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说道:“之前我听说过,有人翻越过了玉龙雪山到了中甸方向,我们是不是也找人试试,从山上找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祭司瞪大了眼:“木师你从哪儿听说的?雪山是生命禁区,从没人能从那儿翻越过去,您听过的只怕是以讹传讹吧?”
我哼了一声,当然不会跟他说那是十一世大宝法王说的,说出来那就更说不清楚了。我说道:“在几百年前,我木氏与‘图纳郁’的联系,就是从雪山翻越而来的,那时还没有地道没有九宫飞星三元九运,只是一次冰川的垮塌把那条道路封死了,我们可以找些身强力壮的去试试,不试下怎么知道道路不通呢,是不是?要知道冰川垮塌到现在已两三百年,难说又有什么变化,道路能走了也说不定。”
那祭司支唔道:“可是我们从没人走过那条道啊,就算想翻越都不知道从哪儿翻越。”
我挠挠头,脑子里想了下上次我穿越时翻越雪山走过的路,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而且也是要经过水道从那边山谷去的,怎么说,也要等河道打通,这河道猴年马月才能打通啊?
我叹口气:“先不管了,还是找人从另外的地方试着翻越看看,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那祭司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的意思,这儿稍低些的山就是河谷那边,其他地方一座比一座还高,从这些山去翻越,真的是九死一生,以这里面人安逸的尿性,根本不指望他们有人敢去翻越。祭司自己当然明白这点。
这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还要抓紧做,还不一定能做成,关键中间还要青蛙和大蛇别来凑热闹才行。
这自然是一厢情愿。
我是见到过青蛙大蛇与人三国乱战的,那惨状是真正的血淋淋惨不忍睹,但好歹那时三元世界里的人被激起了勇气敢于与青蛙大蛇交手,只是那时有木崇,现在木崇还魂飞天外,谁来领导他们?
想到这儿我一凛,难道这就是我穿越到大地震这一天的任务?在此时领导这里面绝望的人对抗?但是上次我经历的是木崇领导着这儿的人抗争啊,怎么可能会变成我呢?
我是木光,不是木崇啊!
一九九六年的木光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半条腿已在棺材里搁着了,虽然我知道木光地震二十年后还活着,但这样一个老头如何带着这里的几千人熬过去?关键是还要面对数之不尽的大小青蛙,无数巨蛇,今天没出现,不过是现在才初春,天还寒冷,这俩东西估计还在冬眠呢!惊蛰一过,到时就知道分晓了。
惊蛰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时间。
时间真的很紧迫,既然知道未来青蛙大蛇与人有争杀,我现在就要准备着如何应对青蛙和大蛇对人的攻击。
关键是我是木光,不是木崇啊,这些应对关我什么事?
而且我还只是个穿越来的木光啊!这些事本来是你木崇去干的啊!
而且我骨子里还是个地道的汉族啊!你丽江纳西族的三元世界血肉横飞、血流飘杵又干我什么事?死光了我毛也不会掉一根。
我恨得牙痒痒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就是如何跑路的念头,但一转头看着那些神色麻林又不知所措望着我的民众,那点恨慢慢地淡了下去,不管怎么说,我与这三元世界纠葛了几世,哪能不负责任地扔下就跑?
我脑子里转着念头,一边问边上的祭司,三元世界里的护卫队,还有兵器那些的情况,但让我不可置信的是,祭司告诉我,护卫队已两百多年没再组建过,因为所有人都是住在这小小的天地内,有什么事和纠纷,找祭司基本都能解决了,偷盗打架什么的早已绝迹,杀人已两三百年没听说过了,这些都没有,那确实没必然还留着具有暴力机关性质的护卫队。我再挠挠头问起里面有什么武器,祭司拿起一把柴刀问我,这算不算武器。
完蛋了,我从没想到三元世界里的人纯良到如此地步,这种民族习性在平时,当然是统治者和管理者最喜欢的,因为温顺,好管理,但是在马上就变成一个弱肉强食的杀戮战场,这样的纯良温顺,岂不是给大蛇青蛙准备口粮?
听他们如此说,我牙又痒了起来,泥麻,这让我如何开展自救,就算我是头狮子,领着这一群温柔的小兔子,难道就能对抗二十多米高的巨型青蛙和三十多米长的大蛇?开玩笑了!就算领着一群狮子,也不过是给俩妖送点心的,何况我还不是狮子,而只是一头稍显狡黠的毛驴。
我恨不得现在就逃之夭夭。
但转头看到眼巴巴望着我的那些民众,我只能长叹一声:“叫上所有祭司,开会!”
