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反应的稍稍快些,他脸色一愣之后,即刻就摆出了诧异的神色,好像不清楚三界和道门之间有过什么冲突和不愉快。
他自己装的都有些累了,其实这很难做到,司徒反正是有些羡慕他这本事的,而林东却是不给他们机会,转身就消失了,这魂魄雾散了,还是第一次遇见,两人有些呆滞,司命问司徒说。
“人去哪儿了?怎么只是这一刹那就不见踪迹了?”
魂魄消失的事情着实是很少见的,两人都有些发懵,此时司徒却对地狱王者的安排有些不忿了。
“早知道这是烫手山芋,我们就不该接手了,这事情闹腾的,最后可要怎么收场?”
道门和三界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是心知肚明的,现在两人却要打着马虎眼继续下去,司命心底害怕林东还在附近,便扯住司徒呵斥说。
“要说这样的话你也该选个场合的,怎么能在这地方说,万一那个小子就只是躲避起来了呢?”
说的倒也是,司徒这才闭上嘴巴,不继续叨咕了,不想此时从侧面一下闪身出来的人却夺走了他的钢刀,然后将钢刀直接插入了招魂幡之中,这动作快的他们连眨眼睛的功夫也没用上,而这个家伙竟然就是林东本人,还真是一闪身消失了躲避在周围伺机而动,而他们竟然没察觉到这样的危险。
司徒的招魂幡已经被刺破,所有的关于魂魄的拘留也随之结束,这让醒来的林东一阵感慨,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长着脑子的话,今日还真是麻烦了。
地狱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这个事情就不能不防备,他心底着实是有些心慌的,不清楚自己能应付多少次这样的强行派送官职。
要真是成了走阴人,那林萧还不将他给劈砍成了两半。
事情还真是说危险就危险,自己要是能迅速出手的话,到底还是有些胜算。
好在今日是有惊无险过去了。
此时山下。
中村去了山上的事情也就只有珊瑚树一人知道,他不说的话,没人能知道这其中的婉转,也不会清楚中村经历过什么,珊瑚树能确定的是,这家伙是回不来了,要是镇子上来了全新的管辖人,那么自己又要重新打好关系,这的确是一种挑战。
可以说这是还给林东的人情不然事情是不可能这么处理的,没这么个章法。
珊瑚树和自己的上线接头了,在一个小茶馆之中,两人坐着的位置相对,互相看了一眼,出门的时候一个朝着东边走,一个望着西边去,可在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还是一起出现在了湖心公园。
长亭上坐下之后,两人便开始隐晦的说话。
“你最近做的事情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谁的授意?”
文件已经送走,他其实也不会很在意最后自己的结果是怎样,抗战死了那么多国人,为何不能是自己呢。
珊瑚树回答的很无所谓。
“不是谁让我这么做的,你也清楚我的性格,越是逼迫我的话越是不会顺心如意,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只要我能给组织带来好处便好了。”
“党组织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当是以前?”
来见面的上线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来,这会儿见到人了,自然要发泄出来,看着他那谢顶的脑袋,珊瑚树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痛的,不过这心痛多半也是假惺惺的,他自己发挥不出什么人性的关怀,他自己本来就是这么个人,能怎样呢?
“最近好像了解到一件事情了,说是你接触的那个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啊。”
他事情都还没说完,声调竟然激越了几分,自己都被盯上了,还知道自己接触的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个人说的大概是林东吧。
“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想一想的啊,动脑子想一想,你这是在为难我们,我们没办法继续开展工作了,黄队长都给区委去说了,你说这怎么弄?”
事情闹的还是挺大的,看来是那个黄医生,黄疯子受不了自己了,在知道自己不是汉奸之后,将火气直接撒在了林东身上,他记得黄医生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来的,那个人不是受到过林东的恩惠吗?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不给林东说说公道话了,倒是藏的挺好的,这人情世故啊,还真是凉薄,他心里边都在想着这些事情,根本就没太在意自己的上线到底说了什么了。
“你说说看,你到军统那边去卧底的话,也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不然就你一个这样的人,一个死刑犯,我们将你弄出来这容易啊,欠着人家人情要知道感恩戴德的。”
他可能最受不了的便是对方说这些话语吧,什么叫做受到恩情了,要知道感恩戴德的,他这几年时间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还少吗?刺探到那么多的情报,那么多次让红军转移,难道这不是在报答恩情吗?
这个中年秃头的男人,说话为何就这么膈应人呢,一直到他情绪爆发,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额头在咒骂的时候,珊瑚树都还是这么冷冷的坐着,他从来就不服从管教,他脑子里边在想着什么,那是他的事情,是谁也不能管的着的事情,怎么现在他想要管了吗?
可能是现在站起身了,指着他的额头了,才看的见他这神色吧,冷的就好像是冰块一样,他怎么能愿意和这样的人多做交流,起身之后,拨开了对方的手指。
“和一个人说话,不管是上线还是下线,那都是人,都不是你可以指着额头咒骂的人,真是对不住了,我现在可没那个时间和你这样的人继续谈话,至于你想在组织面前怎么说我,那是你的自由,你自己选择便是了,我无权干涉。”
就这样甩手就想走了,男人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要去扯住他,却被他回头的眼神惊吓的不轻,他不需要用多凶残的眼神盯着男人看,只需要冷酷一些,便可以将对方吓退了,死在他手中的日本人还少吗?汉奸还少吗?杀过人的和只会穷酸说风凉话的书生能一样吗?
说实在话他就从未看的起这样的文人。
他们本质上就不是个真正的文人,担当不起这两个儒雅的字体。
“我说的很清楚的,有什么事情和组织去汇报就好了,随便你要怎么扭曲事实都可以,我珊瑚树纵横沙场这么长时间了,怕过什么吗?”
男人几乎要暴跳起来了,但他没那个胆子再去扯着珊瑚树的手臂了,这个人他能对付的来的。
“你,你还真是狂傲啊,这个事情我当然要好好的跟上级说一下,说你的情况,说你是有多狂傲,多么的不服从管教。”
珊瑚树冷笑起来。
“同志,你这是用错动词了吧,管教是管教孩子,你家的奶娃子才需要你的管教呢,你现在趁着天还早就赶紧的回去管教吧,不然二天也会变成你这幅样子,喜欢咄咄逼人的怪讨人厌。”
男人咬着牙齿,从牙齿的缝隙中蹦出那话语来。
“混蛋!”
在他的认知里,能用上这词汇骂人,那已经是顶天了,很难听了。
只不过对方对于混蛋这个词汇根本就无感,还很欣然的接受了,越走越远,走的他再也无法横着眼睛看到他的背影了为止。
对方走的很潇洒,而他还是在暗地里像是只老鼠那样的气愤着,对于这个下线,他该采取些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