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楼灯红酒绿，酒战仍酣，刑侦处众特务群魔乱舞，而几个女人更是花枝招展粉面桃花。平时不苟言笑的俪海楠出人意料地穿了一件红色的凤穿牡丹性感旗袍，黎英姿柳影虹两个女人也是争奇斗艳举杯畅饮。

众人皆拍马频频向俪海楠、叶云生敬酒，倒是张阿四情绪不高。叶云生看到他起身离席，来到勾栏处吹风，也走了出来。

张阿四道：“你姓叶的不够意思，我看你是有了新处长忘了我这个四哥！”

叶云生道：“四哥哪里话来，你误会了，那天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他妈的倒霉被抓壮丁打麻将，结果碰到了案子，这些官老爷听说我是党通局刑侦处的，再次抓劳工让我破案，那个地方是好玩的吗？所以我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把姓俪的这个娘们儿整进去，你当时在场，我怎么能拉四哥趟这趟浑水？”

张阿四以前听叶云生解释过，这次叶云生又解释了一遍，他倒是不计较道：“你老弟是没问题，可是这件事太憋气了，同样是副处长，凭什么她晋级升官？妈妈地爬在爷爷头上了！”

叶云生道：“四哥别生气，这娘们儿是走了狗屎运，咱不跟女人一般计较，都是小弟的不是！来来，进去喝酒，一醉方休。”

叶云生搂着张阿四往回走，突然，他看到另外包房走出几人，叶云生和张阿四赶紧立正道：“叶主任！局座！”

原来中统党通局叶主任、几个局长也在小楼吃饭。

叶主任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英俊帅气，大背头一丝不苟，配上合体藏青色毛料西装，气场压得郑国侠等几个局长喘不过气来。叶云生只见他过两次，此人世家子弟，留学欧美，在国民党内背景雄厚，徐恩增淡出之后一直是陈氏兄弟的左膀右臂，党通局保密局同为比肩，但叶之风采相比死去的戴笠今日的毛人凤，大大压过两人仪表上的平庸和猥琐。

叶主任道：“你们是……”

郑国侠急忙道：“这是刑侦处的张阿四副处长，少校组长叶云生。”

叶主任看了看叶云生道：“你就是在白房子破案的叶云生？”

叶云生诚惶诚恐道：“叶主任好！”

叶主任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好，好，蛮灵格！”

叶主任和众位局长走进刑侦处包房。

这些特务早已吃得满嘴流油，有的还喝得东倒西歪，几个女内勤也喝的面目焦红刘海儿乱颤，他们一见几位长官进来立刻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叶主任摆摆手道：“诸位，你们都是我党通局的栋梁，都坐下。”

众特务们都忐忑不安地坐下。

叶主任抬手看了看时间道：“诸位，今天是一个值得载入历史的日子，把收音机打开，中央社马上会有重大消息宣布！”

包房的收音机被打开，里边正播放脚气水的广告：“葛洪脚气水，让你的脚无忧无虑……”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广告戛然而止，里边传来一个女声：“中央社消息，胡宗南将军在13日下达进攻延安命令，我新编第一军、第29军、整编第七师、第八师及第一旅、39、41旅全面对延安共匪发动进攻。国军将士奋勇杀敌，王师铁骑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共匪抱头鼠窜，国军第一旅于19日占领延安，在延安宝塔山上飘扬着青天白日旗，共匪主力被击溃，歼敌5万余人，朱毛残匪向黄河一带流窜，整编29军刘戡将军已率部全力追剿，不日即可全歼共匪，现在播送中华民国军事委员委员长蒋中正先生重要讲话……”

广播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潘有亮起身高呼：“国军万岁！蒋委员长万岁！”众人随声附和，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叶主任挥挥手，众人停止欢呼，叶主任正襟道：“诸位革命同志，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我部同仁应精诚团结，继承先总理三民主义之革命遗志，践行蒋委员长戡乱剿共之大业。戡灭共党之时，就是各位建功立业之日，我辈当尽心尽力效忠党国，效忠委员长，来，我们共同举杯，祝愿前线将士凯旋！祝蒋委员长万寿无疆！永远健康！干杯！”

一片杯槲交错之声后叶主任走出包房。

走到小楼门外时，郑国侠笑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共党的日子长不了了！”

叶主任一脸阴沉道：“敬之啊，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弟兄们喝多了，你也喝多了？”

