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是唐肃宗的意思,这叶洪潇能调动那么多人,只能证明他的身份实在非同小可。至少绝不只是目前猜测的一个朝廷死于冥罗门一役的大官后人,但他所说的杀父之仇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似乎极为复杂,叶洪潇的背景好像很可能与当年父亲的事很有关系。至少如果想从启明远身上找到缺口,这个叶洪潇倒确实是非常有利用价值的!但偏偏他和自己容貌相似,如果接触太多恐怕还会有什么副作用。也许只能暂时暗中查访,实在不行也只好另谋良策了……
一晃过了十几天,小达摩常常会让两个义兄去查一下叶洪潇的动向。好在他一直很安稳,最多只是四处逛逛。但连李东二也发现,最近店外常常会有陌生人来往,看来叶洪潇还是盯上了自己……。
突然一天,小达摩白天没事正在堂前闲坐,门外狼狈的跑进个人来,竟是和古绝道人一起的老四方全!
见他啊面容憔悴,头发也很散乱,脸上更是斑驳。小达摩心里微微一惊,感到事情不妙,当下忙扶住他往后面走去。同时吩咐:“李东二,有事去找大爷、二爷,别来打扰我……”
李东二还没来得及答应,小达摩已经扶着方全走了进去……
来到自己房间,小达摩刚关好门,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看方全竟一头栽倒地上!
小达摩一惊,忙过去扶他起来坐到椅子上拿起杯水道:“方叔叔,别急,先喝口水,有事慢慢说……”
方全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小达摩见他衣服极为别扭,随手整了一下,却发现外衣的里面竟然一片血污!一把扒开方全胸前衣服,只见他上半身已经被鲜血染尽,右胸一道很深的伤口,再经过了长途奔跑已经失血极多!
小达摩心里大为惊慌,方全双手抓住他胳膊哽咽道:“公子,快去救救夫人和大哥他们吧……”
小达摩强忍激动,轻轻安抚道:“方叔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日在敦煌城内分手以后,单晴瑶独自回了太湖,终究心里还是放不下儿子,又看地罗煞也没什么大事,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太湖。
一路走来,将到敦煌城外三里处,突然意外发现了一群凶神恶煞拦路,为首的竟然是杨千经!
原本当初小达摩设计诓走了杨千经,夜里潜入其家杀了其子杨万和。杨千经到了地方发现竟然被骗,立刻就想到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可他回到家以后,儿子已经被人杀了!
当时杨千经又悲又怒,自揣家门前没人敢动自己,也只有不远的南山上古绝道人等人,有这胆子,也有这本事!加上当日单晴瑶“姐弟”和儿子有过纠纷,当时他们虽然没怎么,可其弟却明显不服气!
想是这么想,可杨千经还是觉得峨眉派德高望重,或许其门下会有些傲慢,但总不至于这么心狠手辣!本来只是抱着看看的心情,但到了山上却果然发现那里几十户人家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当下杨千经大怒异常,要直接找上峨眉派还不容易,但想半途去拦截单晴瑶姐弟还不是难事!他也想到可能峨眉派会在背后撑腰,于是去找了两个身手了得的朋友帮忙,一路追踪下去!
一腾日子里,杨千经带人走了很多地方都是毫无线索。也是凑巧,竟然会在敦煌城外狭路相逢!杨千经死了独子,语气不免生硬。原本单晴瑶也不是不能否认,但一来杨万和确实是小达摩所杀,加上杨千经态度很恶劣,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单晴瑶一行七人,若只是杨千经和其手下倒不难对付。但另外两个帮手可着实厉害,一交上手七个人就立刻落在了下风。于是七人边打边退,每个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
见事不妙,古绝道人本想让单晴瑶来找小达摩。可她知道七人中自己武功最高,死活也是不肯。古绝道人没办法,只好当机立断让兄弟中轻功最好的方全来。
方全一路奔来,心想自己满身狼狈伤痕,即怕惹麻烦,又怕给小达摩找事,便在路上经过民房时把人家晾晒的衣服偷了一件套上!
小达摩听了心里大急,此时正好杨剑英进来,小达摩当即道:“大哥,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这位方叔叔,你帮我照顾一下……”
杨剑英听了一呆,方全忙站起来跌跌撞撞过来急道:“我跟公子去……”
小达摩一把扶住他按回椅子上道:“方叔叔,这位是我结义大哥杨剑英,绝对可以信任!你这样去也没用,还是安心在这等我回来……”
说完,小达摩伸指点了他胸前穴道,即止血,又定住了他行动,跟着便出门翻墙而去。
本来大白天在大街上施展轻功有很多不便,但小达摩此时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好在他轻功极高,一路踏着民房而去,也没人注意到!
