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着赶路,第二天时候已经出了三清山,再往东边拐,寻来寻去,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张九年的踪迹。当日晚间,二人到了一家客栈,分房住了。第二日接着赶路寻找,可是还是没有消息。
不多久,已经到了蒲城县一带。此时虽然已经是中秋节后,可是江西一带也只是稍稍变凉快了一点儿,正午时候,太阳当头照着,还是热的很。这时候二人行到一处山脚之下,马匹却累的很。山上都是茂密的竹林,在山脚下的空地处开了一个凉亭。
万卷水要墨乔下来喝杯茶水再走。墨乔依言下车,万卷水已经到了茶摊处,对那小二道:“一杯龙井,”回头对墨乔道:“墨乔你要什么茶?”二人这几天都很熟啊,万卷水也已经不再对墨乔有什么称呼,只叫道“墨乔”,而墨乔在万卷水面前从来不有一点点的越礼之处,甚至处处都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一样,只叫着万卷水道“万先生”。当年二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墨乔可不是这样子,那时候她活泼灵动,开朗爱笑,对谁都不会特别地拘谨,因此虽然万卷水只是她的一个认识的人,墨乔也不会很是顾及什么。虽然现在墨乔年龄大了,也有了孩子,她却依旧是活泼灵动的女人,一般在别处也不会计较什么,可是在万卷水这里不同了,她当然不想和万卷水有任何纠缠,或者之间发生任何不友好的事情。
听到万卷水问她喝什么茶水,墨乔只道:“听说这里的龙井好喝?那我也要一杯龙井。”
墨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拿什么东西,万卷水便问道:“咦,东西呢?”墨乔道:“在车里,拿着怪沉的。”万卷水点头道:“也好,好像说的是什么稀罕人之物。”
二人坐下不久,那茶水便上来了。墨乔端起茶水一看,上面飘着些许杂质,也并不十分在乎,知道这种路边小摊并不是特别干净的。但是行走江湖这么久,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东西。
万卷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点点头,又大喝了几口。墨乔也尝了一口,果然比别处的龙井是要好喝的,可是墨乔对茶不敏感,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这时候,从那边过来了两个中年汉子,一个人的打扮寻常,另一个却袒胸露乳,看上去好不自在。
那二人一来便站在墨乔和万卷水旁边。一左一右,微笑着看着二人。
这时候墨乔正端着碗喝茶呢,只知道有人过来了,可是并不抬头。万卷水先放下碗,拱手行礼,并不起身,道:“二位有什么事情?”
那个袒胸露乳的汉子并不答话,只盯着墨乔看。墨乔这时候放下碗,用手里帕子擦了擦嘴,才抬眼去看。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过来的绝非善类,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了。
抬头一看,只见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一身油腻还袒胸露乳的汉子,不由得差点儿把刚刚喝的茶水漾出来,不禁大为生气。
那袒胸露乳的汉子也只是盯着墨乔看。墨乔却不再看他。
另外一个衣着寻常之人听到万卷水和他说话,慢悠悠地把腿伸到凳子上,半蹲着,微笑道:“若说什么要紧事儿,那倒也没有。”
那个袒胸露乳的汉子也不再理会墨乔,道:“可是要是说一些小小的事情,倒还确实有一些。”
说罢又看着墨乔,面露微笑。
墨乔可就生气了,她小时候在烂柯山之时,身为白溆堂堂主的唯一千金,哪里会有人对她有丝毫不敬,可是出来之后。碰到的那些对她很是觊觎的男人却有了,她哪里受过这等不敬,因此向来那些对她有什么不敬之人,她一般不会轻饶的。因此现在墨乔看到那个袒胸露乳的汉子一眼,就顿时觉得恶心至极,一生气,立刻就把手里的茶水碗重重地在桌子上砸了一下。
碗里的茶水撒出来,顺着桌面往那边流去。那袒胸露乳的汉子往后一躲,笑道:“姑娘不要生气。”
墨乔看到他的这副嘴脸,更为恶心,一下子把手里的茶水碗给掷出去,朝着那副嘴脸。
那袒胸露乳的汉子往后一躲,躲过了碗砸过来,可是碗里的茶水却溅了他一身,顿时那人也大怒不已。往前大跨一步,对着墨乔怒目而视。
墨乔更生气,心想你这人这么恶心,难道还有礼了?一下子又夺过万卷水面前的茶水碗,先把茶水给泼了出去,朝着那个袒胸露乳的汉子,那汉子急忙去躲。可是墨乔手里的碗也已经摔了出去,一下子摔在那汉子的大肚皮上面,掉下来又碎了。
那袒胸露乳的汉子大为发怒,就要过去打墨乔,叫道:“好泼辣的女人。”
“泼辣”,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墨乔。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墨乔不禁还觉得有些新奇,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泼辣。
其实墨乔哪里泼辣了,她虽然脾气称不上好,可是自小有教养,跟泼辣一点点也扯不上边。墨乔不过有时候调皮捣蛋一些罢了。
可是这时候那袒胸露乳的汉子已经到了墨乔面前,墨乔急忙就要往后面躲,忽然间那袒胸露乳的汉子就被旁边那个衣着寻常的汉子给拉住了,轻声在他耳边示意道不可鲁莽,那袒胸露乳的汉子也没有再动手,只是仍然盯着墨乔看。墨乔却不想再看见他一眼了,只看着万卷水。
万卷水又问道:“敢问二位来这里可有什么事情?”那衣着寻常的汉子这时候也露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微笑。只见他又把脚踩在旁边的板凳上,从腰后面取出来一把金鞭,笑道:“我听说先生弄到了好东西。特意来看看取的是什么好东西。”
万卷水和墨乔对视一眼,均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看来还是因为昨天早上让一个人给跑了,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可是这倒也不能十分确定。或者他们并不知道里面是这么举世罕见的武林秘籍呢?只是以为是什么稀罕宝物。因为飞马镖局的人想必并不会轻易地把消息给透露出去。天底下谁不想独吞这份东西?
