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冷秋水的话却着实让紫嫣有了兴趣,忍不住忘记了冷冰的警告,想要一探究竟,更何况她现在也确实抽不出自己的手来,于是就凑近了冷秋水,用特别温柔的声音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我们之间那么好”。
本来冷秋水就处在意识不清醒之中,所以被紫嫣如此一问,便毫无防备的答话道:“时雨,我知道冷家现在不尽如人意,我一定努力,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原来,自己之前在冷秋水口中听到的那个薄情寡意的女人,竟然就是郡国的当朝公主周时雨,看起来这还真是不错的消息,于是紫嫣用手轻轻拍了拍冷秋水的手臂,像是安慰也像是在给予肯定。
也许因为受到了紫嫣的暗示,也可能是冷秋水被酒精所作用,很快便将自己的手松了开,而且头一歪就继续睡去了,紫嫣看了冷秋水一眼,可却没有再作丝毫的停留,就走向门口的方向,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再看躺在床上的冷秋水,在他的眼角已经流下了一滴泪水,口中还在喃喃的说道:“求求你......求求你......”
冷秋水这一夜倒是睡得非常安然,除了睡梦中时时刻刻都是周时雨的影子以外,直到第二天早上冷冰送他回家,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回过头来,再看紫嫣,她离开了自己房间后,却并没有直接走去丫鬟的房间,而是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小心的盯着冷冰的门口,直到楼梯的拐角处,见冷冰那里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快速的从楼梯向后门走去。
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很明显已经过了丑时,当然这是紫嫣来到后山上的时候才意识到的,这也就是说她的行动必须要快,否则万一被冷冰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自己怕是会解释不清楚,那时候会丧命的可就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了。
只见,紫嫣来到山上的一处平坦地方终于将速度放慢了下来,这上面是光秃秃的地面,但四周却有不少的奇峋怪石,看起来这地方甚是恐怖,不过紫嫣却并不害怕,因为要如何做她早已经轻车熟路了。
所以,紫嫣径直的就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火纹图案的怪石前,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卷好的小布,将它放进了一个很难被人发现的小洞穴中,然后对着那块石头敲了三下,这才如释重负,微笑着离开了。
不管紫嫣,就说紫嫣走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才从石头后面长满了杂草和藤蔓的洞穴中走出来一个黑衣人,看看四下无人,一闪身也是走到了紫嫣刚刚站过的那个地方,伸手从洞穴中拿出了布卷,迅速打开,上面却只有一行小字:“有新转机,不日便可查清,求亲,暂酌情处理”。
黑衣人重新叠起了布卷,然后快速消失在了刚刚那个他出来的山洞口,清晨的微风吹过,这里便又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人也不曾到来过的样子。
终于,太阳升了起来,只不过今天的太阳貌似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总是有那么多的乌云朋友遮挡它悲伤的情绪,紧接着照进了庞秀房间内的微微光芒,都是带着欢乐的节奏。
而且,这一个晚上庞秀睡得很轻松,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作过,可偏偏宋沛一大早就又来了,更过分的是这一次他可没有坐下来,静静等着庞秀醒来,反而是特别急切的推着庞秀道:“秀儿!你该起床了!快起来!”
眯缝眼睛看了看,感觉天色还没有大亮,庞秀翻了一个身没有理会宋沛,但是宋沛却知道,要不是天空中乌云作怪,现在太阳早已经升得老高了,于是就伸手拉起了庞秀的被子道:“难怪招娣叫你懒虫,我看一点儿都不假!”
这时候,庞秀才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伸手来抢自己的被子,一边满脸不开心的嘟囔道:“叫我起床干什么?反正也不让我出去,倒不如就让我睡死在这里!”
再看宋沛,他倒是不和庞秀争抢,甚至还直接就将它扔到了庞秀的床上,然后还一脸惆怅的样子道:“嗯,要说我呢,倒是不介意你继续睡下去,就是爹那边怕不太好办!唉!”
