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润蜷缩在床上,刚开始的时候,他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不仅做梦了,做的还是一个春梦。不仅是一个春梦,还是一个很特殊的春梦。
在梦中,张慕润觉得自己的床上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陈夏荷,另一个就是陈夏荷带回家的人。这个陌生人,比陈夏荷还要年轻,还要漂亮。
这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在他的身边躺下。张慕润倒有点窘迫了。如果只是陈夏荷一个人,那时他求之不得的。可是再加上另外一个女人,他就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这两个女人不管不顾,硬是在他身边躺下了。不仅躺下了,还都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衣服。陈夏荷自不必说,还是光洁如玉的胴体。
那个陌生的女人,比陈夏荷有过之而无不及。身上的白嫩程度,好像是吹弹可破。这两个女人不仅自己脱了衣服,还一起动手,把张慕润的衣服也给脱了。
张慕润觉得自己也被她们唤起了,但是有一个难题横亘在面前,他应该先跟谁缠绵呢?一边是自己的老婆,她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应该排在第一位。
可是,另一个女人却是陈夏荷邀请来的客人,按照尊客的礼俗,她又应该排在第一位。他没有想到,这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对他动起手来。
还没有成其好事,张慕润就一下子惊醒了。清醒过来的他,下意识地摸摸身边,不要说两个女人,连一个也没有。他不由得深深地失望。
失望之余,他看看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盼望着陈夏荷过来,延续着刚才的梦境。好像要美梦成真了,他切切实实地听到了陈夏荷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却千真万确是她的。
这个轻轻的脚步声,到了他卧室的门口,可是卧室的门却没有被推开。张慕润的一颗心被吊了起来,等着那熟悉的一声门响。
可是,那门始终没有响起来。张慕润好像从山巅,一下子跌到谷底了。可是就在他灰心丧气的时候,那熟悉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张慕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拧了一下自己大腿,没有问题,他是完全清醒的。而那脚步声,也是真真切切的。也是刚刚到了卧室的门口,就又返回去了。
张慕润不知道陈夏荷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她不想进来跟自己同床共枕吧?可是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走到卧室门口。你说她想进来吧?可是她一遍又一遍地返回去了。
张慕润就这样受着一遍又一遍的煎熬。不过,在煎熬的同时,他也能听到隔壁卧室的热烈聊天声,两个女人就是大半台戏啊。他们不知道聊些什么?难道聊天能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张慕润有一刹那,甚至想到了,陈夏荷跟这个女人,是不是同性恋啊?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想法。跟陈夏荷结婚以来,陈夏荷没有任何征兆,叫人看出有什么同性恋倾向。
既然不是同性恋,在深更半夜,又是在自己的家,她有什么理由丢下丈夫,去陪伴一个女人呢?在陈夏荷的眼里,自己还不如一个陌生的女人。
张慕润就有了深深的失落感。一边想象着隔壁房间的情况,一边强迫自己入睡。他越是这样,越是睡不着。他在床上一会儿蜷缩成一个虾球,一会儿又伸展成一个大字。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姿态,他都不能入睡。后来,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小,他自己的睡意也越来越浓,连他也不知道,他呼呼地打起了呼噜。
他打起呼噜的时候,陈夏荷刚刚把司马鑫安顿好。司马鑫经过大半夜的折腾,身体内的酒精成分,大部分已经挥发掉。
她的人也进入了正常的状态,她呼呼地睡去了,轻轻地响起了鼾声。
看着沉沉睡去的司马鑫,估计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陈夏荷决定偷偷溜进丈夫的卧室。
可是,她又一次轻轻走进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张慕润肆无忌惮的呼噜声。
陈夏荷犹豫了。她知道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估计张慕润也是一夜无眠,现在刚刚睡着。这个时候去叫醒他,他被人搅了好梦,会有好心情吗?
她不能想象。所以,她试了几次,终于缩了回去。因为实际上她也累得不行了。她怕张慕润状态不佳,更怕自己临战没有激情,只有瞌睡。
本来她就心虚,经过司马鑫的一夜折腾,她连身体也虚了。
就这样,好像还没有睡,天已经亮了。张慕润有自己的生物钟,不管夜里睡得多么晚,早上这个点,是一定要醒来的。
张慕润尽管醒来了,但是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更加要命的是自己的预期落空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上升。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把这火烧出来。只好燃烧自己。他看着什么也不顺眼。这样的情绪下,他去卫生间洗嗽时,动作就不免大了点,声响也就水涨船高了。
陈夏荷被这种声响给弄醒了。她知道这是张慕润在发脾气。以前,张慕润在卫生间的动作,唯独怕弄出声响来,不能说蹑手蹑脚,起码是轻手轻脚地。因为他的生物钟,跟陈夏荷的生物钟,并不一致。他害怕惊醒陈夏荷。
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有客人,他还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是一种抗议。陈夏荷就起来了。她知道自己理亏,不能出面去劝告他小声点。
她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张慕润从卫生间出来。张慕润洗嗽完毕,看见陈夏荷静坐在那里,装作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进了卧室。
陈夏荷很尴尬,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不能一见张慕润就翻脸。何况,自己也做得不对。尽管这个不对,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客观效果上,却是叫他空喜欢了一场。
陈夏荷随着张慕润进了卧室,随后就抱住了他。张慕润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软了下来。但是他知道,现在天已经亮了,隔壁房间还有客人在,他不能给人家演活春宫。
陈夏荷轻声细气地说,“司马鑫,就是那个一起来同事,昨晚上喝多了,闹腾了一晚上,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本来我是计划把她安顿好,就过来睡的。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陈夏荷这一番话,是凑近张慕润的耳边说的,说话时的呵气,还带着她的体温,弄得张慕润的耳根就有点痒,这就叫他回忆起他们初恋时的耳语,也是这种感觉。
张慕润听到陈夏荷的解释,尽管有点时过境迁的意思,但毕竟是在向他解释。向他解释,就说明陈夏荷还是讲道理的。何况,现在天已大亮,已经不是温存缠绵的时间了。
昨夜东风唤不回了,但是,有陈夏荷的这个态度,张慕润还是感到一丝的安慰。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就问道,“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
陈夏荷说,“我陪她到出版社,签一个出版长篇小说的合同,中午请有关的编辑们吃一顿饭。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下午陪她到服装市场转转,晚上我们就在外面随便吃点。”
张慕润点点头,话中有话地说,“晚上吃饭还喝酒吗?”
陈夏荷娇嗔地打了张慕润一下,“我们是酒鬼啊?中午请人家吃饭肯定是要喝的,晚上肯定就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