商量的口吻道:“你可以把你手里的海东青让给我吗?”
香怡冰从不向人妥协,也从不向人示弱:“不、可、以!”
白锦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对她来说,眼前的岭南王妃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除了漂亮了一点,丝毫没有半点长处。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能养海东青这样凶猛的生物,她笑呵呵地说道:“对你来说不过是只可爱的宠物罢了,你会养么?你会训练么?”
这样看不起人呢?香怡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君子不夺人所爱呢。”
白锦循循善诱道:“这样吧,我拿我的爱宠和你换好不好?我养了一只食铁兽,样子憨厚可爱,这样的才适合你养。”
香怡冰望着前面的这个女子,她当她是傻的么?
神异经中说过:“南方有兽,名曰啮铁。”食铁兽不就是熊猫么,熊猫虽说在现代是只国宝,可能如海东青这般稀少么?白锦见香怡冰脸上露出一抹神思,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她了,继续道:“这样吧,我再送你一只波斯猫,纯白色的,保证没有一丝杂毛,怎么样?两只宠物换一只,绝对划算的!”
香怡冰心中腹诽,划算不划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用手指挠着海东青的羽毛,木着脸部说话,小海东青只要窝在她的掌心里就很乖巧呢。
白锦有些跳脚,脸上因为不耐烦,带了丝狰狞,也不想再与她谈判了:“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把海东青给我?”
香怡冰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个人怎么就非要与她纠缠呢,她叹了口气,唇边带了丝笑容:“不给,怎么样都不给!”
白锦愤愤地跺了跺脚:“不给就不给,不过就是只海东青,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去抓一直就是了!”
白锦突然就转身飞快地往雪山上跑去,香怡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畏。海东青醒了之后,香怡冰又给它喂了口生肉,此刻,岭南王正好从里屋出来,看到香怡冰不免闪过一丝好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锦儿呢?”
香怡冰头也不抬,叫得还真是亲昵呢,她笑了笑:“跑去雪山抓海东青去了呢。”
“什么?”岭南王皱起眉头,星眸里溢着复杂光芒,神色忽明忽暗,高深莫测,“雪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不拦着她?”
香怡冰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岭南王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神情凝重如凝结冰霜:“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岭南王前脚才刚离开,身后的莫林和萧非夜也紧跟上,莫林看到香怡冰在喂食海东青,不由道:“丫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哦?你什么时候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莫林摸了摸鼻子:“好啦,你也别有什么想法啊,毕竟是青梅竹马吗,总是不一样一点的,再说了天都快晚了,让一个女孩子去雪山也不放心。”
“嗯。”
萧非夜望着莫林离去的方向:“雪山这么冷,这两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突然血玉在香怡冰的胸口里跳起来:“主人,主人,我们也一起去吧。”
说起来,这血玉原本在青城的时候发作,回到帝都反而平静下来了,一次偶然的机会,香怡冰竟然发现,这血玉是有意识的,在短暂的惊讶后,香怡冰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所以现在血玉出声,香怡冰已经免疫了,“不去!”雪山环境恶劣,能带回来一只海东青就已经很幸运了,再说她现在跑过去算怎么回事?不放心云睿泽?不放心白锦?
香怡冰话落,血玉突然委屈兮兮的说道:“我感应到雪山上有宝藏啦!”
香怡冰很想爆粗口:“你不会早点说啊,我之前就在雪山上啊!”
“人家之前没有感应到啦!”血玉的语气越发委屈了,弄得香怡冰想暴打它一顿都不忍心。
香怡冰与莫林,萧非夜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时,香怡冰本想将海东青塞到笼子里面,未料到它不停啾啾地叫着。它习惯了雪山上的自由自在,根本不愿意呆在小小的笼子里面,香怡冰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它的心愿,趁人没注意,把它收到了血玉空间里面。
空间里什么都有,坏境舒适,应该能把它养得很好。
这下倒是乐坏了血玉,终于可以有个伴了,它不停地扭来扭去,拉着耷着脑袋的海东青转圈圈:“主人,我爱死你了!”
