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琦叹息一声说道。
“孩子,你想过没整个家族的命脉重要,还是他的自由重要,再说作为继承人是为了整个家族在考虑的,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我和孟云谈过了,这孩子也不抵触,他只是有些不相信我能将位置给他继承,事情总是需要慢慢来的,我这是在和你打招呼,不是在和你商量。”
父亲总是这样,一贯的语气坚决,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一样,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感受,从未站在自己的立场想过,他已经在这个家庭中不开心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他想让自己的家人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四个哥哥都是好几个妾侍的,可是他就一个妻子,他就是看不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他想离开这儿,永远都不想回来了。
只是自己的父亲年事已高,这个时候去和自己的父亲争吵,不是好的行为,他屏住呼吸两秒钟之后,终于将自己心底的怒火压制下来了,他斩钉截铁说。
“我不会让他去当什么继承者的。”
说完他也不看孟琦是什么神色,转身就走出去了,夜空中闪亮的星辰,让他想起了孟云那双超越了同龄人早熟的眼,孩子啊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是灾难。
孟琦一人坐在堂屋之中,他想着孟言嗣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很坚决,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这样,面上看着好像很好说话,骨子里却早就有了想法,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情,不管怎样都不能勉强他做。
还是顺其自然吧,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孟云实在是不想接自己的班,那就让老三孟言叔的孩子上吧。
总要有人接手自己的位置,这几天他就会对孟言叔的孩子注意起来,重点培养一下。
孟言嗣回到房中,看着在床上坐着的妻子,女儿已经睡熟了,抱在怀中的小儿子也很快睡着,刚才自己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这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使劲的盯着看,现在总算是睡着了。
将孩子放下之后,他问妻子说。
“准备的怎么样了资金方面还算充足吗?”
妻子起身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抱过了小儿子,将两个孩子放在一个床上睡着,招手让他跟着她出去,关上了房门,她朝着他们的房间去。
“资金是充足的,只是夫君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这么做,你难道不怕父亲会生气,再说离开了镇子的人都不能过的安稳,这是有前车之鉴的,这么多年来没人离开过这个镇子是为什么,你我应当都很清楚吧。”
对于要走的事情,妻子是心有余悸的,她不想出去之后,招惹灾祸,要是这样的话,一辈子在这边发霉也无所谓了,她一直都是沉默的那一个,妯娌之间谈话的时候,她总是保持微笑,闷声不响的那一个,她对这样的生活也感觉到厌倦,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怀疑是有人在镇子外边布阵了,要是能知道怎么破阵,就可以安全离开,那些走之前没破阵的人,染上的恶疾,都是那个阵法辐射的结果,根本就不存在诅咒,你放心好了。”
要带着孩子一起走,她怎么可能放心的下,从他说要走的那天开始,她就辗转难眠,寝食难安了,现在要她放下心来,她真的做不到。
“你让我这么能放心的下,要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再说孟云现在也没回来,当初你就不该让孟云再过去那个区域,为何没留住孩子呢?”
她想不明白,孟云明明都回来了,孟言嗣却让自己的孩子歇息一下就启程,这是为何?
难道他真的不想带着孟云一起走吗?
孟言嗣看她着急的样子,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细语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三个孩子都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丢下其中一个不管呢,孟云现在短时间内回不来,你想一下,要是我现在不先带着你们走,我们如何能走的了,至于孟云我会找机会回来带走他的,总之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成为什么继承者。”
她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着。
“怎么也要一家人一起走,怎么躲避开你的家人就这么难,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她是真的后悔了,尽管孟言嗣仪表堂堂,尽管他的家世很好,可从嫁过来到现在,她都没开心过,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婆婆,不是他的母亲。
而他的父亲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每次见他的父亲都要给下跪,她是真的很烦,自己当初为何要选择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
孟言嗣将她拥入怀中,这么些年来,真是让她受委屈了,他时时刻刻都知道她不开心,这才想要带着一家人远走高飞的,只要他知道了阵法中的秘密,一切就能结束了。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你相信我。”
她还能说什么,此时也只能无力点点头,走回房间去,过一天算一天吧,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凌晨时分,观摩场中的人员散尽,今晚上来看演出的人不多,训练鹿人的人,穿着一身白衣裳,他将自己宽大的袖子卷起来,挽住,然后看着鹿人问。
“怎么样,到这边也这么长时间了,总能适应了吧,这边的生活其实比你在山中好多了,你看他们多热情,给你的赞赏是不是从来不吝啬,其实你也不要生气,总说你是我们的摇钱树,为了侍候你,我们也是什么都做了一通,难道你还不能满意吗?”
晚上演出的侍候,他注意到鹿人情绪上的变化,这可不是狮子老虎,可以随意的驯化,他是有人的思维的生物,不好招待。
从这鹿人到自己的手上之后,他的收入就成倍的上翻,他心里自然开心,不过对于这摇钱树,他是很小心的,要是他出了点差池的话,那自己的钱也就飞走了,他真是没办法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去。
鹿人的脖子上被套着一个项圈,这个项圈能防止他逃跑,只要他有逃跑的动作,他们就会让强大的电流经过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倒地不起,他试过好几次了,没一次能成的,之前也闹腾,但现在却不怎样为难自己了,反正闹腾了也是没用,他就想找个办法从这边逃出去。
他晚上演出的时候都会观察场地,要是能有机会摘掉这该死的项圈,他能逃出去,而且是飞快的那一种。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你们将我当成人来对待了吗?要是良心发现了,就快解开我的项圈。”
鹿人将脖子朝着他,他双手抓着项圈,脸上是痛苦又愤怒的表情。
训练他的人,可没这么大的权力放他走,要是项圈解开了,这银子就溜走了,他现在可是他们的财神爷,还是不要和他瞎扯了吧,早点让他睡觉去。
“行了明天还有演出,你要是不想电流穿过你的心脏,现在就回到你的房间睡觉。”
观摩场中还是给他建造了房间的,除却他脖子上的项圈之外,他过的相对自由,能到处走动,生活上也是自理不被控制。
演出完成之后照例会给他点好吃的,打发他,他要求吃什么就会有什么送上来,他们对自己还算是用心。
鹿人不想被电击,转身就回去了,他乖乖的关上门,之后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个训练他的人走了,他打开一个缝隙朝着走廊上看,该死的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要是他现在出来的话,他们就会摁那个遥控器,让自己生不如死的。
他本能的选择放弃,几次电击下来,他已经对那种感觉恐惧不已,现在也只能选择在这儿等待机会了,想不到他们竟然不来救自己,难道要这么放弃自己吗?
当时也是贪玩逃出来的,结果没曾想被人类给抓住了,之后就成了这样的玩物。
在房间中十分懊恼的鹿人可没想到此时杀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两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用毒药来解决这个鹿人,这样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买凶杀人的,都要求事情做干净了,要是他们被抓住了,也不能说出是谁要他们动手的,这是行当上的规矩。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迅速进入到观摩场之中,在厨房停留片刻之后,便穿着厨师的衣服出来了,他们将准备好要给鹿人吃的宵夜中加了烈性毒药。
只要鹿人沾上一口,就会死于非命。
两人的动作很快,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鹿人从浴室中出来,开了门也没防备,以为是平常来给他送吃的,直到那个人将餐盘端起来递给他的时候,他才看到那张不熟悉的脸,尽管对方带着口罩,可他能明显看出来这不是往常的那个厨师。
而且今天还多出一个人来,鹿人却是不动声色,将东西接过来,道声谢谢之后就关上门,感觉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