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议论还在继续着,股东们的意见不一,两派都各执一词,互不退让,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墨玉堂倒是一直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时不时的盯着墨安巧没有说话。
任胜倒是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墨玉堂这样子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摸不透,按理说,以墨玉堂阴险狡诈的性子还有平常动不动就给人下绊子的行事风格,这么好的机会能有机会得到公司的大权,他是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墨安巧的,这个墨玉堂,一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任胜眯着眼神,眼神不善的时刻注意着墨玉堂。
任胜倒是想的一分也不差,墨玉堂确实在心里打着不好的算盘:“墨安巧 ----- 自己这个深藏不露的侄女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本来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搞下去,没想到还是挺费力的。但自己怎样也是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可能连个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
这样想着,墨玉堂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容,阴险的看了墨安巧和任胜一样。
任胜感受到了墨玉堂这只老狐狸来者不善的眼神,心头暗叫一声:“不好!”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墨玉堂抢了个先。
“咳咳-----”墨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会议室立即安静下来,墨玉堂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便缓缓开口说道:“大家这样子争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作为安巧的伯父,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
在场所有人听到墨玉堂的话,的表情也是十分耐人寻味-------以刘辉为首的,墨玉堂的手下们,以及站在墨玉堂在一边的股东表情都瞬间放松,并且统一的带上了一种对墨安巧冷嘲热讽,准备看笑话的悠然姿态;而站在墨爷爷这边的股东,一部分十分正直的,听到墨玉堂开口便立马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充满了恶心与嫌弃,一部分不太支持墨玉堂却又压不过他势力的,只能沉默着不敢作声,神情漠然;任胜则是神情严肃,黝黑深邃的双眸带着打量的目光盯着墨玉堂,十分精明,似乎是准备随时找出墨玉堂的漏洞,并加以反击。而墨安巧呢?墨安巧则是故意做出一副气定神闲,洗耳恭听的姿态,好像并不担心自己这个阴险的伯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妙的影响,笑眼盈盈的看着墨玉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墨安巧的这一举动,倒是让墨玉堂心里有了一些疑虑。
其实墨安巧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脑子里鬼斧神工的冒出几嘉泽以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谈判,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输了气势。要想不被别人当成猎物,自己就得先变成猎人。哪怕是装模作样,也得把气势给做足了。”彼时墨安巧还觉得几嘉泽装模作样的样子真的是戏精本精了,净和自己说些没用的话。而现在,当墨安巧真的坐上这个位置,面临这样不利的境地时,倒是由衷的明白了几嘉泽说出这句话时的心境是如何的,也委实明白了这些话里蕴含着的道理。
墨玉堂虽然对墨安巧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有所顾虑,但也不是会被轻而易举就吓退的人。墨玉堂依旧在脸上做出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假仁假义的说道:“安巧吧,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确实是心思纯净,个性单纯。要是我要选一个自己百分百信任的人,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安巧!可是吧,这经营公司和交朋友处关系可不太一样,不光是要有信任就可以的。”
墨玉堂听起来是在肯定墨安巧,但又突然把话锋一转,开始不怀好意起来:“我也不是说安巧的能力不够,能力这一点上,我也确实是肯定安巧的能力的,只是我们公司如今的形势确实不佳,面临的问题众多。我呀,实在是担心安巧没办法一下子适应这么多既繁杂又棘手的事务,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要承担的、付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作为安巧的伯伯,是在是心疼她啊!”
墨安巧的眸子沉了沉,心里冷冷的笑了一下:好一招为她着想!墨玉堂这样一番说辞,倒是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慈爱、爱护后辈的形象。看似没有说自己不好,但“心思单纯”、“无法适应”这些词语,,不就是变着法儿的在说她墨安巧没什么用,帮不上公司什么忙吗?自己这个伯伯的戏还真的是演的上好,还真不算愧对了“老狐狸”这个称号。
墨玉堂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想要的的作用,便接着说下去,不留给墨安巧和任胜任何空隙。
“再者说啊,在坐的大家想必都和我有一样的顾虑,现在公司处境不好,安巧又是新人,哪怕我们都信任安巧的能力,但也绝不敢把整个公司的未来就这样随意的交付了啊,我们冒的起这个风险,可是咱们公司可冒不起啊!”墨玉堂又换了一副深明大义,为公司焦愁烦恼的嘴脸,语气故作难办的说道。
如果说前两点不足以动摇大部分股东的想法,那么最后这一条确实是掷地有声,是摆在所有人,包括墨安巧面前的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老狐狸不愧为老狐狸,一句话就能直击要害,直接找到所有人的顾虑所在,再针对其下手。
看到大家反映都开始有些动摇了,墨玉堂嘴角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又立即恢复一脸难为情的表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任胜脸黑得不得了,放在桌下的修长的手指已经捏做一个拳头,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也直咔咔作响。
墨安巧在听墨玉堂这段话的时候就在心中暗自不妙了,但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绝对不能轻易认输。看着会议室神情各异的股东,她轻轻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任胜捏的紧紧的手,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表情。
墨安巧理了理姿态,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的资历尚轻,和在座的各位前辈比起来自然是远远不足。但我也想真诚的和各位说一句,我会来公司,并不是因为来接管公司可以得到多大的权势、多高的地位。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我爱着我的爷爷,我爱着这个公司。是的,公司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太理想,我自己的能力确实也是有限的,我在这里来,也并不是要自己扛下所有的东西。我更多的是抱着一种前来学习的立场,是真心的想要和在座的各位一起携手,把公司拉回正轨,让公司的未来更好的!”
墨安巧神色真诚,顿了顿,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都是和我爷爷一起几十年打拼走过来的,对公司的感情自然不用我一个后辈来说,我相信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我也相信,在各位优秀的叔叔伯伯的帮助下,我能够担得起整个公司的运营和发展,我相信有了您们的帮助,公司一定可以恢复运转,甚至可以变得更好。即便大家不相信我的能力,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相信这几十年一起打拼过来的,在座的商场伙伴的能力吗?”
这一段话,虽说没有过多地辞藻,但充满这真情实意,也恰好触动了在座这些老股东的心思,一是让他们想起了过去一起打拼的情谊,二是墨安巧把他们都夸得这么高了,总不能叫他们承认自己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吧,因此在场所有人都再内心挣扎。
原本就支持墨爷爷的股东们自然不用说,听完墨安巧这番真情流露之后,心里对墨安巧的赞许又多了几分,自然是打心眼儿里支持墨安巧。
“安巧小姐的真心,想必各位股东都看到了。况且,安巧小姐个人出色的能力也就不说了,安乔小姐的丈夫,几嘉泽几总裁的帮扶也不是没有影响的,相信大家心里都是会算这笔账的。”
没料到任胜竟然会搬出几嘉泽,墨安巧有些不悦,但在这个场合又不好发作。
听到任胜这么说,一部分原本支持墨玉堂的股东们可能突然意识到面前最现实不过的问题:如今墨安巧跟己嘉泽结了婚,有己嘉泽这个靠山,几嘉泽在整个商界的势力和影响力自然不用说,如果能让几嘉泽作为公司背后的靠山,说不定真的能让公司锦上添花,让公司重新走上正轨。想到这一层,这些股东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站在墨玉堂那一边的,纷纷开始互相交换着眼色,一改先前坚决反对的态度,开始支持起墨安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