香怡冰的脑海上当场就多了三条黑线。
香怡冰和莫林、萧非夜开始一同攀爬雪山,不知是不是天色暗下来的缘故,比起之前,狂风更烈,暴雪更大,三个人几乎被堙没了,香怡冰只觉得此处寸步难行。又是一阵狂风袭来,香怡冰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前走,等到这阵风雪停了下来,香怡冰才发现自己与莫林、萧非夜走散了。
香怡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根本可以选明天再上来的,上来找宝藏其实与她来说是一个借口吧。
香怡冰踩着雪地靴往前走,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冰儿?”
在这空旷荒芜的地方,突然被人抓住,香怡冰不免有些心惊,她转头就看到岭南王一脸欣喜地看着她:“你怎么也来了?是担心我么?”
“我丢了一只耳环,就想着过来找找。”香怡冰快速地找了个借口,却见岭南王皱起了眉头,“莫林和非夜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来?”
香怡冰不免实话实说:“我和他们走散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儿?”
“你不必担心他们,莫林激灵得很。现在你跟紧我,小心走丢了。”岭南王紧紧地挨着香怡冰,毕竟之前爬过一次雪山,两人也是有一些经验的,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经历了又一阵的狂风暴雪之后,在一片风雪弥漫中看到了白锦的身影,只是看到时两人俱是一惊。
只见白锦捂着手臂正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角有一丝丝的血迹,而她的对面,赫然是一只成年的雪豹,正弓着身子,毛发竖立,一幅凶恶的模样。
雪豹一幅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白锦全身戒备,双眼赤红,此时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凶险。
这雪豹的厉害,别人可能不知,岭南王和香怡冰两人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就上次那雪豹便可将具有万鹰之神的成年海东青置于死地的力量,眼前的这一只想也是差不多。
雪豹此刻盯上了白锦,招招狠厉,凶狠残忍,它紧追着白锦不放,朝她伸出了尖锐的利爪……
明显感到身旁的岭南王呼吸有些紊乱,墨黑幽深的眼神不复往日里的淡定,抬头稍稍看去,却见他的表情凝重,他把香怡冰往身后的角落藏了藏:“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乖乖等我回来。”
还未等香怡冰回答,岭南王的身子已经飞离半空,快如闪电地朝着白锦飞过去。
香怡冰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苦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苦笑中竟混杂着一抹涩意:“云睿泽,你终究还是紧张她比较多呢。”白锦眼看着自己就要丧命于此,突然似是有预感般,稍一偏头便看见了岭南王,眼睛明亮起来,她看到救星了!此时那雪豹却是趁此机会奋力一扑,狠狠的往白锦扑去。香怡冰远远地便看到岭南王飞身到白锦身前,将白锦往怀中一带,就地滚了一圈,便险险的避过雪豹的一击。
白锦看着眼前的岭南王,压抑的泪意喷涌而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岭南王却来不及说任何话,因为那雪豹一击未中,便马上转身,又是朝两人扑了过来,动作迅猛而矫捷。
岭南王将白锦奋力推至一边,迎着雪豹便冲了上去,白锦反应过来时便是一声凄厉的叫喊:“二哥!”
岭南王虽是迎着雪豹,却是避过了它的力道的,上身稍稍后仰,雪豹见他后仰,便继续往前扑,却将腹部露在了岭南王的眼底,岭南王的眼神幽暗,在空中一个旋身,飞起一脚便踹在雪豹的腹部,雪豹哀叫一声滚落在地。
岭南王随即落地,若今日身上有剑,虽不是说万分把握能对付雪豹,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吃力。岭南王看了看一旁跌在地上的白锦,还有扶着白锦的神色复杂的香怡冰,不觉更加坚定,今日必须杀了这雪豹!
雪豹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便堪堪站起,岭南王不敢小觑这雪豹,他上次亲眼看到了这畜生的狡猾。
雪豹此刻四脚着地,腿却是不住的抖动,想是刚才岭南王的那一脚踹的极狠。
岭南王见雪豹不似先前勇猛,便主动上前攻击,雪豹这次只守不攻,动作矫捷,眼眸幽幽利,香怡冰却知道它是在等待时机。岭南王接连几下都没有击中,一人一豹不停地周旋,对峙着。高山之上缺氧,岭南王与雪豹打斗之后,消耗了不少体力,呼吸也变得急促,便放慢了动作,缓缓的调整呼吸,对面的雪豹亦是喘息的厉害。
岭南王心里明白,若是再继续这样斗下来,他的体力必然会被消耗光,到时候冰儿和白锦都会有危险。
岭南王的唇角浮出一抹冷笑,这畜生,本王必不会如你所愿!
