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何啊。”纪映露稍微地有点紧张,轻声问道。
“说是因为姐姐身体不适,所以这次就不来了。”
孟归芍顺手将信折叠好,放在了旁边,转头向书寒道:“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带到荣国公府,就说哀家体恤姐姐,所以特地派人来给姐姐看看。”
说穿了如今不过就是在比谁的决心大一点而已,孟归芍如今步步紧逼,荣国公府本身身份上就不占着便宜,别说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了。
书寒也知道孟归芍此次是铁定地要参与进这件事情当中了,况且书茵过来,也便有这个意思,索性自己亲自地出宫一趟,表示一下如今孟归芍的决心。
孟归芍心情不好,纪映露便一直陪在了慈宁宫中,等到太阳已经要偏西的时候,书寒带着脸色不是很好的荣国公夫人进了慈宁宫中。
仍然不见孟归琳的身影,孟归芍琢磨着大概事情真的就像是书茵说的那样,不然不应该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孟归芍权当做不知道之前的事情,甚至还有几分和气地看着荣国公夫人,“听说姐姐生病了,哀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劳烦太医帮忙照看一下,如今情况如何啊。”
荣国公夫人早就觉得荣国公的作法不是很妥当,但是如今这种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的情况,让她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是由着荣国公胡闹,希望到时候段锦荣能够看在他自己女儿的份上,从大局出发,将这件事情应下来,早朝的时候事情才让皇帝知道,下朝了之后太后就嚷嚷着要见孟归琳,消息传的这么快,让荣国公夫人也有那么几分的措手不及。
先前的时候胡乱的挡过去了,根本没想到孟归芍会如此认真地又带了太医过去,一下子局面就不好收拾了,荣国公夫人一边只能骂荣国公糊涂,一边却又不敢真的不敢完全当做看不见孟归芍。
此刻看见了孟归芍,荣国公夫人心中还有那么几分的打怵,但是面子上是绝对不能输下去的,本来摆出了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状态,但是看孟归芍态度如此好,客客气气的,只当是孟归芍还顾忌着她的身份,不敢跟她正面硬碰硬,心中又有一些底了。
“娘娘劳心了,不过是一点伤寒罢了,这正是要入冬的时候,难免么。”
孟归芍浅笑,“这样啊,哀家还想着昨儿哀家见姐姐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病了呢,可不是哀家的过错了么。”说完了这句,还不等荣国公夫人客气,就向书寒道:“太医怎么说,可是有问题?”
书寒微微屈膝行礼,“回娘娘,国公夫人说,府中有大夫,就不劳烦太医了,还说亲自来跟您禀报病情,所以奴婢才带了国公夫人一起进宫来。”
其实方才孟归芍看见书寒的时候,就觉得她神色不大好,满满地都是隐忍的神色,书寒是孟归芍身边的大宫女,平日里沉稳,甚少会这般,一看便是在国公府有过争执,这会儿这话也是夹枪带棒的,没带着一点的温柔之色,连润色一下都没有。
“看,姑姑这不是说笑了么,老身只是怕叨扰了太医,又怕其他人说不清楚惊扰了娘娘。”
孟归芍唇边又带了笑,“呦,原来是这样啊,倒是哀家多事了。”
荣国公夫人忙说了一句“不敢。”不过看上去便是敷衍的话,没有半点的真诚之色,眉宇间倒是数不尽的傲慢。
孟归芍好笑地看着荣国公夫人,如今她话说的很软,有几分卑躬屈膝的味道,神色表现的倒是宁死不屈的样子,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孟归芍轻叹了一口气,“不能见见姐姐,哀家始终不放心啊。”
“这又何必呢,娘娘难道认为我国公府连一个像样的大夫都没有吗?”