郑国侠惶恐不语。

叶主任道：“今天最高军事委员会要求，我们各级长官全都到第一线和基层干部官兵一起收听延安捷报，这是什么？这是政治！你以为共军真的败了吗？亏你还是个主管情报的局长。据报，延安就是一座空城，朱毛主力早就不知去向，胡宗南抓的那些俘虏都是强迫穿上共军衣服的老百姓，那些照片全都是假的！中外记者被挡到外边，还因为追踪报道起了冲突，胡宗南除了吹吹牛还能干什么？志大才疏的家伙。共军撤退有序，阻击得当，在延安外围39旅被歼大部，显然共军已经掌握了此次行动的全部情报。你们这些情报人员没有责任吗？共军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集中优势兵力专打我们的弱旅，他们甚至放弃了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首府延安，可见共党用兵之大度诡谲，通晓奇胜之道，对国军来说这不是吉兆。”

郑国侠唯唯诺诺道：“是，主任教训的是。”

叶主任道：“共党在国统区和军队中的卧底十分猖獗，他们隐藏是极好的，每一个卧底对我们来说都是一颗定时炸弹。我和共党打了多年交道，深知国共两党情报人员的短长，我们和军统在捕杀、爆破、侦讯、暗杀、短兵接战中具有绝对优势，这是共产党没有的，而共党的长处就是善于隐藏，他们伪装的技巧远远大于我们。共党谍报人员极具吃苦耐劳能力，这也是我们的弱点，我们和军统派遣到延安一批又一批卧底为什么总是全军覆没铩羽而归？就是因为我们的特工不会隐藏，不会装孙子，不会像共党一样吃苦耐劳。”

郑国侠道：“主任教诲属下终身受益。”

叶主任道：“伞兵三团是王牌中的王牌，它和五大主力、重庆号并称为黄埔三剑客，是委座手中的三把利剑，对伞兵三团的党务调查要严密有效，这次任务你要亲自挂帅。”

郑国侠道：“是！”

2

当晚深夜。

地点：秦淮河畔。

华灯高照。秦淮河里闪烁着点点星火。

叶云生道：“13日的进攻是不是已经说明‘五步蛇计划’废了？”

阿娣道：“是啊，延安安保部在胡匪进攻前，对边境和交通要道进行严密排查，锄奸行动已经完成，安保部在青石寨、桑树坪和刘平镇以及小汤河镇压了四支准备哗变的部队，这些地方部队原为邓宝山的旧部，在抗日战争中与我部有过密切合作，后来被策反成为我部地方支队，我们在他们那里也派出了政委干部和指导员党代表，但是有些派去的同志在整风运动中被排挤，再加上部队中的反动派军官拉拢腐蚀，这些军队实际上已经掌握在敌人的手里，特别是刘平和小汤河的部队距离杨家岭只有350里，人数在1000名左右，如果这些哗变部队联合快速行动，再加上22军做后援，后果不堪设想。”

叶云生道：“四支部队，五步蛇，好像还缺了一支部队。”

阿娣道：“还有一支在南京。”

叶云生惊道：“南京？”

阿娣道：“总部潜伏在伞兵三团同志得到消息：一个月前，伞兵三团秘密进行针对性训练，他们训练和沙盘兵棋推演全都是沟壑纵横的地形，以及在山谷中高低复杂的窑洞攻击训练，目标直指延安，而据哗变俘虏交代，他们受命准备了数量巨大的火把和弹药以及很多油料等专用物资，这些物资都是配合伞兵空降后在地面快速推进的。”

叶云生惊出一身虚汗，他说道：“季高参真是个三国谜啊！五路伐蜀，地面配合伞兵的立体快速打击，真是个极具想象力的可怕计划。”

阿娣道：“是啊，这次粉碎敌人‘五步蛇计划’，使得我们在安全撤离延安时少了重大隐患，总部特别对南京地下党提供信息的同志提出表扬，特别是你和潜伏在伞兵三团的同志。”

叶云生道：“这‘五步蛇计划’看起来很好，却难以实施。”

阿娣道：“为什么？”

叶云生道：“伞兵三团是蒋介石的宝贝，他怎么可能轻易让这样宝贝的特种部队冒险？当年在武汉和长沙，伞兵三个团对日军的指挥部进行袭击，可是由于战地经验少，沟通不畅，与地面配合失误，加上情报有误，导致伞兵一团和二团精锐全军覆没团长阵亡，只有三团顺利突围，这让蒋介石痛心不已，他怎么可能让伞兵三团再冒险？再说22军名为地方部队，实为桂系在西北安插的‘钉子’，蒋介石怎么会容忍桂系争功？胡宗南早已厉兵秣马蓄势待发，军事部署胸有成竹，岂能节外生枝？可惜了，季高参满腹韬略竟然丧命于政治斗争之手，这是魏延的悲剧。”

叶云生说完想起来牌桌上季高参黯然失落的表情。

叶云生道：“说到伞兵三团，党通局现在正要进入调查，我该如何展开工作？”

阿娣道：“叶大哥，我已经请示上级，调你到后方工作。”

叶云生道：“为什么？”