白锦刚才是吃过雪豹的亏的,此时见到岭南王与猎豹周旋,担忧他的安危,一双美目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泪眼婆娑。
她转头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香怡冰,冷风呼啸而过,将她乌黑的墨发吹起翻飞迷离,她的神色冷静,神色淡定无波。
白锦突然就恼怒起来,声音也有几分尖锐:“你不是二哥的妃子么,你怎么可以不帮忙呢?如此也就罢了,你甚至一点都不担心他,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帮忙?香怡冰眼神微敛,低头看着白锦,见她一脸的愤恨担忧,呵,这样子倒像是她才是云睿泽的王妃。
“若不是你执意来雪山,又怎会令云睿泽陷入如此危困之中。”香怡冰直视白锦,眼神冰冷:“你现在若想将雪豹招来,或是想害云睿泽分心,你便只管叫嚷便是。”
说完便不再看她,继续看向岭南王和雪豹,她不是不担心,只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雪豹实在凶猛,公然忍怒它,只会令形式愈发困难起来。
岭南王见那雪豹已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自知不能再等,见地上的雪很是厚实,突然心上一计。
只见岭南王就地滚了一圈,手中便多了两个雪球,就势往雪豹砸了去,这雪球如剑般,注入了岭南王的内力,若是被砸中,这雪豹不死也能伤了。
雪豹的身躯甚是矫健,一个起跳便躲过了岭南王的雪球,岭南王见没击中,也不急,继续将手中的雪球砸向雪豹。雪豹一一躲过,身形并不狼狈,岭南王却是有些不支,将手中的雪球堪堪的扔出,力道却已不似先前那般凶猛,雪豹已然发现这一点,居然不躲,而是一跃而起用爪子将雪球挡了回去。
岭南王显然没有料到雪豹的这一击,只能俯下身子躲过这一击。却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刻,雪豹终于等到了时机,它跃起的身形不变,直直的便朝岭南王扑了过来,岭南王抬头时便见雪豹已是近了跟前,闪躲不及。
一声凄厉的“二哥”从背后响起,岭南王反应过来时已是被白锦推倒在地,那雪豹只是堪堪抓破了他的衣裳。
扑倒在岭南王身上的白锦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
岭南王眉头一皱,只觉得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渗透出来,他连声喊道:“锦儿!锦儿!”
白锦终是反应过来,失声大哭:“二哥!二哥!呜呜,吓死锦儿了!”
岭南王见是白锦不顾自己性命的救了他,心中有几分感动。白锦尚且可是这般对他,那她呢,是否也会担心他。这才想起香怡冰不知在何处,转头一看,瞳孔骤缩,不由心惊肉跳。
那雪豹不知道不知何时扑向了香怡冰,正与她对峙着,香怡冰站在雪豹的对立面,面上没有丝毫畏惧,墨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翻飞乱舞,使得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香怡冰在看到雪豹冲向岭南王的那一刻几乎窒息。身子便不受控制般的冲了出去,将岭南王推倒,顺势将雪豹引了出去,只在打斗时见到一抹身影奔向岭南王。
此刻,她的余光看到倒在岭南王怀中的白锦,她哭哭啼啼地搂抱着岭南王不放,哭诉着自己的担忧,心里莫名地有几分不舒坦。她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香怡冰微微往后移动了脚,只是刚刚救岭南王时脚便拐了下,脚踝现在钻心的疼。
眼前的雪豹已有些暴怒,因为香怡冰破坏了它即将得逞的计划,恼怒的很,一个飞身便扑了过来,香怡冰往后连连后退,与岭南王两人越来越远。直至双方看不太清自己时,香怡冰躲过雪豹的袭击,雪豹却一刻不停地袭击目标,在它眼中,眼前只是个娇弱的女子,是能被它捕捉到的猎物。
香怡冰看着继续扑来的雪豹,眼神晶亮,唇角现过一抹得逞。只见她将手伸入怀中,拿出来时手上握了把黑色的袖箭,缓缓举起,神情冷酷,对着雪豹便是一枪,没有预想中的响声,这一箭打在了雪豹的眼睛上,雪豹顿时暴吼冲天,眼前一片血红,受伤的雪豹几欲疯狂,高大的身子舞着利爪,冲着香怡冰便直直的撞过来。
隔着浓浓的暴风雪,岭南王看得不太清楚,只觉雪豹似是要击中香怡冰,便失声大叫道:“冰儿!”他想要朝前奔去,手却被人紧紧地抓着,白锦的声音尖锐地几乎划破耳膜:“二哥,不要!那边危险!”
