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业三年(作者注:公元607年)初夏,杨广按照我的高见开始塞北出巡。
这一路出行,皇上杨广共计带了50万大军,10万匹战马,还有戏班子、杂技团各色人等。52岁的我也在随行的队伍之中。
整个出行的路线是从西到东绕蒙古高原,兜了一个大圈儿。
这么壮观的班子,就是吓也要吓死人。这一路走来,启民可汗及他的臣民们惊呀不已,原来大隋朝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战马,太雄壮了。
启民可汗不敢怠慢,亲自率领自己的附属部落酋长到榆林迎接圣驾。
听说大隋的皇帝要来了,启民可汗早早地支起了牙帐,所谓的“牙帐”就是突厥可汗的大帐,就是直接在草地上搭建的一个大一点的蒙古包,包内包外都长满了青草,非常的原生态。
杨广打前站的先头部队一赶到启民可汗的驻地,就问:你们将皇上安排住哪呀?
启民可汗回答:“牙帐呀。我自己的牙帐让出来给陛下住!”
打前站的官员说:“按照大隋朝的规矩,陛下驾临的地方,诸侯、王爷都要亲自洒扫御道,清除杂草,这里的草这么多,陛下怎么住呀?”
启民可汗赶紧道谦道:“恕我愚钝,不懂礼数。我亲自拨草给陛下准备搭建牙帐的地方。”
启民可汗亲自挥刀割牙帐周围的杂草,其他部族首领也紧跟着拔草。
打前站的官员说:“割出来的地方太小了,要割得足够大,能割多大割多大!”
启民可汗一脸懵相。
“陛下自带牙帐!”打前站的官员解释道。
启民可汗带领着他的部落酋长,一共三千五百人,在榆林毕恭毕敬迎接杨广。
只见远处黄沙泛起,一群人马围着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行驶,越来越近,走到恭迎的启民可汗面前停了下来。
“请陛下到牙帐训话。”启民可汗恭身道。
“人太多,不烦劳启民可汗。朕自带帐篷。”马车中的一个声音很是客套。
“到了突厥,怎可劳烦陛下自带牙帐呢。陛下在突厥所有的用度都该由本汗来提供。”启民可汗赶忙说。
“大隋、突厥亲如一家,不必多礼。宇文恺赶紧安置住处,只给你一柱香的工夫!”杨广发话说。
“紧遵陛下圣命。也请启民可汗牙帐等候,一柱香后出牙帐再瞧。”我请启民可汗回避。
启民可汗知趣地回到自己的牙帐等候。
不消一炷香的工夫,一切就绪。
“请启民可汗到通天大帐面君!”太监宣旨道。
启民可汗从自己的牙帐中弯身抛帘走出,抬头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珠子,嘴巴突然张开闭不笼了。
只见外面一个庞然大物,形状和自己的牙帐相同,白色的蒙古包样式,所不同的是,这个牙帐有自己的100倍那么大。
“请启地可汗率全部首领入帐面圣!”太监在大牙帐门口宣旨道。
启民可汗带领三千五百从众缓缓走入帐内。
三千五百多人缓缓走进大帐,启民可汗四下观瞧,可把他给震住了。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牙帐呀。他自己的牙帐充其量也就是能坐进去几十个人。可是这个牙帐,自己带的三千五百人全进来了不说,里面还有皇上杨广的仪仗队伍,少说也有上千人。
“我的天呀,我们大隋朝太神圣了。陛下,请问这个大牙帐叫什么名字?它怎么那么大呢?”启民可汗彻底服气了。
“这叫做通天大帐。此帐面广,能突纳五六千人,此帐顶高九十尺,足可以通天,与天神对话。”我替杨广解释道。
仅仅一个通天大帐就已经将启民可汗镇住了,但我认为,这还不够!
接下来,杨广带来的那帮艺人发挥了作用。
有表演歌舞的,有表演吐火的,我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张角带领一帮子弟兄们的表演。
只见张角一声令下走出十个兵士。张角命令兵士躺在长凳上,然后张角逐一挥刀,将十个兵士依次斩去头颅。
“哇!”
