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无妄．噬嗑
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个湖下之湖，是个地下世界，地形简单，就是一个山谷和一个大湖，山谷与大湖之间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望无际。
我们几个走了一会，远远望见前面好象有建筑物。
走过去后，发现是一个不大的祭坛！
“有人到过这里！”小如马上指着祭坛上放置供品的地方说，那里整个齐地摆放着一些野果。
“这祭坛可不一般！”大白深吸了一口气说。
祭坛呈四棱柱形，如一座房子大小，正中是一个高高的祭台，最古怪的是祭台正中立着一条高高的大柱子，一个人也抱不过，上面很多雕刻纹饰，祭台下前方两侧，各立着四个雕像，也有很多图案，但都看不清楚是什么。
最惊人的是祭台正中那条高高的大柱子，起码有五米高，但惊人之处，是上面雕刻着两条蛇状的动物，而且是双蛇缠绕的形象，两个硕大的蛇头在上面两侧伸出来，张口向上，两条长长的舌信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古怪东西？是两条蛇还是一条双头蛇？”丁有围着石柱在转，还拿着剑比划着。
“这些可能是神族留下来的，别乱动！”徐之喝道。
丁有笑了笑：“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
“方山，不动不占，这个祭坛出现在这里，着实古怪，占占吉凶？”大白看着我说。
“好！我们六人，四男两女，正好成一卦。你是汪先生吧？”我看了一眼汪其声。
小如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明白我借占卦之机弄清楚汪其声是男是女。
汪其声下意识地拉了拉衣服，嗯了一声。
“那以我们现在的站位，正是《天雷无妄》☰☳卦，天在上，雷在下，阳气极足，‘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此卦正应了眼前的情形，前方大湖之上，雷声隆隆，而上方一片天空傲然不动，正是群阳夹阴，令雷霆暴发，连绵不绝，最不妙的是天地神数为５，《天雷无妄》变为《火雷噬嗑》☲☳卦，雷电交合，‘噬嗑。亨。利用狱。’，意思是说：乱国用重典！我们在后面的行动中，重要痛下杀手，才能有生还机会！”我一口气将此卦的意思和变化说了出来。
徐之惊叹道：“梅花易数果然厉害，张口即来，丝丝入扣，妙哉！”
大白点头道：“方山天生敏锐，梅花易数方面的修养无人能比，从未失过手！”
徐之对着我抱了抱拳：“方山，果然是高人，尔等都是能人，武夷山燕子窠为尔等所破，亦是天意！”
我苦笑：“那是邵家的绝学，而我因为邵宏在年少时候就特别对待过，因此掌握得很好，但一报还一报，你要想报仇，要找的是邵宏，不是我。”
徐之听得一愕：“有这样的事？”
我们跟徐之的关系，现在已是化敌为友，况且他这人有君子之风，不是奸诈之徒，可以信任，于是，我将小时候发生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汪其声一点都不惊讶，可见，这人见识也是极广。
“这事有点古怪，这不是易筋洗髓之法，而正是借命之法，你从小就让邵宏借去了命，以后所有遭遇，都与此有关，而且，你一生命运，早已经跟邵宏息息相关！”徐之沉声道。
“你说什么？！”我们几个都震惊得跳了起来。
“我、我跟邵宏息息相关？！”我震惊得跳了起来。
“真正的借命之法，可以说是我与邵宏二人结合邵雍的先天八卦术和神族的算命令术、归魂术而成，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其中精妙，邵宏平时托邵雍之名，是想隐藏自己，他对你们说过的，真真假假，你们无法分清，但他向你借过命无疑！”徐之语气肯定。
“那、那我会变成他那样吗？”我心中非常恐惧。
徐之摇头：“你们之间互有影响，但不会完全变成他那样，其中的变化，无法一一道来，按目前情况看来，你没有以前被我借过命的那些人出现的各种异象……可能是因为你们雷家，本就来自神界，跟普通人不同。这就是邵宏为何从陈家转向雷家的真正原因。”
我听得头都要炸了，徐之认为我们雷家祖先来自神界，在我心理上已是一次巨震，现在又确定地说我从小就被邵宏借了命，这时候小如、丁有和大白三人望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甚至有忌惮的味道，连汪其声看着我都是怪怪的，这令我十分难受。
倒是徐之拍了拍我，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早说过你会变成我们的，走吧，一起找邵宏算帐，一起到神界，那里才是我们的归宿之地……”
他这话，令我想起在武夷山被埋前峻山的话，现在看来，他是被邵宏蛊惑去做这件事的，邵宏的目的，就是要令我完完全全变成跟他一样的人，真正的活死人，徐之、邵宏这些人，包括我，都是活死人，只是比武夷山和红宫那些高级一些而已。
“方山，不要多想了，在我心里，你依然是那个方山！”丁有由衷地对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走吧！”说完，低头往前面走去，经过小如旁边时，也不敢望她，她当邵宏是仇人，现在我跟邵宏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她心里岂能不忌惮，那里还会跟我亲近。
