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无霜！无霜你在哪？”露天拍卖会的会场上人山人海，然而在这众人摩肩接踵的广场上，化了妆的杨问在四处大喊着，呼喊着自己对洛无霜的特定称呼，然而在这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的地方，基本上杨问的呼喊声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

“王，王，我们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她。”人群之中，阿诺艰难的挤开人群，来到了杨问身边向着杨问汇报情况，如果他不是永生族不会排泄的话，那么估计阿诺的全身现在应该已经被焦急的汗水完完全全的打湿了。

“我这边也是一样，真是的啊，不愧是当年仅仅只是凭着王给的一个印章就轻松地拿走了致命白羽，黑魔笔还有亡者之瞳的义眼的人啊。”无言也挤开人群来到了杨问身边汇报情况，同时不由得感慨了一下洛无霜的潜行能力。

然而这时候杨问的脸上还是写满了焦急，他双手抱着头，竭尽全力的思考着道：“怎么办啊，无霜被找到的话，不是被圣堂刺客灭口就是被抓起来，然后再被调查，一个人类在没有变成永生族或者喝长生药水的情况下的话活两百年很奇怪吧，而且更何况如果她是人类却一点也没有衰老那不就是更奇怪了？一旦她被找到的话一定会很惨的······”

“王，事已至此要不然直接去联系一下这座很久都没有踏足过的与世隔绝之城的主人？让他动用权限找找？再动用一下自己的权限保住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吧。”听着杨问的碎碎念阿诺叹了口气，然后摊开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能这么干的话我再恩其拉城堡就这么干了。”无言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随后就挨了阿诺的一个爆栗，委屈的捂住了头。

“我只知道你在那里和那个叫什么小鸟的滚床单来着。怕是你早就把你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了吧。”阿诺捏着拳头，把关节捏的咯咯作响，放出了身为永生之国执法者之首的威严气场，将无言镇住冷冷的说道。

“冤枉啊，圣神现在的情况你不知道王还不知道吗？你怎么不问王？”无言委屈的和阿诺说着，但是在阿诺眼里却是被自动默认成了找借口，正当阿诺的拳头上隐隐闪烁着雷光的时候，杨问缓缓地说道：“他说的对，那个死宅现在可不是会为私情而放松的状态，只要是和堕神挂钩的事情全部杀无赦，不论对方是不是自己珍视的人。”

“我记得圣神殿下很理性，如果好好说的话·····”

“正是因为绝对的理性，所以想的更远，是从实际的利益来考虑和出发，而不是从私情考虑和出发，如果你说现在有一个堕神的使徒在恩其拉里面乱晃那么你觉得圣神会放过她？”阿诺还想要劝说几句，无言却直接站了出来，说出了南宫三顺现在的思考模式，的确，南宫三顺几乎相当于绝对的理性化身，正是因为所有行动都没有感情因素，所以恩其拉才会一直作为这样的歌舞平升之地而存在。

“·····结果最后只能好好找了吗？”杨问垂下了头，挠了挠脑袋，然后又拍了拍脸恢复了精神，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道：“给我好好找！一定要找到无霜！”

“是！”两人干劲满满地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

“我说，你真的确定这玩意能卖？”拍卖会场的后台里，一个生前同为血族的鉴定师鄙夷的看了一眼杰基尔的同时用夹子夹起了一个咖啡杯的碎片，虽然烫金的装饰，镂空的花纹，良好的质地都说明了这个咖啡杯过去的档次之高，但是现在，它们全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次撞击······”杰基尔难以置信的看着放在精美盒子里的碎片，感觉欲哭无泪，内心之中他甚至已经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这····这是我大德古拉氏族最后的一套嫡系才能有资格使用的上品咖啡具·····竟然····难道是因为那个女的吗？”杰基尔颤抖着拿起一个碎片，这个咖啡具可是他在德古拉氏族的一份回忆，自从德古拉氏族灭亡之后自己再也没有用过这套咖啡杯但却一点也没有落下保养，可以说这套咖啡具是相当于他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卖掉这套咖啡具。

