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的人都担心一件事情,林东会不会将他们家弄个天翻地覆的,现在摆明了是在说自己的父亲肖静然罪孽深重,加上河娃都带着上门来了,能保证这不是替人消灾来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人家雇佣来的杀手,只是装扮成道士的样子了,那两个孩子才八九岁的,却是一个顶一个的厉害,他们这样的成年人都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现在的处境可以说相当危险了。
“父亲难道由着他们在这边祸祸?”
肖静然的大儿子一脸担忧的神色。
小公子也跟着凑上来问道。
“父亲难道没办法让他们走开吗?河娃那眼神我瞅着就害怕的紧,要是能的话,还是就尽早处理了吧。”
肖静然何尝不想处理,他心中也烦闷的要死,现在看到他们坐在院子当中那消遣的样子,摆明了将自己的院子当做家了。
他们这么强势的动作,让肖静然看着挺难受,他之前说要去找和尚来做了这个事情,就不用依赖这群道士了,可最后却只能作罢。
出去找个和尚来的话,也是一番周折,能忍受的暂且忍受着吧,这家伙是有些真本事的,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绝对不像是大儿子说的那样,他们是什么杀手伪装成的道士。
“好了大郎,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总感觉他们是来帮着我们消灾的,只是我不清楚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事情了,竟然会招惹上这小小的婴孩,都说人小鬼大的,不好对付,我这心头烦闷的要死,你们两人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越说我越心烦。”
肖家大朗也是无奈,他这么细致的观察了半日得出的结论,竟然被父亲说成是无理取闹的恐吓?
他何曾想要给父亲增加负担,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全家人,这才显得格外紧张,要是这事情只是关乎自己父亲也一人的,那自然是好交给父亲自己去办理的。
“父亲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能是吓唬你来的,这事情本来就有蹊跷啊,他们现在像是要处理事情的人吗?完全像是要来霸占我们宅院的。”
二郎也是担忧的点头。
“父亲大哥说的没错啊,这个事情看着挺严重的,难道我们可以不用管吗?就由着这混蛋想干啥干啥啊?”
他刚才差一点就被撵出房间了,要不是孟云说,隔开几个房间也没事的话,那林东就要他直接搬出来。
他打小可没受到过这么大欺负,有谁敢对他这个公子哥下手的。
可是刚才父亲竟然什么都不说,好像是在默认他们这么做,这让二郎细思极恐。
上次法场的事情,他们两人私底下说过了,都不太相信,总感觉他们的父亲是做了亏心事自己胡思乱想的。
不然怎么可能让这几个人钻空子呢,这摆明了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肖静然挥手呵斥他们二人。
“不要吵闹了,这个事情我自己最清楚,怎么可能让他们钻空子,他们这是在给我们办事情,不是给我们添乱的。”
他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也不免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心底也不喜欢林东他们在自己家住着,可事情都出来了,难道等着家里血流成河吗?
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他们几人能搞的定的。
这两个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胡说。
被一顿呵斥,两人安静不少,坐在院子中的三人不是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镇定自若,对于他们而言,听到这样的话,不过是平常的事情,就算是人家说了他们的不是,也要受着。
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林东看孟冲的脸色比自己更淡定些,便问他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扛得住?”
孟冲一脸鄙夷的笑。
“师父你都扛得住,我为啥扛不住啊,这不过是无知无趣之人说的话,我为何要计较?”
孟云没忍住嫌弃道。
“你小子就装吧啊。”
三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影响到他们三人,只有清凉的月光,在头顶上耀眼。
的确也是造孽了,让他们肖家人到这个点还不敢去睡觉,只要他们在院子中坐着,肖家人就不敢轻易走开,好似他们三人能将肖家整个搬走一般。
林东低着头浅笑。
此时肖恒的院子当中,肖战家人已经将地主婆抬回去了,他蹲在奄奄一息的肖恒边上问道。
“你真的相信我能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可你这咄咄逼人的,我也没办法不出手。”
这话问也是白问的,肖恒现在都要死了,依照着肖恒的性格,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给他告密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他喘着粗气笑着,就是不说话,肖战却也不着急,他就算是用腿肚子也能想到这个事情和谁相关。
环意云去了他们家三次都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说法,现在出手这么整饬自己家也是理所应当,不过直接拉上肖恒家的垫背,就太不应该,而且那个东西肯定在环意云手中,这次的结果也不能让环意云满意。
他肯定会再次出手。
环意云怕是疯癫了,那个东西能损害到他人,却也能损到他自己,所谓啥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肖恒到死都不肯说出环意云给他看的黑色纸条。
只是在他死之前,肖战对他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真的没想让你死,可你非要让我死,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真的没做那件事情,你被人利用了。”
肖恒死了,死不瞑目的。
肖战指挥自己的宗亲将人抬出去埋葬了,将他们一家四口人都埋在一起,这人都死了,自己也不能太过分。
何况自己家也有丧事要办,地主婆现在也死了,他心头的一大块心病算是过去了,现在他想找环意云谈谈看,要是他想在这样的路上走远,那自己也尽到了拉扯一把的义务,可以完全问心无愧。
宗亲们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细节部分,自然也无法知道核心是因为什么起来的冲突,他们只是淡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次一次麻木的运送去埋葬。
次日清晨的光辉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林东从一个幻梦中醒来,好像昨晚上自己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样,身上累的要死,坐起身也是腰酸背痛的,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忽然出现整个人都接受无能。
孟云很早就出去了,他喜欢到处去逛逛,喜欢在街头巷尾去听他们议论的家长里短,这样的生活气息能更加浓重一些,也能清楚获悉一些妖怪的讯息,要是有人说出了怪异的事情,自己至少可以回来和师父说说。
清早走在街道上还是有些冷的,他裹紧衣服,朝着前边人多的地方走,村子中出来的人不多,就那么零星的几人,之前没在这个村子中逛过,不清楚这个村子往西竟然是一个市场,市场中售卖的东西各种各样,上次看到还有人在卖符咒。
那种东西非是道家人还真的做不来,他过去看了一眼,孟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符咒的真假,就拎起来仔细端详,那人还喊着要他细致点,要是不买的话,就少摸索,他直接将符咒给对方丢下去,甩了一句话。
假货,将人给气的半死,追了他半条街,最后没追到这才作罢。
孟云心里边正在诧异,今天出来的人怎么这么有限,都在家中作甚呢?
