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侯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灵淑很害怕他会在暴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当下忙劝道:“皇兄,你就答应姐姐吧,原本你将她抓来这里就已经错了,还是放她离开吧!更何况,七皇兄与你感情最是要好,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七皇兄就那么受尽煎熬的活着吧!”
云落道:“洛王殿下,这笔交易你并不赔,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夏侯真可是你的亲兄弟,孰轻孰重想必殿下还是分的清楚的。殿下可以慢慢思考,不过友情提醒殿下一句,夏侯真手上的红点一开始长势很慢,但很快便会越长越快,等再过两天,就算我有办法,那也无力挽回了!”
夏侯赢黑着脸沉默许久,好一会儿方才抬脚离开,“午后我来接你去七弟府上,希望你真的能有办法治好七弟!”
夏侯真的肃王府距离夏侯赢的洛王府并不是很远,只隔了两三条街便到了。灵淑不放心,自然也跟过来看着,只是一路上还是不停地问道:“姐姐,真的可以治好七皇兄吗?”
云落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红沙毒没有解药,向来也无人治好过,这个办法从未有人尝试,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夏侯真,只是左右也是一个机会吧!”
灵淑一听情况是这样,不由得低下头默默流着泪,夏侯赢也是沉着脸在前面带路。
肃王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夏侯赢自然是忙恭敬地将他请进去。刚一进府中,云落便闻到了一丝隐隐的药味,越往里走,这股药味越发浓重,只是云落知道,这些药多夏侯真的毒并无什么帮助,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夏侯真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周围围着他忙碌的人,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云落觉得这一次的他跟上一次完全变了个人,倒不是说样貌上有什么变化,而是整个人分明没有什么生气一般,他看上去很绝望。
“殿下,药已经熬好了,您应该喝药了!”一个婢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站到夏侯真身边轻声说道。
夏侯真连眼皮都未抬,语气很是平淡地说道:“不必了......”
那婢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夏侯赢看到夏侯真这般模样,眼中露出些心疼和责备说道:“七弟,怎么如此不配合?药怎么能不喝?”
听到夏侯赢的声音,夏侯真方才抬了抬头,嘴角弯了弯说道:“皇兄,你来啦!”
夏侯赢走过去接过那婢女手中的药碗递给夏侯真道:“七弟,既然到用药的时辰了,还是先用药吧!”
“他不想喝便不喝吧!”云落看着夏侯真,站在一旁说道:“左右也没什么大用,喝不喝差不到哪里去!”
旁边一位大夫模样上了些年纪的人见到云落这般说,不满道:“这位姑娘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懂医术吗?虽说这药不能解毒,可还是有些益处的!”
云落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是延缓红沙毒的发作,可这种延缓跟不延缓也没什么差,不是吗?”
那人咂吧了两下嘴,有些悻悻的没说话。云落走上前,伸手拉起夏侯真的一条胳膊,掀开他的衣袖一看,上次见的只跟痣差不多大的红点,如今已经有铜钱那般大了。
云落的这番动作倒是把夏侯真吓了一跳,他并不知云落精通医术,只是突然间被一个女子这般有些很不习惯,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说道:“公主这是作什么?”
灵淑在一旁解释道:“七皇兄,云落姐姐她精通医术,说不定可以治好你,你让她看一看吧!”
灵淑这般说并没有引起夏侯真的一丝希望,自从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之后,他查了许多的医书典籍,问了许多的名医,了解到:此毒名为红沙毒,毒物本身形似红沙,故取此名。此毒虽不致命,但无药可解,中毒之人会在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内,全身皮肤渐渐全部变为赤红色,且僵硬无知觉,眼不能闭,口不能言,余生受尽痛苦。
原先只是手臂上突然长出了一个红点,不痛不痒,夏侯真也未在意,可是当他的三哥来到他的府中,并带来了一位名医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人家告诉他说,他中了一种名为红沙的毒,等知道这种毒的症状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得昏暗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只不过才二十多岁,余生便要成为一个废人,不怪物了吗?他接受不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怪物。
“七弟,云落她精通医术,让云落她给你看看吧!”夏侯赢也在一旁说道。
夏侯真苦笑了两声,这些天,他见到的精通医术的人还少吗?只是那些人一看他中的是这个毒之后,眼中的无能为力表现的很明白,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配一些无关紧要的药来安慰安慰他罢了。
“何必再劳烦公主,还是罢了!”夏侯真状若死灰地说道。
云落也不勉强他,只是道:“既然肃王殿下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的办法也不是一定会成功,不愿意便不愿意吧!”
