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志父子等人的离去村民们也渐渐散尽,一场闹剧也算是落幕。
虽说几天以后再去村里的祠堂去解决今天的事,但于夙雨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事不可能是几天以后就能完好解决。村长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家,很有可能会借着王志的伤势大大讹上一比银钱,这是于夙雨最头疼之处。
家里本就清贫啊。
于夙雨杵在门口沉思了半响,做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虽然王志用猥琐的眼神盯着自家小妹不放却也没有做出什么非礼之举,无论是怎么说都是他们家有错在先。
于夙雨想的入神所以没察觉身后倚着门要垮不垮地站着的人,看着于夙雨单薄的身影,她心里不禁一阵刺痛,于夙末知道他在担心着些什么。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先轻声安慰着他们,然后想办法挣钱养家才是。虽然她前世没有干过活做过饭什么的,可是她几乎每一天都沉寖在各种知识里。
那些知识是融入了骨子里的,希望这一世能有用处。
“二哥,先来吃饭吧。那些琐事等吃饱喝足以后我们几个再一起讨论。”于夙末的声音很轻,就像氧气。
于夙雨转过身时脸上飞过一抹诧异,小妹今天有些不一样,错觉麽?
本来能好好的吃一顿饭的,结果被王志的出现搅和得不成模样,饭菜凉了不说还整得让两个少年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于夙文更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于夙末倒没因王志的事情而烦恼,津津有味地吃着食物。
一顿饭下来也就只有于夙末是真的吃饱了的。
于夙末打了个饱嗝随口,心想着兔肉真是好吃,突然想到个好主意兴高采烈地问:“大哥,这兔子是山里打来的对吧?”
于夙文这时候还在想王志的事还怎么解决也就只是随口应着:“嗯”
于夙末两眼发光:“那你有没有本事捉活的?”
这时候于夙雨来了兴致,问着:“当然可以啦。阿末是不是想要一只小兔子呢?二哥也可以帮你抓哦!”
于夙末双手托着小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于夙雨,一字一句地道:“兔子的繁殖能力很强,我想养点兔子卖。”
于夙雨是个知觉极其敏感的人,总感觉阿末今天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绕有兴趣地问她:“阿末怎么知道的呢?”怎么知道兔子的繁殖能力强的呢?
他们的话题引起了于夙文的注意,他毫不犹豫地插进他们的对话:“二弟,你不觉得你这问题很蠢呢?”
王志的事被丢在一边,兄妹们开始讨论起了各种挣钱的办法,最后决定先把后院的菜园翻了种好菜后,过几天又继续前往山里。
村尾于家这边气氛温馨而村头王家那一边可就真的是鸡飞狗跳了。
王村长和几人一起把王志抬到了家里,几人见村长脸色不好看也就没在多久。
王氏见自家宝贝儿子被揍成猪头这泪水一下子就稀里哗啦的流出来了。哭喊着“哪个杀千刀的贱蹄子居然把我儿子打成这幅模样!”她心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在心上那般疼。自家儿子从小到大连自己都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头,如今被人这么一揍,揍的连这个娘都差点认不出他来,这能不心疼嘛?
王村长本来就烦躁再加上王氏这么一哭气不大一处来,离他近的一些物品都被他摔在地上,怒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滚去镇上请大夫?还想不想你儿子活命了!”王氏被这么一吼更是被吓得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最终王村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了她一眼自己跑去了镇上。
这天晚上王家总是断断续续的传来各种哭闹吵架的声音,人家在气头上街坊邻居又不敢去他们家里说,只能忍着有时候还会低咒上几句,第二天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
次日。
天已经大亮,一大早于夙文和于夙雨两兄弟在后院忙活个不停。
于夙末还赖在床上睡懒觉,突然一阵刺耳的哭喊声将沉寖在美梦里的于夙末拽了出来。
大老远就能听到王氏的哭喊声。约有三十几岁左右的王氏顶着黑眼圈跌坐在于家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捶胸痛哭:“我可怜的儿啊!你被打得好惨啊!。”那模样就是说她儿子死了恐怕都有人信,也正是因为这幅模样引来了许多喜欢看热闹的村民过来。
睡眼惺忪的于夙末终开了门,边揉眼睛边不满地说:“王婶子,你哭的那么惨,是王志快不行了吗?”看着王氏的黑眼圈她就能断定昨晚肯定是一夜未眠,于夙末还真佩服这王氏,精力还真是充沛!