不知是不是孟归芍的退让让荣国公夫人感觉到了希望,突然间地她的语气便硬了起来,纪映露在一边冷眼旁观她的变化,心中对这种人大概地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勾画。
冷笑道:“夫人当真好气魄,娘娘不过是担心姊妹罢了,怎么夫人非要拦着呢,难道是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荣国公夫人刚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纪映露了,她作为宗室中人当然知道纪映露是个什么角色,说穿了不过是个妾罢了,生了孩子连养的权利都没有,是以荣国公夫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纪映露突然说话,荣国公夫人同样冷笑一声,“纪贵人可知孕期当谨慎,不然的话容易影响胎儿。”
“大胆!”孟归芍一声呵斥,“胡闹,哀家看在你这次糊涂的份上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哀家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荣国公夫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臣妇听闻,纪贵人如今不过六个月,怎么看上去足足有八个月大呢,娘娘还是要留心一些的。”
纪映露气极反笑,“这就不劳烦国公夫人费心了,这些事情,自然有皇上去定夺。”
荣国公夫人只是想让纪映露闭嘴罢了,如今也达到了这个效果,继续转头向孟归芍道:“娘娘也应该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娘娘不要以为我荣国公府是好欺负的。”
说完行了个礼扬长离去。
孟归芍瞧着这三句话五句话突然间就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的荣国公夫人,皱了一下眉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
“哀家说错了什么吗,为何她突然间就硬气了起来。”
书寒仔细想想道:“恐怕是几句话的功夫,探查出了娘娘已经知道了荣国公府中的事情,左右现在是骑虎难下的状态,还不如硬碰硬,娘娘顾忌着家人不敢随便乱动,但是荣国公夫人不在乎那两个人的性命啊。”
事情到了这种份上,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调和的必要了,但是现在顾忌着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的彤彤,两方还在按兵不动中。
等晚上楚萧然到了坤宁宫,就见急匆匆的孟归芍上前来道:“怎么样,到底可有说要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这也不是一个能急的事情,我已经布置好了,不过就是慢了一些,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并不在乎在多等这一段时间的。”
孟归芍详细问了问,楚萧然叹气道:“你如今是关心则乱,反正在我不松口之前,你姐姐他们一定是没什么事情的,后日我要带着人出去围猎,京城这边,到底你得照顾着。”
“围猎?”
孟归芍有点蒙,且不说每年围猎都是在春日,断断没有在快要入冬的时候开始围猎的,就说如今这京中如此混乱的局面,楚萧然居然还有心情出去?
“都将人调走了才好,这是我登基的第一年,这般做也并没有太不符合规矩,此次我要带着珍妃先走,所以后宫的事情,你还是要盯着点。”
孟归芍有些纳闷,这个决定,可是不大符合楚萧然平日里的作风啊.
“纪贵人马上临产,我把人带走了,才能少一些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而且外边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布置。”
孟归芍懵懵懂懂地应了下来。
因为事情匆忙,楚萧然先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她之后,自己又先回到承露殿去准备了。
等第二日孟归芍拿到了围猎前去的名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荣国公,荣国公夫人在列,世子却被留在了京中,霍家人连入宫的霍宁都被钦点在其中,京中,楚玉然留守,官员中晏锦陪同前往,裴言明负责护卫,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孟归芍拿着名单琢磨了好半天,到底也没明白楚萧然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书寒,打眼看了一下便笑道:“娘娘,这您还不明白吗,皇上把荣国公府中主事的人都带走了,留下一个不省心的,霍家的惹事儿的也都带走了,云王殿下这是又被皇上给坑了,晏大人恐怕是过去调停的,至于裴将军和珍妃娘娘……”
这姑娘笑的有几分的意味深长了,“这娘娘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吗?”
裴言明和珍妃之间的事情,孟归芍这两个月倒是有所耳闻,可是这两人平日里见面的时候端的都是正经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守礼。
是以这两个月孟归芍已经忘了这两个人中间还有事情呢,等书寒一提醒才又相信了原来两个人这种状态,真的是暗中有事情,不由的又啧啧称奇了起来。
楚萧然走后,宫中顿时冷清了许多,孟归芍颇有那么几分的无聊。平日里只能与纪映露闲话一番,偶尔也会见楚玉然来报告一些前朝中的事情,日子幽幽而过。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的事情在慢慢地发展着,比如说,如今已经一团糟糕的荣国公府,在夜晚迎来了久违的客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