难道是家里边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好吃的东西?还是藏着什么好玩的?
才转过巷子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杨老三吗?
孟云快走几步,伸手就将杨老三肩膀抓住。
这两年时间他个头蹦跶的快,现在高度都在杨老三肩膀了,对方也是个不赖的身高,都有个一米八。
杨老三正要开口咒骂,一转身却看到是孟云,马上换了好看的嘴脸,抱着拳问道。
“孟云道长,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啊,尽管说,小的一定给你办到。”
孟云嘴角微微上扬呵斥道。
“今日又是上什么地方去祸害人去了?”
杨老三马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来,求饶说。
“不能啊,有道长在我还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我这两天都在积德行善的。”
这话他可不会相信的。
“你少贫,我是想问你今日怎么这么少人在外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昨晚上杨老三当然也去看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在肖静然家中住着的林东他们竟然什么都不清楚,这不太可能吧?
他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孟云,一脸怀疑的神色,让孟云很不舒服。
“我说你看什么看,我问你话呢,如实告诉我怎么回事?”
杨老三咋舌了,问道。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我以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你们怎么的也要出来劝和吧,结果我们等着愣是没看到你们三人来,我看你们也是畏惧了了吧,其实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可你现在来问我就没多少意思了吧。”
对方认定他们知道昨晚上的那些事情,可孟云的一无所知的,昨晚上半点声响也没有他们这么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家伙胡搅蛮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不要以为我都是和你说笑的,不会动手伤人。”
孟云这么说,杨老三只能臭臭的应声说。
“好,告诉你吧,昨晚上肖战和肖恒两家打起来了,然后现在的情况是肖恒家全部死光光了,而肖战家的地主婆死了,就这么着,昨晚上那杀猪般的喊叫声,竟然能说没听到,这也太违心了吧,我们村子的人都出来看了,没谁不知道的,今日没人在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他说的却是简单,然而孟云听的却是心惊肉跳的,这么恐怖的事情?
两家人干架,然后死了那么些人?
“肖恒家不是还有一个傻儿子吗?”
孟云这么问,杨老三才知道孟云的确不知道情况,不禁诧异问道。
“昨晚上是什么风向啊,你们是在肖静然家吧?”
“废话。昨晚上是东南风。”
杨老三这才恍然大悟,马上赔着笑脸说。
“那可真是误会了你们了,这东南风向的话,你们在肖静然家还真的听不到肖恒家的声音,也怪不得了,我说呢怎么没来,这事情就是那个傻儿子引起的,那个是叫肖泰的,好端端的死在家里边了,而且死状很奇怪,是跪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还捧着自己的头颅。”
这事情听着就够诡谲的,能让人死之前捧着自己的头颅,这是何种杀手能做的出来的?
“这个事情你也不要想是人做的,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妖怪呢。”
杨老三都这么说了,孟云自然要问个清楚。
“你说的那个妖怪长成什么样子啊,你们有谁看到全貌的?”
全貌的话还真的没看到呢,杨老三想了很久才回答说。
“其实吧是没看的太真切,这家伙一闪而过的就消失了,就只知道是一双很骇人的绿色眼珠子。”
这线索等于没用。
孟云一脸诧异着问。
“那这肖恒家的小儿子死了,能怪在肖战家头上去,这没道理吧?”
杨老三哎了一声,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好像对方傻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可真是的,这肖恒呢怀疑是肖战将霉运转移到他们头上去了,那个顺子死的事情你总该清楚吧?”
孟云还是没彻底搞懂,不过也明白了一大半了。
“你要说顺子死的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和我师父他们也都去看过现场的,那不是人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可这影响到什么了?”
杨老三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喊了一声。
“我的姑奶奶啊,你这个还不清楚啊,真是急死我了。”
“我们这边的风俗,出了事能转移霉运到宗亲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