阿娣的眼眶有些黯然，她说道：“因为你的病情，希望你安心到后方做力所能及的工作，重要是养好身体。

叶云生道：“你跟踪我，查我的病例？我教你的跟踪术你来对付我！”

阿娣道：“我看你日益憔悴，脸色始终不好，我才……”

叶云生愤怒地站起来道：“哪里是后方？后方在哪儿？延安都丢了，哪里还是后方？对我们每一个党员来说，现在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他们都在前方！共产党人的阵营现在已经没有后方没有退路，只有前方，只有前线！”

叶云生说完无力地坐在河滩上，阿娣抚摸着叶云生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她第一次看到叶云生对自己发脾气，延安失守对每个同志都是一种打击，延安是所有向往自由民主革命青年的圣地，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这种爆发是压抑已久的爆发。

他们就这样坐在河边呆呆地望着河水，阿娣的头靠在叶云生的肩膀上。叶云生道：“你当交通员多久了？”

阿娣道：“是刘飒姐姐刚到上海的时候，十多年了。”

叶云生道：“我记得你那时是19岁。”

阿娣道：“是啊，要不这样吧？用你们东北话叫凑合一下，我向组织申请我们组成假夫妻，我来照顾你的身体，这样我才放心，实在不行真夫妻也行。”

叶云生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凑合？”

阿娣笑道：“是啊，只能凑合一下吧？这么多年，我接触过密的男人不多，只有你和上线，而上线有时候还是女的。”

叶云生道：“是啊，你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全都放在了我和上线的身上，对不起！”

阿娣笑道：“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些年，我觉得我度过了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那种神机妙算出人意表的快乐，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快乐。我喜欢我的工作，喜欢和你这样的智者在一起，我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

叶云生道：“什么？”

阿娣道：“你说过，一个人的成败不能看结果，成功的人生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度过自己喜欢的人生。”

叶云生笑了笑道：“这是断章取义，这句话很长，是我在奉天时我的医生告诉我的，那是一种心理暗示，这个日本心理学教授告诉我，克服恐怖症焦虑症的最好方法不是针对性的脱敏治疗，也不是镇定剂，而是不怕死，越是不怕死，越有效。”

阿娣道：“所以你才会总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叶云生道：“这件事说起来容易，每次任务后，我就会不停地做噩梦，不停地后怕。”

阿娣道：“所以你身边应该有个人，否则犯病的时候，身边连个端茶倒水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叶云生道：“有这个人更麻烦，你身份怎么洗白？你以前露脸次数过多，这是情报人员的大忌。”

叶云生知道阿娣的心意，自己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死的人，他没有理由让一个耗费了青春的少女再耗费了后半生。

叶云生道：“谈人生容易耽误工作，空谈误国啊！”

阿娣道：“我立刻向组织汇报情报，任务会在明早下达，你注意收听111.56兆赫的广播，时间是明晨早6点到6点零5分，重复三次。”

7个小时后，叶云生打开收音机……

3

地点：南京东郊伞兵三团基地。

时间：早9点。

党通局的车队到达伞兵三团基地后，迅速安定下来。这次到伞兵三团调查党务的刑侦处特工达20余人，分别被安排到东厢营房，这次郑国侠亲自指挥，下边的人不敢怠慢。

在三团办公室郑国侠下达了密令，在所有连以上人员宿舍和办公室安装窃听装置，窃听任务由柳影虹、黎英姿全权负责，而俪海楠等人分别深入基层个别谈话，拉拢底层人员充当奸细。

所谓党务调查，是党通局的强项，这支情报部门的势力遍布所有政府部门和军政部门，这二十多年来，他们和军统一文一武监视着国府人员，通过对身份、经历以及日常的言行，对有倾共或有反蒋动态的人进行预报，提出预警、监视和秘捕。党通局的人是所有部门最讨厌的人。

郑国侠秘密下达任务后，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队气宇轩昂全副武装的军人走进来。

郑国侠立刻站起来笑脸相迎：“薛团长，久违了！”

薛团长也快步伸出两手道：“敬之兄，听说你来了，想死小弟了！”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身旁的叶云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伞兵三团的薛团长和郑国侠的关系居然如此密切，这不像虚假的寒暄。

薛团长道：“不久前知敬之兄荣升，小弟因军务繁忙不能上门恭喜还望兄长海涵！”

郑国侠笑道：“光普兄太抬举愚兄了，薛团长是天子门生，天之骄子，怎么敢劳你大驾啊？”

薛团长突然说道：“哎，你我兄弟不用这么客套吧？”

郑国侠也哈哈大笑道：“是啊！这不是外道了嘛！”