突厥人一片惊呼!杀人了呀!
张角将掉在地上的人头逐个摆到无头尸身的脖子之上,迅速拿出十块红布,将十个脖子盖住。
只见张角拿出一个符咒,念念有词。
不消片刻,张角大手一挥,只见一道闪光。然后十个兵士竟然从板凳上一起站起来了,全部活过来了。
通天大帐内一片掌声、赞叹声:
“大隋兵士也太厉害了,整个砍不死呀。这样的军队,我们突厥人怎敢与他们作对呀!”
“真是天兵天将呀!”
我环看四周,看了一下突厥人的方阵,都是在赞叹,在鼓掌,看来彻底镇住他们了,没有人敢不服了。
“雕虫小技而已!”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通天大帐内闹腾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小把戏,我也愿一试。”
“阿力,你在干什么?”启民可汗生气了。
大家的目光都迅速转向到这个叫阿力的人身上。
只见此人长发蓬松披肩,小眼睛,尖嘴猴腮,八字胡,看着就不像好人的那种面相。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突厥人的一个巫师。
张角迅速走下台,拉着阿力上台。
“列位看官,接下来进行的是挖心掏肺的表演。这位草原的朋友,你可敢和我的兵士一同比试一下。”张角问道。
“有什么不敢,小把戏而已!”阿力很是坚决。
“可敢签下生死状?”张角说:“挖心掏肺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没有神力,或死或残难以避免。因为风险太大,一般人从不敢和我的勇士比试。”
“有何不敢,生死由命,都是天命,怨不得别人。”阿力说毕,当即签下生死状。
阿力信心满满地和那十个兵士站在了一起。
张角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弯刀:“突厥的朋友,你们中可有做过刽子手的?请上台来帮我一个忙。”
帐内又是一阵喧哗。
一个突厥壮士站了起来:“我!”
“好的,请这位壮士上台来帮我一个忙。”
那位壮士走上台来,张角对着他耳语几句,并将弯刀递给了他。
“阿力大人,你还可以反悔。这心挖了,没功夫的人,可是活不过来了。”张角对阿力说。
“没问题,来吧!”阿力很是信心满满。
“壮士,有劳你了。”张角拍了一下壮汉的肩膀。
那壮汉拿着剔骨刀,从第一个兵士开始,噗地一刀,热肠流出。然后走到第二个兵士面前,又是噗地一刀……,最后走到阿力面前,噗地一刀。
十一个人痛苦地轮流倒地,肠子都流了出来,场面相当恶心,一群人瞬间倒地不醒。
张角命人赶快将十一人的肠子塞入腹中。然后拿出十一块红布盖上,张角然后用手一挥,又是一道闪光。
瞬间,十个兵士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活了过来。
太神了!太好了!台下掌声不断。
没拍几下,大家的掌声停了,都在屏息观望。
原来还有一个人没有站起来。
“阿力,阿力!”
台下开始有人喊,但始终没人答应,有人走到台子,反复检查。然后走到启民可汗面前回禀道:“可汗,阿力死过去了!”
“这个混账东西,让他逞能,他怎么能和大隋的天兵天将比呢。死的好,死了算了。”启民可汗很是生气。
启民可汗几步走到隋炀帝杨广的面前,跪倒在地,突然拿出把尖刀,杨广顿时被这架势吓得脸色刷白。
只见启地可汗用尖刀割下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肌肉,双手捏着那块肌肉呈起,说:“陛下,我们大草原对客人的最高崇敬,就是割下自己身上的肌肉献给客人吃。今天我割下我的肌肉献给我最尊敬的大隋皇帝陛下。大隋实在太强大的,这么大的牙帐,还有刀枪不死的天兵天将,我太服气了。如果这个通天大帐可以行走,我愿带领陛下走遍突厥,让陛下的英名在大草原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