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卫清寒想象的那么顺利,他在茶馆当中徘徊了两天,都没有见到南阴郡主出现,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事情了呢,不然按照南阴郡主的那种性格,她怎么可能老实这么久么。
一无所获的卫清寒按照约定来了镇北王府当中。
比起从容淡定的卫清寒,那日激怒了卫清寒的镇北王明显地没有他那么从容了,看卫清寒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愧疚,虽说并不是很浓。
卫清寒恍惚是没有发生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一样,看向镇北王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那天的感情,倒是有着他平日里那副万事无所谓的感觉。
“卫公子既然到了镇北王府当中,自然就算是我镇北王府中的人了,王府中没什么规矩,卫公子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即可。”镇北王说完了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又轻咳了一下,“不过,本王其实是有个疑问想要问卫公子的。”
“王爷请讲。”
“不知卫公子究竟想怎么救人呢……”
“你说这个呀。”卫清寒浅笑,“其实呢,在下本来是打算慢慢地说服南阴郡主的,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南阴郡主,所以说这个计划暂且的搁置了,其实如今皇上对叶将军并无杀意,放他出来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镇北王叹了口气,“卫公子有所不知,皇上他……从来也不在乎朝臣中的议论,如果他执意要压着叶将军的话,也是……毫无办法啊。”
“这个,就需要王爷配合了。”卫清寒意味深长的一笑,“在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王爷。”
“卫公子尽管说就是了。”
“在下想问,南阴郡主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可是知道?”
“她?”镇北王蹙眉。
说实话,镇北王向来是看不上南阴这个郡主的,所以说很少主动地去打探这件事情,偶尔别人说给他听他都是爱理不理的,更别说是自己主动去问了,这会儿被卫清寒一问登时愣住了。
“她不过是从前那样子,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前两天在下略略地用了小手段,听说她得了训斥,这两日人不见,总要问一问的。”
镇北王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答,“不然,本王现在就去查一查?”
卫清寒颇为不恭敬地伸了个懒腰,“算了,王爷派出去的人太乍眼了一些了,还是在下去处打探一番吧。”
卫清寒街上转了一圈,理所当然地往晏府去了——笑话,街头上的那些人,说的事情,只不过道听途说罢了,皇宫中的事情若是什么都让他们知道了,那那些大内侍卫们也就不需要存在了,听个乐子还可以,具体的消息,可就得找高层人员才能够得到了。
转到晏府的时候还是下午的时候,晏苏看起来还没回来,卫清寒堂而皇之地进入到了晏苏的书房当中——他对这种事情已经完全的免疫了,半点的愧疚感都没有了,舒服地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地等着晏苏的归来。
忙了一天的晏苏推开了书房门就见到了等的无聊已经伏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的卫清寒,一时间失笑,近来与卫清寒接触越来越多,晏苏越发的觉得这人可爱,心中有一些很是奇异的感觉,晏苏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许是对卫清寒这份自在的羡慕吧。
关了门,到了卫清寒旁边,手指轻轻地叩在了桌上。
“啧,卫公子这防范之心也太差了一些,在陌生的地方居然也能睡的这么安详。”
卫清寒伸了伸因为蜷缩而有一些僵硬的关节,撇一撇嘴,“你才安详呢,你们全家都安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句话是一样的。”晏苏微微一笑,好脾气的看着卫清寒。“卫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嘿,晏大人果真识趣,问题呀,想问问,最近那位南阴的郡主如何?”
“郡主?”晏苏嘴边带了一丝丝的玩味之色,“很快就不是了。”
“嗯?”这可是个很热闹的消息,卫清寒睁大了眼睛看着晏苏,等着晏苏的下文。
晏苏有意要逗一逗卫清寒,“卫公子难道不猜一猜吗?”
“猜?这么费脑筋的事情在下才不要做呢,晏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说了好。”
晏苏忍不住地便又笑了,觉得卫清寒着实是他的快乐源泉,“她入宫的愿望破灭了,如今也没法出来祸害其他人,大家都能清静几分了。”
“你……你做了什么。”
“为何卫公子觉得是晏某动的手呢,这京中看不惯南阴郡主的人难道还不少吗?”