但是，它就这样碎了，碎掉了，如同杰基尔想要努力维系的平淡生活的梦境一样碎掉了，杰基尔魂不守舍的将碎片握在了手里，无视了鉴定师对他关切的问候，魂不守舍的笑着，脚步虚浮，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后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这就是天妒英才吗？我就是想待在这里好好交上租金然后开着咖啡馆度过平凡的生活，为什么，我失去权力地位，家人之后老天连平静生活都不想给我吗？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杰基尔在人群稀疏的后台怨天尤人的咆哮着，仿佛是在诅咒这世界的不公道一般，过去总觉得那些炮灰和下等干部的怨天尤人真的就是白费力气，如果有能耐的话还不如自己去逆天改命，然而现在他明白了那些人心中的想法——他们不是不想去逆天改命，而是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能轻易改变的。

“去他娘的上天！”杰基尔愤怒的将手中的碎片狠狠地握在了手里，并且将自己体内狂暴的血气附在了碎片上向前狠狠丢去，他现在想发泄一下，四下无人，而且这只是附加了一些血气的瓷片而已，顶多也就是嵌入恩其拉的黑曜石地面内，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然而他想错了，碎片飞了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直接窜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片瓷器碎片狠狠地钉入了那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影的脑袋里，又穿了出去。

杰基尔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零点几秒后杰基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刚刚的愤怒举动杀死了一个人——即使对方是永生族那一击也应该直接泯灭了对方的永恒之火，而现在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讲，他都是杀了人的。

“圣城不同于外界，凡普通市民犯罪，皆与外界平民相当，若汝不想遵守的话，则会被逐出圣城，永世不得回归。”圣城的法律上第一条就这样白纸黑字写着，在杰基尔刚进入圣城的时候获得的那本手册，关于法律知识的那段他早已经背熟了。

“我记得······杀人好像要偿命来着······”杰基尔顿时感觉头晕眼花，这不是逼着他被放逐吗？出去的话，到处都是议会的人，议会紧盯着自己身上的《血之圣经》自己在外面能撑几天呢？即使是强如自己，如果议长亲自出手的话，自己也是活不到一周的吧。

“对了，要处理尸体！”杰基尔反应了过来自己该干什么，然后马上冲到了尸体旁边，仔细的摸了一下脉搏，确认了手脚冰凉和对方没有呼吸之后便仓促的收拾了地面上借着月光隐隐看出来类似血迹一样的痕迹，虽然好像闻起来有一些冷却液和润滑油的味道，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细节了，当控制血线将那些血全部收集起来之后，杰基尔缓缓地将手按在了那具尸体的关节上，然后将尸体拆成碎片。

在阴暗的角落里，杰基尔脱下了自己很珍惜的外袍，将尸体包住，捆在身上，摸了一把汗水自言自语道：“这样····这样应该行了吧·····”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让杰基尔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一身冷汗刷的一下用处身体，他焦急中回头，看到了南宫杰正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的，南宫杰的身边站着托尔。

虽然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但是从对方的神色来看好像并未发觉自己的异常。

“哦，哦····晚上好啊。”杰基尔假装镇定的打了个招呼，没等南宫杰开口，天与地就光着脚双手抱头的走了过来，有些无聊的说道：“真是的，拍卖已经开始了，但是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东西啊，也没有耐用的。”

“耐用的东西的话是要在第二次才有的，第三次的话已经是军用物资或者是压箱底杀手锏一样的东西了。”艾德琳娜的声音缓缓响起，紧接着艾德琳娜也跟了过来，两龙两人现在直直的盯着自己，而且自己貌似哪个都不能动。

“话说回来，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天与地抽了抽鼻子，然后捂住了鼻子向着其他人发问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在这里。”对于天与地的说辞，托尔冷哼了一声道：“果然阿杰带你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刚开始一会就用这个煞风景，不过作为阿杰唯一的合法妻子，我不生气。”

“对啊，毕竟恩其拉就连收拾垃圾的地方也都会用原力火焰少的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有腐烂的味道呢？”艾德琳娜眯缝着眼笑着说，而天与地却不高兴了，跺着脚高声强调着：“绝对有的，就是从那个血族身后发出来的！虽然混合了什么别的味道，但是我绝对不会闻错的！”

“杰基尔的话不可能的吧，对吧？”南宫杰摆了摆手道，却没发现杰基尔不动声色的抹了一把冷汗之后又有点仓皇的说道：“对，对啊，怎么可能有味道呢？我们血族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呢哈哈哈····”

“不过，仔细一闻的确有一点那种味道呢·····话说，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你身后那个包里是什么？”正当杰基尔以为警报解除想要了离开的时候，托尔突然开口要看自己身后裹着的东西，这时候，杰基尔感觉，自己即将在此时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