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铎看着黄树清那时而蜡黄时而还泛着白的脸色,他知道自己说的真是太多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对这些话题最感兴趣的,却是一直什么也没说的新调来的代市长郑直。
郑直是华国玺死后上面从临市调过来的,对于这位兄弟城市的一市之长,华国玺的为人他郑直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也一直在琢磨着这位市长到什么时候才能双规,只是没想到华国玺还没有等到双规的那一天,就被被得罪过的势力小人给杀了。
对于华国玺的死,郑直是一半喜,一半忧,喜的是,这个混蛋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忧的是,自己就算等到了华国玺被双规的那一天,这袤州的一把手也不一定会轮到他,然而,一切又都那么的顺风顺水,华国玺死后不到一周,也就是调查他死亡的专案组刚刚成立没几天的时候,一纸调令,还真的就把他给调过来当这个城市的代市长了。
对于华国玺的老路,他郑直虽然不想走,但是,他也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能够做一个真正正直的人,他的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但他职务上的这个代字被去掉之后,他该怎么样当好这个市长,说白了,就是该怎么点这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又该烧到谁的身上,如果他在代市长这个位置上坐的不好,也随时会面临走人的危险,而且,只单单走人,也许对他还是轻的。
看来,要想真的去掉头上这个‘代’字,还真的不好说啊!虽然他姓郑,但要真当好这个正市长,那得拿成绩说话,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的。
他对华国玺这个仅仅是解除党内一切职务并取消他党员称号的处置方式一直不是很满意,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不是所有的当官的,都愿意去做一个贪官了吗?
所以,他与市委书记黄树清的意见一直不和,并且为此,还专门与黄树清吵了起来,当要铎在那儿信誓旦旦地说着他的分析成果时,看到黄树清那张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他非常笃定地认为,这个黄树清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也许,在他的身上能打开一个缺口呢!可这又谈何容易啊!人家是党委班子的成员,还是书记,自己一个从外乡调来的代市长,仅凭主观意识就想把黄树清搬倒谈何容易。
陆宪仁怎么样,之前不也顺风顺水的吗?如今呢、不还是树倒猢狲散吗?对于陆宪仁的倒台,那是因为他这棵看似盘根错节的大树实则是一棵空心树,它已经从骨子里烂了,更何况在这棵大树的表面,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了,那一层一层的树皮就像一窝窝虫子的家一样,一张一张地向下掉着,直到这棵大树的树皮彻底的掉光了,树心也烂光了,那也就到了它倒下的时候了。
尽管你的表面看似有一条条藤条围着,它们看似上在保护着你,而实际上,它们是在依附你,你若是先倒,那必需是藤条先烂,最后,就是你这棵树的主心骨了。
欲先动你这棵主心骨,那就必须先把你的左右手砍掉,然后,才能将你这棵已经从主心里烂掉的大树连根拔起,没有在让你复生的可能。
这陆宪仁,不正是这棵忆经烂到骨子的大树吗?先前那趋炎附势的小人物,如今不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吗?
俗语不是说的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吗?
郑直在仔细地观察黄树清与树铎这对上下级,从他那妩无声的交流中,郑直好像看出了一些皮毛,但是,这也仅仅是皮毛而已。
在说那种无声的交流,也不过三两秒钟的时间而已,能被他郑直捕捉到,那除了说明这个郑直的眼神好之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那他们提到的那个社会小青年叶飞究竟是什么人呢?这个小青年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与这个华国玺究竟有着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到杨铎不再说话了,郑直氷断地把自己那双善于捕捉的双眼在两人之间不住地切换着。
但还是除了那三两钟的无声交流之外,郑直也并没有发现出有什么别的不对的地方来。
但是,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要不怎么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得有什么样的跟班的,如果不是这样,那杨铎为什么在看到黄对清的眼睛之后立即就收住了呢?
那既然他们已经提到这个叶飞了,那不如就在这个小青年身上打开缺口,这个叶飞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换句话说,他长的什么模样,自己并不知晓,但显然,从在场其它人的嘴里,你是根本就摸不出个所以然的。
那就只能自己先办法了,现在息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站稳脚跟,培养一些能真正为自己鞍前马后的人才是王道,那这个小青年叶飞既然真有那个本事,在他身上先探出一些什么来,无疑是个最好的办法。
郑直在打定主意之后,心说与其再五黄树清吵下去,还不如此时做个和事佬的好,自己毕竟是一个外来的和尚啊!要想在袤州市府大院这座寺庙念好经,还必须得这么委屈自己才行。
这会议室里已经沉默了有一阵子了,那这个打破这种僵局的人,我郑直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了。
“来来来,黄书记,刚刚是我郑直太过鲁莽了,我这先向您赔罪了,我初来乍来的,不明是非,和您在一件小事上斤斤计较,这还真就是小弟的错,我还是那句话,是我的不对,我向您认个错,还请您……”郑直就这样车轱辘话来回地说着,他也知道自己总这样的话着急有些不妥,还好此时持宣传部长钟立璋为自己的了个圆场,但听钟立璋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个单位为百姓谋福利的父母官,那又何必这样吵下呢?再吵下去也没众人个结果不是,还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呢!华国玺的后事我们在意见上有分歧,那我们就想办法找一个居中的办法来,实在不行,我们上面不还有省里呢吗?省里再不行,我们还有中央,人多力量大,大家一家解决,人活着,总不能让尿憋死对吧!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虽然是围绕着华国玺一案,但是,毕竟我们还有别的工作要作研究,我们这个话题,不如就此行放下,怎么,大家肯给我老钟这个面子不?”
钟立璋这个滑头的话刚一说完,那边杨铎便接着说道:“是啊是啊是啊!钟部长说的对!他这么说我没什么意见,如果黄书记能就此与郑市长握手言和,那最好不过了!我也恰恰希望如此。”
会场里的氛围本来闹的挺尴尬的,经过杨铎和钟立璋这么一说,果然气氛又好了很多。
黄树清主动伸出手来,他抓住郑直的手笑道:“没什么的,我老黄又不是什么小人,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与郑市长结下梁子呢?大家既然都是人民公仆,那就做公仆应该做的事儿,你想连我们这些个为老百姓谋福利的父母官都不懂得什么是和为贵,那何来为老百姓造福这句话,反正我是愿意与郑市长就和了,不知道郑市长肯不肯卖给我老黄这个面子喽?”
郑直哪里不买黄树清的这个面子啊!对于空上面子,他还求之不得呢?
“哪里哪里?”郑直道:“瞧黄书记您这话说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