就是在于夙末说话的同时,本来不打算理会王氏的于夙文和于夙雨两人见自家小妹开了门也就按捺不住了,脚底抹油冲了过来。
王氏看到于夙末身后的于夙文跟于夙雨脸色都异常难看,突然想起自家儿子被打得面目全非,莫名一阵后怕,若不是儿子亲口跟她说的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信于夙文这么温和的孩子居然打人能打那么狠。
刚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哭的更厉害:“呜呜呜……他人倒是还在,昨晚上连夜去镇上寻了钟大夫过来,这出诊费本就贵的要死,再加上药材费更是……”于夙末眼神一暗,也就是让他们赔偿喽?
王氏顿了顿,有些畏惧的看了看于夙文,接着道:“也不知我们家志儿哪里惹到了你大哥,才让你大哥如此同下杀手……王家本就是代代单脉相传这要是出了个好歹,让身为人母的我怎么活的下去。王家若是就此绝后那……”她接着痛哭。
于夙雨在心里将王家祖宗上上下下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了?这王氏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非要拐弯抹角一步一步地说来,到了最后说不定会闹到官府去。那时候不仅仅只是赔医药费的问题,大哥也可能会挨板子,怎么看都是他们于家吃亏。
于夙雨忙道:“王婶子,这事的确是我们家有错在先,但若不是王志用那样的目光亵渎我家阿末的话我哥也不会随便动手打人。你也知道我们兄妹几个人从来都没有得罪过谁,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谁,阿末更是被我跟大哥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妹妹,关于你家王志兄的医药费用我们家会赔偿,回头我们定当登门道歉。”
不知该说王氏是真傻还是假傻,听到于夙雨说赔医药费王氏就不干了,气的手一拍地就‘噌’地就站了起来,指着于夙雨的鼻子喝到:“什么!只赔医药费?”王氏又怎么会知道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一回事,可从她口中说出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夙雨见王氏上钩了表情立马就变了,双眼立马就灌满了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哽咽着问:“王婶,难道您还想我们赔很多银钱吗?”
于夙雨这话一落,围观的村民就像是沸腾的热水似的,立马就有人为于家兄妹打抱不平了,再者就是村里人看这王家人早就不爽了,这下终于找到语言攻击又怎么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人家三个娃相依为命本来就活的清苦,这有眼珠子的人都看的清楚,你家王志是个啥样的主儿这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呢!”
“就是就是,吴家那闺女前几天都被王志欺负过,我都看到了。”
“那么大年级的人了还欺负人家三个小娃,真是不要脸,人家都说赔医药费了,你居然还想讹人!”
王氏被村民骂的脸色铁青,心想着要溜走的时候就被于夙末堵住了。
于夙末见她想要溜,牙一咬跑到王氏跟前膝盖一曲,整个人就扑通一声跪到王氏面前,说哭就哭:“王婶,您家王志兄的医药费我们兄妹就算不吃不喝也会早日还上,家里一贫如洗您是看到了的,我们娘去的早,父亲有了后娘就不要我们了,我们如今没能饿死都已经是万幸。大哥给您家添了太多麻烦,我现在替大哥向您道歉,请受我一拜。”说完便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于夙雨也没楞着,跟着于夙末就一起跪了下来,看上去就是倔强的不肯让泪水落下的模样更是惹人心酸,他哀求着王氏:“王婶,打伤你家王志兄确实是我家大哥的错,毕竟王志兄也没有对我家阿末做出非礼之举,是我们对不起你,医药费我们会去找钟大夫问清价钱双倍赔给您。”说完也同样磕了三个响头,这下子终于堵住了王氏所有的退路。他可不信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一套,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这一跪他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于夙文看着为了自己双双下跪的弟弟妹妹心里一阵绞痛,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要是……
王氏脸色难看之极,就么点银钱还不够她塞牙缝呢!但她最终还是在村民们的各种语言攻击下服软。
狠狠地瞪了兄妹一眼,咬牙切齿地离开。这仇迟早会报!
于夙雨将这神色尽收眼底,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这王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虽说银钱是要赔下了,可谁知道王家没有讹成人是否会在暗地里使鬼报复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