卫清寒又不傻,嗤笑一声儿,“晏大人算了吧,京中看不惯她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有几个能有权利有能力在她身边动手的,退一步说,她干这些事情已经很久了,平时怎么没见有人看不惯出手呢。”
晏苏不得不承认,虽然说平日里的卫清寒喜欢胡搅蛮缠一些,但是他这人的思路十分的清晰,不带着半点的混乱的 。
“卫公子若是这般的认为呢,晏某也的确没什么话说,那便承认了好了。”
“真的是你啊。”卫清寒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晏苏却是没有听清楚,“那晏大人可否指点一下,您究竟是怎么动的手呢。”
“不过将她引到了一个十分不堪的场所当中,而后被锦衣卫指挥少时年碰到禀报给了皇上罢了,细节之处晏某并不清楚,卫公子也不必细问了。”
卫清寒咂舌,这才是个狠角色呢,人家不过就是在他旁边唠叨几句罢了,这位直接断送了她的前程,不过……卫清寒脑中有个疑问,“既然晏大人如此轻易地便能将南阴郡主引入歧途,为何之前叶将军……”
“叶笛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情,他那日说了很多的话,南阴郡主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引子罢了。”
“若是如此……那晏大人之前为何不说,看着在下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卫清寒那张妖媚的有一些过分的脸上带了一些难以言说的神色。
“晏某不是故意的,那些事情,涉及到另外的一桩案子,卫公子不清楚,若贸贸然从这个方向入手,更容易惹祸上身。”
晏苏很平静,话语中也并没有什么隐瞒之意,倒是让卫清寒指责的话也不好说出来了。
“那倒还是感谢晏大人的好意了。”卫清寒随口道:“在下从前在江南的时候,听说京城十五年前有一位御史,觐见之后被灭了满门,不知晏大人对此事有何了解?”
晏苏警觉地看向了卫清寒,“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件事情。”
“哈,晏大人,我离经阁可是杀手组织,听说点这种同行的事情,难道不正常吗?”
“很不正常。”晏苏的话斩钉截铁。
卫清寒转过头,只一眼便知道如今晏苏对自己的不信任已经达到了几点,有几分后悔不该一时口快问出此事,想到如果这个时候换话题更容易让晏苏误会,索性继续道:“晏大人,您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啊,十五年前,晏大人应该才几岁吧。”
“十一岁。”晏苏回答的如此认真,倒是让卫清寒有点不好意思了,是他不好,他不应该提起这件事情的。“晏某在京中长大,那件事情,当时闹的的确挺大的,不过传闻当中,只说了这家人是得罪了人,卫公子是从何处得知的他是觐见之后,被灭满门。”
卫清寒又变成了那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状态,“喂,晏大人,到底要在下强调几遍,你才能想起来,在下来自离经阁,离经阁打探一点消息,难道会很困难吗,况且又没说有什么关系。”
晏苏笑笑,是那种对付与自己意见相左的朝臣之时惯常用的微笑,“一般人在说话的时候,特别是在说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下意识说出来的都是自己脑中的逻辑想法,如果卫公子不认为觐见和灭门之间有关系的话,卫公子便不会将觐见之后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强调出来,所以,卫公子的思想里,还是觉得这两者是有关系的吧。”
卫清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太可怕了,与聪明人来往真是一个劳心劳力的事情。”
晏苏仍旧以那种洗耳恭听的姿态等着卫清寒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卫清寒耸肩,“向来朝中有不可杀言官的传统,那位御史都已经五十多岁年过半百了,竟然全家都被杀了,虽说不是皇帝下令,到底还是有所嫌疑么。”
“说的倒是有道理。”晏苏浅笑,“不过卫公子在这个时机谈论起这件事情,还是让晏某很怀疑,卫公子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嗯?”
卫清寒微微蹙眉,看向晏苏,略微地有那么一些的不理解。
晏苏看着卫清寒的眼睛,不肯漏过他脸上的任意一个表情,“叶笛被关起来之前,说的最后一件事情,恰好就是这件。你说巧不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