郑国侠一一介绍身边的人。

薛团长也一一介绍了身后的团部军官。

叶云生暗暗叹息，这些人个个仪表非凡，都是人中之龙凤。薛团长肩扛少将金星，身边的人全都是上校军衔，这支铁血悍军是满员整编加强团，配有3个空中突击步兵营，每营辖3个空中突击步兵连，1个战斗航空连，每连下辖3个空中突击直升机中队，2个中程运输中队，团指设指挥航空营下设1个空中中队、1个通信连、1个工兵连、1个防空炮兵连、1个执法队、1个航空维修加强排、1个空中救护中队。全员3014人，配备国军全空军三分之二的美式c46、c47超级运输机、b29轰炸机以及vs316直升机。难怪蒋介石叫嚣过，这个团给10个军都不换。

薛团长对下边人道：“郑局长当年救过我们的命，当年我部奉命突袭横山勇的指挥部，由于军统情报失误，我部陷入重围，是郑局长带领中统兄弟和当地的兄弟部队拼命相救，烧毁日军的汽油运输队，打开一条血路，才使得我们伞兵三团保存了血脉。今天，郑局长带领着中统兄弟来协助我们清除共党，我们要认真配合。我们和中统兄弟是一家人，如果部队有不妥之处还请中统党通局弟兄通融示下。”

薛团长一番话让郑国侠脸上红光四射，这薛团长给足了郑国侠的面子，让他在部下面前扬威立万，同时也委婉地说明党通局不要太多分。

郑国侠道：“薛团长过誉了，我们来是和三团的弟兄们学习的，不周之处还望三团的弟兄们海涵。”

就在这时，外边来报：“报告团坐，保密局夏之奇处长到了。”

薛团长听到保密局三字顿时阴沉下脸来，一脸厌恶之色。

薛团长道：“他妈的，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敬之兄，国防部这次让党通局和保密局同时进驻我团巡视调查党务军务，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是委座和国防部对我部的信任和关怀，可是，我最讨厌这帮保密局的特务，他们无孔不入十分讨厌!”

郑国侠陪笑道：“是的，是的。”

郑国侠心里说，保密局是特务，难道党通局不是特务？

薛团长转身对部下道：“你们要做好接待工作，认真配合保密局，如果是依法办案我们坚决支持配合，如果有人敢吹毛求疵趁火打劫，我们三团官兵不是吃素的，执法队长!”

执法队长道：“到！”

薛团长道：“你负责接待保密局的人，如果有人胆敢做危害党国动摇我军心的事儿，立刻抓捕，我会面见委座严惩他们。”

执法队长道：“是。”

薛团长的话让身边党通局的特务们战战兢兢，众人都听出这种弦外之音，这些话不止是针对保密局的，同时也指桑骂槐警告党通局，这是个护犊子的团长。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伞兵三团有如此悍将猛将也是全团官兵的幸事，此人言辞不卑不亢、杀伐决断、不同凡响，骄横之处和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74师张灵甫有的一拼。

薛团长对郑国侠笑道：“敬之兄，兄弟不能厚此薄彼，中午在团部食堂给各位接风，当然，保密局的那些龟儿子也来，请敬之兄不要怪罪。另外军营粗茶淡饭，如有慢待之处还望党通局的弟兄们包涵！”

郑国侠笑道：“入乡随俗，中统和军统本来就是同为党国效力，坐在一起也没什么。”

两个小时后，午餐会结束，这是一次保密局和党通局的聚会，宴会间保密局和党通局的特务还算融洽，频频举杯说着客套话。家有家规，党通局和保密局私下不得交往，但也不是到了“鸡犬不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表面上的应酬还是有的。

叶云生和老相识冷铁夫在众目睽睽之下攀谈甚欢，而夏之奇似乎也想起了久不联系的叶云生，上次日本档案事件后，军统藏在中统的卧底被清理大半，而中统潜藏道军统的卧底也被清理不少，两个组织似乎达成某种协议，不再私下刀兵相见，而叶云生由于在军统没有留底案，所以才幸运地躲过这场中军暗战。

叶云生接到的上级指令是全力掩护伞兵三团的地下组织，必要时可以和地下组织领导人“老三”取得联系。这次保密局来了60人，是党通局的三倍，可见敌人是下了狠心的。根据组织传来的消息，从抗日战争时起，组织就开始往三团渗透，先是从士兵班排一级开始渗透，后来又发展了一些苦出身对国民党腐败政权不满的人。由于党组织的努力，再发展到连排一级的组织，并秘密成立地下党支部，但是，在上层军官的发展上出现了阻力，三团是蒋的心腹，所有营以上军官全都是黄埔和中央军校的毕业生，这些人经过严格政审，待遇优，想要在这些中上级军官上做文章，任重道远。

这一天无事，叶云生早早回到东厢军营宿舍休息，在晚上十点的时候，他听到外边有骚乱声。叶云生推开窗户一看，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