“这样看来，陈尧博当年用铜镜要借我的命，虽然我是受到了影响，但他也借不到，他跟我也一样，只是个活死人，我们会在某一天变得疯狂的。”我心里暗叹着。
我甚至怀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跟他相象或是互换是一种心理作用。
小如果然如我所料，我经过她身边时，她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我一个人走在前面，丁有很快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
“丁有，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信任我了。”
丁有笑了笑：“正如你信任我一样。”
“我是个活死人！”
“我也差不多！”丁有忽然低声道，“到了这里，我手上的青筋更为吓人，好象蓄着一股用不完的劲力，你看。”说完，他拉起衣袖的一角。
我低头一看，他手上的青筋象一条条吸满了血的水蛭一样，着实惊人。
除了到神界，我们别无选择。
——
大湖越来越近了，风变得大起来，也凉快起来，不时有草屑和小昆虫打在脸上，在临近湖边的地方，长着一大片高高的芦苇，在风中摇摇摆摆。
我们正在商量该往湖的哪个方向走时，芦苇里面一响，转出一人，身穿白衣，正是陈尧博！
“你们终于来了！”陈尧博激动地说，但一看到徐之，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色。
“越王与我们化敌为友，一起对付邵宏！”大白款款走到他身边。
陈尧博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低声道：“邵宏与峻山，还有云豹、燕子，他们四人在湖的另一方，小心别惊动了他们。”
我们听得惊喜不已，看来所有人都到了这里。
接下来，我们互相述说了最近的遭遇。
“我在山洞中出现后，很快就看到那个湖，那湖边有怪物，而湖中心有些古怪，于是，我游了过去，不料头上雷电交加，湖中忽然卷起了漩涡，将我卷了进去，醒过来时已经在这里，然后，我到处探索，发现了峻山他们几个，但不敢贸然过去，只能在这段路上等待你们，幸好，你们还是出现了。现在越王也跟我们一起，就不怕邵宏了！”陈尧博简要地说出了他的经历。
“那你有看到周老道和金虎吗？”我连忙问。
陈尧博摇摇头。
这些古怪的地方，真令人匪夷所思，只能期望金虎还活着。
“尧博，你在这里时间比我们长，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邵宏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大白问道。
这时候，我们都坐在芦苇丛内，地下是软草，很舒适。
“当然有了！邵宏目的，在湖的对岸！你们且听我细说。”陈尧博说，“我到了这里后，先是沿着湖边走，走了很久，发现峻山和云豹、燕子三人，他们在湖边搭了几间草屋，就住在里面，看样子是早有准备，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秦丹，也就是邵宏也在草屋里面！当时我吃了一惊，不敢惊动他们，远远避开，然后又到处探索，后来到过山谷那里，见到山上不时冒出火焰，知道有闳洪在，便不敢深入，刚才看到那边火光冲天，我还想等烧完后过去看看，不想你们已走到这里。”
“你们刚到这里，可能不了解这个湖有多古怪，这个湖隔上一段时间，便会雷鸣电闪，跟山洞那个很相似，雷鸣电闪的时候，这里卦气纵横，变化复杂，令人无从分辨，而在这个时候，邵宏四人便会站在草屋前，观察四周的变化，他们似乎早知道这里的情况。另外，在湖的对面，也有去处，那时烟雾隐隐，仿佛有人影晃动，甚至有时还能听到人的叫声……我见他们四人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对面，很有可能目的就在那里！”
说到这里，徐之“咦”了一声，说：“邵宏跟我们一样，目的在神界，都是想找到能通往神界的通道，这跟湖对面有什么关系，难道对面就是神界？这有点令人费解。”
小如这时候插口道：“我料想他们没有看到那块镇冥之岩的留下的信息，尧博所说的卦气变化，一定就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三个八卦的变动，我们得要弄明白这点，才有机会在这里占得先机，知道邵宏目的何在，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还是这样，一说到邵夫子，神情就亢奋起来。
我心里暗自叹气，不敢再说话。
大白将拓下来的那些白纸拿出来，摊在地上，“尧博在这方面修为比我高，我们现在再集众之长，分析一下这些复杂的卦气变化！”
徐之喜道：“如此甚好！”
汪其声也说：“一路以来，我也想到了一些，希望能将我们各人看到的，感受到的联系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八卦阵！”
我心里说，那就如一个国家召开国民大会了，各说各的，难以形成统一意见。
“我对这个懂得不多，你们先讨论，我到处走走。”说完，我站了起来。
所有人看着我，也没有谁出声阻止。
“我邵宏有关联，说不定我走开了，他们反而更放松。”我悲哀地想着。
“横竖我也不太懂，陪你走走。”丁有说。
“不用了，我想静一下。”我说完，转头就走，丁有也没有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