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卫清寒仍旧是那种笑盈盈的表情，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可惜这三个人的表情已经不是能用可怕来形容了，他们看向卫清寒的目光，带着惊悚害怕畏惧和后悔。
“怎么……王妃不是说，要好好聊一聊吗？”
“不……”三王妃结结巴巴，“我……有一些不舒服，王爷我们回去吧。”
她急忙地向三皇子求救，三皇子早在卫清寒的笑容中感觉到了阵阵地发凉，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四皇子起身，“那……改天再聚？”
走到一半的三王妃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卫清寒那双清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她一阵瑟缩。
四皇子送走了几个人，方回身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子上茶杯的卫清寒。
“他们怕什么。”
卫清寒抿嘴浅笑，“我也好奇呀，我说什么吓人的话了吗？”
四皇子想了一下，卫清寒的确是不想说了什么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如同见了鬼一样。
他犹疑地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卫清寒，“真的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
而这边出了四王府的二皇子回头死死地看着三皇子，“你在怕什么！”
三皇子冷笑，“说的皇兄就跟没害怕一样。”
“呵，你不觉得那人很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
三王妃道：“不过，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她会毫无顾忌地住在四王府了，这人肯定不是京中人，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
“若是如此，倒也不足为惧。”
三人就这样互相安慰，回到了各自的府中，其实，心中都还残留一丝没有说出来的担心，和无处安放的烦躁。
三王妃作为一个女人，从卫清寒的态度当中明显地感觉出了对方的敌意，不是对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对她一个人的。
三王妃前前后后地想了一下，她自己并不觉得她会在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卫清寒，还有最后的那一下，对方表现的平淡无奇，三王妃就是觉得，对方是算计好了的，仿佛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一般。这个女人，三王妃在自己的脑中拉起了警钟。
转眼便已经到了除夕，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音姝站在外面，与练宇几个人亲手布置卫清寒这边的房间——他们才不会说他们是来偷听墙角的呢。
自从从宫中搬出来了之后，练宇几个人就发现了，卫清寒气势节节攀高，让四皇子步步退让，偶尔有一次音姝听了两个人的互动之后，便迷上了偷听他们殿下吃瘪的事情，最后还拉上了练宇一起。
屋中四皇子仍旧是平时那副温柔的样子。
“她要见你，我也真是躲不开啊。”
卫清寒“哼”的一声，转过去，背对着四皇子躺着，声音懒懒的，“不舒服，不想去。”
“可是除夕你总归还是要见到她的。”
“除夕？我为什么要见到她。”
“晚上宫中有晚宴……”
“嗯，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府中住着的好。”
四皇子叹气，“就这一次。”
“嗯？”
“过了今晚之后的所有人，我都给你挡了。”
卫清寒仍然没有动。
“看起来挺划算。”
“不然明天开始，各家的命妇都会过来，到时候更够你心烦的。”
卫清寒微微挑眉，“成交。”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唤音姝进来给卫清寒换衣服。
虽然平日里在四王府的时候，卫清寒懒散的紧，随便的样子让人恨的牙根直痒痒，但是一旦打扮了起来，卫清寒看上去还甚是有气势。
因为卫清寒不是四王妃，自然是不能穿朝服的了，随便的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庄重的衣服，音姝又给卫清寒盘起了高髻。
一边盘还一边低声对卫清寒道：“今儿说不定还会碰见那位南妃，姑娘可千万小心。”
卫清寒浅笑，“你放心就是了，难不成我还能输了她的不成。”
音姝忙忙道：“姑娘当然不会输了，不过今儿还要见贤妃娘娘，贤妃向来对殿下不好，说不定会如何刁难姑娘呢，姑娘只当是被狗咬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卫清寒忍不住笑了，“小妮子，什么话都敢说呢。”