万卷水道:“我这里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你要银两子,车里还剩的有一百来两?”
那袒胸露乳的汉子道:“别打哼哼了,快点儿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万卷水笑道:“敢问二位是谁?”
那袒胸露乳的汉子道:“在下钢拳铁臂张彪。”墨乔站起身来,道:“哦。钢拳铁臂张大侠啊。”那张彪道:“正是。”墨乔一拍桌子,道:“谁给你封的钢拳铁臂?我这里也有一把钢东西,你要不来比试一下?”张彪道:“比试什么?”
墨乔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把一把小匕首给拿了出来,“镫”地一下,刺进了桌面上。
那张彪正要发火,旁边那个衣着寻常的汉子急忙把他给拉住,道:“兄弟别发怒,别生气。”然后把手上的一个金鞭给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那金鞭里面是钢的,外面度了一层金,看上去很漂亮,可是仔细一看,都能看出来这只是镀的一层金。金鞭虽然是被这个衣着寻常的人给轻轻放在桌子上的,可是毕竟是金属碰到木材的声音,还是很响亮。似乎想在小细节处表现出气场。
可是他们这种气场在墨乔和万卷水看来又算得了什么?他们看到过得大场面,经历过的厉害的人可多的是。
那衣着寻常却拿着金鞭的汉子把金鞭放在桌子上以后,淡淡地说道:“在下独金鞭呼延赞,想必两位听说过在下的名号吧。”
万卷水微微一笑。道:“早有耳闻。”
墨乔看到万卷水这样子。差点儿笑出声来。心想就这等江湖上的货色还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真替他们羞愧。墨乔不禁道:“呼延赞,你跟梁山泊的好汉金鞭呼延灼有什么联系吗?”呼延赞拱手道:“那是我家先祖。”墨乔点点头,道:“呼延灼当年死的可有点惨啊。”呼延赞听到墨乔的这话,脸色都变了,可是仍然强抑着怒气,不去理会。
过了一会儿,独金鞭呼延赞道:“二位是想不想让我们哥俩儿看看那东西?”
万卷水道:“这个,倒真的不想。”
呼延赞道:“那么看来先生是想来武的了?”万卷水笑道:“我不想动手。“
呼延赞笑道:“这个好说。想来先生也不是随意之人,那么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法子,有文打和武打两种,先生怎么选?”
万卷水对这个说法感觉很新奇,道:“什么叫做文打,什么叫做武打呢?”那呼延赞笑道,“是了,先生不是我们这边儿的人。也就不知道了。”
“武打便是寻常的比武或者厮打,而文打,就是在这里露一手。”
万卷水笑道:“哦,原来如此啊,这个办法好。既然阁下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辞了。不过我可实在不知道阁下是想看什么东西。”
那呼延赞听万卷水这样说,脸色都变了,可是还算是个能抑住气的人,只笑道:“先生先露一手再说吧。”
万卷水往这边走了几步。站在墨乔旁边,这时候桌子上的那个匕首还在桌子上插着。只见万卷水一抬手。桌子上的匕首便不见了。墨乔也很是诧异,心想这个万卷水的手真快啊。
然后便听到“咣当”一声响,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再接着,万卷水又是一挥手。那桌上的原位子又插上去了那一把匕首。
而刚才的那声“咣当”响,也有了原因。就是呼延赞手里的金鞭已经断成了两截。
意识过来的时候,那呼延赞脸色都变了。而那个袒胸露乳的张彪也大为震惊。
因为万卷水从起手拔出来这把匕首,到他再放下这把匕首,只用了一眨眼睛的功夫,而中间他还出了一刀,把呼延赞手里的金鞭给削断了。更神奇的是,呼延赞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金鞭有什么异常,直到听到那一声响。
金鞭是垂着想下的,呼延赞手虽然拿的紧,可是也觉不至于被碰一下没有任何感觉,更何况是被人用刀给削断了。
由此可见,这把匕首有多么锋利。这个人的出刀又有多么深的功底。
呼延赞这时候大惊之下,急忙低头把地上断了的那半截金鞭给捡起来。果然里面正是钢的。
墨乔虽然很惊讶,可是她是知道确实有人能这么做的,比如张九年。张九年的刀法世上罕见。而他手中的和中刀之锋利,也是天下少有。
但是这把匕首真的只是一把寻常的匕首。那万卷水居然有这么厉害,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独金鞭呼延赞和钢拳铁臂张彪已经急忙走了。万卷水却叫住他们,道:“这里没有什么神兵利器,只有一把寻常匕首。”说着就把匕首给飞了过去,正好从他们二人脑袋中间飞过去。刺进了那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面。
那二人吓了一跳。心想若是这人不想绕自己。一匕首飞过来。哪里还有性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