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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合二为一

2018-09-21发布 2524字

梁宇强住在司马鑫家里,白天还是在砖瓦厂,而且是一呆就是一天。只是到了晚上才回到司马鑫家住。由于还没有正式结婚,他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就跟司马鑫住在一起。他们各有各的住处。司马鑫跟母亲和弟弟住一起,梁宇强自己有一间房子。

白天,司马鑫还是到砖瓦厂给大家做饭,抽空就回到家里,帮母亲分担一些家务。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上门做招女婿,提前住在家里,其实也只是一个形式。这种情况是不会持久的。

既然是招女婿,就说明家里是缺人手,那就要尽快地完成一些必要的程序,使招女婿名正言顺地成为家庭一员。所以,他们的婚事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之所以家里急着叫他们成婚,当母亲的还有一层考虑。就是两个孩子虽然说年龄还不是太大,但是已经到了懂人事的年龄了。这样的两个孩子,心里都知道他们迟早是要成婚的,又是每天厮磨在一起,干柴烈火,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与其奉子成婚,不如成婚求子。

婚礼办得很是热闹。由于男方早已入住女方,所以像迎亲娶亲的这一套程序就没有必要了。实际上也就是家里大办宴席,宴请亲朋好友,向大家宣布,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正式结婚了。

当然,一些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两个人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在一帮同龄的人簇拥下,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算是把新人迎回来了。

简单地举行了一个婚礼仪式。说简单,是因为日程上也写着一些条文,比如说向父母鞠躬,向亲朋好友鞠躬,这些都是要一一照办的。

然而,剩下的就从简了。什么证婚人讲话,亲友致词,双方交换礼物,双方讲述恋爱经过等等,只是主持人念一下,下面有人说“免了”。就免了。

所以,说是婚礼,主要内容就是婚宴。司马鑫的父亲死于非命,也是村里面唯一一个由于去搜集煤炭而亡故的人。村子里有很多人都是搜集煤炭的,兔死狐悲,对于他的女儿的婚事,大家也都乐意来捧场。

在热闹的婚宴现场,大家看着一对新人,女的懂事明理,明明考上了大学,却由于那场变故,留在村里,自毁远大前程,就是为了帮助母亲撑起一个家。大家对她就不免高看一眼。

再看那男的,虽然不能说相貌堂堂,但是身子扳一看就是出死力的好后生,是一个过光景的人。有了这个招女婿,这一家子就算又有了一个顶梁柱。

农村人看来,女的不管你再能干,毕竟是女人,是不能当顶梁柱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招女婿。

婚宴就是一顿饭。吃过饭,亲戚们都回去了。村里帮忙的人,帮助善后,干完自己应干的事情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留下了一帮闹新房的赖小子。

说起农村的闹新房,人都说是陋习。其实,亘古以来,这个习惯的主要功用就是对年轻人的一种教育。对年轻人男女方面的直观教育。

不仅仅是对新人的教育,他们其实是最最需要的,因为他们当天晚上是要立竿见影的。也就是先学先用。其次才是那些来闹洞房的那年轻人。

不过,这些闹洞房的年轻人,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没有任何经验,纯粹就是来学习的。一部分是有过经验的人,这些人才是闹洞房的主力。他们肩负着言传身教的责任,当然,在言传身教的过程中,他们也有了一定的快乐。不然的话,他们也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

闹洞房,不管是什么习俗,既然它能几百年几千年地传承下来,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在里面。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如果有人来闹洞房,主家就会很高兴,高兴得晚上还要管一顿饭的。

如果没有人来闹洞房,新房就会显得冷冷清清,了无生气。老辈人的说法是,人不来闹洞房,鬼就会来闹的。所以在农村,人们是巴不得有人来闹洞房的。

闹洞房也是有相对固定的团队的。这个团队也不是有什么规程,也是在实践中自然而然地形成的。谁会闹,能闹出新花样来,大家第二天就会津津乐道,一传十十传百,这个人在这方面就俨然是专家了。

专家当然有专家的范儿。他们知道谁家孩子结婚的时候就会去闹洞房。谁家人缘好,就会带领一大帮子人去;谁家人缘不好,他们就磨磨蹭蹭,不一定去闹,提前就会放出风去,也是一个警告的意思。

那么,要么是主家出面,要么是当事人出面,给专家塞上一条烟,问题就迎刃而解,专家到了晚上就会呼朋唤友前去闹房的。

像司马鑫的这种情况,就有点特殊了。闹洞房,其实主要是逗新媳妇的。这个新媳妇一般都是外村的,对于村里的年轻人来说,是比较陌生的人。

陌生就会比较能放得开,甚至是放肆地去闹,去想出种种的新花样,那才有乐趣。而司马鑫,是本村的姑娘,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她跟前来闹洞房的年轻人,都是从小长大的,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人这么熟悉,真的就不好意思下手了。一些花样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这样,闹洞房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大家就会意兴阑珊。不是还有新郎吗?一般来说,男人对于那方面的事情,比较开放,更愿意配合闹洞房的人。

但是,对于闹洞房的人来说,他们要闹的对象是新媳妇,新媳妇司马鑫在他们眼里,尽管是媳妇,但是已经不新了。所以,他们闹洞房的积极性也就大打折扣。

尽管积极性打了折扣,但是闹还是要闹的。因为毕竟跟司马鑫是从小长大的,大家又都对她从心底里是同情的。平时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到了这个人生的关键时候,他们还是愿意给她捧场的。

所以,闹洞房的人就来了一大帮,甚至比起别的人家,来的人还要多,还要踊跃。司马鑫当然也知道大家的想法,闹洞房的时候,大家不会跟她为难,更不会弄出什么新花样。实际上,大家也就是坐在一起热闹一下,走走闹洞房的过程。

她也非常配合大家,大家叫她唱歌,她就唱,叫她跟新郎官亲嘴,她就大大方方地亲一下。更深入一点的节目,大家也就保留了,留给他们自己做。

总之,大家热热闹闹地起哄,喝茶,最后吃了一顿饭。说是吃饭,其实也就是几个凉菜,主要是喝酒。既然闹洞房闹不出什么花样来,那就好好喝酒。

大家想出各种理由来喝酒,酒至半酣,有人要求他们夫妻两个喝交杯酒,他们就规规矩矩地喝了。司马鑫自然是不胜酒力的,梁宇强酒量也不行。一喝就脸红。

大家心中也是有数的,就说,“天也不早了,酒也喝好了,咱们也得识颜色,不要耽误人家的好事,咱们撤吧!”

闹洞房也是有规矩的,规矩之一就是,他们临走之前,一定要为新人铺好被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讲究,他们也说不来,反正传下来的规矩就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闹洞房的人都走了,他们两口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结婚比起干活更累人。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尽管梁宇强早就入住了他们家,可是真正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