一路奔出城门,按照方全说的方向赶来。小达摩在路旁发现了一些散乱的打斗痕迹,微一转念,想该是古绝道人等人怕会殃及无辜,所以把敌人引向了偏僻的地方!不及多想,小达摩立刻顺着痕迹追过去。沿途发现了几具尸体,索性其中没有自己人!但方全说几人都受了伤,他还是丝毫不敢耽误。
又跑了约一炷香功夫,前方传来一阵喝骂打斗声音。小达摩更不犹豫,从地上抄起把石子加速赶上去。
远远已经可以看到几十人正围着单晴瑶等人猛打猛攻,而现在六个人里只有她和古绝道人、老二顾云,老五于威在拼命抵挡!而老三冯英和老六张仙芝在后面靠着大树紧闭双眼,也看不出死活!
一声轻叱,小达摩腾空而起,满手石子运劲洒出。一阵惨叫连连,小达摩跟上双掌翻飞连续打退杨千经等三个高手!
见他到来,单晴瑶和古绝道人等人大喜。小达摩见单晴瑶半条胳膊都被血染红,急忙扶住紧张问:“娘!你怎么样……?”
单晴瑶微微摇头笑道:“洪潇,娘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来的正好……”
看单晴瑶几人虽都身上带伤,可确实也并没什么大碍。小达摩稍稍放心又问:“杨叔叔,冯叔叔和张叔叔怎么了?”
古绝道人摇摇头道:“公子放心,老三和老六中了掌,正在调息!”
小达摩点点头,脸上一沉转身看向对面。本来他一出手运足了功力,一下子就打死了二十几个喽啰。杨千经等人不禁大惊,此时仔细看向来人,别人还没怎么,杨千经却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那两人靠向杨千经,其中一人低声问:“方大哥,什么人……?”
杨千经已经吓得根本说不出话了,只一个劲儿不停的发抖!小达摩向前两步森然道:“你那狗崽子是我杀的,有种就来找我报仇!”
那两人听了大骂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杀了我侄子,今天非让你死无全尸……”
见两人凶狠打来,小达摩冷笑声,双掌一翻迎了上去。一交手,小达摩心里暗暗点头,这两人武功极为不弱,任一个也远比古绝道人等人强。也是杨千经托大,自认可以单独对敌古绝道人六人,想这两个正好对付单晴瑶姐弟!
事实上,若是当日的小达摩的确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可自从学会了五指玄丹手,虽然时间不长,可他的武功已经突飞猛进了何止数倍?
不到二十招,那两人不由一阵心寒!对手年纪虽然不大,可武功之高竟是生平罕见,显然远非自己可敌!更重要的是杨千经到现在还在那抖个不停,一点来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其中一人心急大叫:“方大哥,这小子真扎手,快来帮忙啊……”
杨千经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只满脸骇然的看着这边。小达摩冷笑道:“别急!你们方大哥很快会去地府陪你们的……”
说完,小达摩突然使出五指玄丹手中的游龙战步,两人只眼前一花,不知怎么敌人就突然不见了。正诧异,突听身后传来阴测测的笑声:“算你们倒霉!今天正好给小爷练手了……”
两人心头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全身一凉,双双栽倒下去,竟然是同一时间被小达摩点中了背后的大椎死穴!
见他轻易杀了两人,而主人又像中了邪一样只知道发抖,剩下的十几个喽啰一声大叫就跑。小达摩当然不会留下活口,弯腰从地上抄起把石子甩出去,十几人虽逃跑的方向不同,但也瞬间全部了账!
缓步走到杨千经面前,小达摩寒声道:“你儿子是我杀的,有种就找我报仇……”
杨千经一惊,突然一下子跪倒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莫大侠!是小的有眼无珠,竟然冒犯了您!您老大人大量……不,是大神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小达摩心里一动,冷笑道:“哼!你这么急着跑来送死,我怎么好意思饶你呢?”
杨千经更磕头磕的头都破了,抽泣求道:“莫大侠,小的当年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令尊令堂也不是小的动手所杀,求求您,就饶了小的吧……”
小达摩心里转念,沉声问:“你的狗命能值什么!说,到底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杨千经仍只连连磕头,一个劲儿的求饶!小达摩大感不耐,一把揪起他喝问:“到底是谁……?”