见到那些民众忙乱地到处找寻那些散在各处的祭司,我心里莫名的舒坦了些,这一刻,我有种县委书记招开常委会的感觉。
叫祭司来当然是让他们准备如何对抗即将到来的生命混战了,只是当我在常委会抛出这个议题的时候,所有祭司都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没一个人吭声该如何做。看到他们如此,我只能在心里哀叹,这些祭司估计除了吃饭念经外,基本已不会考虑事情了。
没办法,本来还想搞点小民主的我只能是大搞一言堂,把人手分派下去,谁带人去守哪儿,谁负责巡逻,哪部份人负责预警,谁负责制造武器,谁负责组织人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硬性派下去让人做即可,只是让我又意料不到的是:
“啥?你们不懂如何做武器?打铁匠有的嘛?啥?没打过武器?刀啥样?剑啥样?你们都没见过?没见过不会看书啊!什么?书上没有?书上怎么会没有?啥?只有启蒙读物和佛经东巴经?老天……”
我完全无语了,这到底得要愚昧到什么程度,才能说连刀剑啥样都没见过啊!
我拿出一只笔来,画了一个个的形状,当然不是菜刀那样的了,然后再画了一把剑的形状,想想,这些武器都比较短,对付起大型妖怪来说只怕无用,而且看他们的胆子估计也不敢拎着这不足一米的大刀去砍青蛙,想了想,又画了人枪的形状,当然不是五四式那类的枪,而是红缨枪这样的,这个打出来弄根棍插入,长度近三米,那也算是中程对付敌人的最佳武器了,至于远种武器,我只能长叹,他们现在做出来的弓箭,就算面对面只怕兔子都射不到!
交待清楚后,又想想,让他们临阵造枪,只怕从没做过的铁匠根本打不出来,虽然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很怀疑一个月他们能不能打造出四五支枪出来,这点枪有个屁用。脑子里转了下,让祭司们去砍了不少的竹子来,然后挑出合适的竹子,把枝叶都打磨光滑,一头削得非常尖锐,我试着双手握着向前一插,土墙都能插得进去,这东西对付大蛇那铁皮一样的鳞甲没有,但插上几插青蛙,应该还是能用的。
做竹枪很快,先弄出十来支,然后我让人用稻草扎了个青蛙或者大蛇的样子,让人试着去刺杀,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实在怀疑,当看到青蛙和大蛇,或是同伴被俩妖开膛破肚,他们会不会把竹枪一扔然后跑路?
我望着他们的,只能是长叹了,不用怀疑,这些人要么会扔了东西跑路,要么就是低下头任蛙宰割,想让他们能抬头挺胸面对,只有用他们自己的血刺激了,他们才会想到去反抗去反杀,这是他们成长起来不变成食物的唯一办法。
而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训练他们。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地震把惊蛰提前了一个月!
我是被一声接一声的惊叫吓醒的。
我爬起来就向着持续尖叫的地方跑去。
尖叫声从大柳树那边发出来的,离我的小院也不远,我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事发现场,只见在大柳树边那个洞口不远的一方,一只两三百斤的“半大”青蛙正在望着我,他的脚下踩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那小孩儿被踩在青蛙的后腿处只知道哭,却挣扎也不会,再在青蛙二十来米远的地方,一个女的和十来个男人拎着竹枪面对着青蛙,尖叫声就是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只是这么多拿着武器的男人,却没一个人敢端起竹枪上去。
青蛙动作很缓慢,眼睑都是半闭着的,两条后腿压着那个小孩,却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没睡醒或是酒醉的样,也难怪,它们冬眠自然醒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被地震震醒的青蛙,依靠着本能就爬了出来晒太阳,看到小孩,本能地就当这是食物,如果那小孩机灵点,胆大些,动作这么缓慢的青蛙,哪可能踩得到他,而明显是母亲的女人叫了已有半天,有这叫的力气,拎着一根竹枪上去,对着一个像是死物不会动弹的青蛙,一枪肯定能把青蛙刺个对穿,还有那些围着的十来个男人,胆大些早上去乱枪捅死青蛙了!哪像这样都双腿战战地还不住向后退。
我又气又急,跑过去从一个男人手里夺过一根竹枪,话也没说冲上去对着青蛙半抬起的下颌,双手一用劲,一个弓箭步,手里的竹枪稍一迟滞,扑地一下就刺入了青蛙柔软的下颌,竹枪非常尖锐,我力量又大,穿过下颌并不停滞,顺势就穿过了青蛙薄薄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