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一袭淡淡青绿的纱帐,刚好看到卧房女主,城主府万文韬的第一十三房妻妾孟雨露,横陈着一俱优美妖娆的酮体,正自静静的侧卧于长圆形珊瑚宝榻上。
撩人的曲线,玉体流酥,虽然有一袭紫萝宫纱遮体,却因这宫纱着实薄透的宛若无物,穿与不穿竟是一个样。
凝脂般的肌肤,宛如初生的婴儿一样细嫩光滑,细细腰肢,丰胸玉臀,两条圆润无瑕的修长大腿,山岳巍峨,林密枝繁,一一毕陈,清晰入眼。
仅管对面前这俱魔鬼般诱人的身体,马松早就烂熟于胸,可每每再见,依旧令他怦然心动不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息间沸腾。
一对蝴蝶粉贝双灯兀自在燃,被长窗外的月光一照,竟状如萤尾,这莹莹灯芯,却似有情,耸耸欲动于美人枕畔。
屋外正冰天雪地,屋内却温暖如春。
此时的马松已经越过画屏,站到了床榻前,他自诩经历美人儿无数,可看着面前这俱销魂蚀骨,让人梦寐以求的身体,两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有幸共渡良宵,不枉人生一场!”
就在马松看着,想着,色授魂销时,床榻上的美人儿忽然动了一动如同全裸的身体,许是想换个更舒服的睡姿,许是在睡梦中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春意,又许是有所察觉。
总之,美人儿猛的睁开美眸,睡眼惺忪的看到床榻前有一道青色身影,先是一惊,等到看清这道身影是马松后,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的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妖媚,如同可以呼春唤雨,化冰融雪。
当即扭动几下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使得隐藏在一层薄薄宫纱内的那一对高耸的峰峦,都忍不住开始颤颤巍巍。
还不够,她又故意将一条腿缓缓弯曲,另一条腿则向着一侧忽而缓缓外分,忽而又慢慢合拢,长发披散,宫纱脱落了大片,摆出一个如此摄人心魄,撩人心扉的睡姿,就连屋子里的温度,都仿佛是在顷刻之间沸腾。
“妖精!”
无数颗滚烫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马松感觉身体中血液在燃烧,忍不住嚎叫一声,整个人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凶猛的扑向床榻。
“啊!”
美人儿不躲不避,一边扑闪着那双勾魂的眼睛,一边掩嘴好似故意的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呼,这一声婴啼般的惊呼,把马松刺激的险些喷血。
半夜三更时,屋子外面月白风清,寂静无声,屋子内震天动地,狂风骤雨。
床榻间早已百花齐放春色满园,两具灼热的身体热烈的纠缠到了一起,互相迎合,纵情驰聘,掀起惊浪千层。
“本公子今夜要伸张正义,降妖除魔,一举灭了你这个妖精,免得再去祸害人间。”
马松虽汗迷双眼,却气聚丹田,横枪立马只为战,一副舍我其谁,盛气凌人的样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冲天之志。
“蛟龙虽神勇,可又怎能奈何盘丝洞。”
美人儿忽地翻身坐上马松的身体,玉颊生春,娇啼呻吟,婉转相就。
青山如黛,桃红遍野,乱秋千里,交织着人生的奇幻与梦境。
周家家主周文宇的书房内,周文宇听完华玉颜的细说后,眼含血丝,双手握的咯咯作响,脸色更阴沉到了极点。
房间里仅管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压抑,在他面前站着的美妇人华玉颜,娇躯轻颤,苍白的面颊上泪痕未干,垂着头,神色满是沮丧。
“这笔血债,我周文宇誓于武家讨回!”
沉寂良久,周天宇忽地愤忿的一拳砸在书桌上,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桌,轰的应声崩溃,木屑飞溅,化作一滩木渣。
华玉颜被周文宇的愤怒,吓的全身猛的一颤,她抬头目光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武公子也是可怜人,如今仍在那孤峰顶上,痴痴傻傻的呆望山崖外,不愿下山。”
“他是贼心不死,自作自受,怪不得人!”
“文宇你,怎么可以.....?”
华玉颜满脸错愕之色,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让自己为其,甘愿倾注全部都不悔的男人,突然感觉好陌生,陌生到不敢相认了。
这么多年来,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怎会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的如此铁石心肠,还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华玉颜一时间无法接受。
“再怎么说,马松才是事情始末的真凶,何况那个畜生还将莹儿冰清玉洁的身子都沾污了,你怎么好是非不分,嫁祸于武公子?”
华玉颜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懑,怒气冲冲的质问一句。
周文宇目光微不可察的一闪,也不用正眼看华玉颜,冷冷说道:“哼,若非因为他从中横插一脚,硬要无事生事,莹儿岂会受刺激,又岂会乱了心智,做出纵崖寻死的蠢事?”
“听你的口气,此事就这么隐忍了,尤其是马松那个畜生,你难道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周文宇,你枉为人父......!”
当看到周文宇的态度竟淡漠到连好歹都懒得分,华玉颜情绪激动,忍不住朝着周文宇大声的呵斥起来。
“不错,既然选择做我周文宇的女儿,不管情愿不情愿,都要学会忍辱负重,都要明白什么是牺牲,哪怕是这种牺牲需要奉献出自己的全部,那又如何?哪里轮得到你来... 。”
话未说完,周文宇低头看到面前的华玉颜,早已梨花带雨,泪水涟涟,不由的内心痛,长叹了一声,说道:“马松虽然过分,可莹儿毕竟是他即将要娶过门的媳妇,终归是要成为一家人,但武动他以为他自己是谁?一个毫无相干的外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别人的家事?”
