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萍嫦迅速带着自己的“家当们”(墨妄、枕头)隐匿了身形,不过却没有对柳桑隐匿,也就是说柳桑可以看见她。
柳桑看了一眼又消失的雪洛,道了句:“进。”
甲一端着一盆水进来了“少爷。”然后将水盆搁置在架上,上前来为柳桑着衣,而后过了一遍洗漱的流程。
甲一客气的说道:“少爷,早餐已经定好,想必已经好了,您可以前去用餐了。”
柳桑感到自己左肩被人用手指戳了戳。说完话的甲一便要带着一干洗漱用品退去,却被柳桑叫住。
“等等。”
甲一不解地看着少爷,一脸疑惑。“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再打一盆水来,洗漱用品再来一套。”
其实萍嫦使用清洁术就可以把自己料理好了,这戳一戳的意图纯粹是想吃饭。虽然修仙者可不食,但是口腹之欲这么多年,五脏庙的祭典还是每天都要那么来的,更何况现在是花大厨做的东西啊。
少爷的洁癖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甲一想到。
“是。”仍旧回了个是。
眼见甲一脚踏出了房门,柳桑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早膳端进来,屋内吃吧。”
甲一皱了皱眉,略带反驳的口吻道:“少爷,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大姐大的房间。
只见柳桑纤纤玉手缓缓抬起,指尖揉了揉太阳穴,活脱脱一个病美人的姿势。
见此,甲一赶忙上前,将柳桑扶到床边,将枕头被褥叠放在床头,让其半依着,担忧道:“少爷可是又头疼力乏了?”
柳桑没有回话,道了句:“去吧。”
“是。”甲一再也不多言,便退去了。
不稍一会,甲一便带着又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以及甲二来了,后面还带了花大厨,花大厨周身还悬浮着一些锅碗瓢盆。
萍嫦此时蹲坐在一个角落不敢出声,话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像做贼一样窝在这里。
柳桑确实一时间忘记了甲二这个专属自己的疗愈师了。
不过所幸自己本身就有一些甲二也无法医治的病症,每次犯病甲二也只能起到舒缓疼痛的地步。
萍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来是因为自身有病症,所以装病的动作才能那么自然啊,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张的还可以,却是个病秧子,待会用灵力帮他看看。
甲二顶着一张略带心疼的表情,抬手想施展治疗之术,但又突然停住。
甲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跟花大厨谈起事情来,花大厨就这样被甲一拉着出去了。
花少卿出门之际不忘将带来的菜品一一介绍了一番,最后总结了一句话。
“这些都是对病患有滋补作用的药膳,一定要吃完,补血补气开胃……等都有,还有餐后水果,都是选的最好的,味道也都是不错……”还没说完,便已经被甲一拉出了大门。
甲一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作为古风心中的老师,那就是花少卿大哥的师长,此时三人和谐的在后院,一起聊天喝茶,啥事也没做,啥营养的话题也没讲。
房间内,萍嫦好奇甲一的举动,柳桑无意识地撇了一眼萍嫦待着的角落。
朝着柳桑身上使用了类似回春术的治疗术,只不过更为强大。
就在治疗术落在柳桑身上之时,萍嫦惊讶地看着柳桑的面容。
竟然与黑长直有八分想象。
萍嫦内心是兴奋雀跃的!因为每次任务的关键人物似乎都是与黑长直有着某些关系桥架的,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而他,正如自己猜想一般,是任务的关键钥匙,也是回去的关键啊!
“小神君。”甲二恭敬地唤了声。
而后柳桑的面容再次变成自己常见的那张,虽然清秀,但并不算耀眼。
“少爷,您好好休息。”甲二退去。
在甲二退去之际。
萍嫦便一蹦三跳的来到了柳桑面前,好奇地盯着他变回去的脸,看了半天。
心里疑惑的想到:怎么就变回去了呢?
被萍嫦看着的柳少,眼神流离至一旁,略有羞意地道了句:“先洗漱,而后吃饭吧。不过水想必已经凉了。”
萍嫦此刻意识到自己突然这边盯着人家看似乎不太礼貌,尴尬地依言转身走向了水盆。虽然自己已经悄悄地使用了清洁的法术,但是此刻这些动作正好缓解一下自己刚刚又制造出来的尴尬。
在此期间萍嫦对刚刚的行为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你的脸……”还不知怎么问为什么变来变去这个事情,就被柳桑接过话题去:“不知道我的脸为何在甲二治疗期间变换成这一张?”说完便变成了八分像黑长直的脸。
萍嫦盯着自己的通关钥匙,哦不多,确切的说,是“雪桑”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闻:“这其实是我自己最真实的脸,刚刚那张常展现于人前的脸只是伪装而已。”
“伪装,为何?”
“因为我真实的姓,为雪。”
似乎在梦中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萍嫦洗漱完,坐在桌前。吃起了刚刚花少卿带来的水果,药膳什么的,还是留给病人吧。
见萍嫦沉默,柳桑想了一会,似乎事情告诉她,并没有什么,毕竟,她是雪洛不是吗?但是终究不太好说出口,于是只好换个言辞继续道:“我生于慕言皇室,排行第九,却又并不能算是一个皇子。生辰记录上,对于我的记录,只有寥寥几行话语,你可知是什么?”
萍嫦内心想到:我似乎是有点知道……大概……梦里见过。
不得不说柳桑的表述能力还是不错的,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将其说出:“‘雪,神之姓。神有一女,其名为洛。生而入赘,姓始于雪,字为桑。’雪洛,是你,雪桑,是我,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只是我又叫萍嫦,你又叫柳桑。
柳桑将萍嫦在梦中所见的经历细细地说了一遍。
“我的病根,或许就是在那时落下的。不定时头疼、乏力,哪怕修习了魔法也毫无改变。”
“我其实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是不想沦为他们的政治信仰工具,所以捏造了一个姓‘柳’。那时候的面容,我还未做修饰。只是有一天我突然想问赐予我‘雪’姓的神明,在他赐予我‘雪’姓之前,我又是谁?会是慕言吗?好像也不是,慕言之姓何尝不是慕言家所赐予我的呢?于是我又想到了自己随口一说的‘柳’姓,可能,那才是我,于是自那时起,我便突发奇想的为自己捏造了一张脸。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只是感觉身上有一种气流,环绕在我脸庞上,而后我当着众奴仆的面,变换了一张脸。他们以为是神之力。可我告诉他们,小神君只有在刚刚那张脸显现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我是真正的柳桑。也因此我过上了在此之前羡慕的,较为一般人的生活……”
柳桑说了很多很多,萍嫦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你,现在还怨恨吗?”
柳桑一愣,随后坚毅地答道:“不恨。真的。”就在萍嫦想继续追问之时,柳桑又补充道:“无论内心深处还是何处,都没有怨恨了,真的,我很清楚。”
“那你为何如今还一人分饰两角?为何?明明最初展现的,才是最真实的你。哪怕你不愿承担这一切,可是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地摆在你面前,逃避,往往不能解决根本上的问题啊,骚年!”任重道远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对心灵的拷问。
“为何?”柳桑有些懵逼了,随即解释道:“因为我不是雪桑而是柳桑,不是小神君而是普通人……”
“嗯,首先,你说的不无道理。站在某些角度上,我很认同你的观点。但实际上,无论你叫什么,被人称为什么,你都是你,而有些使命,本就是与生俱来的。虽,生不带来;但,生而为人,必赋其意。其意为何?应命定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