他不急还好,可这一揪起杨千经,正好跟他碰个面对面。只见杨千经突然双眼圆瞪,喉咙里“咕噜”一声,居然活活的给吓死了……
这一下,倒让小达摩大出意料!他万万也没想到,杨千经好歹也是武林一代高手,但叶洪颖却是他生平最怕的人。现在叶洪颖虽然早就死了,可小达摩与乃父容貌一模一样,杨千经一见之下,一来以为见鬼,二来如果不是见鬼就更可怕,所以就这么生生的给吓死了!
小达摩听出他是知道当年父亲惨祸内情的,不由深深懊悔一时冲动。可现在懊悔也没用了,在杨千经身上仔细搜了一遍也毫无发现。小达摩叹口气,回头看向几人。
单晴瑶惊讶的看着他问:“洪潇,你武功进步竟然那么大……”
见几人都满脸惊疑,小达摩摇摇头道:“这些事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们,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大家也得把伤治好……”
当下,几人点点头,想起今天的遭遇都不禁心有余悸!如果小达摩晚到一会儿,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少年何事最值喜?红颜倾慕自得意!
若得知己互相惜,何必戚戚患别离?
“看明白了?”
“是……”
“可怎么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
“大哥,拜托你别总这么莫测高深好不好?主上已经知道了杨千经已死,你这么深不可测,就由你去向主上交代好不好……?”
“我只是实话实说……”
“废话!回报主上说杨千经是吓死的?那别人呢……?”
“杨千经是被吓死的,原因无法查明。至于别人,你觉得主上会去在意……?”
“啊……!难怪主上一直说咱们四大飞星里你是最可信,但也是最不可信的!因为你永远只说主上问的,一点也不会去主动邀功……”
“我从来不会把自己做不了的事揽上身罢了!”
“这也对!可话说回来,叶洪颖死了以后,能有如此功力发出闪形电影的,天底下还有谁?况且还是用石头子当暗器,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天知道!闪形电影是龙逸散仙的独门暗器,谁知道当年他门下是不是真只活了叶洪德和华文举两个……?”
“这倒也是!不过太多事是说不清的,就像当年的叶洪颖,如果多给他几年时间,最后结果还真说不准呢……!”
小达摩带几人回到店里,杨剑英已经给方全处理了伤口并包扎妥当。此时见他又带回来六个伤兵,不禁心里大为纳闷!
小达摩先去拿了伤药让各人处理伤口,而单晴瑶则被他让到自己房里。本来小达摩也怕单晴瑶自己处理伤口不方便,可想店里都是男人,虽然自己和她以母子相称,但终归不是亲生,也不得不顾及一些男女之别!索性单晴瑶伤的是正面,自己也可料理……
不久,几人各自处理好伤口回来,小达摩给诸人介绍道:“娘,六位叔叔,这两位就是我说过的义兄,大哥杨剑英,二哥木枯成!当年我初到大漠,幸亏有他们在身边照顾,否则我恐怕都活不到今天了……“
听了这话,古绝道人六人立刻站起里跪倒两人面前诚恳道:“多谢两位义士照顾公子,得保门主遗孤!我等谨带冥罗门昔日万众兄弟,叩谢两位恩情……”
见六人竟真的“咚咚”磕头,反倒把杨剑英和木枯成给惊了,手忙脚乱的一通搀扶!
小达摩看着诸人苦笑道:“义兄对我固然情深义重,可六位叔叔对我父子又何尝不是天高地厚之恩?大哥,二哥,这六位就是我爹当年的好兄弟,受我爹托付辛苦了二十多年!这位……这位是峨眉派单晴瑶女侠,也是我爹娘生前的好友,现在已经是我义母了!”
这两人听了连忙对单晴瑶一躬到底:“小侄杨剑英、木枯成见过伯母……”
单晴瑶被两人这一叫不禁颇觉尴尬!和小达摩母子相称并没有什么,毕竟两人差了二十多岁年纪!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有两个都三十多岁的义兄,按他论辈分还真不免别扭!
小达摩见了微笑道:“大哥,二哥,咱们兄弟情同手足,没什么好避讳的!不过和娘他们,你们还是单论吧……!”
几人听了无不尴尬!而单晴瑶心里已经忍了半天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洪潇,你爹当年能名震天下,不仅仅因为他武功盖世,更是因为他为人慈悲善良!杨千经的确不是好人,可他那些手下并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一出手就是几十条人命,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这两人听了先是一惊,跟着也和其他人一样面露同感!