顿了一顿,周文宇缓步走近,抬手轻抚着华玉颜的香肩,尽量放低语气,说道:“玉颜,有些痛必须忍,有些关必须闯,闯过了就海阔天空,闯不过则会万劫不复的道理你懂么?”
“道理我都懂,只是三夫人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
“先压一压,暂时不要让她知晓。”
“莹儿呢,你又准备怎么处置?”
周文宇明显身躯一颤,沉默良久才狠下决心,说道:“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悄悄再去一趟孤峰,不管能不能寻找到,都为起一座孤坟吧,既然是莹儿
自己的选择,那就在那里给她安个家,也算有一个栖息之处。”
周文宇深吸一口气,再次一狠心,嘱咐道:“如果一定要立碑,就立一块无字碑吧!”
“为什么,人都没了,难道还不许立一块碑?”
华玉颜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周文宇,对方的嘱咐让她感到心痛,也清楚周文宇一忍再忍的蕴意,只是这种忍让,竟要表现的处处示弱才可以?
“唉,你还是不懂,如今我周家虽然势衰,可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依旧是这怀源城里的三大家族之一。”
“莹儿生是周家人,死却是成马家鬼,一个即将出嫁的姑娘家,非但没能安分守己,乖巧的待字闺中,等着夫家的人来迎娶,反而因为与别的男人情意天长,藕断丝连,殉情非命,倘若此事传出去,岂不被人当作话柄说三道四,让周家和马家情何以堪?”
“苦命的孩子,唉!”
一想到从小被自己疼爱,呵护着长大的可人儿,竟无辜要落的如此凄凉悲惨下场,华玉颜眼泪忍不住又一次夺眶而出。
华玉颜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转身离开书房后,什么人都没带,孤身一人,独自匆匆去了孤峰。一路上华玉颜一边不停的抹泪,一边飞奔疾驰,速度极快。
山林里野兽多,她想让自家小姐尽早有个安身之地,不想人都香消玉殒了,还要被豺狼虎豹糟蹋一番。
“老哥,真希望她的付出不会白费。”
一直等到华玉颜离开有一会儿,周文宇才轻声喃喃了一句,随后他转身快步走进内屋换上一身黑色紧身衣,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没人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月落西山,旭日东升时,红光万蓬,把整个怀源城都洋溢着一片和煦的晨光里。
一行白鹭追认着长空的无边浩瀚晨光,渐飞渐远,无远弗届,只留下一抹晨晖里的洁白,令人沉醉。
马松与孟雨露那一番坦诚而快活逍遥的人生对白,一直持续至天露鱼肚,在第一缕光落到大地时,两人虽仍然感到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匆匆的偃旗息鼓,草草收场。
“绝对是一吸血的妖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外一股的寒意,迎面侵袭而来之故,马松刚把房门拉开一道缝隙,两条小腿肚便情不自禁的一阵哆嗦,这让他深感汗颜,口中低声感概一声,赶紧探出脑袋到门外,四下张望,在确定安全后,三步做两步匆匆离去,生怕会被美人儿看见后取笑。
不过马松自认为人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他离开时,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目光冷厉的狠狠扫过。
周文宇的刻意压制,正好与马家不谋而合,也是马家最想要的结果,这使得周莹莹的死,仿佛是吹落的花朵,水中悄然远,自然不可能掀起惊涛骇浪,因为在怀源城里,没有几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多少事。
武动一夜未归,他早在华玉颜赶到孤峰之前,就已经在山崖底部一处被鲜血染红的积雪中找到了周莹莹。
三天后,在山崖对岸,一处斜坡上多出了一堆新土,新土的周围很大一片地方,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堆新土的位置极好,不仅可以听风观雨落,还可以看到怀源城以外,更远的风景。
新土前立着一块无字墓碑,武动面容无比憔悴的盘坐在墓碑下,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墓碑和墓碑后面的新土,久久舍不得移开,在他身体右侧不远的地方,是他刚盖好的两间竹舍。
“他这是下决心要放下全部?”
林泽站在山崖岸边,已经有一段时辰了,看到武动居然在周莹莹的坟头边筑两间竹舍后,不由的剑眉渐渐皱起。
林泽隐隐些像是猜测到武动要做什么,他这是要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决心要用他自己的一辈子守护一堆土,以及陪伴土堆下的周莹莹。
“武动哥,你这般的情深义重,虽然令我敬佩,可你如果真的打算就这样消沉下去,痴迷不悟,我会看不起你!”
林泽的喊话,武动不得不暂时把目光从墓碑挪离,回头看着山崖边的林泽,惨淡的笑了一笑,说道:“我只想陪着莹莹,静静的过一个年而已。”
“呃!好吧,是我多想了。”
林泽干笑一声,武动那出乎意料的反应,让他如同突然被冰冷的山风呛到了,不再多言,直接转身,沿着藤梯,没心没肺的顺势而下,恹恹离去。
原本他或许是怀源城里最清闲的一个,可不知为何,这两天突然出现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不是跟在身边极力讨好,就是远远的盯着,如同是接力赛一般,这让他烦不胜烦,往往是一个好心情,瞬间就被搅和,变的心情很不好了。
今天也是如此,前脚刚一出门槛,就立刻有人不请自来,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那些人,心想着在上一趟孤峰,一则图个清静,同时也顺道看看武动,再则想碰一碰运气,是否能从巨型香炉上,或是古庙中,获取一点机缘造化。
结果却依旧是一无所获,当然依照林泽的心性,越是难以看透,他越是觉得不简单,越是不肯罢休。
林泽的人虽已经离开,但他甩给武动那一句话,以及不怀好意的笑声,还在山谷间回荡,武动听的脸都气绿。
“武动哥,我看这天黄地暗的样子,怕是要下大雪咯,你那两间竹舍牢不牢固啊,莫要半夜里被大雪压塌,还要重新再盖,甚是麻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