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孙裘是吧?”
“怎么?你想调查老子是吧?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富家子弟又岂会了解我们贫民百姓的苦楚?你以为这几块番薯就可以救我们了吗?有本事把我们的土地、宅子全都还给我们!”
仲玉闭起了眼睛,似乎心里头有无限伤感,但他根本没有办法替对方讨回公道,即便他知道这世间有无数个孙裘。
“孙裘,先好好把你母亲安葬了吧。咱们能做的只有让亲人死后体面,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但是我可以把我父亲送我的玉镯当了,这个你拿着.......”
孙裘渐渐松开他的衣服,仲玉瞬间把玉镯送到他的手里。
孙裘看着这镯子,并没有表现得兴奋,只不过有点伤感。
仲玉看着他如此落寞伤心,便轻声问道,“我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也是家道中落罢了。我的父亲也因为这个世道而死,我并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从小练习武功,今后也会为了你们努力奋战罢了。你既然身怀医术,大可以去试试.......”
说完,仲玉帮他接下了悬赏布告。
孙裘坐到母亲的身边,看着这悬赏布告,瞬间把这张纸揉成了一团。
仲玉疑惑地望着他.......
“行啊,大将军的性命是性命,还悬赏这么多东西,我家人都没有了,我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说完,他又开始失声痛哭。
“怎么会没用?孙裘,你若是能够将秦大人治好,那就等于是拯救了咱们。”
“拯救了你们?”
孙裘端详着他的脸。
“算了,同为失去至亲之人,不如我和你坦白算了。”
仲玉反复思考后觉得还是如实说出来比较好。
“你到底是谁?”
“在下武仲玉.......”
“仲玉?你不就是........”孙裘立刻起身指着他的鼻子,“赵骑城是和你一起的?还有欧阳琼?”
“没错。我们都在一起。”
孙裘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立刻紧抓住他的衣领,“你们既然深受百姓爱戴,为何不对抗恶势力?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孙裘,你别这样。如果没有十足的胜算,我们不可能冒然行动的,你要理解啊........”
“理解?你们都是一群缩头乌龟!有本事杀进皇宫啊,为何藏着掖着?是不是害怕了?”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其实秦大人你应该治好他!”
“为什么?”
“秦大人虽然是国丈,但当初他并不希望女儿嫁给李尘襄,皇上和太后当初可是设计让秦府的闺女嫁入皇家的,这样就可以控制秦家的兵力,这只是拉拢的方式!”
“哈哈,还有这等事?”
孙裘就像个疯子一样笑着。
“没错。当初秦斯真正支持的是五皇子,并不是李尘襄,而且李尘襄也并不是先帝认定的储君!”
仲玉说得越来越激动。
“所以你让我争取救下秦大将军,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五皇子继承正统了?对了,五皇子是不是还在人间?”
“他的确还在世间,但是我不能深入告诉你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秦大人不能死,若是他死了,兵权可都是吴家的了,他们守在城门,若是有朝一日冲破皇宫大门,情况兴许比现在更加糟糕。”
孙裘陷入了沉思,别看他依旧疯狂的样子,实际上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抚摸了一下母亲的脸,先前面色红润,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自从李尘襄弄出什么新政,苛捐杂税,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现在母亲痛苦地死去,不得不说,这已经给孙裘带来了无尽的伤痛。
“好,我可以去。”
孙裘狠了狠心,打算去秦府。
仲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懂医术?我这也没有什么表露啊。”
“你看这些,再看看你娘身上的针孔还有伤口的包扎......”
孙裘看着母亲尸体旁边的几根被火拷过的银针,再看看她身上的几处针孔,这些细节连孙裘自己也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
当仲玉说完这一切,赵骑城以及尚在门口的白奇都已经明白了。
原来仲玉干了大事,而正当仲玉阐述故事具体经过之时,秦府的孙裘已经开始准备他所谓的手术了。
“娘,这次儿子要是治好了秦大人的恶疾,他真的会替民做主吗?”