夏侯真未开口,倒是旁边那位上了年纪的大夫开口道:“小姑娘,这种毒可是无解,古往今来都无人有什么办法治好,你能有什么办法?”
云落看了看那人,微微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我的这办法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没有人试过,所以我也不知会不会成功,只是我觉得应该会有成功的可能,但若是失败,只怕会当场死亡,所以,肃王殿下他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他!”
“你真的有办法吗?”身后,夏侯真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
云落回过头说道:“有,但是风险很大,我也未曾试过!”
夏侯真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神采,他道:“有办法就好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
云落虽不忍心打击他,但很多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好,毕竟没有谁可以轻易掌控别人的生死。
“夏侯真,办法我虽然有一个,但我也已经说过了,风险很大,如果不成功,你当场就会死,但如果你不试这个办法,也许还可以轻松地活几个月,我问你,你当真要试吗?”
夏侯真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哪怕只有半分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得到夏侯真肯定的答复之后,云落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这世上便是有人多人宁求好死,不愿赖活,这夏侯真便是其中一个。
云落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便告诉你我的办法,这红沙毒虽然残忍,但只在活物的身上才有用,也就是说,一旦中毒的人或者动物死了,那这毒也会自然的消散......”
云落还未说完,旁边那大夫开口道:“这位姑娘,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红沙毒才无药可解,难不成要先杀了中毒之人吗?那就算毒解了,人也死了,有什么用?就为了死的好看一些吗?”
看这大夫也是个有仁心的大夫,云落也不介意他的质疑,只是解释道:“当然不是,其实很多的事情呢,了解了它的原理之后便也没那么难了,红沙毒之所以在活人活物身上有用,是因为活着的时候,血液在不停地流动,经脉在不停的运转,所以我们只要想办法让血液和经脉停止一下或者低到可以瞒过红沙毒的状态,那红沙毒自然也就解了!”
那大夫不解道:“血液不动,经脉不转不就是人已经死了,都死了解毒又有什么用呢?”
云落解释道:“就算是死也有两种状态,一种真死,一种假死,只要让红沙毒觉得这个人死了,那它便会消散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让肃王殿下假死?可,可这假死的状态十分难以达到,有十分危险,万一万一......”那大夫眼中的质疑已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
云落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所以我才说这个办法很危险,一不小心假死便会成为真死了,这个办法可行但风险却很大,夏侯真,你真的要尝试吗?”
一旁的夏侯赢和灵淑脸上满是纠结和为难,想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都拿眼看向夏侯真,这样的事,旁人当真不好开口!
夏侯真抬头看着云落,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云落却能感觉到他的心中是多么的紧张,毕竟生死这样的事,就算再看得开的人也很难平常心对待。
许久,夏侯真回头朝夏侯赢说道:“皇兄,若是失败了,那么这是天意,此事与长凌公主无关,若是父皇追究,还请皇兄跟父皇说明此事,万不可为难她!”
夏侯赢皱着眉点了点头,夏侯真即便不说,他也会这么做,只是,他还是希望云落可以治好夏侯真,而灵淑紧紧地揪着夏侯赢的衣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落没想到夏侯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还是有些惊讶,难得夏侯真在这样的关头还替她思考了后路,当下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那此事就不得再耽误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还是说一说吧,万一......不过我会尽我所能的救你!”