音姝吐吐舌头，“还不是姑娘平日里……”
卫清寒伸手拿簪子敲了一下音姝的额头，“怎么编排完了外人来编排我了啊，才不给你那个机会呢。”
顺手将带着红玉珠的簪子戴在了音姝的头上，“大过年的，喜庆点。”
“多谢姑娘。”音姝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
卫清寒已经打扮完毕了，“好了，就这样吧。”
阻止了音姝打算把她再往繁琐了打扮，音姝细细端详了一番，“姑娘长的可真像之前殿下的夫子，偏巧还都姓卫。”
卫清寒心里哼了一声儿，这四王府中的人，倒还真都没有四皇子那么多的心眼儿呢。单纯的很啊。
晚上卫清寒自然是一起跟四皇子出席的晚宴了，朝中人几乎都听过四皇子府中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美人不求名分不求钱财跟在他身边，两个人一段“佳话”——佳话的内容，自然是到不同人的嘴里是不同的样子了。这次能够真真正正地见到这个人倒是都震惊了一下。
难怪呢。
几乎见到了卫清寒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这句话，真是好看呐。
卫清寒步子款款，跟在四皇子的身边，半点也看不出来她平日里那副懒散的样子。
与四皇子坐在了早已经安排好的位子上，卫清寒环视四周，虽然现在那些碍眼的目光都已经收回去了，但是她还是敏锐感觉到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依旧在她的身上。
视线在三年之中苍老了许多的镇北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卫清寒慢慢地别开了视线，又撞进了丝毫没有躲闪的晏苏的眼中。
卫清寒看见晏苏微微蹙眉，神色似乎是有那么一些的迟疑，卫清寒只当做没看见，继续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二皇子人不见了，三皇子和三王妃两个人看见卫清寒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的避闪。
卫清寒对三王妃报以一个最好看的笑容。
只过了一会儿，贤妃的人就过来了，那人甚是礼貌地看向四皇子，“殿下，娘娘请卫姑娘过去一叙。”
卫清寒起身，“那就请带路了。”
这侍女看向卫清寒的神色有那么几分的不友善。
卫清寒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这点事情对她来说简直不算是事情。
那人保持着持续的冷漠，带着卫清寒穿过了层层回廊，到了贤妃的宫中。
“姑娘请吧。”
卫清寒看着关着的房门，嘴角勾起了一点笑意。
伸手推开了门，人却并没有走进去，一只猫蹭地就从屋中窜了出来，稳稳地撞上了卫清寒，卫清寒手指轻轻用力，便将那猫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抱着这只猫走进了贤妃的宫中，看见了冷着脸的贤妃。
“见过娘娘。”卫清寒只草草地行了屈膝礼，便松开了手，那猫终于摆脱了卫清寒的控制，“蹭”地便往贤妃身上钻去。
卫清寒看着贤妃脸上带着愠怒，微微一笑，“娘娘这猫，看起来活泼的很啊。”
“不过是只玩物罢了，在活泼，本宫也能直接捏死她。”
卫清寒又笑了，眼睛弯弯的，唇边还挂了一个小小的酒窝，“说的是呢，还能造反不成。”
贤妃看向卫清寒倒是有几分欣赏了。
“本宫听说，老四对你很好。”
卫清寒半点也没扭捏，“是。”
“那你更应该自爱一些。”
“嗯？”卫清寒脸上带了一些的疑惑。
“女子还没成婚就在夫家住着，多少有一些不妥。”
“娘娘说的是，不过这已经大半年的时间，即使是搬出去，也没什么挽回的 余地了，那还不如简约一些呢，娘娘说是不是。”
贤妃本能地觉得这句话哪里有一些不大对劲的，但是没法挑出毛病。
“你家中还有何人。”
“没什么人了。”卫清寒回答的很是大方。
“难道连个女性长辈都没有吗？”贤妃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卫清寒莞尔一笑，“娘娘，我从来不是个委婉的人，娘娘其实不必这般旁侧敲击，我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办法成为四殿下的后盾，我本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不过三王妃。”
这次贤妃也笑了。
“真坦率，不过你要知道，坦率的人一般在宫中都活不下去。”
卫清寒微微向前，看着贤妃的眼睛，“娘娘，满朝官员家中的女儿，有哪个能像我这样，让娘娘彻底放心呢。”
一击中的。
贤妃点点头，看向卫清寒的神情柔和了许多，拍了拍卫清寒的手，“这孩子，身体这么差。翠竹，去本宫库房里，把上次那根高丽参拿出来，还有前儿皇上赏的那块暖玉，你身子寒，带着是最好不过的了。”
卫清寒浅笑。
“真是多谢娘娘关心了。”
“你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