孙裘给秦斯服用了一些麻醉的东西,这是史上根本没有的东西,幸亏他已经被皇后和瑞嬷嬷全都请出去了,要是她们在场,一定会以为他要谋杀秦大人。
“娘娘,奴婢还是很不安,要是秦大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瑞嬷嬷,要是爹真有什么闪失,还有我呢,爹向来不希望女子领兵,但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勤奋练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朕分忧,就让本宫把弟弟秦渊那一份也算上!”
皇后想地十分决绝,瑞嬷嬷似乎有些心疼,“娘娘,何苦呢?当初要是不进皇家这趟浑水,您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辛苦.......”
“行了,瑞嬷嬷,咱们有这时间伤心还不如寄希望于孙裘,要是这次他真能治好我爹的恶疾还有解毒,他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娘娘,您为何这么相信他?”
“我宁愿相信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能拼劲全力吧.......”
这一站就站了好几个时辰,孙裘还是没有出来。
瑞嬷嬷很心疼娘娘,便让她回屋休息一下。
“娘娘,您先用晚膳吧.......不过您就打算住这儿了吗?这不合宫里的规矩啊,要是被贵妃知道了,恐怕皇上对娘娘.......”
“现在还顾皇上怎么想我?能保全家族性命已经很难得了。”
皇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吃点晚餐........
皇宫。
“贵妃娘娘,绿儿姑娘来了。”
佩儿已经把绿儿带到了贵妃宫殿,接着便自行告退。
兴许是好久没有见到主子了,绿儿一下子来到贵妃面前。
“主子,总算是得见天日了。”
荷夜见绿儿如此狼狈,便知这些日子在洗衣房待得一定特别辛苦。
“奴婢多谢娘娘关爱,奴婢不辛苦,只是每日惦记着娘娘。”
荷夜牵住绿儿的手,说,“告诉本宫,是谁欺负了你?”
“娘娘,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自己做错了事。”
不知怎么的,绿儿竟然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难不成她早已经磨平了棱角?
“绿儿,你到底怎么了?”
荷夜看着绿儿嘴角边的红肿伤块,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娘娘,别再追究了,若是得罪了贤妃娘娘,那可就........”
“你在害怕贤妃?”
“奴婢害怕贤妃娘娘伤害娘娘您呢......”
“现在本宫的位份可是比她高的,她怎么会伤害本宫?”
“娘娘,奴婢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宫里的位份并不算什么,背景、权力才是真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今天贤妃娘娘并没有雄厚的家境和家族势力,她和她那个儿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现在她安然无恙。奴婢也在后来才明吧,原来贤妃娘娘早就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秽乱后宫!”
荷夜一想起之前贤妃落魄的样子,心想着她也有自己的软肋,便立刻回答道,“不,她有软肋,而她的软肋就在本宫这里,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娘娘,您可知佩儿的底细?”
绿儿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佩儿?她没问题呀。”
“娘娘,您一定要小心佩儿,奴婢发现她心思不纯。现在娘娘的孩子还有贤妃娘娘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佩儿在带?”
“是啊。”
贵妃瞬间有些紧张。
“娘娘,当心佩儿别贤妃收买啊。”
“收买?这佩儿可是皇上带进宫的,怎么会.......”
“没有这么简单,娘娘,这佩儿其实是吴将军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她现在明着帮皇上,表面忠心耿耿,实际上这个奶娘来头不小,她可是吴劲的妾侍!”
“吴劲的妾侍?绿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佩儿是吴劲安插进来的,受了吴老将军的指示。贵妃娘娘,实际上佩儿和贤妃根本是至亲关系啊!”
“不好!李勇铭他.......”
贤妃说完便直接推开绿儿来到佩儿的房间,只见她正在哄着晟铭。
佩儿见贵妃娘娘前来,立刻下跪请安。
可是荷夜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你对我孩子做了什么?”
佩儿吓得赶紧下跪,“娘娘,奴婢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吗?贵妃娘娘恕罪!”
“早些日子就听闻你家庭幸福美满,没想到你是吴劲将军的妾侍?”
佩儿听完,瞬间变脸......
她正气势如虹地站起来,贵妃一下子便赏了她一个大巴掌,惹得佩儿恼羞成怒。
“你竟敢打我........知道我是吴将军的妾侍还这么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