小达摩淡淡一笑反问:“娘说我下手太狠,我承认!看来几位叔叔,还有大哥,二哥也是这意思……!那我请问,如果今天我晚到一刻钟,结果我会见到什么……?”
几人不禁一愣,古绝道人等人始终是当他为主,不敢随便反驳!单晴瑶微微摇头道:“洪潇,像杨千经那样的人杀也就杀了,娘也没说什么。不过,娘是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谁家没有妻儿老小?那些人不过也只是听命行事,何苦非要他们性命!”
小达摩随便一笑道:“娘,我问您!杨千经为人如何暂且不说,他在江湖上地位又如何?”
单晴瑶微觉奇怪道:“杨千经武功很不错,甚至比八大门派掌门也不差多少,地位当然不一般!”
“那如果他突然死了,可不可以像阵风一样就吹过去了?”
“这个……,想来江湖上至少会有些好事之徒要探个究竟的……”
小达摩笑笑问:“那我能不能留下活口,等着人找到我头上呢……?”
被他一问,单晴瑶顿时哑口无言。而其他人也颇感无言以对,小达摩看看几人,又缓缓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杀人!但我知道,如果我身份泄露,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那些人或许罪不至死,但可惜杨千经找到了我!你们说我下手狠,但如果等到有一天人家找上我,你们觉得他们会对我手下留情吗……?”
其实他的处境为难大家也都明白,只是一出手就是几十条人命,他毕竟才只十几岁,怎么不让人心寒?但他这么一说,也确实让人觉得他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良久,单晴瑶轻轻叹了口气道:“洪潇,娘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可是……,哎!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别提了。不过洪潇,娘想你答应我,今后一定要得饶人处且饶人,除非必须就不要随便杀人,好吗?”
小达摩轻轻握住她双手微笑点头道:“娘你放心!如果可以,我当然不会随便杀人。我不会给爹丢人,也不会让你担心,放心吧……!”
单晴瑶安慰的点点头,小达摩想想又道:“娘,刚才杨千经见了我之后根本没动手,明显对我很害怕,最后还居然会被吓死!很明显,听他说的话不仅仅只是认识我爹,被我爹修理过。而且当年冥罗门的事,我爹的死,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对他,你又了解多少?”
单晴瑶想了想,缓缓道:“对杨千经这个人,我也只是听说更多!据说他早年在安徽武林道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武功很高,成名也很早!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年前他突然和安徽道上二十多个武林同道一起失踪!足足二十年才再听说他的名字,可到了今天也没人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达摩微微皱眉,古绝道人接口道:“我听说的与夫人所讲大致相同!十多年前杨千经和那些失踪二十年的人突然又一起出现,但他们谁也不肯透露当年发生了什么……”
小达摩皱眉沉吟道:“二十多个武林高手突然一起失踪,又突然在二十年后一起出现,难道其间没有人见过他们,听说过一点关于他们的事……?”
见古绝道人等人都摇头,单晴瑶想想道:“其实算算时间,你爹当初以月影魅狐之名传遍江湖,而杨千经等人失踪时也正是他出道不久!当年你爹出道时可真惩治了不少武林败类,说不定杨千经他们就是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小达摩点点头,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果说当年真的是我爹出手教训的他们,迫使他们二十年不敢在江湖上露面,可那二十年中他们又发生了什么?听杨千经的口吻,当年冥罗门的事他是参与的,但只是奉命行事!又是什么人有那么大本事?能让那么多武林高手听命行事?就算是唐肃宗九五之尊,可在武林高手眼里实在一文不值!可反观江湖,除了我爹,当年又有什么人那么厉害……?”
单晴瑶听了不由打了个冷战,担心道:“洪潇,你爹当年可以说是武林第一人,从来也没听说过什么人比他更厉害!就算是八大门派,也不可能让杨千经那样的人物惟命是从!这么说,指使他们的就是害你爹的神秘组织?如果是真的,那组织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达摩瞳孔微微收缩,冷笑道:“天下虽大,即便能一手遮天也得走出来看看天有多大。我就不相信,他们做了那么多,难道都只是关起门坐在屋里想出来的……”
单晴瑶担心问:“洪潇,你想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啊……”
小达摩微笑摇头道:“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里地方不大,住不下这么多人。二哥,你去找辆马车,送六位叔叔到程叔叔那去修养!”
木枯成点点头,起身出门而去!
沉吟半晌,小达摩又对古绝道人等人道:“程叔叔也是我爹当年托付的人,他叫陆皓,几位叔叔可认识么……?”