白锦的出现使得他不能及时地营救冰儿,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香怡冰被雪豹扑倒,这一刻他变得不能思考,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他的冰儿!
“冰儿!”岭南王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瞬时从口中喷出!
香怡冰退后几步,眼眸微眯起,冷冽的双眸迸发出一种极重的戾气,对着雪豹又是一箭,香怡冰的这一箭极准,直击雪豹的心脏,雪豹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便砰然坠地。黑色的袖箭尚冒着一丝丝的冷气,香怡冰挥了挥袖箭,收回怀中,不再理会地上浑身是血的雪豹。岭南王在看到雪豹扑向香怡冰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须臾之间,便看到雪豹坠地,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香怡冰,此时的她像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伫立在那里,剧烈地喘着气,一双眸子如同冰川一般毫无感情,这样的她,他觉得陌生而遥远。
可,心头的石头却是落下了,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眉宇之间有失而复得的欣喜。香怡冰抬头看着岭南王,他的唇边有淡淡的血迹,她皱起眉头,刚想问他是否受伤,就看到了白锦的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岭南王的手臂,眼角带着淡淡的得意。
她看着香怡冰,杏眼怒睁:“既然你能杀死雪豹,为什么刚才不去,还要害得我们受伤?”香怡冰的眼中射出了让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她冷冷一笑:“难道是我让你来雪山的,是我让你碰上雪豹的,难道我就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白锦语塞,不甘的看向岭南王。
岭南王看到香怡冰此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忍不住握住她冰冷的手。可他终于不忍心用重话骂白锦:“雪山这般凶险,怎么这般胡闹?若是你有个万一,我又怎么好与你爹交代?”
白锦一脸的泫然欲泣,又看了一眼香怡冰,委屈道:“锦儿想要海东青嘛!”
岭南王眉头皱得更紧:“海东青哪是那般好寻的?若是今日出了事,只怕你后悔不及!”
白锦低着头:“锦儿知错了,是锦儿任性了。”
香怡冰看着两人的互动,却仿佛并不在意一般地望向茫茫的边际。
风雪却在此时渐渐大了起来,香怡冰淡淡道:“有话回去说,天再黑一些我们或许要迷路。”
岭南王点头,白锦却是不动。岭南王看向白锦,眼神微惑,白锦对着岭南王道,声音娇娇弱弱:“二哥,锦儿刚才受了伤,走不动了,二哥背锦儿吧!”
岭南王神色微顿,看了看香怡冰,从她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微微有些失望,她竟然对他亲近别的女子有没有一点的在意?
岭南王唇边闪过一抹苦涩,再抬头望向看白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伤得极为严重,想起刚才她那般的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岭南王心软了,轻声道:“好。”
白锦霎时满脸喜悦,岭南王稍稍低下身子,程锦便趴在岭南王的背上,岭南王起身,便将她背了起来。香怡冰见状便自己转身往前走,她的脚已不似先前那般微跛,不是已经不痛,而是她现下已不想让岭南王看见。
三人走了一段路,岭南王便将白锦放下了,淡淡开口:“锦儿,我有些累。”
白锦乖巧道:“那锦儿自己走吧。”
岭南王默默地看了一眼香怡冰沉静的脸色,她竟然丝毫不在意,不管自己怎么对白锦,她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岭南王心里觉得很是挫败,既然什么都试探不出来,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做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