“爹回来了?”庞秀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庞秀有多么想念庞云栖,而是由于对自由的渴望,毕竟是庞云栖下令宋沛将自己留在府中的,想来也就只有庞云栖才能救了自己,否则就宋沛那个死脑筋,怕是庞秀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更何况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押。
所以,庞秀二话都没再说,立刻就穿起衣服和宋沛一同来到了庞云栖的书房门前,只不过宋沛却没有跟着庞秀一起走进来,作为宋沛这样的人物,他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陪庞秀前往,什么时候又不该去了。
书房内,庞云栖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竹简很认真的看,而庞秀素来也算是懂事儿的孩子,知道这里是书房重地,所以走进来并没有准备打扰他,只是想站在一边等候。
当然,庞云栖很快就放下了手里的竹简,抬头看向了庞秀,本来庞秀是应该对庞云栖行军礼的,毕竟庞云栖除了是他的父亲以外还是他的主帅,而庞家军向来也是纪律严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也就只有庞云栖和庞秀两个人,且平常的时候,庞云栖也十分宠溺庞秀,所以尽管是庞秀也很惧怕庞云栖,可是在他的面前也并不是特别规矩,甚至会开上一些儿旁人都不敢,却也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不,庞秀现在就是嬉皮笑脸的走到庞云栖书桌前面,一点正形都没有的撒娇道:“爹,您可回来了,我都快长毛了”。
其实以前,庞云栖听到庞秀这样说,还会打趣上几句,可眼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庞秀说完话,再看庞云栖已经两只眉毛都竖了起来,瞪着庞秀玩世不恭的笑脸问道:“什么?”
庞秀很清楚,与其说庞云栖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倒不如说庞云栖是在呵斥自己,说实话庞秀本身并不愚蠢,可这时候他还真的不能理解父亲,只是看见父亲这般严厉,庞秀也不敢追问父亲,为何昨日要将自己关在家里了。
甚至,为了缓解尴尬,也算是为了逃避与庞云栖直视,庞秀伸手拿起了刚刚父亲放在桌子上的竹简,一边假装低头翻看,一边很小心的问道:“爹,您这一大早找我,肯定是有事情吧?”
却不想,这一次庞云栖更加恼火,他“腾”的站起身,简直就是厉声的对庞秀呵斥道:“放下!”
“什么?”“放下!”庞秀感觉到了今日父亲庞云栖的异样,这时候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父亲的脾气变得这般暴躁,其实庞秀是不知道,庞云栖和冷澈已经有两天两夜都不曾睡觉了。
说白了,就算是生理上的反应也难保庞云栖还能有一个好脾气,更何况这次他叫庞秀过来,是有很重要的军国大事要交代,否则他就直接去庞秀的卧室找庞秀说了,又何必让宋沛费力气将庞秀带过来。
而且,在庞云栖看来,自己将庞秀叫到书房来,必是有大事要商议,想来这一点庞秀应该能懂得,就像他刚刚乖乖等在一边,样子像是随时等候差遣一般,这就让庞云栖很满意。
谁想到,庞秀竟然坚持不过三秒,更没有规矩的是竟然敢不经自己允许,就顺手拿自己看过的竹简,想来他就不怕这是军事机密文件吗?话说本来庞秀是很细心,也非常规矩的孩子,真不知道这段时间疏于管教他都和什么人学坏了!
当然,看着父亲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庞秀也立刻就意识到了庞云栖所想到的那几点,马上就将手中的竹简又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赶紧退后一步,单膝下跪对着庞云栖道:“末将庞秀参见父帅!”
终于,庞秀算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庞云栖的心中却忽然不好受了起来,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儿过火了,难道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还让自己对庞秀余火未消?
想到此处,庞云栖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误会一场,话说那猎场自己和冷澈,甚至是现在远在楚国的梁其,谁没有去过那么一次两次的呢?又何必责怪孩子们呢?
于是便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太严厉,当然对于王命来说,就要严肃,更何况交到庞秀手中的事情,那可是关系到了郡国的生死存亡,又岂容得嘻嘻哈哈,所以经过了这样一番纠结,庞云栖心里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只见,还站在桌子后面的庞云栖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刻着精美花纹的铜质令牌,举着它对庞秀说道:“这块令牌是先王在世的时候赐予庞家军主帅的,手持令牌者,危难时可号令郡国上下所有将士,今日受大王之命,将它秘密赐予你庞秀,从即日起你便是庞家军副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