几人对视一眼,古绝道人沉吟道:“当年我们都只是公堂的普通弟子,认识的时间本就很短。后来奉门主之命外出办事,去的地方也都不一样。而当时各分组之间只有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大哥来往,传递门主命令。最后他来给我们留下了那些财物之后,至今就再没见过!不过,陆皓这名字倒是还挺耳熟的……”
小达摩点点头道:“没关系!如今大家也算团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熟悉!程叔叔现在在城西凤凰山筹建新都护府,你们六位到了那不妨在镇上找家客栈先住下,山庄建成后一起搬进去……”
古绝道人六人被木枯成送往了凤凰山,当晚小达摩和杨剑英陪着单晴瑶到饭庄饱餐了一顿。接着回来后,小达摩又陪着她聊了很久。毕竟是经过长途跋涉,又激战带伤,单晴瑶实在感到疲惫渐渐睡了。
小达摩见她睡熟,缓缓站起来换了身衣服,出门想左右无事便不自觉走向了舞风楼。
虽然多日没见,可当日小达摩一掷十万的豪阔让老鸨对他印象极深!远远见到他就扭着肥腰快步过来喜笑颜开道:“哟!公子啊!怎么好多天没来,姑娘们可都想死您了!”
小达摩淡淡一笑,随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甩给她道:“拿去给想我的姑娘分分!肖姑娘在吗?”
老鸨手里紧紧攥着银票,连连点头笑道:“在,在!今儿个姑娘没有表演,正在屋里呢!”
小达摩点点头道:“去问问肖姑娘,如果有兴趣,便请赏光见一面……”
老鸨可谓是这世上最见多识广的职业之一,虽然感觉这年轻人很有些与众不同,但见他总是来找肖若仙芝的,心里不禁也把他当做和那么多男人一样!但在这些风尘人眼里,有钱的就是大爷,况且这爷还绝对够大,她才懒得管你想来干什么呢!
老鸨引小达摩到了间雅室,跟着便告了个罪去找肖若仙芝了。不久回来一脸的惊奇诧异!原来肖若仙芝自成名以来想一睹芳容的人可谓数不胜数,小达摩一掷十万固然豪阔,但就一次也不是没有愿意出这么多钱的。可无论是富商高官,才子俊彦,肖若仙芝从来未曾稍假辞色,能见一面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但对这个年轻人,她原本只见过一面,而且当日的情形看来也并不愉快,老鸨还生怕她把这财神爷彻底给气走了呢!可今天一听他来,肖若仙芝却显得颇为激动,而且邀请他到香闺一会,简直让人怀疑今晚上天上的是太阳不成……?
小达摩听了看起来倒没什么意外,倒也不是他未卜先知,只是来这不过兴之所致,见不见肖若仙芝实际可有可无!
来到门外,老鸨轻轻敲门!片刻,房门轻轻开启,走出个十二三岁的丫鬟垂首道:“姑娘请公子进去,婢子这便去准备酒菜……”
小达摩点点头,又随手塞给老鸨几张银票。丫鬟看他进去关好门,老鸨心里仍大为好奇,追着丫鬟一路问过去……
进了门,小达摩缓缓打量这闺房,见里面颇为干净整洁,摆设也都很精致考究!另外墙上挂着几幅名人画帖,看得出皆是真迹!
缓步走到一幅草书前面,小达摩仔细观赏,心里颇为赞叹!不久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公子大驾光临,若仙芝不胜荣幸……”
小达摩头也没回,只淡淡说了声:“肖姑娘客气了……”
以往多年来,肖若仙芝经历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每当在给客人行礼的时候,客人要么出于礼貌,要么就是存心占便宜,必定会伸手搀扶。而此时她也做好了准备等人来扶的时候便退后,好躲避肌肤相碰!可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动,肖若仙芝心里顿时大感失落!
等了好一会儿,肖若仙芝感觉腰腿都有点发酸,可始终没见小达摩搀扶!诧异的抬头看去,见小达摩仍然一门心思在观赏墙上的画帖,根本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自己一眼!
呆愣片刻,肖若仙芝缓缓直起身子心里无比的失落!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让这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就进了自己的闺房,难道只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可就算不一样,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暗暗苦笑下,肖若仙芝强打起精神问:“公子对这幅狂草看来很喜爱啊……?”
小达摩仍没在意,随口笑道:“是啊!古来的草书名家虽然不少,可我个人更欣赏张旭和怀素!只不过张旭为人率性,大多随意之作,过分个性却乏韵味!怀素草书不失个性,而且章法清晰,更让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