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梅的问题,张慕润也没有办法回答。不过,他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另一面。如果,当初自己不向剑走偏锋抱怨,他就不会给自己退还那一万元。那也就不存在后来的给他卡号的事情了。
合理的推测是,自己的抱怨,叫剑走偏锋生气了,他就设了这么一个局,先给你退还一万元钱,目的不是为了真地给你退钱,而是要知晓你的信用卡号。以他那样的黑客高手,要破解信用卡的密码,应该是易如反掌。
张慕润就对陈冬梅说,“说到信用卡的密码,在一般人看起来,别人的密码是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可是,在内行人看起来,也不神秘。”
“你的密码,是按照人家的要求的规则设置的。比如说,必须是六位数。你排列组合,尽管有很多的选择,但是经过计算,其实你的选择并不多。”
“就像我原来破解你姐姐通讯软件中的乱码一样,只要方法正确,计算能力足够强大,从理论上来说,什么样的密码都是可以破解的。”
“像银行卡密码,应该是很好破解的密码。而且,银行的信用卡允许试错。就是你可以先输入一组密码,如果不正确的话。你还可以再试一次。你一共可以有三次试错的机会。”
“对于黑客高手来说,这三次试错机会简直就是上帝送给的礼物,实际上,最多有两次试错,就可以有把握地找到正确的密码。”
陈冬梅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听了张慕润的一番解释,她相信了。因为张慕润提到了姐姐通讯软件中出现的乱码,当时张慕润给他解释,是有人在姐姐的手机上作了手脚,进行了加密处理。
后来,张慕润又开发了一个软件,破解了对方的加密,使他的通讯软件又可以正常运作了。当时印象也不深,现在跟这件事情联系起来一想,就觉得既然张慕润可以破解那个加密的密码,那么那个剑走偏逢,为什么就不能破解张慕润的信用卡密码呢?
世界上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要不古人为什么会说举一反三呢?陈冬梅觉得,既然张慕润的信用卡没有在其他地方使用过,而且他的信用卡号码也只有给过那个剑走偏锋的人,从逻辑上推理,能够在张慕润信用卡上做手脚的人,也只有这个剑走偏锋了。
两个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意见趋向一致了,两个人都认为,剑走偏锋嫌疑最大。陈冬梅主张马上报案。
张慕润却有点犹豫,他说,“如果报案的话,自己跟剑走偏锋的交易情况就要全面暴露。尽管他的研究是正当的,可是这样来搜集研究材料的手段,却是不正常的。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不利的影响啊?”
这一点,陈冬梅倒是没有想得到。她只是觉得这个剑走偏锋太可恨了,他使用的手段有点太卑鄙了。所可能引起的后果也太可怕了。
当时张慕润的卡里面,就是那一万五千元,如果当时卡里面有十万元呢?有一百万元呢?是不是他就全部给盗刷了?想到这里,陈冬梅不寒而栗。
所以,她主张坚决报案。张慕润由于顾及自己的搜集资料手段的暴露,有些犹豫。再一个呢,他也是觉得报了案不一定能破案。
他就说,“其实,即使警察知道了我搜集资料的手段不太合适,但是绝对不构成违法犯罪。我只是觉得现在去报案,说是一万五千元,实际上那一万元原本就应该是给人家的,只是人家后来又给退回来了。咱们的损失,也就是只有五千元。”
“五千元,这个数目,对于咱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对于人家警察来说,很可能就不值一提。你想想吧,每天警察那里有多少报案的啊,他都能破得了?”
“再说,这个剑走偏锋,是男是女,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我都一概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警察是可以通过他的ID地主找到他的现实地址,可是他这样的黑客,是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的,所以他的ID地址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干脆是真的,但是是网吧的地址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警察的破案就增加了难度。难度不仅仅是不好找人,还有办案的经费问题。交易信息显示是在桂林取的现金,从咱们这里到桂林,坐飞机机票就得几千元。可是咱们的实际损失也就是五千元,警察办案的费用就大大超过了咱们的实际损失。”
张慕润说到这里,陈冬梅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她说,“你说的第一个理由,只是你的以为,其实,人家警察办案,有人家的程序,也有人家的办法,你在这里想的,是你的想法,却不一定符合人家的办案实际。”
“不过你说的最后这条理由,我到觉得可能是比较方实际情况的。如果我是警察,我肯定不会为了挽回你那区区五千元的经济损失,就花费上好几万元去给你破案。这个从经济学的原理上是说不通的。”
既然陈冬梅也认可自己的看法,张慕润就觉得现在去报案,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既然不用去报案,那就得考虑比较现实一点的事情,怎样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实际上,张慕润也知道,把陈冬梅叫过来,解决一两顿甚至好几顿的吃饭问题,问题不大。但是要彻底解决他的问题,陈冬梅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陈冬梅还是一个学生,她本身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全部的支出都是父母亲给的生活费。而这个生活费,不管是按月还是按学期给的,总数都不会太大,仅仅是她自己的花用,都还是显得紧张,时常捉襟见肘。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陈冬梅能解决他的吃饭问题,那就只能是望梅止渴了。他之所以把陈冬梅叫过来,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产生了对陈冬梅的严重依赖,一旦发生什么比较大一点的事情,他自己拿不定主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陈冬梅叫过来,跟她商量一下。
陈冬梅说,“既然马上不一定报警,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解决你的民生问题了。我这里你肯定指望不上,现在唯一能指望到的,也就是姐姐了。何况她现在也不差钱。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现实上,她都应该伸出援助之手。”
张慕润脸上飘过来几个字,不好意思啊。他实事求是地说,“本来咱们国人的文化,是男人挣钱养家糊口,我现在倒混得还需要老婆来倒贴钱了,叫我情何以堪!”
陈冬梅笑了,“人啊,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你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穷愁潦倒了,咱就不要再打肿脸充胖子了好不好?不过,你的颜面也是需要照顾的,这个话不用你来说,我来给姐姐说。”
然后陈冬梅就给姐姐拨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冬梅刚刚把自己的意思说完,那边的陈夏荷就很痛快地说,“这都不是事。尽管我这边说的年薪是多少多少,其实也还没有发到手,只是吃饭不用自己掏钱而已。所以我这边没有吃饭的问题。家里面的吃饭问题,你姐夫的卡叫人盗刷了,只能说他倒霉,运气不好。我的工资卡也在家里放着,我把密码告诉你,你去取也行,你姐夫去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